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投擲聆聽,幸運地投出一個大成功。  kp:“……”  借著這個大成功,沈凜聽清它吐露的細碎片段:“笛、笛……救……笛……”  沈凜蹙眉,他猶豫了下,走得近了。  kp:“你確定要靠近他嗎?”  沈凜說:“我投個幸運,我想看我是不是足夠幸運,他不會攻擊我。”  kp:“投。”  沈凜投擲。  85/60。  成功。  他緩緩走近這個人,靠近去聽他的聲音,想要聽到更清晰的吐字。  被異象侵蝕了身體,他依然保有理智,在沈凜靠近他的時候,他下意識往回縮起身體,他似乎知道自己可能會有無意識的攻擊行為,竭力和沈凜保持安全距離。  隻是他已經喪失了發出人類聲音的能力,掙紮著吐露最後的信息:“別、別……”  沈凜不想讓他感覺不安,他選擇了個男人不回避的位置,蹲下來,仔細觀察男人。  男人身材瘦削,骨架有少年的纖細感,長發遮掩下的臉龐線條隱約透著稚嫩,雖然分辨不出他的年齡,可沈凜直覺這人估摸隻有十幾歲。  他是誰?  沈凜嚐試和他溝通:“你能聽懂我說話嗎?點頭或者搖頭。”  男人愣了愣,散落在長發下的眼睛緊緊盯著沈凜,那裏麵滿是意外這人居然沒有懼怕自己,甚至還和他說話。  他怔怔點頭。  沈凜說:“你是人類?”  眼淚打濕了他的眼眶,男人嗚咽著又點了點頭。  沈凜想了想,說:“你是因為鄭和平鄭院長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陡然變得激動,眼眶凸起,劇烈向後瑟縮著身體。  明明他才是個怪物,爪牙鋒利,可卻瑟縮在狹窄黑暗的角落裏,懼怕他人的觸碰和傷害。  他的反應已經告訴了沈凜答案。  沈凜看了一會兒,隨性地盤腿坐了下來,他雙手攤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攻擊意圖,神態放鬆地看著男人:“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又問道:“有辦法救你嗎?”  男人藏在陰影裏一動不動,他不知道沈凜是怎麽來這兒的,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人來這個地方,但他們總是被自己嚇到,有的能保持理智,有的直接癲狂尖叫,幾乎所有人都會發瘋,這個人是唯一的例外,他太淡定了,淡定到能夠自如地和自己交談,還能釋放讓他感覺安心的友善。  沈凜以為他沒聽清,又耐心地問了一遍:“別害怕,我想救你出去,有什麽辦法能救你離開嗎?”  男人搖了搖頭。  沈凜說:“沒關係,你剛才想告訴我什麽?能說得更慢一點,更清楚一點嗎?”  男人張了張嘴,試圖發出更清晰的音節,但他無論怎麽努力也隻是吐露出含糊不清的:“笛……笛……救……笛……”  沈凜琢磨著問:“用笛子能救你?”  他拚命搖頭。  沈凜說:“我再過個幸運,我想理解他說的話。”  kp:“那你過個極難的幸運。”  沈凜投擲,他投出了23點,失敗。  不過沒關係。  沈凜籲出口氣,繼續問:“用笛子能救什麽人是嗎?”  男人點頭。  是什麽人?他要救什麽人?醫院的人?還是誰?  沈凜想到一個可能,他放低了聲音,怕驚嚇到男人,然後緩緩地、試探地發問:“是……劉小淘嗎?”  這個名字帶給男人的影響比鄭和平還要巨大,他渾身一顫,所有的意識在頃刻間全都渙散,一股莫名的力量奪走了他身體的控製權,他從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吼聲,黑色的泥潮席卷了他的世界,他任由本性猛地向沈凜撲了過去。  沈凜雖然擺出了放鬆的姿勢,但從沒有放鬆警惕,失智是怪物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他早有準備。  在男人撲上來的時候,沈凜站起來向後避開,他察覺男人對這道線外的位置非常膽怯,但就在這時,這個世界的畫麵扭曲,一片灰霧填充了所有視野。  沈凜感覺到,在他離開這個世界的前一刻,男人將什麽東西塞到了自己手裏,那是紙張的觸感。  有些粗糙和紮手,但上麵還留有人類的體溫。  =  沈凜離開後,那個怪物又縮回陰暗的角落。  他蜷縮了起來,醜陋的皮膚垂掛在瘦弱的骨骼上,像是一灘萎靡不振的爛泥。  他一直在這裏,從有意識開始就守在這一小塊巴掌大小的地方,不見天日,隻有頭頂一輪淡淡的月光。  