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盡:“……”  他無奈地說:“我不介意。隨便你們怎麽叫都可以。”  直播間立馬一片“北北”刷屏。  惟有徐北盡和推理大佬的心思,還集中在這封直到現在才被發現的信件上。  他仔細看了看信封,寄件人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名字,他猜測,這或許是老板娘的名字?這封信應該就是老板娘寄給吳伸的信。  老板娘的名字後麵還跟著一串地址,雖說在噩夢中去不了,但至少可以推斷老板娘應該沒出事,而是在和吳伸離婚之後搬走了。  徐北盡拆開了信封,開始查看信的內容:  “……  “你指責我不關心小純,小純如果知道,她失蹤之後,她的爸爸還在關心沒有完成的玩偶,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之前有記者來采訪,你還抱著你那個玩偶過去,說什麽小純一定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小純失蹤之後,你還睡到小純的房間,說小純從來沒有離開過,一直就在你的身邊……你真的有病,吳伸。你已經瘋了。  “夫妻一場,我還是想提醒你,如果小純真的永遠回不來了,那麽你就要一直過著現在這樣的生活嗎?和你的玩偶過一輩子?  “你可能覺得我絕情,覺得我不關心小純……小純是我的女兒。我恨不得,恨不得出事的是我……我還在等待那個渺茫的消息,幻想著小純有朝一日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可是……  “吳伸,我們的女兒,可能真的,已經不在了。  “你就當這是一個媽媽的直覺。小純可能真的出事了。你不相信我,誰都不相信我,誰都覺得我是不愛小純,是因為我討厭這個女兒,所以才這麽說。  “但不是這樣。小純……我有一種感覺,小純……小純真的,出事了。  “她才這麽小……她才隻有六歲。她出生的時候,小小的身子,就依偎在我的身邊……  “……”  徐北盡正沉迷閱讀,直播間裏的觀眾也安安靜靜地看著信裏的內容。  就在此時,一隻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一把將那封信給奪走了!第23章 冠冕堂皇  徐北盡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他本能地側頭看去,更加震驚地反問:“吳伸?你怎麽在這兒?!”  站在他麵前的,正是吳伸。  他不是應該在那個回憶的場景裏嗎?為什麽會出現在玩偶店一樓?  直播間裏的觀眾們也嚇了一大跳,彈幕瞬間就開始了刷屏。他們剛才也沉迷閱讀,壓根沒注意吳伸的突然出現。  徐北盡震驚於吳伸的出現,吳伸也狐疑地問:“我才想說……你怎麽會在這裏?”他舉了舉手中的信件,“還把這玩意兒也找出來了。”  徐北盡怔了一下,然後說:“我有點好奇。”  吳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麽好好奇的。大家都是在演戲而已,你要是好奇,咱私底下偷偷給你劇透啊。”  他笑眯眯地說著。  徐北盡:“……”  說真的,這人剛剛還是一個變態精分,把女兒殺了做玩偶的瘋子,現在就這麽友好地調侃他……還真是令人感到不適應啊。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吳伸的演技也可以說是非常強大了。  徐北盡和吳伸……熟悉又不熟悉。  在窄樓裏,他們是門挨著門的鄰居,遇見的時候也會打個招呼。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在窄樓這個地方,人們來來去去,說不準什麽時候就不見了。因此,少有真正的朋友。  當然也少有真正的敵人,除了那群表麵上人人喊打的卡販子之外。  徐北盡對吳伸的了解並不太多。這個男人是一個非常有事業心的扮演者,至少在徐北盡的印象中,他就有十好幾次被拉入吳伸的噩夢充當群演。  不過嘛……也不知道是任務者太拉胯,還是吳伸這個噩夢的真結局太難達成,總之這麽多次噩夢,最終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這麽多次下來,其實徐北盡對這個噩夢也就是一知半解,畢竟他僅僅隻是一個群演。  如果不是直播係統的到來,讓他可以遠程看到任務者們的調查進度,那麽恐怕他也根本不會感到好奇。  窄樓中的每一位居民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噩夢,如果每一個噩夢他都覺得好奇,那麽他早就被成為被好奇心殺死的貓了。  這一次的噩夢,是他成為扮演者之後,第一次主動參與進噩夢的進程之中,但也僅僅隻是離開書店,來到其他的場景轉了一圈而已。  吳伸的友好態度也驚呆了直播間的觀眾們。  而推理大佬更是驚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有玩家隨機到了凶手的身份!之前猜主播,沒想到是吳伸!靠,這遊戲簡直神了!”  徐北盡:“……”  是啊,隻不過你懷疑錯對象了。  主播凶手論,依舊是徐北盡心中難以釋懷的一次誤會。  吳伸用肩膀撞撞徐北盡,笑著問:“怎麽樣,我給你劇透一下?快點決定啊,不然一會兒被其他任務者發現我們兩個在這兒閑聊可怎麽辦?”  徐北盡遲疑了一下,順理成章地轉移了話題:“所以其餘的任務者呢?”  “在回憶裏呢。”吳伸聳聳肩,“雖然我很有職業素養,但是我可不想真的去做一遍……把小女孩製作成玩偶的過程什麽的……”  他臉上閃過了一絲厭惡。  