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舟盤腿坐在了床上,使用了sr身份卡“懸疑作者”。 羊皮紙鋪在了麵前,他手持著羽毛筆,略微思索了片刻,開始在上麵寫故事。 【在經曆了七宗罪的考驗後,我們得到了鑰匙,打開大門逃離了孤兒院,最終完成了拍攝】 墨水流淌,緩緩書寫出了一行字。 隻是剛剛寫完,就見羊皮紙上的字跡消退,宛如從未存在過一樣。 這是邏輯不成立的表現。 謝小舟捏著羽毛筆,柔軟的羽毛輕輕蹭了一下鼻尖,重新寫上了一句話。 【我認為完成拍攝,教父是關鍵。】 這句話邏輯成立,所以寫下以後並沒有消失。 可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能猜到這一點,根本沒什麽用。 他幹脆趴了下來,手肘撐在了羊皮紙的旁邊,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麽符合邏輯的話,於是幹脆亂寫一通試試看——反正沒有邏輯的話是不可能成立的。 【我獲得了教父的垂憐,得到了離開孤兒院的鑰匙,最終,完成了拍攝】 謝小舟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寫下的這句話,以為寫完了就會不見。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那句話還好端端地出現在羊皮紙上,沒有任何要消失的意思。 謝小舟:“?” 怎麽回事? 這樣的故事也能成立的嗎? 這其中明顯沒什麽邏輯可言啊! 直播間的觀眾卻很激動: 【這是不是代表著教父也要成為舟舟魚塘裏的魚】 【先生在魚塘裏麵快樂地呼喚:這裏很熱鬧,你快點進來一起玩啊】 【舟舟快點攻略教父,禁欲的成熟男人是最好的!拇指.jpg】 【讓禁欲者破戒啊啊啊啊我又可以了,我爬牆了,你們呢?】 謝小舟盯著這句話片刻。 雖然說結局是好的,但是……其中的過程顯然有些奇怪。他正想要加上一些細節,也還沒落筆,就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低下頭一看,羊皮紙上出現了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 一簇赤紅的火光冒了出來,謝小舟還沒反應過來,羊皮紙就被火焰所吞噬了。 隻是這火焰點燃的隻有羊皮紙,並沒有損害到其他東西。一眨眼的功夫,羊皮紙燃燒殆盡,火焰也漸漸消退。 謝小舟的眼睫眨動了一下,雪白的床單上隻餘下薄薄的一層灰燼,窗口的風一吹,就消散在了空中。 他鬆開手,羽毛筆也化作了點點粉末飄散而去。 “懸疑作者”這張sr卡消失了。 大概是寫下來的故事雖然符合邏輯,但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來實現,所以將整張身份卡都獻祭了。 牌庫裏已經不見了這張卡的身影。 謝小舟有點心痛。 這張sr卡還沒捂熱就不見了,教父要是不給點ssr道具就說不過去了。 還能怎麽辦? 謝小舟決定好好研究一下教父,爭取捏出一個符合他審美的人設。 他回想了一下教父的模樣。 教父是遵守規則,冷漠禁欲的。 不過謝小舟每次看見他的時候,總能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感情存在。教父並不是舍棄了感情,而是選擇控製、自持。 將所有明顯的、熾熱的情緒都壓製在心底,不顯露一絲一毫。 可這並不代表不存在,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就可以實現這一切。 所以,他要讓教父犯錯,使得禁欲者破戒,冷淡者放肆。 一想到這個畫麵,謝小舟咬了咬唇角,浮現了一抹得意狡黠的笑容。 其實如果是平常,謝小舟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在這個節目,不知覺間,他也被七宗罪所影響,被放大了心中陰暗麵。 之前沒有被七宗罪影響,是因為他既不嫉妒又不會暴怒,他犯下的是…… 七宗罪的最後一罪。第69章 誘惑我 無盡的黑暗翻湧。 隱隱可見一道人影單膝跪在地上。他一手按在胸口,似乎有些壓抑不住情緒,手背上青筋爆現,連帶著冷淡的下顎都微微顫抖。 教父壓抑地輕喘了一聲,左側的單片眼鏡後,一輪血月若隱若現。