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放假很遲。


    高三了,補課是肯定的。


    高二高一,初中的都放了。


    偌大的學校,隻有高三的。


    以為吃飯都不用擠,然後隻開了一個食堂,隻開了兩層。


    還是擠的要命。


    天越來越冷了。


    謝桐三人手上都長了凍瘡。


    沉裕拜托班上走讀的同學買了之前那種凍瘡藥。


    晚上第一節自習下課後,把藥揣口袋裏,去找了謝桐。


    謝桐看見她,滿臉驚喜。


    沉裕把藥給她了,“每天按時擦。別用冷水。別抓破了。”


    謝桐:“好。知道了。你穿那麽少,怎麽不長。”


    沉裕:“回去了。下節班主任的。”


    “好。”


    沉裕踩著梯子回去了。


    謝桐看著手裏的三盒藥。


    這家夥。


    去13班把藥給了伍。


    然後回自己班上,把藥給了鬱煙。


    “你哪來的?”


    “免費的。有人送。”


    “拿著吧。沉裕給的。”


    鬱煙:“我不要。”


    “她給了三盒,我一盒,伍一盒,剩下的,你覺得給誰?”


    “拿著吧。為了你的爪子著想。”


    “不要?不要我給別人了。”


    鬱煙把藥放進課桌裏。


    謝桐:“小樣。”


    鬱煙看著外麵,這是什麽意思?


    我該拿你怎麽辦?


    不行,不能想。


    現在複習,要高考了。


    第二天,沉裕送了暖寶寶。


    第三天,沉裕送了感冒藥。


    第四天,沉裕送了保溫杯。


    第五天,沉裕送了手套。


    謝桐每次拿到了就給鬱煙。


    鬱煙心情複雜的收下。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心。


    沉裕放假前一天,請了半天假。


    她要去複查,班主任讓她注意安全。


    沉裕去了店裏。


    老板和她很熟。


    “今天又想做什麽呢?”


    “餅幹。”


    “你自己弄哈。步驟都知道。”


    “好。謝謝老板。”


    沉裕按著步驟,做了各種形狀,口味的餅幹。


    看了眼時間,還做了一些其他可以保存的糕點。


    “老板,放你這裏,我一會兒來拿哈!”


    “好!”


    沉裕打車去了醫院,做餅幹花的時間有點久。


    掛了號,去排隊,檢查了。


    醫生說等結果出來,再來一次。


    沉裕出了醫院,去店裏拿著東西,回了學校。


    沉裕把東西放寢室,然後去了教室。


    老何在教室,看見她回來了。


    “結果怎麽樣?”


    “要明天才知道。”


    “好。去吧。”


    沉裕不擔心結果,什麽結果她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放假的作業,不少。


    各種卷子,各種練習題,複習資料。


    沉裕搬著東西回了寢室。


    沒想到,自己已經高三了。


    沒想到,快要畢業了。


    沉裕拿著東西去了鬱煙寢室。


    鬱煙還沒回來,沉裕在旁邊站著等。


    鬱煙回來看見她在門口,“怎麽來了?”


    沉裕:“給鬱酥的東西好了。”


    鬱煙:“明天,你來幫我。東西多,拿不走。”


    鬱煙是背著她說的,她沒看見她的緊張。


    沉裕想了想,也是。


    “好。明天6點左右,我來拿。”


    “好。”


    起床鈴是6點。


    但放假,隻會提前,不會延後。


    沉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一個行李箱,一個背包。


    洗洗睡了。


    第二天,沉裕還在睡。


    樓上和走廊外麵傳來了輪子滾動的聲音。


    沉裕起來,洗漱,拎著行李箱和背包去了宿舍樓下,找了個位置,把東西放下。


    轉身回了樓上。


    到鬱煙寢室的時候,鬱煙剛好出門。


    “還以為你不來了。”


    “不會。”


    沉裕接過她的箱子,拉著走。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下麵。


    沉裕把箱子還她。


    自己拿著自己的去了教學樓。


    當然不會扛著上去,隨便找了個地方,放東西。


    鬱煙:“要不和我放一起?我就班級外麵。”


    沉裕看了看,是個辦法,還不怕拿錯箱子。


    沉裕點頭。


    背著包跑上樓了。


    放假,積極的不行。


    拿到手機,就給沉姝發消息。


    看到沉姝發的消息,愣了一下。


    原來今天是我生日嗎?


