當自己足夠強的時候,他就弱了。硬實力說明一切。  “要是贏他,那可就太爽了!最起碼要打個平手,絕不讓他看扁我!”陳雙說著,看到一隊人走過去,“咦,他們幹什麽去的?”  屈南抬眼一望。“應該是現在可以拍證件照了,走吧,咱們回宿舍換衣服。”  證件照?陳雙興奮地跟著站起來,盼這天盼好久。上次參賽自己隻是臨時證件,沒有照片,這次自己要來真的。  他們先回宿舍,各回各的房間找正裝。陳雙拉開衣櫃,裏麵最矚目的就是那身西服,是上周的周末,媽媽和弟弟一起給自己送來的。  自己的第一身正裝,應該還是大牌吧?媽媽給買的肯定不會便宜。陳雙脫掉運動服,先套褲子,腿長和腰圍、臀圍仿佛訂做,嚴絲合縫地卡在自己身上。  是媽媽帶著陸水去訂製的,完全參考了弟弟的尺寸,所以自己穿著才這麽合適。陳雙將熨平的白襯衫套在身上,忽然之間,發現肩寬有點不一樣。  不會吧?陳雙將衣服穿好,拎著領帶去照鏡子。原本還不覺得,對著鏡子一看,肩線確實做寬了。  “換好了麽?”屈南換得快,他在門口敲了敲門,單手拉了拉領帶結。  “馬上,隻是……”陳雙將領帶往脖子上鬆鬆垮垮地一放,“你過來看,尺寸是不是不合適?”  不合適?屈南疑惑地走進來,不應該吧,王靈芝說兩個孩子一模一樣,陳雙的尺碼完全和陸水相同。可是等他走進洗手間,沒錯,肩部確實有所出入。  “不明顯。”他幫陳雙翻領子,“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  “我弟怎麽會和我不一樣了呢?”陳雙伸著脖子讓屈南幫自己打領帶,因為他沒學會,“不應該啊,我倆從小就分不出來,難道……他的肩膀比我寬一丟丟?不會吧?”  屈南將黑色的領帶繞過無名指,靈巧又快速地打好了一個領帶扣。他笑了笑,陳雙永遠接受不了和弟弟的分離,連兩個人的身體有所不同都很排斥。“有可能,畢竟他是練跳水的。咱們跳高是和地心引力做鬥爭,沒有發達的肩膀,泳池裏的運動員是和水阻力打仗,所以你可以觀察到他們發達的上臂。”  “那也不應該啊……不應該啊。”陳雙吸了吸鼻子,視線從鏡子裏收回來,猛一看眼前,差點給自己帥暈過去。  “你幹什麽?”屈南發現他在拚命仰頭,下巴衝著天花板。  “流鼻血了。快,幫我拿一下紙巾!”陳雙朝旁邊伸手,怪就怪屈南紅顏禍水,剛才他已經腦補了一大出商業精英戀愛大戲。屈南的文化課成績哪怕不搞體育而是搞個金融或者空氣動力學,都能帥翻理科院。  “流……你沒事流什麽鼻血?”屈南哭笑不得,手掌托著陳雙的後腦勺,將他的腦袋扳回來,“流鼻血不能朝上看。”  “我怕我弄襯衫上。”陳雙又把脖子往前伸,快速接過屈南遞過來的卷紙,塞住不爭氣的左鼻孔,“你……你真帥。”他再一低頭,“而且你穿西褲顯你好大啊。”  --------------------  作者有話要說:  又又:先看上麵,再看下麵,鼻血止不住。第155章 一場爆發  “先別管別的了。”屈南趕緊用紙卷堵住他的鼻子,“流鼻血不能往後仰。”  “這怎麽能不管啊?我一低頭就看到了,這麽明顯。”陳雙始終控製著自己的眼神和注意力,但無奈總往那個部位瞟,“怪不得那麽多男人喜歡穿正裝,就真的很……顯大啊。”  “顯?”屈南把陳雙的頭微微往上抬了抬,又想笑又憋著,“陳又又,你覺得這種事是顯出來的麽?”  “比你平時顯大。”