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點了點頭:“抱歉……當然可以。”  牧嘉實說:“既然這樣,我們來分析一下這個噩夢吧。”  *  直播間裏,觀眾們開始起哄,讓在這個噩夢中就沒怎麽說話的徐北盡來分析這個噩夢。  牧嘉實雖然是個聰明人,但是當然是徐北盡更加討他們喜歡。這可是他們的主播。  徐北盡不太會拒絕別人的請求——林檎的打架邀請除外。  於是,他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牧嘉實的話,一邊說:“其實這個噩夢,有一件事情非常困擾我:噩夢的主人究竟是誰。”  “是噢。現在噩夢的主人還沒有出現過。”  “如果是噩夢中比較醒目的npc的話,那麽人選就有:走入霧氣的男人、死者、凶手、黑袍男人,這四個選項吧?”  “對於其他的任務者來說,可能還有北北。”  “北北不是不讓其他人進他的噩夢的嗎(小聲)”  “……咳,總之就是這四個人選了!”  徐北盡莞爾笑了一下,然後說:“但是你們認為,會是這四個人嗎?”  “好的北北,交給我們來分析一下!”  “我要做智商題!”  “考驗我大腦的時刻到來了!”  “我投走入霧氣的男人一票。如果他就是那個被寫進小說裏的人物原型,那麽他會感到恐懼也是應該的吧?”  “呃……問題在於,我可以理解小說裏的男主角會做這個噩夢,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人物原型會夢見自己重複小說裏的舉動……?”  “但是,小說裏的人物怎麽會做夢啊[呆]”  “……你問到我了。”  “所以還是那個墜樓的男人更符合吧?或者那個凶手?”  “但是這兩個人就就很……神出鬼沒。”  “而且,這兩個人和那本書有任何的關係嗎?那本小說一定是重要的道具吧?”  “照這麽說,那個黑袍男人多半也隻是背景設定吧?他也和那本小說沒什麽關係啊。”  “等等,北北,你剛剛對那本小說的介紹,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啊。”  徐北盡靜靜地看著直播間觀眾們的討論,並沒有多話,不過當有人問他問題的時候,他還是體貼地回複:“隻要知道那些就足夠了。”  他的確曾經看過這本小說……在窄樓的時候。林檎挑中這本小說的時候,那一書架的書,都是徐北盡曾經看過的,也因此他才讓林檎隨意挑選。  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關於這本書的內容,他其實也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剛才他說的那些介紹,完全就是主腦傳遞給他的信息。  換句話說,想要解決這個噩夢,隻需要知道那些信息就可以了。  這也讓觀眾們震驚了一下,片刻之後,公屏上就滿是“北北快說說你的分析”的彈幕了。  徐北盡摸了摸鼻子,頗有些不好意思。  他慢條斯理地說:“我也有過很多猜測,你們說的這幾個人選我都考慮過,但是都有著種種不太符合噩夢主人形象的問題。  “最後我就想到了另外一條線索:在這兩輪噩夢中,死亡都沒有帶來噩夢的重啟。”  他適時地停頓了一下,給觀眾們足夠的反應時間。  隨後,他也沒有仔細看彈幕上的內容,就繼續說:“為什麽在這個噩夢中,是記憶的遺失而非死亡,成為了噩夢重啟的條件?”  與此同時,牧嘉實在廢墟的另外一邊,提出了與徐北盡近乎相同的問題。  並且,他舉起了手中的書籍。  於是任務者們和直播間的觀眾們幾乎同時恍然大悟,異口同聲地說:“這個噩夢是這本書?!”  徐北盡嚴謹地補充說:“準確來說,應該說,這個噩夢是基於這本小說的劇情衍生而來的。”  觀眾們又問:“那霧氣呢?”  徐北盡給出了自己的解釋:“周圍的霧氣,或許就是界定這本小說發展的場景和範圍,而當任務者們知道了這本小說的存在,霧氣也就順理成章地消失了。  “就相當於,他們跳出了這本小說的桎梏。”  “啊我懂了,他們升維了!”  “他們從紙片人變成三維人了!”  徐北盡:“……”  好像……也不能說錯?  他哭笑不得,無奈地說:“你們說得也對。”  他停頓了一下,笑看著觀眾們歡呼雀躍的彈幕。  隨後,他繼續解釋:“所以說,如果這個噩夢是基於這本小說衍生出來的,那麽噩夢重啟是因為記憶的遺失也就不奇怪了,因為小說裏就是這樣的。這本小說成為了這個噩夢的底層規則。”  觀眾們信誓旦旦地說:“我明白了!”  徐北盡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不過我還是沒有明白一件事情……如果這個噩夢就是這本小說的話,噩夢的主人又是誰呢?”  觀眾們:“……”  “好的我又不明白了。”  “我……我不明白怎麽了!北北也不明白啊!”  “這群傻乎乎的任務者也沒明白啊。”  “你,你居然都開始和任務者比了!我們可是上帝視角啊!