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地上的,現場一共出現了六個玩家,還有三個藏著。  薩曼也仔細觀察了這六人,年輕婦人死了,和他一道來的這個他知道底細,是天洪派來使壞的,或許已經和人群裏的殺手接上線。  為了殺他,天洪下了大本錢。  剩下的三個人,穿著天藍色外賣服的昨天見過,看起來是個剛玩不久的新人,眼神卻不太對。不知道是老玩家裝新人,還是別有內情。  一個是穿著單衣的老頭,昨兒看到他混進曬太陽的老年人群裏,在打探消息。  還有一個學生打扮的年輕人,不太說話,眼睛一直在傷口和牆上血跡上轉,可能懂一點刑偵知識,在分析凶手的外形。  至於人群裏偽裝npc的玩家,雖然很努力地想要和npc同步,但他還是一眼就找出來。  兩人,一個是穿著花色襯衣的年輕人,看穿著打扮,看滿手刺青和鼻釘,是個非主流青年,眼神卻十分銳利,會刻意避開和他對視。  一個是五六十歲的大媽,走路很是拘謹,像個年輕女性。  還有一個他找不到,不知道是沒來,還是偽裝得太成功,他看不出來。  人群中,他還看到昨日一起吃飯的盲人npc,他在人群中,不緊不慢,每一步的幅度都是一樣的長短。  昨天他便發現了,這個青年習慣用步數丈量距離,判斷自己到了什麽方位。這是個好方法,他或許看不見,但是大腦裏一定有一張完整的地圖,他知道自己在哪裏。  薩曼疑惑,自己為什麽會關注他,難道是因為對方的眼睛柔亮,不像個盲人?  終於,天邊亮起一道金線,公寓樓裏飄起早餐的香氣,大爺大媽們開始出門。  這一次是真的早上了。  任逸飛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吃早餐。  隔壁的薩曼也穿好西裝,夾著文件袋準備出門。  電腦上六個位置的監控視頻以六倍速播放中,一個一身黑色的人影出現在兩個畫麵裏,黑衣黑帽蒙著臉,身高約莫一米七到一米八,看身形是男性,但也不排除女性偽裝的可能。  關上電腦,放進電腦包裏,薩曼出了門。他隻有一天的假期,今天就得正常上班。  就像是任逸飛一開始猜測的,玩家可以在一定程度內崩人設,但是本職工作都沒有去做,崩得太徹底,也會有金字獎賞。  無論玩家們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們都得上班或者上學。  哦,除了本來就是家裏蹲的那一位。  隔壁大娘照樣買了菜回來,她和任逸飛親切問好。走廊上那兩個熊孩子在追逐打鬧,差點撞到他,卻隻是扯了個鬼臉,罵了一聲‘瞎子’就跑了。  npc的記憶裏沒有凶殺案,沒有那一段時間的出門,甚至沒有這兩個熊孩子的媽媽。  任逸飛這一次更加謹慎地下樓,他用腳尖點著階梯,確認安全無恙,才會繼續走。  “不必擔心,”清亮的男聲伴隨著點心屋的香氣出現,“今天沒有異物。嗯,也沒有熊孩子。”  接著便是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從任逸飛身邊匆匆路過、漸漸遠去,消失。  “林先生?”任逸飛略略提高聲音,無人回應。  他已經走遠,隻餘一點暖香。  作者有話要說:  甜香尤在,佳人遠去。  薩曼:…… 第22章 鄰裏(7)  要找‘鬼’,還要維持人設上班工作,玩家們忙成個陀螺。  任逸飛的時間相對自由,有更多優勢。  他早起去了公寓樓門口的早餐店,大姐依舊熱情,絮絮叨叨中都是各種小道消息。  她還是最關心連環殺人犯的消息,一直期待著死刑,但是據說最關鍵證據沒有找到,所以還隻是嫌疑人。  “這種人渣還有律師給他辯護。”大姐感歎著世風日下,任逸飛一邊吃飯一邊點頭應和。  他想著第一夜的死亡現場。  怎麽合理去一趟?  午夜的訪客打亂了任逸飛所有計劃,逼得隻想安靜做個npc的他不得不開始關注‘鬼’。  這個副本對他太殘忍了。  早餐後,任逸飛回到公寓樓。  當他剛走過大門口,臉色微微一變,雙腿並攏,表情為難又羞窘。  他轉了一個角度,加快邁步的頻率,一隻手摸著牆壁,開始朝著一樓的公共廁所走。  “要上廁所嗎?”一個大爺看到他走路的姿勢,忍不住調侃。  任逸飛的臉頓時紅了一半,加快了步伐。  公寓樓的每一層都是兩個廁所,在轉角位置。  他走過去,感應燈亮起慘白的光,淡淡血腥味就飄過來。  在共用的洗手台的牆壁上,還殘留著當時留下的血手印和嘴巴,地上的血跡從門口一直滴落到洗手台下。  