陳雙吞咽幾次口水,手也不自覺想要伸過去,“平時你穿寬鬆的運動褲,看不出來……”  “你幹什麽?”屈南抓住他的手腕,一下拉高,無奈的笑容再一次出現。  “摸摸嘛,別那麽小氣。”陳雙又伸另外一隻手。  “別摸了,一會兒時間來不及。”屈南滿臉正直地拉高他另外一隻手,下半身卻往前靠了靠。  “誒,你這個動作特別像警察啊。”陳雙又開始腦補了,聽過的廣播劇滾滾而來在他腦袋裏開party,就是屈南的這種正經和不讓碰,讓他特別想挑戰。  “警察?原來你喜歡警察?”屈南的鞋碰了碰陳雙的皮鞋,平時他們都穿短釘鞋,換了裝備都不太習慣,“我還以為你喜歡運動員呢……原來你喜歡國家公務員。也是,警察有正式行政編製,還有執法權,我隻是一個跳高的……”  “沒有沒有,我更喜歡運動員。”陳雙又低頭看了看兩人鋥亮的皮鞋,屈南的鞋上連蝴蝶結都打得那麽精致,視線緩緩往上抬,從筆直的褲子看到襯衫,領口裏打了一個完美軸對稱的領結。  一絲不苟,永不出錯。  “你老實點。”屈南將他兩隻手拉到頭頂,“咱們要去拍證件照了。”  還是不讓碰,殊不知越不讓碰越讓人興奮,短短幾秒,陳雙腦補了一出警察和小偷的大戲。“你讓我碰一下,就碰一下。”  “不好。”屈南笑著將人壓在牆上,存在感從上而來,明明隻比陳雙高出幾厘米,陳雙卻覺得足足高出了一頭。  “不讓碰,小氣鬼,誇你顯大還不高興,難道要說顯小你才讓碰?”陳雙的手肘處感受到了壓力,除了屈南帶來的,還有布料與生俱來的張力。他不太習慣穿正裝,以前是校服,後來是運動衣,手臂上有一點束縛都不舒服。  “小?”屈南歪了歪頭,“你要是說我小,我就太傷心了。”  傷心個屁,真正大的人才不在乎,你差點捅死我呢。陳雙朝他吹了一口氣:“你別哭就行,你一哭我就想欺負你。你要是再哭,我就親死你。”  屈南不說話了,眼神不再盯著陳雙看,而是看向他脖子上剛剛係好的黑色領帶。  “你看什麽?”陳雙覺得他這樣子挺委屈的,眼眶都像濕了,“你怎麽了?”  “沒事。”屈南將眼睫毛往下壓了壓,襯衫下的胸膛一直起伏著,“我在醞釀眼淚,等你獸性大發,親死我。”  謔,這話說的,陳雙全身發顫,原來屈南才是那個禁欲係的小偷,自己才是那個伸張正義的警察。他的手被壓在頭頂上,動不了,可是已經和屈南十指緊扣,指縫摩擦著彼此。他忽然埋下頭,用牙齒咬開了屈南標準的領帶結,再一絲不苟,我也要把你弄髒、弄壞、弄哭。  屈南紅著眼眶抬起頭,嘴角卻帶笑。“給我留個吻痕,好不好?”  陳雙像被蠱惑了,乖乖地艱難地拆開他的領結,又開始咬他的領口,準備埋頭在他喉結側方留下一個痕跡。半眯著眼睛的時候,他還看到了屈南喉結的滑動,一條淡青色的血管隱藏在皮膚下麵,裏麵湧動著血液。  “你讓我碰一下嘛。”沒有什麽經驗,這個吻痕也不太成功,陳雙舔著嘴唇仰起頭,說出了廣播劇裏的一句萬金油,“碰一下,命都給你。”  屈南皺了皺眉,不知該說被陳雙感動到了還是土到了。“不行,比賽結束再說。”  不行就不行嘛,陳雙撅起嘴巴連討了好幾個親吻,你以為就你禁欲係,哼,等下次我也禁欲,我也不讓你碰,到時候看誰受不了。  兩個人重新整理好衣服,離開宿舍,路上碰到了不少趕去拍照的人。別說,平時大家都一樣,全部滾成一身汗,忽然之間換上西裝,體院還真是多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哇,好多人啊。”