徐北盡幾乎是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其實吳伸這樣的態度,在扮演者中是較為罕見的。  很多扮演者,自己就已經完全入戲了。他們所扮演的角色,就已經成為了他們自己。他們會在噩夢中追殺任務者,或者真的去做那些可怕的、出格的行為。  雖說隻是演戲,但如果無法出戲的話,那麽他們就真的成為了戲中的那個角色。  吳伸說:“我可不想變成那個變態。我啊……可還是想去更高的樓層看看的。”  去往了更高的樓層之後,扮演者們所扮演的角色也會進行更換。對於那些在窄樓的底層就已經入戲的扮演者來說,重新更換了扮演對象之後,也會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那些有事業心的扮演者,像吳伸這樣的,就會盡可能地保持理智和自我意識。  徐北盡說:“你就快要成功了。”  “是啊。”吳伸給徐北盡大倒苦水,“也不枉我故意把一張可以劇透的道具卡留在窄樓的玩偶店裏,然後讓一個任務者撿到了……希望他給力一點,趕緊把真結局打出來,然後帶著我一起飛。”  徐北盡不免一笑。  他想,眼鏡男或許以為自己是運氣來了根本擋不住,估計是沒想過,會有窄樓的居民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吳伸看了看徐北盡,突然說:“你真的……”  徐北盡茫然問:“什麽?”  吳伸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你知道你剛剛笑起來,就很像是一個大惡人嗎?”  徐北盡:“……”  ……好了好了好了,他知道他長得很像反派了!  吳伸又說:“我也聽說過你的一些事情……你真的不考慮,讓任務者們去你的噩夢裏試試?”  徐北盡沉默。  吳伸說:“我猜測你一直不願意,是因為噩夢主人的身份和行為過於可怕,讓你不敢去嚐試扮演。但是,你一直不睡覺,也不是個事兒吧?你喜歡喝飲料,也是為了給自己提神吧?”  徐北盡歎了一口氣,緩慢而堅決地搖了搖頭:“我不會讓別人進入我的噩夢。”他又奇怪地反問,“你這麽關心我?”  吳伸訕訕地笑了一下,說:“對不住,本能、本能。在窄樓裏呆久了,就本能地想去琢磨點事情,不然真的……要生鏽了。”  徐北盡讚同地點點頭。  是的,窄樓就是這樣的。  他們這些人,在窄樓中不會老、不會死。雖然有可能迷失在噩夢中,但是扮演者中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  此外,他們還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不能加入任務者們那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狂歡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窄樓的居民大多渾渾噩噩,也並不是不能理解的。  吳伸算是一個特例,他事業心爆棚,於是也總是讓自己保持冷靜與理智,長久以來,就鍛煉出本能一般的分析與推理能力。  他又看了看徐北盡,心想,他的這位鄰居啊……脾氣可真是好。  他這樣直白地說出對徐北盡行為的猜測分析,居然都沒有讓徐北盡生氣。  當然,他也知道徐北盡並不是沒有底線的聖母。此前有一位任務者強硬地想要把徐北盡打暈,嚐試就此進入他的噩夢,結果反而被徐北盡扔出了書店。  其他人也不知道徐北盡是怎麽做到的,畢竟聽說那位任務者十分強大,雖然不及林檎,但也確實是靠身體力量就能稱霸一方的強人。  但是就這麽顏麵掃地,被徐北盡扔了出來。  這件事情發生在許久之前,那之後任務者們就不敢過於放肆了;再之後,發現了徐北盡居然是一個不會睡覺的怪物之後,絕大多數任務者就徹底對徐北盡失去了興趣。  時至今日,曾經名聲在窄樓中傳得沸沸揚揚,誰都想進入其噩夢一探究竟的書店老板,每天的生活也就隻是在窄樓的書店裏宅著,以及,在各路噩夢之中劃水。  對了,還有關於飲料的奇怪交易。  這些飲料的來路其實十分簡單。窄樓裏有一些居民的身份就是超市老板,或者其他類似的身份,從他們那邊就可以嚐試獲得日用品。  此外,每通關一個噩夢,都可以獲得一次抽取獎勵的機會。獎池裏有受盡追捧的道具卡,也有生活物資。  窄樓裏的生活水平極低,反正他們都可以說是遊戲中的角色,不會餓也不會渴,理論上不睡覺也沒什麽大事。  雖然個人麵板上有著精力值的設定,這讓他們進行劇烈運動的時候,也會氣喘籲籲累到極致,但是隻要休息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恢複。  不過人類對於生活質量的追求,可以說是刻入了骨子裏。  因此,這些從獎池裏抽出來的生活物資,在窄樓中就成為了一種硬通貨;並且用以物換物的形式,形成了非常簡單的商業形式。  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卡販子、製衣者、廢卡收藏家、日用品商人、食物商店、易物集市……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噩夢的基礎之上。  這個時候,吳伸的表情突然一變,說:“糟糕,回憶快結束了,不能繼續摸魚了。我得走了,你也快回去吧。”他告誡著徐北盡,“好奇是一件好事,但是一定得瞞著那些任務者才行。”  徐北盡點了點頭,感謝吳伸的好意。  他看著吳伸匆匆去了二樓,想了想,將老板娘寫來的信放回了櫃台的抽屜裏。  雖說是對老板娘人物設定的補充,但是,似乎也已經沒有給任務者們看的必要了。  他快步走回了書店。  直播間裏,觀眾們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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