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走出常委會後,書記熊世白同誌對馬上天說:“老馬,監委辦案按照要求是獨立辦案,我們是支持的不是幹預的。一些案件也好,舉報信也罷,應該是你們監委有了一個明顯的調查結果後,並且由監委提出處理意見了,才能拿到領導班子常委會上討論。你們監委現在是不是這樣做的呢?”


    廠長曾東接著說:“監委不要一接到舉報信就認為是真的是事實,在沒有搞清問題的情況下就拿到會上來,這是極不可取的。你們監委應該先核查一下舉報信的內容,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再說,如果像這樣捕風捉影的東西你們監委竟然一下就拿到會上來討論,這既耽誤時間又極不嚴肅,而且影響也很壞。希望監委以後的工作方法還是要進一步改善。”


    兩位主要領導講話後,馬上天書記覺得主要領導沒有支持他,連忙大聲的說:“我之所以在沒有調查的情況下在會上說,我是想讓會議暫緩談論。我的想法是既然已經有人舉報了,那就應該不忙任命,如果一旦任命了,後麵調查發現是有大問題的,那豈不是打了領導班子的臉嗎?”


    熊世白說:“老馬,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也應該分析一下舉報信的內容是不是可靠?舉報的內容有沒有可能?老馬,從你今天的情況看,你最多是把那個舉報信看了一遍後就拿到會議上來了,你並沒有認真的思索一下,更沒有仔細的分析一下。按照一般人的思路分析,除開第一條舉報內容要調查一下外,第二條和第三條不用過多的想就知道舉報的內容是站不住腳的。現在是實行的高考製度,李子木有那本事把女兒托關係送到大學去嗎?說他與黃貴族有關係的事,你們監委調查過了,你難道不清楚李子木與黃貴族有沒有關係?”


    馬上天想說什麽,曾東廠長笑著說:“老馬,這是常委會討論幹部任命問題的,你那些事情下來我們再好好的探討,現在就不說了。”


    馬上天始終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妥,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承認自己是錯的,他心裏是不服氣的。


    馬上天認為自己在常委會上發表了不同意見和看法,會議就應該暫停討論,等監委有了調查結果後再討論也不遲。雖然今天在會上得到了應證舉報信是假的,但那也隻是當事人李子木自己的一麵之詞。


    在會議最後表決對李子木的任命時,馬上天書記是唯一一個投了反對票的,六比一,少數服從多數,李子木的任命獲得通過。這次機構改革機關其他部門負責人的任命都是全票通過,隻有李子木不是全票通過。


    會後,馬上天書記和熊世白書記並沒有立即走開,而是留在會議室裏,繼續就舉報李子木的問題進行討論,他倆討論結束後,李子木這邊和王玉員的對陣也剛好結束。


    王玉員走出宣傳科大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與馬上天書記在走廊上相遇。馬上天對王玉員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他知道王玉員這個人,清楚他是物資公司辦公室的主任。馬上天對王玉員說:“王玉員同誌,你到我這裏來一下!”


    王玉員清楚馬上天書記叫他去幹什麽,如果是在平時王玉員是不會輕易跟著馬上天走的,他一定要說幾句俏皮話。可今天他有點作賊心虛,他沒有說什麽就跟著馬上天走了。一進屋,馬上天就把辦公室門拴上,他不想任何人打擾他和王玉員的談話。


    馬上天書記給王玉員倒了一杯水後拿出那封舉報信說:“王玉員同誌,你老實給我說,這封舉報信是不是你寫的?”


    “我……我……”王玉員說不出來。


    馬上天把眼睛一瞪威嚴的說:“王玉員同誌,一個當過兵的組織同誌要敢做敢當,是你寫的就說是你寫的,不是你寫的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要承認。”


    王玉員低低的說:“馬書記,這舉報信是我寫的。”


    馬上天輕輕的笑了笑:“這就對了嘛!一個組織同誌向組織反映問題是對的,這是組織同誌的權利和義務,你做的很對,你怎麽就不敢承認呢?哪怕是錯了的,錯了的也要勇於承認,這才是一個組織同誌應有的素質。”


    王玉員沒想到監委馬書記是這樣在看待自己,心情一下高興起來就不像開始那麽緊張了。


    馬上天望著王玉員說:“你是怎麽想到在這個時候舉報李子木的?”


    “我……”王玉員看著馬上天卻說不出口。


    “王玉員同誌,你舉報李子木的三件事情是你親自看到的還是……”馬上天說著打開舉報信:“你第一條說李子木經常到歌舞廳去,你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


    “馬書記,我沒有看到,我隻是那天晚上聽到李子木的家屬在東大門口說他。我想一個領導幹部晚上一個人出去肯定是到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去了,我不敢在舉報信中說他到見不得人的地方去了,我就寫成他到歌舞廳去了。”


    “哦!我明白了,那你為什麽以前不舉報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舉報呢?”