陳雙也在其中,原本他羨慕這道風景線,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成為了風景線當中的一員,“那不是昌哥嗎?昌哥!”  陶文昌正在給俞雅發自拍,女朋友連續兩天沒回複信息,說是拍攝場地進山了,沒有信號。可是微博倒是更新了。  “怎麽了?愁眉苦臉。”屈南先問,故意扯動領帶。  “找不到老婆了,你說我能不愁嗎?這可能是我高中時換女朋友太多的報應。”陶文昌隻看一眼就看懂了茶王的意圖,“吻痕這麽顯擺就太明顯了,這都是我玩剩下的。”  “昌哥你別著急,雅姐這個工作……注定和咱們普通人不一樣,和明星談戀愛,肯定受點兒委屈。”陳雙看到他在看雅姐的微博,“你也別在意這些,明星哪有幾個是自己發動態啊,都是經紀公司掌握。”  “你還挺懂。”陶文昌揉了一把陳雙的頭,倒不是真怪女朋友,隻是心裏不舒服。哪怕做足了萬全準備,和公眾人物談戀愛也不是容易事。真沒想到患得患失這四個字會輪到自己。  “廣播劇裏都這麽演。”陳雙笑了笑,“走吧,咱們去拍證件照!”  屈南幫陳雙拿著外套,掏出手機:“等一下,你都沒和我自拍……”  “啊?”陳雙趕緊躥回屈南身邊:“拍,多拍幾張,拍完了就給我媽發過去,再發到網上。”  “好,希望你的粉絲別誤會。”屈南將手機抬高,尋找角度,剛好露出半枚吻痕又看不清楚,按下了快門。  “你們就拍吧,你倆超話都開起來了,等我改天就去當個大咖。”陶文昌在旁邊酸溜溜地說,唉,什麽時候自己和俞雅也能有個超話就好了,名字就叫掏魚。  拍照所在的教學樓靠近學校正門,這時候人來人往,屈南剛要陪著陳雙進去,剛好來了一通電話。  “你先進去吧。”他衝陳雙晃了晃手機,“我爸找我。”  陳雙點點頭,跟隨人群再往前走。  手機還在震動,屈南緩了一下才接聽。“喂,爸,是我。”  “向北啊,你最近訓練得怎麽樣啊?”屈鵬雙手攥穩手機,“你好久沒回來,是不是在準備比賽啊?”  “是。”屈南揉了揉鼻子,“再過幾天就要比賽了。”  “那就好,你別緊張,隻要養好了傷就沒問題,千萬別緊張啊。”屈鵬說話速度時快時慢,反反複複地重複著。屈南隻是聽,不做回答。哥哥在最後一場比賽前,爸爸就是這樣和他說的,意識不清的狀態將他困在了那個輪回當中。  “別緊張,隻要養好了傷就沒問題……”屈鵬正說著話,電話就斷掉了。屈南也將電話掛斷,一定是姥爺發現他在偷偷打電話,沒收了手機。  頭頂上的烏雲仿佛正在聚集,霧氣逐漸加濃,要把他拉進什麽地方,埋進不為人知的深處。想抽煙的念頭來得猛烈,屈南使勁兒地吸吸鼻子,左右環顧。  要不要問別人要根煙?  陳雙進入了走廊,排隊的人特別多,烏泱泱站滿了樓道。早知道就不趕這時候了,應該吃完晚飯再說。這時,也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他忽然很想上洗手間,於是和昌哥說了一聲,去找男廁所。  隻是走著走著,走廊底端的幾個人,越來越讓他警惕。當那群人裏其中一個轉過來時,就是陳雙最痛恨的那雙綠眼睛。  當時灌自己喝水時,就是這個盧卡斯灌得最起勁,整個人瘋了一樣。  “又見麵了!”盧卡斯帶人過來,陳雙扭頭就走,他立刻將人圍了一圈,“記號boy,為什麽走這麽快?”  “你他媽為什麽在這裏?”