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裕醒的很早。


    懷裏的小家夥還在睡。


    輕輕把它放在椅子上。


    去洗漱了。


    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眯著眼。


    她看不清,隻能眯著眼,聚焦。


    我的小家夥也在睡。


    突然有種心安的感覺。


    伸手在空氣裏沿著她的輪廓描繪。


    看了會兒,打開門走了。


    樓下的老板也來了。


    “早。”


    “早。”


    “這麽早,不睡了?”


    “嗯。”


    “外麵在下雨。”


    沉裕在門口站著,小雨。


    風一吹,就到了身上。


    老板在門的另一邊。


    “你信佛?”


    沉裕搖頭。


    “那你手上為什麽戴著珠串?”


    沉裕動了一下手,“朋友送的。”


    “這雨,喜歡嗎?”


    “喜歡。再大點就好了。”


    “會大的。”


    “老板,你是有什麽要說的嗎?”


    沉裕問的直白。


    老板朝雨裏伸出了手,“他們很愛你。你也很愛他們。愛是最好的藥。”


    沉裕同樣把手伸進了雨裏。


    “或許是。”


    雨,果然大了。


    沉裕沒回去,雨水落在地上,濺起的水點落在沉裕的褲子上。


    沉裕看了會兒轉身進去了。


    到廚房裏,看了一下。


    隨便弄了點。


    人,她沒喊,她想一個人走走。


    吃飯的時候,鬱煙出現了。


    “怎麽沒叫我?”


    “我打算一個人出去走走。”


    “這麽大雨。”


    “嗯。”


    “我就在附近,不會走遠。”


    沉裕等她吃完,收了碗筷,才走。


    在店門口拿了一把傘,撐著出去了。


    雨落在傘上的聲音,很好聽。


    鬱煙在門口看她,一步步走遠,直到朦朧。


    沉裕找了個石椅坐下。


    很涼,但沒關係。


    快中午了,沉裕還沒回來。


    鬱煙拿著傘追了出去。


    時間太久,令她不安。


    一路找過去。


    看著一個人坐在那,還打著傘。


    鬱煙試探性的喊了一句,“沉裕?”


    沒回應。


    鬱煙走近,蹲下,眼前人就是沉裕。


    這周圍有很多椅子,但隻有她一個人。


    鬱煙生氣,她不拿身體當回事。


    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很涼,上麵還有水。


    “沉裕,回家了。”


    沉裕把傘移開,看見了她的焦急和眼神裏的擔憂。


    很開心,所以她笑了。


    “你怎麽來了?”


    “這麽久了,擔心你。”


    沉裕站了起來,握著她的手,“回家吧。”


    鬱煙也笑了,“好。”


    沉裕沒有打傘,鬱煙打的。


    沉裕說她想瘋狂一次。


    鬱煙把傘往自己這邊挪了一下。


    沉裕一半在外麵,一半在裏麵。


    沉裕握的很小心,也很用力。


    光明正大的牽手,自己想了好久。


    在靠近門口的時候,沉裕鬆手了。


    鬱煙心裏有失落的,但她能理解。


    她不想她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


    可她想告訴她,沒關係。


    兩個女孩子牽手,不是很正常嗎?


    此地無銀三百兩。


    沉裕濕漉漉的,在門口甩了甩水,上樓去了。


    謝桐湊到鬱煙旁邊,“咋回事?她不開心了?”


    “她想發泄一下。”


    “我上去換一下衣服。”


    雨太大,傘遮了大部分。


    鬱煙直接開門進去了。


    就看見某人拿著煙盒,打火機。


    沉裕剛拿出來,現在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鬱煙:“你不洗,我換個衣服。”


    拿了衣服就進去了。


    沉裕摸了一下脖,走到陽台那裏,點燃了。


    她不想遮遮掩掩的。


    這才是真實的她。


    鬱煙出來的時候,沉裕乖巧的站在門口。


    看她的眼神,十分小心甚至還點討好。


    “快去洗。”


    沉裕立馬就溜了進去。


    還是能聞到淡淡的香煙味。


    她想應該是很久之前就會了。


    初中吧。


    那段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三年。


    那三年,徹底改變了沉裕。


    和小學的她,判若兩人。


    沉裕的手機響了,未知號碼。


    她敲了浴室門,“你電話響了。”


    “不用管。”


    那個號碼打了很多次。


    沉裕出來的時候還在響。


    “一直在給你打。應該是有事吧。”


    沉裕看著號碼,問:“想知道是誰嗎?”


