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激烈地討論了起來。  而謝小舟正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懷疑人生。  不知何時,窗外的嬉笑打鬧聲消失了。  謝小舟覺得有點不對,又走回到了窗台邊上,踮起腳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  原來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修女嬤嬤出現在了花園中。  那些小孩子們害怕這位修女嬤嬤,一個個都低垂下了頭,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修女嬤嬤訓斥著小孩們:“不可以嬉笑打鬧,更不可以放肆發笑,這是不尊重的行為,你們應當沉穩……”  嚴厲冷漠的聲音傳到了謝小舟所在的房間裏。  他盯著修女嬤嬤的背影看——這個修女嬤嬤和之前出現的是同一個人,隻是現在這個更年輕一些。  難道說……他來到了很久以前的福音孤兒院嗎?  之前嘉賓們疲於層出不窮的密室,並沒有找到太多關於福音孤兒院的記載。  謝小舟隻知道,這個孤兒院是某個宗教出錢創立的,專門收養一些父母雙亡的孤兒,教會他們讀書識字,等到成年以後要成為宗教效力。  這是宗教一貫的行為,是合乎常理的。隻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導致孤兒院被永久關閉廢棄,再沒有人涉足。  然後,就成為了節目組的拍攝地點。  謝小舟現在的個子實在是太矮了,隻能費勁地扒拉著窗台,趴在上麵往外看。  就在修女嬤嬤訓斥完以後,他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一道視線注視了過來,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扭頭對上了一雙深沉如夜色的眼睛。  在房間的角落裏。  一個差不多年紀小男孩筆直地站在那裏,穿著與外麵孩童一樣的服飾。隻是與那些邋遢狼狽的孩子不同,他身上的衣服熨燙得妥帖,沒有一絲褶皺。  小男孩一直都在這個房間裏,因為一言不發,謝小舟又震驚於自己縮水的變化中,這才沒有發現他。  現在兩人對視了一眼。  謝小舟打量著這個與他同處於一個房間的小男孩。  小男孩有著一頭黑色的發絲,整齊地向後梳理,一張小臉麵無表情地看著謝小舟。  謝小舟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抬手比劃了一下。  如果給這個小男孩帶上一副單片眼鏡,就是縮小萌化版本的教父,還挺可愛的……等等,如果他真的回到過去了的話,那麵前這個不就是——  謝小舟試探著喊了一聲:“教父……?”  小男孩並不理會他,垂下了眼皮,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裏。  謝小舟:這氣質可以說完全一致。  【awsl!】  【縮小版的教父,嚴肅的包子臉,好可愛啊!】  【我這堅定的先生股都不由自主地動搖了】  【不!不行,就算是這樣我也……嗚嗚嗚對不起了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變小了,謝小舟的思維也變得有些幼稚。他將雙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小男孩。  “你叫什麽名字?”謝小舟歪著腦袋,發出的聲音變了一個調子,有點軟軟糯糯的。  小男孩嘴唇翕動了一下,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謝小舟盯了他的嘴巴一會兒,模擬了一下口型,才知道原來他是在祈禱。  既然這個小男孩不肯說,謝小舟就自作主張地給他按上了一個“小教父”的名字。  小教父神情嚴肅,巍然不動,想來就算知道這麽一個名字,也不會給出反應。  謝小舟有點忍不住了,慢慢地伸出了手指,想要去戳一下小教父的臉頰。  隻是還沒能如願,就聽見身後響起“吱嘎”一聲。  房門被打開了。  修女嬤嬤站在門口,神情嚴肅地掃過房間裏站著的兩個小男孩。  謝小舟現在的身高才剛剛一米出頭,修女嬤嬤這個成年人在他的麵前,就像是在看一個巨人一般。  他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來到了小教父的身旁。  修女嬤嬤背光而站,臉上一片陰暗,看不清神色,隻淡淡地說:“你們兩個,出來吧。”  小教父走了出去。  謝小舟慢了一步,還愣在原地。  修女嬤嬤冷聲說:“怎麽,還想待在緊閉室裏挨罰嗎?”  這個房間是緊閉室?  難怪這裏什麽都沒有……  謝小舟的思緒一閃而過,連忙跟上離開了房間——畢竟現在不清楚情況,還是聽從修女嬤嬤的話比較好。  長長的走廊上。  修女嬤嬤走在最前麵,兩個小男孩跟在後方。她畢竟是一個成年人,走起路來比小孩子要快上許多,一不留神,就與後麵的兩個男孩拉開了一段距離。  謝小舟急忙加快了腳步,這才追趕了上去。