好在是自己學校,有主場優勢,陳雙不擔心他們做什麽,隻是好奇為什麽留學生進來了。  “找同學玩啊,玩遊戲。”盧卡斯眨了眨眼睛,朝陳雙吹了一口氣,“小男孩,你還好嗎?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去你大爺的小男孩,老子打你十個!”陳雙手腕緊繃,袖扣明顯限製了他的攥拳力度,“這是我學校,你趕緊滾!”  “我現在可沒對你做什麽,你要是打了我,你也會禁賽。”盧卡斯繞著他看了一圈,用貓捉老鼠當玩具的眼神,他太喜歡看陳雙倔強的眼神,好幾瓶水灌下去都沒有求饒,明明肚子撐到極限,“行了,我們去找地方玩遊戲,拜拜。”  說完,他快速地拍了下陳雙的臉。陳雙沒躲開,捂著鼻子想吐,這他媽留學生抽的是什麽煙啊,難聞得要命。洗手間也不想上了,他走出去透透氣,找到屈南時,屈南正在p照片。  將雙人正裝合影的底色改成正紅色,這樣就順眼多了。屈南剛才確實很想抽煙,很煩躁,但是在翻看手機的瞬間,心慢慢靜下來。  陳雙帶給他的安定感無與倫比,帶領他衝破了霧氣和烏雲,重新找回自己的軌跡。一會兒就把合影發到網上去。  “電話打完了?”陳雙湊近問。  “打完了,咱們走吧。”屈南放好手機,拉住陳雙的手肘,用這個方式代替牽手。陳雙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忘掉剛才的不快,正準備邁上台階的時候,屈南猛地停了。  “你剛才碰上誰了?”屈南問,將陳雙拉近了聞。  拍照處一片熱鬧,學生會則剛剛散會,白洋收拾好自己的包往外走,也換好了正裝。當他路過一麵玻璃時特意駐足幾秒。  玻璃上的人影,更接近自己的夢想了,他抬了抬眼鏡,很享受身兼數職的壓力,有壓力就有權力。隻是還沒看夠,人影就多了一個。  “你可真是倒胃口。”白洋轉身就走,“接下來幾天的工作安排我剛才已經說完了,唐部長沒聽明白?”  “你還是同意讓屈南參賽?”唐譽專門為這件事而來。  “不然呢?”白洋不回頭,“一個運動員參加比賽這不是很正常?”  “如果他再像上一次呢?”唐譽追了幾步,“我不是針對他,隻是這件事如果能開誠布公商量,對屈南更好。如果隱瞞下來再被揭發,不如提早和學校打過招呼。”  “誰會揭發?”白洋這才回頭看了一眼,“你?”  “我當然不會,這是屈南的病情,是他個人隱私。”唐譽抓住他的肩膀,“如果在比賽期間被人發現,你猜屈南會是什麽下場?”  白洋這次皺起了眉。  “你看,你明明就是知道。”唐譽是半長的頭發,紮起來顯得格外理智,耳朵上的助聽器也更明顯,“他會不會被永久禁賽?學校會不會被扣上使用精神疾病運動員的帽子?到時候,你覺得學校會不會追究他的責任?”  “我清楚我兄弟的狀況,他沒問題。”白洋拍開他的手,“上次的事,是個意外,我相信屈南能夠控製住情緒,他從來不是一個冒進衝動的人。”  “萬一呢?”唐譽反問,“白洋,你有沒有發現自己很喜歡賭?你這種賭徒心態,注定將來要吃大虧。”  “我沒有賭,我是了解他,他能夠控製自己。”白洋轉身朝前走,“我不會讓人搞垮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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