    鬱煙一噎,“你給看嗎?”


    沉裕按了接聽鍵順帶擴音。


    傳來了沉媽的咆哮。


    “你翅膀長硬了!電話都不接!就算離婚了,我還是你媽!”


    “你姐跟著我。你要用錢找你爸。我沒有,也不會給。”


    “不學好。天天往外麵跑。像什麽樣子!”


    沉裕冷聲道:“你是不是又忘了,你簽了什麽?”


    “你就是個孽障!小時候怎麽沒掐死你!”


    沉裕:“那抱歉。現在你沒機會了。”


    “你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玩,玩的喪失了人性!”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讓你的家族知道。”


    沉裕微眯著眼,嘴角上揚,聲音滿是真誠:“你婚內出軌,還有孩子。你和別人搞曖昧,不巧那個人就是我同學的爸爸。”


    “我是被警告了。但又不是我偷人。無所謂。”


    “向女士,你呢?”


    “你個不孝的東西!”


    沉媽除了無能狂怒,奈何不了她一點。


    “別說的你對我有多好。小時候是如此,長大了還是這樣。我見你的時候,一個手都能數過來。”


    “相處的時間總共沒有一年。要說我對你感情有多深,那不可能。”


    “你要清楚,我對你,以前是有感情。現在除了法律上的義務,其他的沒有。”


    “你老媽去世了,我會披麻戴孝,下跪磕頭,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的朋友,比你們對我好。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所有人知道,你的光榮事跡。”


    “畢竟,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神經病。”


    鬱煙在一旁聽到沉裕說的,整個人都震驚了。


    原來,她不喊她媽媽是因為這樣。


    原來,她在那個家裏,是真的沒有被認同。


    原來,姑婆離世後,她才失控。


    她對沉家那些人,徹底沒了好感,甚至覺得惡心。


    她把手放在了她的手心。


    沉裕愣了一下,隨即緊握。


    沉媽:“你就是個怪物!你以為會有人真心對你嗎?癡心妄想!你敢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訴她們嗎?”


    “當我沒生過你!賤人!”


    那邊掛了電話。


    沉裕抿著嘴。


    為什麽心裏還是難受?


    鬱煙搖了搖握在一起的手。


    沉裕扭頭,“我的家,就是這樣。”


    她在告訴她,她的事。


    鬱煙點頭,“沒關係的。你是你,他們是他們。”


    “現在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沉裕輕撚著她的手指,語氣充滿不確定,“初中吧?我忘了。”


    “我發誓,我沒癮。”


    舉著三根手指頭在腦門。


    鬱煙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


    太可愛了。


    沉裕疑惑的看著她,這有什麽好笑的。


    鬱煙把手抽回來了,拍了拍她的頭。


    “吹頭發吧。我下去了。你記得下來煮飯。”


    鬱煙蹦蹦跳跳的走了。


    沉裕乖乖去拿毛巾擦了頭,然後就下去了。


    夏天,一般都不會吹頭。


    沉裕的衣服襯衫偏多,都是休閑,很少有正式的,且都寬鬆。


    褲子也是,休閑,牛仔,她愛死。


    但她不穿西裝褲。


    踏著人字拖就去廚房了。


    謝桐撐著腦袋,“小魚是越來越隨性了。以前好歹還整理一下,現在直接就出來了。”


    “那袖子就挽了一下,那爪子又沒帶珠子!”