    王玉員把頭低著說:“我是昨天看到他在競聘會上的發言,覺得他當主任的呼聲那麽高,我就想給他找點麻煩就覺得舉報他一下,我就寫了舉報信。”


    “你這舉報信是什麽時候塞進來的?”


    “馬書記,不是有監控嗎?你從監控裏就可以看到。”


    “監控?”馬上天不解的看著王玉員:“什麽監控?”


    “宣傳科的人說樓道裏安裝了攝像監控……”


    “哦!你說的是監控係統啊!”馬上天一下明白了,他清楚安裝監控係統隻是在辦公會議上提出過並沒有實施。馬上天本想對王玉員說真話還沒有安裝的,但他又拿不準到底裝沒有裝監控,他就對王玉員說:“廠裏是裝了監控的。”


    馬上天說著輕輕的笑了笑:“王玉員同誌,你舉報的第二條說他托關係把女兒送到大學去……”


    王玉員不等馬上天說完就連忙著急的說:“馬書記,後麵兩條都是假的。”


    馬上天愣愣的看著王玉員:“既然是假的,那你為什麽還要寫在舉報信裏呢?”


    “馬書記,我是覺得第一條內容太少了,就添油加醋寫了後麵兩條。”


    “你呀!你叫我說你什麽好呢?王玉員同誌,這麽說你這舉報信都是假的不是事實了?”


    王玉員點了點頭說:“都是假的!”


    “王玉員同誌,我還以為你舉報的都是事實,我還在會上與書記廠長據理力爭,沒想到你竟然是捕風捉影道聽途說拚湊出來的。”馬上天書記說到這裏愣愣的看著王玉員:“你和李子木有什麽過節嗎?”


    “過節?什麽過節?”王玉員想了想說:“我和他沒有什麽過節啊!”


    “那你既和他沒有過節,你又和他沒有在一起共過事,你怎麽胡亂的舉報他呢?哦!我明白了,你王玉員就是看不慣人。我聽人反應過,你對你們公司的書記有意見,對副經理也有看法是不是?”


    馬上天說後威嚴的看著王玉員,王玉員低著頭不敢看馬上天了。


    “王玉員同誌,雖然一個組織同誌向組織反映問題是對的,但你不能無中生有啊!你這樣做不但傷害了一個同誌,而且對工作造成了影響也敗壞了風氣。按說像你這樣的事情是要嚴肅處理的。”


    王玉員一聽要嚴肅處理,虛汗直冒,連忙求情道:“馬書記,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做了,請你不要處分我吧!”


    “王玉員同誌,不處分你也可以,但你必須寫出深刻的檢討交到監委來,我們根據你的態度再決定對你給不給處分。”


    王玉員哭喪著臉走出了鋼鐵廠機關辦公樓。


    馬上天看著王玉員的背影非常自責,他覺得自己犯了大錯,自己不應該在常委會上那樣做,自己不但影響了常委會議,而且也傷害了李子木同誌,自己要立即給李子木同誌道歉。


    馬上天當即來到李子木的辦公室,可李子木卻不在辦公室裏。


    巴山鋼鐵廠書記熊世白和監委馬上天書記從會議室回到辦公室後,立即給李子木打電話:“子木,你到我這裏來一下!”


    李子木一驚,熊書記說話的語氣很嚴肅,難道我的任命沒有通過?


    李子木一邊走一邊想,沒有通過就沒有通過,如果不當什麽領導職務的話就當個宣傳幹事,那樣自己不但自由而且還可以寫很多東西。李子木這樣一想也就坦然了,就快步向熊書記的辦公室走去。


    李子木推開熊世白書記虛掩著的辦公室門,隻見熊書記正站在辦公室中間,雙手抱在胸前笑嘻嘻的望著門口。


    李子木看到熊書記這個樣子心裏一驚,熊書記辦公室裏難道還有人?李子木連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沒有看到有人。


    熊世白書記笑著說:“子木,你看什麽看?”


    李子木尷尬的笑了笑:“熊書記,你找我?”


    “子木,你坐吧!”熊書記說著坐到他的位置上。


    李子木把辦公桌這邊的兩把椅子拉了一下,坐在左邊的椅子上。他剛坐下,熊書記就對他說:“子木,你任思想工作部主任,田草任副主任。”


    李子木望著熊世白書記真誠的說:“書記,謝謝你!”


