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隻能是他們自己做的。  被抓住的工民死死咬著牙,不說。  “你們不怕死,那麽和你們有過接觸的其他人,你也不怕他們死?那些和你住在一個洞穴的人又有什麽過錯呢?”  此時的薩曼完全就是個大惡人,或是殘忍又冷血的酷吏,他的笑讓人打從心底發寒。  經他威逼利誘,工民裏終於還是有人招了:“是‘江’,江往日出門尋找黑石(黑立方),其實並不是在尋找黑石(黑立方),他是在給我們做弓箭和其他,都藏在神樹的一個洞穴中。”  江?這是蹦出了一個新人物?  “哪個是‘江’?”薩曼以為這個製作武器的‘江’就在被俘虜的人中間。  “他不在這裏,你們找不到他”大男孩紅著眼,恨恨地看著他。在這些人眼裏,‘江’已經光榮犧牲了,他被帶走的時候,看向人群的最後一眼就是和他們告別。  “去把江抓回來。”薩曼和下屬說。  下屬走了,過不多久他回來了:“老大,‘江’兩日前就失蹤了,他們看到‘穀城’將他帶走,之後再沒有回來。”  “穀城呢?”薩曼不怕麻煩,繼續抽絲剝繭。  “就是昨天闖到四層的那個,我們找了一日也沒找到他。”  薩曼:……  他?薩曼回憶了那個玩家的做派,顯然不是維護如今製度的。所以他會殺了一個同樣準備給蟻穴找麻煩的npc嗎?  “明天就派人將這附近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一遍。”  這條線暫時斷了,薩曼決定換一個問題:“昨天射殺貴族的事是誰起的頭?”  時機抓得那麽好,拿取藏好的武器,躲藏在草叢中,一波箭雨直接帶走十幾個貴族的生命,要說沒有人指揮,真是鬼都不會信。  貴族婚飛的地點是昨日才定下的,具體時間也是如此,薩曼防著人搞鬼,隻告訴了幾個主要負責人,還讓他們保密。  這個幕後黑手能把時間地點抓那麽準,一定知道準確消息。  所以,會是哪個家夥在這裏玩無間道?  一開始這群人死鴨子嘴硬,說自己等了幾年等來的。  薩曼差點就笑了,貴族十八年才成年一次,等幾年等個寂寞嗎?說謊都不會說,怎麽能相信他們有腦子做出這樣詳密的計劃?  薩曼將十幾個人拉出來,放在不同的監獄,分開審訊,逐個攻破。  之前弓箭的製作者‘江’已經被供出來,等於窗戶已經破開一個洞,那麽再破開一個又有何妨?  所以,沒怎麽下狠功夫,總指揮也浮出水麵。  “她自稱術野。”  “術野?”薩曼站起身,臉色鐵青,“回實驗室。”  晚了,薩曼回到實驗室的時候,現場就是惡戰過的場景。不但機器設備被打砸幹淨,人也全倒下了,現場遺留了很多腳印,雜亂無章。  有守衛這裏的兵民,有留下的兩個巡邏隊長,還有一些工民。  他們跑過去檢查他們的情況,連著檢查了四五個,副手站起來,搖搖頭。  昨夜的闖入者隻是打暈了他們,今天這個卻沒有留手,全部人……死亡。  去往六樓的大門已經洞開,他們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是真正走上去,看到了完全被破壞的六樓的機械設備和早已經消失的女王,薩曼帶來的這些兵民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們帶走了女王,還搬走了藍色藥劑。”  副手聽見了,剛準備說什麽,被薩曼一個眼神製止。他將六樓轉了一圈:“來的都是工民。”  這點很明顯,因為在現場,還遺留了很多屬於工民的氣味。  工民或者兵民,他們便如螞蟻一樣,自帶特別的信息素。其中工民的信息素味道比較明顯,加上生活在下麵那種潮濕的地方,久而久之就有了特殊的味道。  現在這裏就有很重的帶著潮濕黴爛的氣味。  說到這個氣味,薩曼又想起昨日那個闖入者。對方是兵民,理論上也會帶著點兵民的信息素的味道,不是臭或者什麽,至少靠近的時候是能聞到一些的。  但是昨日被挾持的時候,他卻隻是嗅到一點很淺的香水味道。  突然,某個畫麵出現在薩曼腦海裏:血。  第一次抽血的時候,他沒有成功,第二次成功了。可是第二次真的成功了嗎?  “貴族身上的氣味是怎麽樣的?”貴族喜歡噴香水,他還真不知道貴族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  “嗯?啊……貴族可以模仿別人身上的味道。”副手說出自己知道的。  薩曼的眉毛輕輕上揚,他似乎抓住那個玩家的把柄了。  “老大,現在怎麽辦?”一地狼藉中,兵民還在等待他的命令。  “先去一層,拿到今日沒有到達洞穴的工民名單。”薩曼懷疑這件事不隻是這一小波人參與。  這群人的目的很明確,改變這種工民受壓迫的現狀。  貴族的婚飛隻是契機,長久的階級矛盾,終於在此時找到了爆發的點。  薩曼不由得想起‘無人知曉’的世界,那場他點燃的火。