任逸飛慌慌張張進來,摸進右邊的男廁所。  一會兒他出來,在洗手台洗了手。  鏡子裏映出他的臉,和幾滴血跡,視線一角模模糊糊有個人影。  他垂下眼瞼。  這個角落,滿是血跡的凶殺現場,目前隻有他和那個模糊的影子。任逸飛控製著,不讓視線聚焦,眼睛呈現出一片混沌的狀態。  洗了手,他拿著導盲杖腳步輕鬆地向樓梯走去。  黑暗中一雙眼一直注視著他,從他過來,再離開。  那雙眼的主人謹慎又小心,眼裏是醞釀的殺意,嘴裏是詭異的纏綿:“宋博之……”  暗處有人,是玩家,還是‘鬼’?  任逸飛抓著扶手向樓上走,方才感知到危險而急速加快的心髒,就在這一呼一吸間平緩下來。  總覺得,稍微露出點破綻,會死。  還要謹慎一點,再謹慎一點。  他回到公寓,坐在沙發上。四周圍的聲音、光影都從感知的世界退走。  一間和凶殺案現場一模一樣的廁所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任逸飛丟掉手裏的導盲杖,走過去。  女屍躺在地上,頭發覆蓋著臉,背上有數個刀傷口,她的拖鞋丟了一隻。  右邊牆上是血手印和嘴巴。  他觀察那張嘴唇,雖然線條很粗,但是唇部線條的轉折,唇角的細節,唇紋的變化,都能說明,凶手有一定的繪畫底子。  任逸飛走過去,牆上的血手印大概在他胸口的位置,血嘴唇和他的視線齊平。  血手印來自死者,而血嘴唇卻來自凶手。  按照常理推斷,人們在牆上寫字的時候,字會和視線齊平,畫嘴唇的人應該和他差不多高,一米七六左右。  他還有另一種推斷方法,步距。  地上有多處血腳印,死者的拖鞋花紋是波浪形,那麽條紋形的就是屬於凶手的。  他走過去,在幾個腳印之間尋找正確的順序。  其實身高和步距之間沒有一個準確的公式,因為同身高的人,腿長不一樣,行走姿態不一樣,年齡不一樣,都會導致結果產生變化。  任逸飛是用自己的身高去測試這些步距。  “一、二、三。”三步走完,他停下來,臉上露出一個淺笑。  一個身高和他接近,有一定繪畫底子的人。  思維世界的大門關閉,凶殺現場消失,他眼前依舊是小小的房間。  任逸飛不急著配音,他去了樓下的花園,坐在一座紫藤花長廊下。  這裏是中老年婦女的聚集地,她們往往帶著孩子。  白天玩家們都出去上班上學,家庭主婦要買菜燒菜。在公寓樓時間最長的是任逸飛這個配音員,花襯衫這個遊手好閑的混混,年老退休的老人,以及家裏蹲青年。  任逸飛上午在花園坐了一會兒,聽了一耳朵的家長裏短,誰家女兒不肯嫁,誰家兒子沒工作,這都是這些中老年婦女議論的點。  “年輕人,早上好啊。”他的身邊,老人玩家拿著一個保溫杯坐下來。  “你好。”任逸飛對著聲音來源靦腆地笑。  “咱們這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啊?”老人玩家拋出一個模糊的問題。  任逸飛很自然地一愣,繼而回憶了一下,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才來了半年。”  在他這邊,玩家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老人玩家幾次打探,都無功而返。  安靜的花園裏忽然響起孩子哭聲,原來是一個小孩子去推人家的電瓶車,結果自己被壓到了。  看孩子的婦女連忙把孩子抱出來,指著樓上喊人,說對方車子亂停,砸到她小孫孫。  三樓出來了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人,正是其中一個玩家。他皺眉看著樓下。婦人本就心虛,被他一盯,氣也弱了,哼唧兩聲就帶著她孫子走了。  花襯衫回了屋裏。  不過一會兒,太陽升起,花園裏熱起來,帶著孩子的中老年婦女一個個散去,花園就安靜下來。  任逸飛回到居所,繼續忙著配音。  他們音色雖然一樣,但是吐氣方式,說話習慣都有差別,這都是需要調整的。  任逸飛的配音是標準學院派,但是宋博之的就更野一些,兩種各有特色和優勢。現在要學習宋博之的配音方式,他也覺得很有意思。  演戲的樂趣在於此,短暫擁有另一種人生。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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