目光向下,嚴絲合縫的領口處,黑色的陰影爬了出來,覆蓋在了半側臉頰上,形成了華麗精致的花紋。 他側過頭,額前延伸出了一支扭曲的羊角。 影子落在地麵上。 不再是人形的模樣,身後伸展出了了一對寬大的蝠翼。 禁欲與欲望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教父閉了閉眼睛,平靜的臉上有些掙紮:“我……”他的聲音低啞,“我有罪。” 克製。 指骨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攥緊,影子上背負著的蝠翼收斂了起來。 自持。 喉結滾動了一下,使得一點汗珠從肌膚上滑落,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 冷靜。 教父緩慢地仰起了頭,單片眼鏡上的銀鏈微微顫抖,下頜到脖頸那一處線條冷硬淡漠。 過了片刻,左臉上的黑色花紋與羊角一同褪去,又恢複成了那冷漠自持的模樣。 *** 節目拍攝第三天。 清晨。 謝小舟昨晚睡得不太安穩,醒得也格外的早。天還沒蒙蒙亮,他就站在了窗口,看著外麵的鍾樓。 鍾樓上,分針轉動,代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 謝小舟有些出神,正在想著事情,驀然聽見外麵傳來了門開關的聲響,接著就是腳步聲。 其他嘉賓一個一個地走了出來。 就算休息了一個晚上,他們看起來依舊萎靡不振。 畢竟,才拍攝了兩天就減員五名,其中還有一個是密室逃脫類節目的常駐嘉賓。 要說起來,有經驗的嘉賓都死得這麽快,更不用說他們了。 驚慌恐懼……種種負麵情緒在嘉賓們之間傳染了起來。 其實是這個節目特殊,在七宗罪的作用下,所有人內心的卑劣都被揭露了出來,使得他們失去了往常的冷靜。 嘉賓們失去了交流的想法,機械性地按照孤兒院的時間表來行事。 隻有短發女在經過謝小舟的時候衝他笑了一下。 謝小舟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早晨要去教堂祈禱。 嘉賓們的隊伍一片安靜,來到了教堂。 推門進去,教堂裏已經恢複如初,那座聖母雕像依舊擺放在正前方,不過看起來姿勢有所變動,那雙石頭雕鑄而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每一個走進來的嘉賓。 嘉賓們按照次序坐了下來。 今天才是第三天拍攝,可是層出不窮的密室、資深嘉賓的死亡和毫無進展的線索,這些都讓他們感覺到筋疲力盡。 誰也沒有說話,隻坐在位子上靜靜的祈禱著。 謝小舟垂下了眼瞼,雙手交握放在了胸前,微微低頭,下巴抵在了手指間。 從這個節目的設定和世界觀來看,應該是有神的存在的。 如果說,教父代表著是黑暗,那麽是否代表著隻要完成七美德,就可以召喚代表正義的神呢?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開口說話了,聲音輕微卻飽含著希望:“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話……請神指點一條道路,讓我們找到出去的鑰匙吧。” 謝小舟也聽到了這句話。 他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正前方的聖母雕像。不知為何,他覺得聖母雕像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似的笑容。 它在嘲笑,嘲笑還在信奉神的人。 不過一眨眼間,聖母又恢複了寬和慈愛的模樣,好像剛才隻是謝小舟的錯覺。 祈禱很快就結束了。 嘉賓們離開了教堂,他們打算趁著這個空閑的時間,再去四周探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出去的線索。 謝小舟沒有意見,就一同隨大流前去了。 福音孤兒院荒廢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建築外牆上趴滿了爬牆虎,密密麻麻,帶著一股子的陰森。遠離了教堂後,周圍的景色變得蕭條了起來。 小路兩側雜草叢生,依稀還能看見生鏽腐朽的斷壁殘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