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外麵吵吵鬧鬧的。


    謝桐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到頭上,還是沒有隔絕掉那些聲音。


    一骨碌坐起來,看了看手機,已經10點了。


    她爬起來去洗漱,剛洗漱完出來,就看見寢室裏出現了好幾個人。


    “你們好。”


    “你好。”


    謝桐簡單打過招呼之後,就換了衣服出去了。


    謝桐要去吃飯,還要去領衣服。


    謝桐:鬱煙,吃飯。我在樓梯口。


    鬱煙:下來吧。我在一樓。


    謝桐:等我!


    謝桐噠噠的跑下去,看見鬱煙在門口了。


    “你好快。”


    “剛下來。”


    “我起來搞好了,出來就碰見我室友她們來了。差點把我搞不會了。”


    鬱煙一笑,“我室友昨天都來了。還好。”


    謝桐:“你看見小魚沒?”


    鬱煙:“沒。她不是說不和我們一起嗎?”


    謝桐:“嗯。也好。”


    鬱煙看著她,“是怕我尷尬還是她尷尬。”


    謝桐往旁邊看,“是怕你們尷尬。小魚她在逃避。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鬱煙,如果有可能的話,能不能別放棄?”


    鬱煙眉頭一挑,“為什麽?”


    謝桐:“我怕她會離開。我能給的隻有朋友和家人的感情,其他的給不了。”


    鬱煙苦笑,“我也給不了。”


    謝桐搖頭,“不。你能給。還記得我們玩的那幾天嗎?你的靠近,你的親近,她沒躲避,她甚至還主動了。”


    鬱煙看著路上拿著行李的人,“可還是失敗了不是嗎?”


    謝桐:“她對你是特殊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她選擇躲你。但你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鬱煙,如果有可能的話,別放棄行嗎?”


    鬱煙:“為什麽你不當著她的麵說。”


    謝桐:“她的心裏在建牆,一座高牆。一座圍困她自己的牆。我或許在牆裏,但那個牆不會因為我坍塌。”


    鬱煙低著頭:“她的家庭,能說說嗎?”


    謝桐:“家庭,我也隻知道一些,很有限。初中發生了什麽,不知道。隻知道,她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家庭帶給她的,或許是無法治愈的傷。”


    鬱煙:“那你說說吧。你知道的。”


    謝桐:“還記得沉櫻嗎?那個和沉裕是雙胞胎的人。”


    鬱煙回想了一下,“不記得了。”


    “如果長的像,我應該有印象。”


    謝桐:“她們不像。”


    謝桐歎了口氣,說:“她的成績沒小魚好,加上做過手術,家裏對她比較偏愛。”


    “也因為她幹涉小裕的選擇。小學她選擇直升就是因為沉櫻。”


    “小魚有一個暑假,差點去世了。腦殼莫名的疼,後麵又不能站立了。她住院了,沉櫻去過一次,還是因為家裏去賣菜,看了一眼。”


    “那之後,小魚和她明麵上劃了界線。”


    “初中,她懷疑小魚喜歡女生。但因為傳出了和伍的事,她沒問。”


    “沉櫻是個自私的人,她隻愛她自己。別人她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我就是有色眼鏡,看見她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就想上去給她一巴掌。”


    鬱煙沒有這樣的經曆,她家裏的人都很好。


    鬱煙皺著眉,“還有嗎?”


    謝桐拿了餐盤,對鬱煙說:“還有就是她姨媽的離開,旺旺的離開和家裏的壓力。她外婆需要吃藥。”


    鬱煙端著餐盤找了個位置坐下。


    謝桐坐在對麵。


    鬱煙:“不是說,沉裕給了錢嗎?”


