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們麵麵相覷,隱約感覺不對。  犧牲?  隻是多年洗腦,讓他們覺得成年是一件偉大而神聖的事情,成年之後他們還會前往神國,就像是他們的母輩祖輩一樣。  於是貴族們隻是高傲地抬起下巴:“當然,我們的確很偉大。”  這個女性兵民站直身體,她不知道按動畫像何處,這副畫像居然慢慢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膜,膜上有水光流動,像是陽光下的肥皂泡,七彩的膜包裹著藍色的煙霧。  一會兒,肥皂泡破裂,藍色的煙飄出來,一種極為特別的甜香氣鑽進他們的鼻子。  兵民們沒有太強烈的感覺,貴族們的臉卻開始變紅,眼神也有些迷離。他們的喘氣聲變重,癡癡看著那一頭。  那是明媚的月夜,風靜靜吹著,帶來涼爽的氣息。  女性兵民看著貴族們,那個之前還給過她承諾的男性貴族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他癡癡看著外麵,眼中泛起情潮。  她讓開到一邊,讓外麵的月光自由地灑落進來:“今天,或許會誕生新的希望。”  貴族們睜大了眼睛,被月光照射到的身體發出柔和的光芒,翅膀也微微震動。  屬於王的後裔的本能在覺醒,他們的翅膀變大了許多,震動的時候甚至可以讓他們整個人飄起,自由地飛翔。  一個個貴族情不自禁地飛出了那個四四方方的窗戶,月光完全落在他們身上,反射出柔和的光。  彩色的光點從不斷震動的翅膀中散落。星星點點,就好像拖著一條星河。  發光的貴族在靠近地麵的地方會聚,男性貴族和女性貴族被本能牽引著。一個女性貴族會吸引來三四個男性貴族,他們靠在一起,他們散落的光點也合在一起。  月光下,貴族如舞動的月精靈,身體順著遠古的記憶跳起求偶舞。  “一切順利。”窗口的女性兵民說,她的嘴角帶著一點冷漠的笑,他們的身體也在月光下,卻完全不受影響。  貴族們在月光下飛舞,身上帶著柔光和飛散的光點。他們的臉上充斥著快樂的笑容,震動著翅膀時而聚集時而分散,舞姿曼妙。  突然,女性兵民的臉色一變:“草叢有人!”  “咻!”說時遲那時快,一支箭矢從地下來,擊中了一個女性貴族的脖子。她瞪大眼,手摸著穿過她脖子的箭矢,整個人失去了光,如流星墜地。  “誰?”兵民們的心髒都要涼了。  下一秒飛箭如雨。  十幾分鍾前,貴族們還未婚飛的時候。  “一個人也沒有?”打破穀城房間的天花板,任逸飛從三樓的地麵爬出來。  夜晚的第三層並不暗,這些房間的牆上都有發光的植物,光源幽冷,照得人也是一臉蒼白。  沒有人發現他的到來。他的動靜很小,打的洞口也隻夠一個人通過,這邊又正好是動靜大的母嬰區,嬰兒的哭聲蓋過了他鑽洞的聲響。  任逸飛小心翼翼避開打瞌睡的守門者,踮著腳小心走過待滿了產婦的屋子,悄悄往樓梯口的方向走。  他準備先去四樓看看情況。  先確定黑立方的用途,再通過昨天那個洞去五樓看看,最後丟掉穀城的馬甲功成身退。計劃通。  一開始他不準備去四樓,因為薩曼在那裏。就對方這觀察力,自己去溜一圈,第一層馬甲分分鍾被扒掉,他還想多苟一些日子。  但是現在他決定舍棄掉這第一層馬甲,那就肯定要走一趟了。  嗯,為了他與甜品玩家的友情。  他其實不太擔心自己的任務,過來純粹是因為一種名為‘探究欲’的作死本性。  任逸飛仔細想過了,如果之前他所有假設都是真實的,這個副本人類的設定無限貼近大部分螞蟻世界的法則,那麽覆滅蟻巢簡直太簡單了。  和同是超個體的蜜蜂不一樣,螞蟻的國度,一旦蟻後死亡,並且新蟻王還沒有生產培育出來,那麽這群螞蟻就會一點點減少至滅亡。  所以,把前後兩代女王幹掉,這個族群就完蛋了(也有極少數沒有蟻王也能生存的螞蟻,屬於特例。)  隻要能證明‘女王不可或缺’這件事,覆滅蟻穴他就有了七八層的把握。  說起來,這一屆的玩家可真是能藏,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現特別出戲的,居然連薩曼都像模像樣裝起npc。  副本日子不好過啊,解密破題的玩家都開始搶偽裝流的飯碗了。  “啊——”女人痛苦的呼叫聲打斷了任逸飛的思考,他愣住,停下腳步,露出驚訝的表情,並且開始尋找聲音來源。  是產房裏有人正在生孩子嗎?  “啊啊——”女人的聲音更高了,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後方,產婦區。  聽那摔打的聲音,那個屋子的女人已經痛得在床上打滾了。但是他抬頭看了看,無論是孩子那邊,還是守門者,居然都沒有動靜。  咚的一聲,他聽到裏麵的人摔下來,這時候其他屋子的孕婦也醒了,打開門,探出頭,無論什麽階級,臉上都寫著恐懼。  “沒有人嗎?”  “她是不是要生孩子了?”  她們甚至顧不上任逸飛這個一看就很突兀的存在,隻是盯著那間孕婦痛呼的屋子。  終於,其中一個屋子裏的孕婦走出來,她走進那個屋子。沒兩分鍾就跑出來,她去找了門口的守門:“快來人!