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貓狗生長著突然進入尷尬期了一樣,隻是以船主人的年齡明顯已經過了發育期,唐遇找不到他外貌發生變化的理由。唐遇觀察著船主人,另一邊,其他玩家在艙室內翻找起來,季深嵐想了想,在船主人麵前蹲下,隻是還沒等他開口,船主人就先一步氣急敗壞的問:“你們想幹什麽!船長呢!水手呢!”“他們應該都沒事,不過如您所見,現在這艘船是我們的了。”季深嵐蹲著歪了歪頭,帶著一種非常像是反派的笑容說道:“所以還要請您告訴我,這艘船的目的地、您為什麽要上這艘船以及魚艙下麵的那些人,你們打算用他們做些什麽?”船主人給了季深嵐一個看智障的眼神,緊緊閉上了嘴巴。季深嵐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看向船主人的目光倒是毫無芥蒂。在明知道他隻是個npc的情況下和npc生氣或者吵架都是很蠢的事,而且他也隻是出於禮貌的問一下,不管船主人說不說,他都能找到真相。剛巧就在這時,翻東西的人手停了一下,然後從床邊的暗格裏拿出了一本羊皮包裹的日記,向季深嵐揮了揮。季深嵐起身接了過來,除了壓製著船主人的阿晉以為,大家都湊上來跟他一起看。從書頁的泛黃程度可以判斷,這本日記已經有很長時間了,第一篇就寫到:“我們跟隨海豚來到了一篇神奇的海域,這裏的海洋非常富饒,各種魚類不計其數,我和兄弟們沒日沒夜的工作了七天,魚艙就徹底塞滿了,船長決定明天一早就返航回港,有了這筆錢,父親看病欠下的債就能換上了。”季深嵐翻過這一頁,接下來的是第二篇:“船的動力壞了,修了很久也修不好。船長說可以發送求救信號,可是無線電也失靈了。誰也說不好這是怎麽回事,隻能等到天亮,派出小船去四處搜索看看,要是有船路過就好了。”本子並不算厚,紙在海上也算是稀罕物件,日記的頁數不多,所以隻有一些重要的事才會記錄下來,所以第三篇和第二篇隔了幾天,寫的是:“他們沒回來,已經好幾天,不會出了什麽事吧?船的動力還沒修好,無線電也沒反應,好在食物還夠吃,希望大家能找些回來。”季深嵐繼續向後翻,和前幾篇相比,第四篇顯得格外簡潔,寫的隻有一句:“他們回來了,沒有找到船。”這個結果並不出人意料,但眾人卻還是變了臉色,隻因為在寫下這篇日記時,作者的字跡格外潦草,雖然隻是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話,卻因為筆跡中透出來的倉惶帶上了詭異的意味。第229章 望者號(10)從第四篇日記開始, 之後的記錄越來越潦草, 內容也越來越匪夷所思,僅是隔著許多年翻看這本日記, 眾人依然可以感受到從紙張中滲透出來的慌張與恐懼。季深嵐將日記翻了一遍,大家跟著看完, 也都從日記中拚湊出了關於船主人的一係列故事。日記的主人名叫約翰,出生於一個中產家庭, 受過教育,上船的原因是父親生了疾病,家中欠下了大筆債務, 剛好港口在招勞工, 給出的報酬格外豐盛, 約翰就上了船。起初一切順利, 但在誤入陌生的海域後,船隻的動力係統出了故障, 隻能滯留在海麵上,出去尋找其他船隻的水手一連三天都杳無音訊,就在大家以為出去的人都遭遇了不測時,他們又像是約定好了一樣踏著血紅的夕陽齊齊回來了。隻是,約翰卻覺得,回來後的水手變得格外陌生,且令人恐懼。他們的眼睛開始外凸,皮膚開始褶皺,食欲旺盛, 尤其喜歡吃生魚,脾氣也開始變得極為暴躁易怒,這令約翰產生了深深的恐懼,他忍不住開始懷疑,這些人真的是他熟悉的水手嗎?又或者,從那個血色的夕陽開始,回來的就是海中的惡魔?約翰驚慌之下找到了船長,但船長也毫無辦法,而且他們開始絕望的發現,船上的淡水不夠了。就這樣又強撐了幾天,水手們的變化越來越明顯,甚至已經脫離了人類的樣貌,終於,在一天夜裏,船長找到了約翰,他們決心棄掉漁船,劃小船出去拚死一搏,剩下的一切,就都交給命運的安排了。於是約翰跟隨者船長還有其他維持著正常的人一起登上了小船,他們吃力的劃了很久,本以為能夠逃出生天,卻不幸遇上了風暴,船隻被巨浪卷成了碎片。不過約翰並沒有死。他被洋流帶出了這片海域,又被偶然路過的船隻救了下來,但這卻並不是幸運或是命運垂憐,而是真正命運的開始。約翰驚懼萬分的發現,他開始能夠聽到聲音,那聲音無比宏大而威嚴,似乎在指引著他前往某個地方。