    沉裕回了謝謝。


    沉姝已經回去了,這次換沉姝接她了。


    沉裕劃了屏幕,沒有消息了。


    放了,沉裕飛快下樓。


    拿了箱子,就走。


    謝桐:“一起走。”


    沉裕:“好。”


    四個人推著箱子,往校門口走。


    沉裕看了又看鬱煙提的袋子。


    最後還是把袋子拿了過來。


    校門口,人多。


    沉裕把袋子給她,“我先走了。”


    她不想尷尬。


    鬱煙:“等會送你去車站啊。”


    沉裕:“不用了。先走了。”


    謝桐:“路上慢點。”


    沉裕點頭。


    拉著箱子走了。


    她還要去趕公交車,還要坐大巴。


    鬱煙看著她的背影,總感覺,她有點孤獨。


    沉裕擠上公交車,去車站。


    謝桐發的消息她回了。


    謝桐問她是不是不開心?


    沉裕:沒有。


    謝桐:那你注意安全。


    沉裕:嗯。


    沉裕下了車,拉著箱子的手,逐漸用力,青筋暴起。


    心裏挺不舒服的,心酸,憤怒。


    上了車,一個人坐在車窗位置,眼睛也酸酸的。


    沉裕突然就笑了一下。


    你以為你是誰?誰都要記得你生日!


    記得是幸運的,不記得也很正常。


    沉裕,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


    沉裕心裏的情緒突然就散了。


    誰也沒有義務圍著你,所以不在乎,對所有人都好。


    後來,沉裕沒在執著於生日。


    因為往後的每一年,她都沒記住。


    因為她也有自己重要的人。


    隻是有點不甘心。


    沉裕截了她們發的祝福,發了動態:


    祝我又活一年。


    發完就靜音了,聽著音樂睡了。


    那邊,鬱煙等到了鬱桅。


    南宮裴把箱子放到了後備箱。


    看到她手裏提的東西,“給鬱酥的?”


    “嗯。”


    鬱桅看了一圈,“她沒和你們一起?”


    謝桐:“她回去了。”


    幾人上車了。


    鬱煙看了眼手機日曆。


    又看了謝桐和伍。


    早上,沉裕那不自在,興致不高的原因,她好像知道了。


    鬱煙給沉裕發了消息。


    沉裕回了謝謝。


    鬱煙給謝桐發消息,輕輕碰了她一下,示意她看手機。


    鬱煙:沉裕是什麽時候生日?


    謝桐看了眼日曆,我去,我記得是最近幾天,但沒想到是今天。


    謝桐給沉裕發消息,沉裕沒回。


    謝桐:小魚,生日快樂!


    謝桐:抱歉,我就記得是最近這幾天。


    謝桐:我保證以後都會記得的。


    謝桐:生日禮物,我回去了拿給你。


    謝桐發了很多條消息,沉裕一條沒回。


    沉裕給謝桐設置的特別關注。


    沉裕知道她發消息了,心裏那點不舒服,讓她煩躁。


    最後,隔了幾分鍾,回了。


    自己在別扭什麽!別人又沒錯。


    沉裕:謝謝。


    沉裕:一路平安,暈車,睡了。


    沉裕回了,自己都覺得生硬。


    可不想再發什麽掩飾了。


    眼角的淚滑落。


    謝桐看到回的消息,知道她肯定生氣了。


    謝桐:生氣了?


    沉裕看到她發的,不知道該怎麽回。


    最後還是回了:沒有。別多想。


    之後謝桐發的消息,她沒回了,她睡著了。


    伍發現謝桐一臉焦急。


    “怎麽了?”


    謝桐:“我忘了,今天是小魚生日。”


    伍:“啊?”


    “嗯。”


    扭頭看他,“你發了?”


    伍:“嗯。手機拿到了就發了。剛才也說了。”


    謝桐:“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伍:“我以為你說了。”


    謝桐看向鬱煙,“你也發了?”


    這個問題,引來的車上所有人的關注。


    鬱煙:“發了。剛才發的。”


    謝桐仰頭,“我怎麽就忘了呢!”


    伍:“最近太累了。沉裕應該能理解。”


    鬱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是能理解,隻是不會再有期待。


    南宮裴等紅綠燈的時候,拿手機發了消息。


    “煙兒,你們還在聯係啊?”


    鬱煙:“沒有。她讓我給鬱酥帶東西。”


    鬱桅:“嗯。今年回老家過年。”


    鬱煙一臉懵逼,“為什麽?”


    南宮裴:“老人家讓的。”


    鬱煙:“好。”


    兩個小時後,鬱煙已經到家了。


    鬱鑒在客廳坐著。


    鬱酥也在。


    鬱煙:“哥,嫂子。小酥,怎麽了?怎麽跪著?”


    鬱鑒:“不學好!”


    自己大哥那臉,不敢看。


    鬱煙把鬱酥拉起來,“有事就說,說完了,再處理。”


    南宮裴:“媽,出來一下。”


    鬱媽:“怎麽啦?”