(痛心疾首)”  徐北盡失笑,但是默默捂住了嘴沒讓觀眾們看見。  嗯,他體貼觀眾們那脆弱的自尊心。  隨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直播間的任務者們身上。他們已經抵達了位於廢墟西南角的那處道路拐角。  原本那個男人是直接走入的霧氣,但是現在霧氣消散,他們就可以看見霧氣之後的情況了。  實際上那就是與原本霧氣內的廢墟差不多的場景,同樣是荒廢的瓦礫、鋼筋和磚塊,堆積成了末日後荒涼無人煙的場景。更遠處同樣如此。  他們甚至看見了坍塌一半的燈塔、沉沉如死亡的海麵,以及在海邊翻撿著死魚爛蝦的求生者們。  緋的心微微一沉,盡管說好了在這個噩夢中不再提起有關那些陰謀論的事情,但是她心裏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個噩夢中的末日,是怎樣發生的?  這個噩夢中的世界,又在末日之後變成了什麽樣子?  她控製不住自己去想這些事情,想著想著,她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那一瞬間,她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站起來的時候忘記了自己要去做什麽事情,打開櫃子的時候忘記了自己要拿什麽東西,張口要說什麽話卻突然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麽……  記憶突然斷點。  在刹那的空白之後,她又猛地覺得,什麽?她剛剛有想到什麽嗎?  她表情茫然地站在那兒。  然後她想,為什麽霧氣散了?  沒有人關注到緋此刻的表情波動,因為其他的任務者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霧氣背後的廢墟世界。  牧嘉實沉吟片刻,說:“所以,那個男人的家在哪兒?”  他看了一圈,注意到大多數人目光中的迷茫。他突然苦笑了一聲,也是,說不定這群人都已經忘了他們與那名走入霧氣的男人的會麵。  莫名地,他感到一陣心灰意冷。  往好處想,這些任務者起碼十分配合。他們知道自己會遺忘一些信息,所以並不多話,聽從並沒有遺失記憶的牧嘉實的指揮。  就算是始終半信半疑的收藏家,也並沒有表達出任何的異議……盡管那或許是因為,他本來也對這個噩夢不怎麽在意。  如果是一些不太配合的任務者,恐怕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抱怨、抗議和爭吵了。人總是相信自己的見解,如果別人告知他一些不符合自己想法的觀點和信息,那麽他恐怕就會格外惱怒。  牧嘉實覺得慶幸,但又覺得苦惱。  到最後,他反而看向了光頭。  這名在噩夢最開始表現極為活躍的任務者,現在反而幾乎銷聲匿跡了。麵對牧嘉實的目光,他皺了皺眉:“怎麽?”  “你還記得什麽線索嗎?關於那個人的家。”  光頭奇怪地反問:“你已經忘記了?”  牧嘉實怔了怔:“什麽?”  “之前,那個男人說,他的家就在這條路再遠一點。”光頭指了指西麵的方向,“當時還有霧氣,但是不管怎麽說,往西麵走應該就能找到了。”  牧嘉實說:“你的記憶力真好。”  光頭平靜地說:“道具卡的功勞。”他遲疑了一下,“你不記得了嗎?”  牧嘉實怔了怔,皺眉說:“好像……沒有這個印象。”  他與光頭對視了一眼,隨後詫異地說:“我開始遺忘記憶了?可是……這不是才第二輪嗎?!”  緋說:“會不會是因為霧氣消散的關係?”  “但是這樣的話……”收藏家興致勃勃地說,“我們豈不是更加沒有什麽時間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牧嘉實心中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他言簡意賅地說:“既然我們全員都開始遺忘記憶了,除了你使用了道具卡,”他指了指光頭,又說,“那我們一邊往前走,一邊說一下自己還記得什麽吧。”  他們一邊往西麵走,一邊一個一個地說出自己還記得的事情。  很快,牧嘉實就意識到情況不容樂觀。  收藏家、巫見都已經不記得第一輪噩夢的記憶了,第二輪的也所剩無幾。  緋、花臂都差不多遺忘了第二輪所有的記憶,並且開始遺忘第一輪的了。  牧嘉實自己已經開始遺忘第二輪中發生的一些事情了,但還是細節,並不影響他對整個噩夢的判斷。  而光頭因為道具卡的緣故,可以說是所有任務者中記憶最為完整的。但是偏偏,因為他在噩夢最開始的隱瞞行為,所以牧嘉實壓根就不敢信任他。  牧嘉實表麵上看起來還算冷靜,但其實心裏已經開始發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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