這裏總是黑夜。  他見過來來往往的無數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見到他的時候無一例外,都在瘋狂尖叫。有的能保持理智,有的直接變得癲狂。  他們會用各種手段從自己手裏得到這張薄薄的紙,他無法理解上麵的意思,但他知道所有人都想要。  他根據骨子裏刻上的規則去選擇誰能擁有這張紙,誰不能,他一直遵循規則,但這是頭一回,他有自主意識地想送出這條線索。  怪物歪著腦袋,將臉頰貼在膝蓋上,月光冰冷,他早就習慣了,可他忍不住去回味那人看自己的眼神。  他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人類,不恐懼,不歧視,不同情,隻有對待同類的平等。  好像很久以前,他一直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  他忘了。  =  世界陡然變化,沈凜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後腦勺一陣鈍痛。  kp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你被重物擊中,損失體力1d6點,現在投吧。”  沈凜:“……”  沈凜:“剛醒過來就要過檢定,做個人吧。”  “做不了了。”kp正色說。  沈凜:“那真是遺憾。”  kp:“……”  沈凜投擲失去體力的數字,投出了2點,他說:“我過個醫學,補回點體力。”  kp:“……你過。”  醫學檢定成功後,沈凜投了個1d3的骰子,恢複了3點血。  kp:“……………………”  沈凜:“-2+3還餘1。”  kp:“……你數學真好。”  沈凜:“小學生都會算。”  kp又自閉了。  沈凜不知道襲擊自己的人是誰,但現在待遇還挺好,至少是在床上醒過來的,也沒被捆起來。  他看了一眼窗外,現在應該是晚上,街邊亮著路燈,安逸寧靜。  他打了個問號。  房門被推開,探進來兩個腦袋。  韓千秋:“醒啦?”  夏禾:“醒啦?”  有人在背後推了他們一下,兩人一個踉蹌,跌進房門。  晏修一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熱粥,坐在沈凜床邊:“醒了?”  沈凜:“……”  你們是隻會說這一句話嗎!?  沈凜問:“鄭得呢?”  “害!”韓千秋一臉說來話長。  沈凜及時打斷他長篇大論的施法讀條:“敲暈我的是鄭得?”  韓千秋一口氣憋在喉嚨裏,哽了一下,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神了臥槽,後腦勺長眼睛了?!”  “在被敲暈之前我過了一個偵查,那個偵查來得太突然了,毫無防備,後來想想,應該是有人要跟我過對抗,大概率是潛行。會過對抗的十有八九是玩家發起的請求。不是他的話,是你們?”  “你實在是太聰明了,”角落裏,突然響起鄭得的聲音,他被捆著雙手雙腳像是個繭一樣丟在地上,鬱悶地說,“你們和這樣的玩家一起玩不會有危機感嗎?”  韓千秋:“為什麽會有危機感?躺贏不好嗎?”  “然後拿那可憐兮兮的一枚銅幣?”鄭得嗤笑一聲,“熬那麽多場遊戲,才能換出來一枚金幣,六枚金幣才能換一個離開這兒的機會,劃算嗎?”  韓千秋來了火氣:“因為這個你就要陰隊友?當二五仔能讓你快樂?!”  鄭得收起嗤笑,說:“我跟你們陣營不一樣。”  夏禾恍然大悟:“你有特殊任務?”  鄭得點頭。  韓千秋懵了:“什麽意思?”  夏禾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個遊戲有個很基礎的講究是角色扮演,我們一開始不是建了一張角色卡嗎?就是我們在這個遊戲房間裏所要扮演的角色,”說到這兒,她頓時想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是院長的兒子,所以其實你是院長陣營的。”  “是的,”鄭得說,“不過我也不是沒有選擇,我有一段特殊劇情,讓我選擇院長還是你們這邊,如果選了院長,獲勝後我可以得到兩枚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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