這個時候,身份卻反了,他不是點火的人,倒是護衛舊製度的。  “他們帶走那些藍色藥劑,是準備做什麽?”  “我也不清楚,但是聽老人說,以前祭祀的時候,會將女王分泌的這種藍色藥劑分送給有巨大貢獻的人。難道會讓人變得強大?”  兵民們談論著,他們都是年輕人,生來就是有黑立方的存在,關於這種女王身上的藍色液體的作用,知道得並不清楚。  “別胡說。”一個年長的兵民喝道,“這東西原是控製生育的,根本沒有那些強身健體的作用。”  他們驚訝地看著這個年長者。她五十多歲,在這個世界已經是暮年老人。但是神降的曆史比她的年紀還要老,所以她是怎麽知道的?  甚至書籍上都沒有記載。  “我當然知道,這是我的祖母告訴我的母親,而我的母親告訴我的。”年長者笑了一聲,視眼穿過時間化成的年輪,回到回憶中。  “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統一養育孩子,都是父母親負責養育自己的孩子。”  作為老人,她知道的事情比年輕人多得多。  “女王是如何控製生育的?”難得遇上知道藍色液體作用的人,薩曼不準備放過,他連貴族都不想去看,反正這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大人想知道,那我就說吧。我總是要說呢,總不能帶著它進入永恒的黑夜。”  老人講起了過去的事情。  在神降之前,他們就生存在這片土地上,在這裏繁衍生息。  那時候的他們並不建築這樣圓錐形的巢穴,而是在樹上做窩。貴族們生活在上層,將樹葉編織成巢,他們在其中飛舞。  工民和兵民生活在下層。  他們的日子和現在差不多,工民要去尋找食物和各種原料,兵民守衛屋子和女王。  唯一不同的是,工民和兵民沒有生育的能力,他們需要得到女王的賜福,才能生育後代。  那時候的女王是生育的保證,而貴族才是真正的統治者,不像現在,不過是個被養廢的吉祥物。  作者有話要說:  薩曼:把江抓回來。  下屬:江失蹤了。  薩曼:穀城呢?  下屬:耍了您之後全身而退了。  薩曼:那我家阿飛呢?  讀者:玩high了回不來了。第151章 蟻穴(15)  “我們以前不知道,為什麽必須女王賜福才能生育。後來神靈告訴我們,我們的身體裏本來就有可以讓人生育的東西,但是女王身上散發的味道會壓製這個器官的成熟。隻有那種藍色液體可以解除這種封鎖。”  這個人說起了幾十年前,神降之前的事,那是更老的人傳下來給她的。  他們並不愚蠢,並不是神靈說什麽都信。  但是,將女王鎖住,不讓她接觸新生兒給新生兒‘賜福’,也不讓她接觸到其他人,之後的工民和兵民果然可以自由孕育。  因為被欺騙而憤怒的人們才決定把女王當成是祭品獻給神。  如果換到動物世界,這不過是進化出來的一種生存方式,比如杜鵑鳥的‘鵲巢鳩占’,在人類看來就是情感欺詐、謀財害命、不共戴天之仇。  但在鳥類看來,這就是我的一種生存方式啊,我就是這麽進化的啊。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然而動物一旦有了人類情感呢?  蟻穴給出的答案就是,反擊。曾經女王利用他們給自己養孩子,現在輪到他們利用女王獲取資源了。  因此有了蟻穴這個圓錐形建築,也有了被關押十八年幾乎退化為動物的女王。  而之所以他們要這麽嬌養著貴族,一方麵,是因為工民和兵民的自然生育率太低,並且容易難產,他們依舊需要女王分泌的藍色液體。  另一方麵,他們需要用‘女王’去神那裏交換物資。  最後,貴族本身的進化方向就是信息素,他們的信息素能影響別人,和其他人隔開比較合適。  而且,貴族太過脆弱,不好好養很容易死掉。  關於如何養貴族,是幾十年前的那一批兵民定下的,他們將貴族們放在第五層,封住窗戶,教他們玩樂,讓他們享受最好的待遇。  另外,還要教導他們‘身份尊貴,不能和其他人混在一起’之類的話,徹底封鎖貴族們的交際圈。  這些貴族唯一可以走到外麵世界的時候,就是婚飛的時候。  貴族們在十八歲的時候會自然成熟,但是想要加快這個速度,可以使用一點女王分泌的藍色液體。  一個貴族的成熟會自然引發其他人跟著成熟,最終形成大型的婚飛的景觀。  婚飛時,體格不夠強壯身體有缺陷的貴族會因為各種原因自然死亡。  唔,放在現代能上社會新聞那種死亡方式。  剩下的都是大自然挑選出來的優秀的基因傳承者,男性貴族和女性貴族交配後,男性貴族大部分會死去,也有小部分存活下來,變成並無卵用‘王夫’之一。  因為婚飛那一次就能滿足女王之後的生育問題,說王夫並無卵用,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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