    “子木,你不要謝我!這是鋼鐵廠領導班子對你的信任。子木,現在的工作不像以前了,以前你隻負責宣傳口的工作,現在要把辦公室、組織處和團委的工作都要管起來,事情肯定多了,你要發揮好統領和協調作用。還要增設一個團委書記,團委書記是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現在還沒有具體人選,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推薦出來考察一下。”


    “書記,我沒有合適的人。”


    “現在的工作任務多了,廠裏研究決定要配一台車,你考察一下選一個可靠的駕駛員。”


    “書記,這選駕駛員有沒有什麽條件?”


    “條件肯定有,一是就在市區選,這樣不牽涉到調動問題,二是要組織同誌,三是要高中文化,四是技術要過硬。你既然是主任了就要親自去抓。”


    李子木連忙點了點頭。


    熊書記繼續說:“目前,辦公室、組織處、宣傳處和團委的人員已經多了,肯定有同誌要離開的。既然是思想工作部,那所有的工作人員必須是組織同誌才行,你就按照這個原則去執行。”


    李子木聽到熊書記這樣一說,心裏暗暗替周牧童與何勤儉著起急來,按照這個要求,他倆肯定是沒有辦法進入思想工作部了。


    李子木回到辦公室後把周牧童叫過來:“周哥,田草是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


    “他是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李子木的話還沒有說完,周牧童就驚詫的打斷他。


    李子木從周牧童的表情看出,他不但不相信,而且對田草當這個副主任極為不滿。


    李子木笑著問周牧童:“怎麽?田草當副主任你好像有不同意見?”


    “唉!”周牧童歎息一聲:“這是你們的事情,誰當誰不當對我來說無所謂。”


    “老周,你對我也不相信?”


    周牧童輕輕的笑了笑:“子木,不是我不相信,我是覺得沒有意思。”


    “怎麽啦?周哥,你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有什麽事情你就給我明說吧!”


    “子木,這個人明說我看不起他,哪怕他現在是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


    “為什麽呢?”李子木不解的看著周牧童。


    “子木,客觀公正的說,這個人還是有一點本事的,但他最大的特點就是有一種投機鑽營的心理,為人不正不地道,他不像你這樣坦蕩。他給人一種感覺好像他樣樣都行樣樣都能幹,而且往上爬的思想不但重而且非常突出。你今後要和這樣的人一塊共事你要當心啊!”


    李子木笑著說:“周哥,你又沒有和他在一起共過事,你怎麽對他有這種看法呢?”


    “嘿!我早就看出這個人了。他從大學畢業分來不久,他就在追劉思敏,他有事無事到我們辦公室來,他好像不得了要不完的樣子,口若懸河誇誇其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副全才的嘴臉,我真的見不來看不慣他。子木,這樣的人給你當助手你可千萬要當心啊!”周牧童說到這裏緊緊的盯著李子木:“子木,田草是誰推薦的你知不知道?”


    “他不是參加競聘的嗎?”


    “我知道他參加競聘了,我是說最先是誰推薦的?”


    李子木想了想說:“好像是熊書記推薦的。”


    “這就對了!”


    李子木不解的看著周牧童:“這就對了是什麽意思?”


    周牧童愣愣的看著李子木:“你李子木真的不知道田草和熊書記的關係?”


    “什麽?田草和熊書記也有關係?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周哥,他們是什麽關係?”


    “你李子木這個科長當的真是透徹啊!竟然連領導的關係你都沒有搞清楚真是少見。”


    “周哥,他們是什麽關係你給我說一說!”


    “田草的老丈人洪金生與熊世白都是我們重慶的知青,他們是一塊來大巴山的,又是一塊參的工。田草和洪梅就是熊世白作的介紹當的媒人,這下你清楚了?”


    “哦!原來才是這麽回事,怪不得熊書記向我推薦田草。”李子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子木,我要你以後當心一點,你明白了嗎?”


    “謝謝周哥!周哥,思想工作部還差一個團委書記,團委書記要兼任思想工作部副主任,你有沒有比較合適的人來當這個團委書記?”


    周牧童想了想說:“子木,我看巴北分廠的財務科長曾三娃就比較合適。”


    “哦!我想起來了,那個小夥子我見過,小夥子不錯。”李子木說著又問周牧童:“思想工作部還要配一個司機,你有沒有合適的人?”


    周牧童想了想說:“這我就沒有注意了。”


    “周哥,我原來要求你向組織靠攏,你總是不相信,這次……”


    “子木,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不想與田草這樣的人在一起。從田草當官這件事情看,我不參加是對的。”


    “周哥,你雖然自由了,但遇到現在這種要求崗位人員必須是組織同誌的怎麽辦?你對你自己的事情有什麽打算和想法告訴我?”


    “子木,你別擔心我,我有地方去的。”


    李子木驚詫的看著周牧童:“你有地方去?”


    李子木根本沒想到周牧童後麵的事情竟然掀起一場風波,而且他也卷入風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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