幸存下來的約翰本義打定主意今生都不再出海,但家中的債務卻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於是約翰最終還是借了一條船,跟隨那個聲音離開了港口,而等到他再一次回來時,他帶回了一條沉船的消息,並且借此獲得了一筆財富。約翰靠著這筆錢買了一艘漁船,再接著,他每次出海都會帶回寶藏,隨著財富快速的累積,約翰還迎娶了當地貴族的女兒。然而他卻並沒有享受生活的機會,他腦中的聲音一直都沒有消息,所以他剩下的一生也都始終在孜孜不倦的出海,直到某一次,他徹底消失在了海上,而日記的主人也換到了現在這位船主人的手中,他就是為了尋找父親失蹤的真相才踏上了這艘船。聽起來沒什麽問題,但有時親眼所得也並非一定會是真相。畢竟,隻是尋找父親下落的話,是沒必要在魚艙底下塞人的。季深嵐將日記合起來,遞給了第一個發現他的玩家,然後讓阿晉把船主人拉起來,帶著他一起向外走去。甲板上的局勢早就定了,林覓等人正在合作將水手們一個個綁起來,這項工作花費的時間比將他們撂倒花的時間還要多。唐遇和季深嵐等人走到甲板上的時候火鋒也已經在了,唐遇隔著很遠就看到他正抱著手臂,掛著一副不爽的表情。季深嵐開口問:“你們那邊怎麽樣?”“隻問出了這艘船的名字是望者號,以及我們現在是在南太平洋上,魚艙下的那些人,是他們打著招水手的名義在港口招來的勞工。”火鋒說道:“不過其他的他就不肯說了,我揍了他一頓,也沒什麽用,所以找程君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說完,火鋒又瞥向季深嵐和被反剪手臂帶出來的船主人,挑了挑眉:“你們呢?”季深嵐點了點頭,正要說明情況,另一邊去輪機室的池硯就一臉凝重的帶人回來了。一見到季深嵐和林覓,池硯的表情迅速垮了下來,趕緊走上前幾步說道:“出事了,我沒找到輪機長,但我們的動係統損壞了,我看了一下,壞得很徹底。”隨著話音落下,玩家們的臉色都為之一變,林覓直接趴到船舷邊,看著船隻行駛破開海麵劃出的道道印記,陷入了沉默。船隻顯然是在前進的,並且速度很快,但如果動力已經損壞了,那麽,他們現在是在靠什麽移動呢?一時間玩家們都腦海裏的浮現了各自的想法,唐遇則是想到了昨天夜裏,水手們將病人扔下船後海麵上響起的咀嚼聲。程君也同樣想到了這點,他直接讓人去廚房拿了一塊鮮肉用繩子拴好,順著船舷一點點放下去。程君從旁邊拿過魚叉,提在手裏目光森冷的注視著海麵,就在鮮肉接觸海麵的瞬間,平靜的海水翻了個兒。程君的魚叉同時落了下去,唐遇聽見他冷笑了一聲,但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巨力拉扯得直接撞在了護欄上。“……艸!”程君罵了一聲,雙臂肌肉霎時暴起,緊緊拽住繩索,但他猝不及防之下已經被海裏的東西帶得改變了角度,護欄此時正壓在他的手臂上令他無法使力,短暫的僵持過後還是手一鬆,讓魚叉和魚叉尾部連接的繩索一同劃入了海中。整個過程就在幾個呼吸之間,發生的太過迅急,並沒有給其他人及時幫手的機會,不過這也足夠可以證明了,海裏有什麽東西在推著船走。所以動力還是航向什麽的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海裏的東西想把他們帶到哪兒。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大佬們的心理素質,這種程度的場麵完全不能令他們感到驚慌,並且在發現沒辦法改變現狀後,大家就淡定自若的該幹什麽該什麽去了。程君有些不爽的盯著海麵看了一會兒,在反複意識到海裏的東西是能推動船的存在,力氣比他大也正常之後就收起了渾身的戾氣,站回到林覓身邊不說話了。季深嵐見狀笑了下,示意阿晉將船主人一起交給程君問話,玩家們合議了一下,決定由會機械的人去看看能不能修複船的動力,其他玩家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被俘的水手,再分出一隊人把船仔細巡察一遍,剩下的人就去魚艙看看。唐遇、季深嵐和常何,就在去魚艙的隊伍之中。第230章 望者號(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