    南宮裴:“您坐。先處理一下鬱酥的事。”


    鬱酥一直在哭,兩手握著,打死都不開口,強得跟驢一樣。


    鬱煙拿紙幫她擦了,“好了。別哭了哦。吃飯沒?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鬱酥搖頭。


    “不餓啊?我餓了,早上很早就起來了,姐她們也很早,我們都餓了,你陪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鬱酥看向站著的幾人,點頭。


    鬱桅去端麵條了。


    鬱煙拉著鬱酥到座位上。


    鬱鑒端著麵條給鬱酥,鬱酥把頭扭到一邊。


    鬱鑒皺著眉,鬱煙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鬱煙:“很香的,媽媽做的。吃點,我喂你,好不好?”


    鬱酥一直哭,淚就是止不住。


    鬱煙一邊幫她擦,一邊喂她吃。


    鬱鑒:“自己吃!沒手嗎?”


    鬱酥瞪他,不吃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又開始了。


    鬱煙:“好了,好了,不哭了。”


    鬱酥抱著鬱煙,嗷嗷哭。


    鬱煙:“我先吃點東西,我有點低血糖了。”


    鬱酥點頭。


    鬱媽:“煙兒,什麽時候開學?”


    鬱煙:“初六。”


    “這麽早啊?”


    “高三了。時間緊。”


    南宮裴:“煙兒,沉裕給的放在茶幾上了。”


    鬱鑒臉色更不好看了。


    鬱煙:“是答應給鬱酥的。我幫忙帶回來。”


    吃完飯,坐在沙發上。


    鬱酥拿了小板凳坐在她們對麵。


    鬱煙也拿了板凳坐在鬱酥旁邊。


    她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但讓她一個人麵對他們,她不忍心。


    或許是因為沉裕,讓她對這些很敏感。


    鬱酥輕輕的拉鬱煙的衣角,小聲的說:“姐,手機能不能借我一下。”


    鬱煙給她了。


    鬱酥:“那個是裕姐的?”


    鬱煙:“有備注的。”


    兩個人聲音很小,他們沒聽見。


    電話撥通,沉裕那天剛好在轉車。


    “喂?鬱煙?”


    鬱煙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鬱酥哽咽的聲音響起,“裕姐,是我。”


    沉裕:“怎麽了?怎麽哭了?”


    鬱酥:“沒事。裕姐,謝謝你。”


    沉裕:“沒事。”


    鬱鑒聽見了她們的對話,“給我掛了!”


    鬱酥:“憑什麽?我隻是打個電話,我犯天條了嗎?”


    鬱鑒:“我不許你和那樣的人有交集,當朋友。”


    鬱鑒的話像一支冷箭,正中沉裕的心髒,無限蔓延的冰冷。


    沉裕心裏有憤怒,眼角也酸酸的。


    冬天的風不大,但足夠冷。


    冷到了骨子裏。


    鬱酥:“裕姐,生日快樂!我掛了啊。”


    鬱酥掛了電話,沉裕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沉裕拉著箱子進了車站。


    雪,好久都沒下了。


    今年會下嗎?


    鬱酥直接把桌上的水果扔向了鬱鑒。


    歇斯底裏,“你憑什麽那麽說裕姐!她惹你了嗎?”


    鬱鑒:“你為了外人打我!”


    鬱酥:“她是外人。那你為什麽那樣說她!她有什麽錯!你這樣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想和你說話!”


    鬱鑒的手握緊了,鬱煙擋在她麵前。


    鬱煙的聲音冷了下來:“哥,你說的話,真的過分了。”


    “是要解決鬱酥的事,和別人無關。不想解決,我就上去睡覺了。”


    鬱鑒被兩人氣的,想動手。


    鬱媽:“好了。說鬱酥的事。”


    鬱鑒:“抽煙,喝酒,是誰教你的!在學校,就是學這些嗎?”


    鬱煙:“鬱酥,說話!”


    鬱煙生氣,比家裏任何人都嚴重。


    她說不原諒,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鬱酥拉著鬱煙的衣角,她怕她走了。


    哽咽:“我沒抽。那.. 那是他們的... 我沒抽。我.. 我隻是好奇... 我沒... 抽。酒,沒喝。”


    鬱鑒:“你還狡辯,你書包裏的煙,打火機,是哪來的!”


    鬱酥:“你們的。”


    鬱鑒把煙灰缸摔在了地上。


    鬱酥被嚇得抱住了鬱煙,一直哭。


    鬱煙:“抽沒?”


    “沒~嗚嗚嗚嗚嗚”


    “喝沒?”


    “喝了... 一點。”


    “去把東西拿來。”


    “我在這等你。”


    鬱酥確定鬱煙不會走,才跑上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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