    謝桐:“給了。她獎金的一半。小裕現在沒剩多少了。”


    鬱煙:“我還有,你找個機會給她吧。”


    謝桐:“別了。她不會要的。”


    鬱煙吃了口菜,“死要麵子活受罪。”


    謝桐:“我也是這樣說。但還是尊重。”


    鬱煙看著她,“你們就寵吧。”


    謝桐嘿嘿一笑,“我們不寵,誰寵。再說了,她可是我的家人。”


    鬱煙:“我也沒想到,她會認幹爸幹媽。”


    謝桐四處看了看,小聲的說:“是被我媽逼的。”


    鬱煙眼睛瞪圓了。


    “伍媽和我媽還在爭,最後她妥協了。”


    “那你們爸媽知道,她打架的那股勁嗎?昨天是不是嚇到了?”


    謝桐:“沒有。他們知道沉裕那次被打。所以還好。不過昨天的小裕,帥的一批 ”


    鬱煙:“花癡。”


    謝桐:“哎呀,帥的,美的,好看的,都值得我欣賞。”


    鬱煙看對麵笑成花的人,問:“你昨天沒發現沉裕不對勁嗎?”


    謝桐疑惑,“有什麽不對?”


    鬱煙:“戾氣很重,下手狠。以前的她,至少不會對女生動手。”


    謝桐放下筷子,看著鬱煙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你害怕了?”


    鬱煙搖頭,“她又不和我一起生活。我怕什麽。”


    謝桐被噎,“是。其實我也是吃驚的。不過,小魚她不一樣。無論什麽時候,她都不會這樣對我們。”


    鬱煙一笑,“你倒是自信。”


    謝桐滿臉驕傲,“那可不。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鬱煙:“如果有機會的話,不太想認識你們。”


    謝桐:“為什麽!”


    鬱煙滿眼幽怨說:“對我不友好。”


    “你們的幸福 吵到了我。”


    謝桐哈哈哈大笑。


    鬱煙也笑了起來。


    謝桐:“你是不想認識小魚,因為打亂了你的生活。”


    “你那個姐姐呢?怎麽樣?”


    鬱煙:“沒見麵。”


    謝桐:“其實你想放棄的話,可以去了解她。”


    鬱煙搖頭 “不行。誰都可以,唯獨她不行。”


    謝桐:“行。我們先吃飯。然後等會去領衣服,我媽他們還買了東西。就辛苦你一起拿一下。”


    鬱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我是個苦力。”


    謝桐:“麻煩鬱大美女了。”


    “走吧。”


    兩人到辦公室領了衣服往校門口去。


    521宿舍。


    費塗醒過來了,看了眼對麵的床位,沒有動靜。


    動作小了許多,下床穿好鞋子,拉開窗簾,宿舍裏亮了起來。


    費塗洗漱完,看了看時間,還是決定問問沉裕。


    走到床邊,彎著腰問:“沉裕,醒了嗎?這個點了,起來吃飯了。”


    沉裕沒有回應。


    費塗隻好自己先出去了。


    沉裕睡的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人喊自己,睜開眼看了看,沒人,繼續睡


    沉裕在被子上拱了拱,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還好,就是嗓子難受的很。


    沉裕感覺自己現在脆的很。


    在床上摸了半天,摸到了手機,眯著眼撥了電話。


    謝桐剛拿到東西,和鬱煙在回宿舍路上。


    謝桐看著來電的人,滿臉問號。


    “喂!怎麽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非常啞的聲音,“幫我帶點感冒藥回來。我好像感冒了 ”


    謝桐聽到她聲音,“你聲音再小點,我就聽不見了。怎麽感冒了?你昨晚是不是沒好好睡覺。”


    沉裕沒有力氣,整個人都乏力的很。


    謝桐在那頭叭叭的說,沉裕又睡著了。


    謝桐:“這人怎麽不回話?”


    鬱煙:“先去買藥吧。”


    謝桐給伍打了電話。


    “在哪?”


    “外麵。”


    “你買點感冒藥。”


    “誰生病了?”


    “小魚。你快點,我們在宿舍樓下。”


    “好。”


    謝桐滿臉焦急,在原地打轉。


    鬱煙:“是不是昨天她沒吹頭?”