已經破水了!”  “今天醫生有事情,他們都去了樓上。你忍忍吧,或者自己解決。”任逸飛的耳朵靈,聽到門口守門者不耐煩的話語。  這、這要怎麽自己解決?這個瞬間連任逸飛都忍不住磨了後槽牙。  “這裏這麽多人,一個晚上那麽長,沒有醫生怎麽能行?你不去就我去!”跑出去的女人是兵民,她抽出一把刀抵著守門者的脖子。  守門者沒辦法:“我去叫,不過不保證能來。”  “不肯來就打暈了,拖過來。”這個大肚子的兵民說,並且一刀子紮進桌子裏。  守門者就走了,走時鎖上了門。  三樓安靜了一秒,下一秒女人痛苦的叫聲和遠處大大小小的嬰兒啼哭聲重新響起。守門者的離開對事情沒有影響,那個婦人的慘叫聲漸漸弱了,聲音裏帶著絕望。  “她會死嗎?”探著頭的懷孕女人抱著自己的肚子。  其實這時候任逸飛已經快走到去往四樓的樓梯口了,他一咬牙,退了回來。  沒有醫生,這裏很多孕婦也不適合作為助產士,他自己更不合適,但是……  “春枝婆婆,拜托你看一下,這裏有個婦人要生孩子。”他召喚出自己僅剩的一張鬼卡,春枝婆婆。  聽說古代很多人家的媳婦生孩子時候都是婆婆幫忙,或許春枝婆婆懂一點?  春枝婆婆做夢也沒想過,能力全和殺人相關的自己會接到這麽一個接生的任務。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小飛放心,我早年做過產婆,幾個孫子都是我接生的。”  “十五分鍾能行?”  “先前老身隻是個普通老婦人,自然不行。但是現在可以。”  任逸飛理解了這個意思,春枝婆婆的能力可以殺人,這時候也能讓人家母子平安。他大喜過望:“那就拜托婆婆了。”  “你忙去吧。”她走進了已經透出血腥味的屋子。第149章 蟻穴(13)  任逸飛沒有走,他等了一會兒,反正也不差這十五分鍾。  牆上發光花草的冷光打在他的臉上,時間過得很慢很慢,他時不時抬起頭看看,心想著:怎麽樣了?怎麽還沒動靜?裏麵有沒有遇上什麽問題?  然而不用十五分鍾,隻要五分鍾,裏麵就傳出了孩子的啼哭聲,還有新做了母親的女人情緒一下放鬆下來的哭聲。  “哈!”任逸飛忍不住拍了一下牆,下一秒繃住臉,讓自己看起來冷靜理智成熟穩重。  “嗯,咳,還不錯,沒有浪費春枝婆婆的出場。”任逸飛矜持地說。  “謝謝您。”裏麵的新上任母親語帶哽咽,“我以為我要死了。”  母子平安,其他關注這裏的孕婦也都露出笑容。  “你剛生了孩子,不能哭,哭了以後眼睛會不好。”春枝婆婆的聲音也傳出來。  四周圍其他的女人好奇地走過來,不顧裏麵的血腥味在門口探頭,她們還沒見過三歲以下的嬰兒呢。  在蟻穴,所有的孩子一離開母體就會被抱走,身為母親也看不到一麵。據說這樣孩子不會思念母親,母親也不會想孩子,兩邊能各自安好。  生了孩子的女人也隻能這麽安慰自己,說孩子在那裏都好好的。  事實上,孩子活著還是死了,哪一個,她們都不知道。  製定這個規矩的人可能以為這種別離是很簡單的事情,他們不知道人類和螞蟻不一樣,人類裏有著割舍不掉的血緣親情。  懷著孕的女人都朝著屋子圍攏,她們不想做什麽,隻是想看一眼,就當是替過幾日的自己看一眼,假裝已經看到了生下來的孩子的模樣。  “她真可愛。”小小的屋子裏充斥著溫柔的情感,那孩子竟這麽安穩地睡著了。  隻有任逸飛帶著再次變成卡牌的春枝婆婆悄悄離開了這裏,往四樓實驗室走。  快到四樓了,前麵居然出來了一堵牆,摸一摸還是整塊的石頭鑿的,輕輕敲擊有金玉之聲。  “老身還有些餘力,小飛,你站遠一些,免得碎屑砸到你。”  “好。”知道自己能力的任逸飛立馬後退了十數步,努力不拖後腿。  隻見春枝婆婆手一伸,袖子裏飛出兩條特別的麻繩,活物一樣鑽進了石牆和四邊牆壁的縫隙。  春枝婆婆雙手抓住麻繩輕輕一扯,那個怎麽推都紋絲不動的石牆居然就像是石膏板一樣一拉就倒了。  厚重的石板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任逸飛的方向滑。  “喔!”任逸飛跳起來。  “小飛莫慌。”春枝婆婆穩穩站立。看著得有三四十公分厚的石板在傾斜的樓梯上飛速滑了幾米,還沒靠近任逸飛,被春枝婆婆小腳一踢,石板直接碎裂成好幾塊。  碎石塊嘩啦啦在樓梯上滾動。任逸飛站在那兒,還有點驚魂未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春枝婆婆展露這種力量。  原來鬼卡是這麽強大的存在?  “敵襲——”四樓的實驗室終於有了動靜,一群人拿著兵器跑出來。  “啊——”春枝婆婆袖子裏又飛出兩條麻繩,在兵民的脖子上繞了一圈,又快速朝著後麵延展。  這些兵民靠近十米的時候,就被麻繩串成一條,眼看著就要扭斷脖子。  “弄暈。”任逸飛說,他可沒有動不動殺人的愛好。  春枝婆婆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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