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規中矩的兩室一廳,客廳連著廚房,左右置物櫃隔斷。主臥在最裏麵,繞過玄關是次臥,此刻都關著門。陽台不大,洗衣機擺在角落,常見的玻璃移門,幹淨整潔,一眼望出去,天色明淨,風聲敲打玻璃,嘩啦作響。看得出來,桌椅櫥櫃、邊角旮旯,主人家都提前收拾過。基礎家具過分齊全了,就連沙發前地毯都泛著簇新的毛茸茸光澤。薑昀祺抬手打開客廳頂燈,白日裏光線亮堂堂,好像燈泡也另外換過。阿隨聽見聲音從廚房探出頭:“大白天你開燈幹嘛?”薑昀祺“啪”一聲關上,扭頭:“你在幹嘛?”阿隨聲音有些疑惑:“薑昀祺……你過來看,冰箱是滿的。”薑昀祺走過去,阿隨將上下門全打開。新鮮蔬菜塞得滿滿當當,水果香氣濃鬱,牛奶在一側碼了整麵。往下,速凍生鮮好像不要錢似的,分門別類,每層粘了便利貼,提醒在什麽日期前必須吃完。薑昀祺:“……”薑昀祺說不出話。“房東也太大方了……”阿隨撓撓頭,關上冰箱,有點愁:“可我也不會做飯啊……這不浪費?”薑昀祺認真建議:“改天讓宋姨來搞定。或者我今天帶回去點?”阿隨笑,伸手推人出去:“去去去。這是我的!我家的!”薑昀祺也笑。兩人在廚房客廳鬧,冷不丁聽到隔壁傳來鑰匙開門聲響。阿隨十分警覺,噌一下跑門邊,湊貓眼上看,頓了頓,低聲:“我就知道!”薑昀祺不去也知道阿隨看見誰了,便問:“他住對麵?”“嗯。剛出去買菜了,提了一袋菜回來——”阿隨神情無聊,語氣有些複雜,但沒幾秒,話鋒一轉,對薑昀祺說:“我可是有一冰箱豪華套餐的人,咱不羨慕。”薑昀祺:“……你們到底怎麽了?上回不還說是你救命恩人。”薑昀祺想起一個多月前在省人醫見到阿隨和霍向書。霍向書態度說不上好,薑昀祺還見過他特別凶狠的臉色。等人走後,阿隨告訴他,幾年前救自己一命的人就是霍向書。那會薑昀祺還很篤定地同阿隨說,人家喜歡你。可從剛才樓道情形看,似乎並不是那麽簡單。這一個多月又發生了什麽。薑昀祺想了想,問:“你不喜歡他我知道。那你後來拒絕他了?”阿隨下意識點頭,點到一半嘟囔:“能怎麽辦……我又不喜歡男的……再大的救命之恩我也不能跟一個男的以身相許啊……”說到最後,神色糾結,阿隨垂下眉眼,無精打采。薑昀祺歎氣,上前拍了拍阿隨肩,剛想說什麽安慰或者開解幾句,就見阿隨抬手用力抓了把頭發,拉起行李箱朝主臥走哐啷哐啷走。薑昀祺愣了幾秒,跟過去幫他收拾。主臥很大,連著浴室,對麵有一個很寬闊的飄窗,上麵擱著又厚又軟的墊子。窗簾是冷灰色,床罩也偏灰。素白牆紙帶著點粗糙,入目柔和,光線落上麵,不是很刺眼。衣櫃靠門這邊,同色係,但以暗金包邊,第一眼覺得低調內斂,但待久了,存在感遞升。薑昀祺環視一圈,說:“房東是男的吧?”阿隨點點頭:“估計是。”薑昀祺:“肯定是。”阿隨:“你說是就是吧。”薑昀祺:“……”兩人一起拆了床罩,薑昀祺抱去陽台洗衣機洗。忽然,薑昀祺發現,洗衣機也是新的。這個房東簡直大方得不正常。等機器運轉的時候,薑昀祺又去客廳轉悠了圈,沙發溫暖舒適,坐了會視線便移向靠近玄關的次臥,薑昀祺起身過去開門。同主臥的窗明幾淨相反,次臥光照就顯得有些不足,但也不至於黯淡。這間房被用來收納,床上同樣鋪了隔灰的床罩,視野裏能看到角落擺放的一桌一椅,一旁還有個一人高的書櫃。書櫃很寬,這間房相比主臥顯得逼仄的原因就是因為書櫃占據了太多剩餘空間。薑昀祺走到書櫃前,發現裏麵一本書也沒有。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到書臨時從書架撤下時留下的印子,雖然後麵用抹布擦過,但細細的書脊邊線還是能看出一點的。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外人入住,財務什麽的都要收納好。“——薑昀祺,你午飯想吃什麽?宋姨給的早點要不我熱熱?你會做飯嗎?”阿隨在主臥叫他。薑昀祺關了燈朝外走:“我不會。那就熱熱吃吧。”於是,兩人找了個大碟子,將宋姨做的早點全擱進微波爐,轉了一分半,拿出來搬到客廳小桌台上吃。“你把廚房用紙拿過來墊墊。”阿隨捏著碟子吩咐。薑昀祺:“不是有桌墊嗎?我都擺好桌墊了。”阿隨:“沒看見底下滴水?要是流到毯子上怎麽辦?快點。磨磨唧唧。”薑昀祺:“……”薑昀祺覺得出院的阿隨越來越橫了。無語。兩人早飯當中飯吃,吃完沒人想去洗碟子,一左一右歪沙發上玩手機。午後太陽暖融融的,從陽台一路傾斜進客廳,落在電視櫃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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