    謝桐:“應該不會吧。”


    謝桐:“這混蛋,真的是服了。”


    十分鍾後


    伍跑了過來,滿頭大汗。


    “給。有事給我打電話。”


    “你歇會,我剛才太急了。”


    伍笑了起來,“知道。快去吧。我在下麵等你們。”


    謝桐把紙給了他,“先上去了。”


    拎著東西一口氣爬了五樓。


    “太累了。她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謝桐把東西放在521門口。


    “沉裕,開門。沉裕!沉裕!”


    敲了半天,裏麵沒回應。


    謝桐:“睡的這麽死?”


    裏麵的沉裕,被聲音吵醒,此時腦袋漲的很,爬起來,去開門。


    謝桐剛想再拍門,就看見門開了。


    謝桐一把把門推開,“你怎麽樣?”


    沉裕走回床上躺著。


    “就是難受。”


    謝桐把手放在她額頭上,又碰了碰自己的,擰著眉頭,“好像不發燒啊。”


    沉裕隻想睡覺。


    謝桐打開了礦泉水,拿了藥。


    “沉裕,起來。把藥吃了。”


    沉裕沒動。


    鬱煙把她拉了起來,沉裕睜開眼睛,感覺眼皮千斤重。


    “我扶著,你喂。”


    沉裕勉強打起精神,想自己坐好,鬱煙看著生病還不老實的人 。


    “安分點。”


    謝桐喂了藥,看著沉裕一副困意重重的樣子,“睡會吧。衣服,我去幫你領。”


    沉裕又躺回床上了。


    謝桐:“我去幫她領衣服,你在這幫忙看看。有事打電話給我。”


    鬱煙點頭,“去吧。”


    謝桐拿著沉裕的校園卡下去了。


    伍在旁邊蹲著,看見謝桐下來了


    “怎麽樣?”


    “喂了藥。具體的要等等。我去幫她領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


    521,費塗打開門,就看見寢室多了個人。


    鬱煙聽見聲音也轉頭了。


    “我是她朋友。”


    費塗:“你好。沒事。”


    費塗:“還沒醒?”


    鬱煙:“生病了。等她睡會,實在不行就送醫院。”


    費塗:“好。需要幫忙的話,說一聲。”


    “好。”


    一下午過去了,什麽事都沒有。


    但沉裕睡的並不安穩,不斷的夢,身體溫度的升高,讓她感覺很煎熬。


    謝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麽燙?


    “鬱煙,你摸一下,是不是很燙。”


    鬱煙輕輕碰了一下,“送醫院吧。發燒,說不定是高燒。”


    謝桐:“好。”


    謝桐直接把沉裕喊醒了,“沉裕,我們去醫院。聽話。”


    沉裕整個人都迷糊了,沒在狀態。


    鬱煙:“扶著她,穿拖鞋吧。”


    費塗:“你們留個電話,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打電話。”


    謝桐:“謝謝。謝謝。”


    兩人拿著沉裕的證件,一左一右把她架走了。


    謝桐給伍打了電話。


    她們到樓下的時候,伍剛到。


    伍:“放我背上。我背著,快點。”


    謝桐:“小心點,沉裕現在沒有意識。”


    伍背著沉裕,沒敢跑,隻是走的快了些,謝桐提著東西,鬱煙扶著沉裕。


    十分鍾就到醫院了。


    謝桐掛了急診,但人太多了。


    伍把沉裕放在凳子上,摸了摸額頭,更燙了。


    謝桐回來了,“要自己去拿藥和輸液的東西,然後去診室輸。”


    伍:“我去吧。我跑的快。”


    謝桐:“我們去輸液室占位置。就是走廊那邊那個。”


    伍拿著單子去取東西,兩人扶著沉裕在輸液室找了個位置。


    沉裕迷迷糊糊的,眉頭也皺著,難受。


    嘴裏很輕聲的叫喚著。


    謝桐拿水 把紙打濕了,輕輕放在她手裏和額頭上。


    “好點嗎?”


    沉裕沒有叫喚了,隻是眉頭還一直緊鎖著。


    護士過來問:“她有沒有吃飯?”