受於身體的局限,這麽一段路走下來,便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趁著走路的空隙,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四周。  就算相隔了這麽多年,福音孤兒院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還是那幾個建築。教堂、餐廳、宿舍、教室……隻有教父居住的房間變成了一個用來受罰的禁閉室。  而同樣的是,孤兒院的大門緊閉,上麵落了一個沉重的鎖,需要鑰匙才能夠打開。  天使說,鑰匙在教父的手上。  不過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那麽現在的鑰匙又在什麽地方?如果他現在拿到鑰匙離開這裏,是不是也算是完成拍攝任務了?  想到這裏,謝小舟忍不住看了一眼小教父。  小教父人是變小了一大圈,但氣質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的側臉輪廓冷淡,嘴唇抿了起來,帶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意味。  可能是看得太過入神,一個回神,修女嬤嬤已經帶領著他們帶來了餐廳門口。  餐廳裏麵已經坐著不少的孩子了。  有男有女,年紀各不相同。  修女嬤嬤穿過了一張張的桌子,站立在了最前方。  謝小舟回過頭一看,小教父已經坐在了餐桌麵前。他不知道該坐哪裏,就坐到了小教父的旁邊。  剛一坐下來,他就收獲了旁邊一圈人驚訝的目光。  謝小舟:“?”  他一看,發現小教父身旁一圈都是沒人坐的,看起來像是……被排擠了?  這時,修女嬤嬤的朗聲道:“感謝我主的恩賜。”  坐在餐桌前的所有小孩都低下了頭,雙手合十,祈禱道:“感謝我主的恩賜——”  謝小舟口上也這麽說了,但眼睛卻沒閉上,而是去看坐在旁邊的小教父。  隻見小教父神情肅穆,也同樣在祈禱。  如果是教父來做這個動作的話,謝小舟會覺得祈禱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可是由小教父來做……  謝小舟咬住了嘴唇,控製自己不要笑出聲來。  祈禱結束。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小舟覺得小教父若有若無的朝著這邊掃了一眼。  他連忙直起了脊背,拿起叉子一臉正經地看向了餐桌。  桌上的食物種類有限。  幹硬的黑麥麵包,清水煮過的青豆,胡蘿卜燉的湯……一看就沒有胃口。  謝小舟拿起一塊黑麥麵包,慢吞吞地咀嚼著。  那些小孩全都在狼吞虎咽,隻有小教父十分斯文地進食,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用餐時間很快就結束了。  在修女嬤嬤的帶領下,謝小舟又進行了打掃衛生、學習、教堂祈禱等活動。  這些孩子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卻十分的聽話虔誠,在祈禱的時候,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全部都低頭閉眼。  謝小舟是無神論者,沒有信仰,還趁著所有人祈禱的時候,悄悄看向其他地方。  當然,不止他一個人這麽做。  在女生堆裏,也有一個特殊的存在。  兩人普通鶴立雞群,一下子就對上了眼。  謝小舟心頭一鬆,有其他嘉賓就好,代表著他們出現在也是節目組的安排,而不是發生了變故。  另一個嘉賓是同樣被縮小的短發女,她跟著一群女生坐在另外一片區域,在看到謝小舟的時候,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在祈禱結束後,兩人借著人流的掩飾,碰上了頭。  時間緊張,短發女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她經曆的事情。  之前她和其他嘉賓一起被關在“貪婪”的房間裏,在謝小舟被教父帶走以後,其他嘉賓都被貪婪迷惑廝殺了起來。  反倒是短發女受了傷行動不便,活到了最後,她拿到了鑰匙剛離開了房間,就被一股倦意席卷,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體變小了,時間節點也變了——來了很久以前的福音孤兒院。  謝小舟也是同樣的經曆,問了一句:“你的身份卡和道具還在嗎?”  短發女搖了搖頭。  這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以前不管有多危險,身份卡和道具都是嘉賓們的倚仗,現在這些都不見了,令她有些不安。  謝小舟交代了一下,讓短發女不要輕舉妄動,跟著其他小孩一起行動,等找到機會再出來碰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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