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麻手術之後的四到六小時為了安全起見,需要患者保持清醒,吳離和趙希道在這段時間內陪著王繁說了一些話,防止他睡著。


    不過有一點尷尬的是,三個人中最能聊的人,現在正在麻藥未消的狀況下昏昏欲睡。


    吳離對於王繁能說的隻有這個世界王繁小時候的情況,趙希道能說的事情有不少又和修道相關。


    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麽,很快三個人陷入了沉默。


    王繁想:行,為了不讓自己睡著,還得靠我自己說話。


    因為王繁準備過段時間和吳離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他從穿越時空這個概念說起,想先做一下簡單的鋪墊。


    王繁表示穿越時空是很可能存在的,但就之前的曆史記錄來看,似乎以意識穿越的形態居多,這就能解釋為什麽有人可以預知到過去或者未來的一些事情。


    當然說到預知這個事情,其實各種各樣的占卜好像是時空探測器一樣,捕捉到各種各樣的訊息,但是這些訊息因為時空差異太大,往往不能為捕捉者所正確理解,曆史上這樣的事情也是有的。


    另外他又說到了對平行時空的理解,有可能時空是環形的,環形會有連接點,那麽通過連接點的選擇和跳躍就可以進入到新的時空軌道裏。


    接下來他又說到自己恢複之後的計劃,他能想到的特別想要做的事情,有什麽好玩的事情……


    王繁認為自己那個晚上的表述是非常清晰且有趣的,但是其實從趙希道和吳離的角度來看,王繁的思緒飄來飄去,單純就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趙希道依然握著他的手,希望自己傳遞的能量多少能讓他感到舒服一點。


    後來終於到了可以休息的時間,王繁睡著了。


    王繁在夢裏麵夢到自己在山上,左腿被捕獸的夾子夾住了,不過這個捕獸夾不是橫向的,竟然是豎起來的,死死“咬”住了他的左腿。


    非常痛的時候,山裏又著火了,王繁很著急,他跑不了,火燒灼著他的左腿,又痛又熱。


    王繁的左腿已經打上鈦合金材質的內固定,脛骨和腓骨釘了二十一顆釘子,這是他感到痛苦不堪的原因。


    吳離看著趙希道一直照顧王繁,現在王繁睡著了,她示意他走到樓道裏,


    “我感覺王繁有話想對我說,但是他一直沒有說。”


    “……是的。”


    “是什麽?”


    “等他來告訴您吧。”


    “你先告訴我吧,我也會問他的。”


    趙希道沉默了一會兒,這讓吳離更加感到他要說的事實可能是讓她非常震驚的。


    在有一些惴惴不安之中,吳離聽趙希道開口說。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這確實是真實的,我和王繁,來自一千年以前的世界。”


    “……”


    趙希道說的答案讓吳離感到意外,她忽然想到一個詞——“走火入魔”。


    接下來趙希道又把和別人描述過的二人之前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他的敘述流暢中甚至帶著些許平淡,因為聽聞他講述之後人們通常會有的反應他已經可以預見了。


    吳離明白了他的意思,簡而言之就是,他們兩個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並且也在努力尋找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王繁不是王繁……這太離譜了。”


    “嗯。”


    “等王繁恢複了以後,我和他聊聊吧。”


    “好。”


    做完手術幾天之後,王繁出院了。


    王繁在家休養,之後就是傷口上藥,等恢複,然後定期拍片複查,並遵循醫囑進行複健。


    手術剛結束的那幾天,用痛不欲生形容一點也不過分,隨著時間推移,後來疼痛慢慢減輕了。


    一開始王繁需要坐輪椅,趙希道推著他遛彎,後來王繁學會用輪椅了,但是他發現有一些日常看來很簡單就能做到的事情,坐在輪椅上的時候還是會有點麻煩。最簡單的就是如果有台階,哪怕是很矮小的台階都不是很好通過。


    趙希道推辭了所有工作照顧王繁。


    在他們租的房子裏,除了必須要拄拐去廁所之外,王繁幾乎一天都躺在床上,他看了很多書,關於曆史、科技、醫學、玄學和神秘學的多一些。


    王繁的小腿有一道很長的深棕色瘢痕,是手術留下的傷口,應該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掉。


    他感覺這個時代很不可思議,這是他第一次經曆大手術。


    王繁想到了之前趙希道為他開出來的卦象,水天需,第五爻變,要注意飲食,好好休養。


    他看著床上支起來的小飯桌,上麵擺著趙希道做的健康餐。


    非常的健康,具有很強的‘飯縮力’。


    趙希道看到王繁低頭,拿著筷子的手停在空中。


    趙希道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我現在的廚藝強的可怕。”


    王繁抬起頭,露出了營業時的笑容。


    “把這些都吃了,我也會強的可怕。”


    。


    。


    。


    吳離要回南方了,在離開之前和王繁說了她的疑問,王繁的回答和趙希道之前說的一致。


    除此之外王繁還說了他們之前的分析,推測穿越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兩個時空天象巨變,造成同名同姓的人互換。


    之後簡單說了說卦象指示他們在演藝圈可能會有答案。


    吳離並不願意相信王繁和趙希道說的,她更傾向於王繁需要查一查是不是有什麽原因導致他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感覺到吳離不願意相信,到最後王繁無奈地說:“給我講講您知道的王繁小時候的事吧。”


    吳離在講述王繁幼年時有趣的事時,王繁的表情讓她感覺到越來越心涼。


    王繁是在饒有興趣地聽著,甚至還會提出一些小問題,但他的表情完全就是在聽陌生人的故事。


    吳離心想:他不記得這些,或者說他從不知道。


    “如果你不是他……你們不是他們,有什麽辦法可以讓真正的他們回來嗎?”


    麵對吳離的問題,王繁和趙希道都沉默了。


    一切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怎麽回去,更不知道原來的趙希道和王繁去了哪裏,彼此如何聯係。


    王繁能感受到吳離的不解和難過,吳離和之前他們告知真相的人不一樣。


    之前的人不管相信還是不相信他們是否穿越而來,這個事實都不影響對方的生活,但是對於吳離來說,這種事實帶來的震撼就太大了,消化這些還需要時間。


    王繁想了想說:“理論上,我是說理論上。如果再有兩個時空同時打開‘那扇門’的機會,在門兩邊的我們可以再次互換。”


    “但是,在什麽時候,要如何做到,我們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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