    鬱煙:“沒有。”


    “先輸葡萄糖,你們去拿點酒精,給她擦擦,可以稍微降一下溫。人太多了,你們也隻能等等。”


    “好。謝謝。”


    謝桐把東西放在鬱煙懷裏,“我去拿點。”


    謝桐拿了酒精,輕輕幫沉裕擦拭著。


    伍很快回來了。


    “東西給護士了,一會兒就來了。”


    “要輸葡萄糖。”


    “嗯。”


    護士還是剛才那個護士,給沉裕打針的時候,看見了她的手。


    “這手倒是很好。血管很明顯。”


    謝桐:“姐姐,能不能問問,怎麽會這樣啊?昨天都還好好的。就是昨天下午,她洗了沒吹頭。”


    護士:“我們這裏雖然熱,但早晚也有溫差啊。”


    鬱煙:“她是劇烈運動後,去洗的。”


    護士:“可能是太疲勞了,加上沒吹頭,讓她一時沒承受住。你們這些小年輕,一定要注意。”


    “好了,等這瓶快輸完了,來喊我。”


    “謝謝。”


    三人坐在一旁,時不時看眼瓶子裏的藥水。


    謝桐:“錢交沒?”


    伍:“交了。”


    謝桐起身摸了摸,還好,沒那麽燙了。


    把頭靠在伍肩上,“我靠會。”


    電話響了,是費塗。


    “喂。”


    “喂。今晚還回來嗎?”


    “今晚不了。麻煩你了。”


    “沒事。她好點沒”


    “在輸液,應該沒事了。你早點休息吧。”


    “好。”


    謝桐掛了電話,繼續睡。


    伍看著鬱煙低著頭,“你要不也眯會吧。沉裕還有一段時間。”


    鬱煙:“沒事。你睡會吧。”


    沉裕的藥還有2瓶,不能輸快了。要不然沉裕喊痛。


    沉裕的頭在鬱煙肩上。


    鬱煙看著她睡得真好。


    心想也隻有這個時候,才乖巧的很。


    鬱煙把沉裕扶正,她去喊護士了。


    換了,還有一瓶。一瓶差不多1個小時。


    她們出來就已經是晚上了,現在也晚上10點了。


    鬱煙搬了凳子,坐在沉裕對麵。


    伍和謝桐兩人睡著了。


    時間就這樣過這,最後一瓶輸了差不多一半了。


    沉裕醒了,睜開眼,就看見對麵的人。


    “別動,在輸液。”


    沉裕的左手已經麻木了,太長時間沒動了。


    沉裕:“能不能給瓶水給我。”


    鬱煙從袋子裏拿了水,擰開給她。


    “謝謝。”


    喝完又給擰上。


    沉裕的手一直小動作不斷。


    最後沉裕有點尷尬的抬頭,說:“我想上廁所。能不能幫一下忙。”


    鬱煙站起來,拿了藥瓶,舉高。


    “走吧 ”


    兩人回來,看見睡著的人已經醒了。


    謝桐:“去哪了?”


    “廁所。”


    沉裕坐著,謝桐:“身體好吧。哎,突然發燒了。”


    陰陽怪氣的


    沉裕:“錯了。”


    “多少錢?”


    伍都不想理她了。


    “1萬。你記得給我。藥不貴,人貴。”


    沉裕知道他們生氣了,自己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低著頭。


    最後還是鬱煙說:“等輸完,去找個酒店吧。學校是進不去了。”


    “我們還沒訂。”


    “沒事。我姐她們還沒走。去她們那。”


    沉裕想說話,被謝桐瞪了一眼,老實了。


    幾人出去打車,沉裕的頭又開始痛了,耳鳴又開始了,還反胃。


    一雙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沉裕知道這手不是謝桐的。


    此時,她不想拒絕。


    “到了。”


    幾人下車。


    進了酒店,坐電梯,走到房門前,敲門。


    鬱桅開門,“進來吧。”


    謝桐:“不好意思,桅姐。打擾了。”


    “進來吧。”


    “標間。你們女孩子睡一起,男孩子就在凳子上將就一下?”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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