    在空氣中抓了幾下,泄憤。


    沉裕:“戴了左手,謝謝。”


    很簡單的家常菜。


    但他們吃的津津有味。


    沉裕的左手永遠有遮的東西,要麽護腕要麽長袖。


    伍看著別扭,“妹啊,要不你把右邊的袖子放下來?你左邊係的死死的,右邊又挽上去了。”


    沉裕默默把右邊的袖子放下來。


    黃:“下午幹什麽去啊?雨這麽大。”


    沉裕:“睡覺。”


    “那晚上幹什麽?”


    “睡覺。”


    “你是睡神嗎?”


    黃噔噔的跑上樓,然後拿了一個盒子下來。


    “玩大富翁!輸的,嘿嘿嘿!負責煮飯要麽就大冒險。”


    沉裕對這些不感興趣。


    鬱煙端著杯子過來,放在沉裕麵前。


    “感冒藥,預防。”


    沉裕一口幹了。


    “我去睡覺。你們隨便。碗你們洗。”


    沉裕晃悠著上去了。


    他們到房間的時候,已經睡熟了。


    幾個人就在房間玩。


    時不時去摸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鬱煙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趕忙比了噓。


    “喂,媽咪。”


    “乖乖,在幹嘛呢?”


    “在玩。下雨了,沒出去。”


    鬱煙把鏡頭對著伍他們幾個。


    然後沉默了一下,又站起來去照了沉裕,又回到原位。


    “一起在玩。”


    “好。媽媽給你打了點錢。記得看看哦。”


    “好噢。”


    “別緊張。朋友一起玩,很正常。我被你妹妹教育了,你知道嗎?”


    語氣充滿了怨念。


    鬱煙失笑,“她怎麽敢教育你!等我回去,我說她。”


    “哼!煙兒,對不起。媽咪做的不好,也做的不對。你妹妹說的對。你什麽都有了,當然也要有你自己想要的感情。”


    “之前是媽咪太偏激了,對她有偏見。”


    “但媽咪能不能提個要求?你們不要太早在一起。等她病好了,等你們都好一點了,再考慮。可以嗎?。”


    鬱煙點頭,“可以。”


    其實這不算要求。


    沉裕自己就是這麽想的,當然她不會說。


    “那就好。那邊好玩嗎?”


    “好玩啊。”


    “好。那掛啦。拜拜。”


    “拜拜。”


    謝桐一臉稀奇,“所以你們是過了父母那關了?嘖嘖嘖嘖。”


    黃:“鬱酥給力啊!回去好好獎勵一下!”


    鬱煙:“條件,你沒聽見啊。過空氣。”


    伍:“不擔心。沒事。我們一起努力。”


    鬱煙悄悄看了眼床的位置。


    “繼續吧。”


    沉裕起來吃晚飯。


    夾了第一口菜,臉無表情。


    齁鹹還甜。


    夾其他菜,沒味。


    沉裕就著飯吃了。


    然後就跑上去睡覺了。


    鬱煙的臉紅的要命,尷尬的。


    謝桐:“勇士啊。”


    黃:“攪拌一下還好。”


    鬱煙咬著牙,“謝桐,你洗碗!”


    謝桐去去洗碗了。


    發現昨天買的鹽少了很多。


    她莫不是把糖當鹽了。


    哦漏!


    鬱煙回房間就反鎖了。


    洗漱完,爬上床。


    看著床上玩手機的某人,在被子裏給了她一腳。


    沉裕往旁邊挪了一下。


    鬱煙揪著她的耳朵,低聲問:“菜真的很鹹嗎?”


    沉裕:“隻有排骨鹹。”


    “還有呢?”


    “還有點甜。那個是糖醋排骨吧。”


    鬱煙疑惑,難道自己放錯了?


    沉裕看著揪著自己耳朵的手,滿心無奈。


    “你能不能放開。我耳朵疼。”


    鬱煙立馬放開還敷衍的揉了一下。


    然後打開手機開始搜菜譜。


    等她研究完,剛想和沉裕討論,發現她睡著了。


    這樣也挺好。


    鬱煙關了手機,挨著她躺下。


    這一刻真的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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