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和安和被帶回了豐陽城,這裏是商國東南一隅的一個重城大城。這裏僅僅在楚國戰敗後半年,就恢複了繁華之景,而這繁華之景,並不屬於那些沒錢百姓的。


    酒樓裏,那些世家公子們,不用憂愁生計的在桌子上討論著最令發生的大事,而最近發生的大事莫過於那個又又又死而複生的安和公主薑婼。


    據說當年薑婼為了躲避商楚的聯姻之事就詐死過一次,二來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戍邊王那邊了,還被評上了美人榜。後來商國滅楚,為了不落入商國的手裏,兩兄妹死在王城被攻滅時的一場大火之中,入驚,這薑婼有又冒出來了,被商國的錦衣使捉住了。


    “這次是想在死都沒門了,都已經落到朝廷手裏了,而她的國家,已經沒有了,還有什麽辦法在死一次?”


    “薑婼沒死,那是不是薑佑也沒死?怪不得那些打著反商複楚旗號的反賊這麽多,原來是這個原因。”說這話的人已經忘記他曾經也是楚國人。


    “都是殘兵敗將,撐不了氣候,腦子被驢踢了才想著複國呢。”


    呂春秋有過這些地方,大底都是在議論這些事,至於那個與薑婼一起被抓的郭家,就是無足輕重的角色。


    呂春秋在城裏七拐八拐的,越走人越少,因為他所去的方向是豐陽城的大牢所在地。


    “什麽人?”大牢重地門口的守衛拔刀出鞘一半,虎視眈眈的看著門口站立之人。


    呂春秋這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倚仗他那四境的本事,而是他即使偷偷摸摸的來,也會被發現,行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這座大牢有些高手坐鎮,就是為了等待他的到來。


    “傾”的一聲,呂春秋的木劍發出金鳴之聲,隻是一出劍,幾個守衛就轟然倒地,倒在血泊之中。呂春秋沒有立刻要了他們的性命,但若是不救治的話也是,也是要了性命的。


    殺人不是最好的方法,讓人重傷才最有效,重傷就需要還正常的人施救,這就減少了戰鬥人員,除非他們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


    呂春秋走近大牢之地,路上倒是出現不少守衛阻攔,但都一一倒在血泊之中。普通人,即使有點底子的守衛,都難以招架四境的呂春秋,況且呂春秋即使放在現在的商國,也是十大高手之一。


    對付他沒有足夠的量和真正沙場的士卒,是擋不住的。


    “舅舅。”一聲哭喊的聲音傳出,薑婼被人押著出現在大牢裏的一棟閣樓之上。


    “就來了一人啊,真是太可惜了。”說話的事錦衣使五門將之一的鬱風,曾在陳陌商國逃亡時最後時刻幫助過蔣鷹,但陳陌還是被救走了。


    呂春秋望前去,薑婼被兩個女子押管著,看來是受到特殊待遇。而除此之外,就是三個四境強者,除了鬱風還有兩位,其中一位,讓呂春秋都感覺棘手。


    看來這次營救,非常的難,但呂春秋必須做。


    “儒家劍士呂春秋,久仰大名。”一個男子站出來說道,此人正是呂春秋忌憚之人。


    呂春秋冷哼一聲,六道劍氣陡然而出,對著閣樓上飛去,此時他不用顧及會不會傷到薑婼,因為那些人不會薑婼出事,畢竟她是要拿來交差的。


    “六脈浩然劍氣,讓顧孤某領教一下。”孤自賞拔劍出鞘,帶著磅礴的劍氣對著那六道劍氣拚殺過去。


    這一夜,豐陽城的西北角大口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聲,城裏的絕大多數人都被這異響吸引了,奈何被衙差隔離在老遠之外,但是不少城裏的人紛紛爬上頭頂上觀望,有幸目睹了這樣的戰鬥。


    不少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戰鬥,把這場戰鬥比喻成仙人的戰鬥,畢竟他們很多人一輩子就這次機會能看到。


    這一夜,豐陽城大牢之處的建築化為平地,讓許多人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高手的破壞力如此驚人。


    這一夜,呂春秋重傷離去,而他的那把木劍也斷了一節,留在了這片廢墟之中。


    ......


    視線回到黑虎山那邊,陳陌閉關的第六十二天。


    岩石洞之中的陳陌盤坐在他的位置,此時的陳陌都顯得消瘦無比,這個期間,他就僅僅進食過四次。


    陳陌的神識在一處幽暗的空間之中,在空間的下方,是一片沒有邊際的水,姑且這麽形容。


    這片空間之中,有三個陳陌的虛影盤坐在水麵之上,程三角形麵相而坐,當每個虛影的手勢都程不同的姿勢,其中一個成僧人般雙手合十,腦袋微低。一個成道士一般一手程握拂塵之狀,一手三指捏緊,食指和小拇指直伸,腦袋麵相前方。最後一個虛影程手捧書狀,另一隻手還像翻閱書籍一邊,撚起樹葉,但腦袋是微仰的狀態。


    在比之前,這片空間不止三道虛影,還是有無數道陳陌虛影,他們都程不同姿勢。隻是隨著這裏的時間流逝,那些虛影在一個個消失,最後剩下三個。而這三個虛影存留的最久,遲遲不肯消散。


    不知何時,這片空間發出一個類似歎息的聲音,但這個聲音卻帶著不同的情緒,每一次回想這個聲音都能聽出不同情緒。


    那一聲歎息之後,盤坐的三個虛影忽然真來眼睛,而後站起身子。三個虛影都看著對方就像在看著自己,每個虛影都有自己的情緒,一個欣慰,一個不屑,一個可惜。而後三人同時邁開步子,朝著他們三人的中心走去,最後撞在一起,化作一股旋轉的星輝之塵。


    星塵旋轉之後有凝實在一起,形成一個陳陌虛影,此時的這個虛影兩聲露出一抹自信十足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迷茫。


    虛影忽然閃爍了一下,而後兩道虛影如同拉絲般從現存的這個虛影中分裂出來,像是要逃離一般。


    而那個自信笑容的陳陌虛影緩緩抬起雙手,平抬雙臂,而後兩隻手掌,緩慢的靠近,手掌的十指微微分開。


    隨著手掌慢慢靠近,拉絲出來的兩個虛影分裂出來的速度在超快。


    兩隻手掌靠近,十指開始相互交叉,忽然,手掌猛然一靠,十指握拳。與此同時那兩道分裂的虛影在十指握拳的瞬間,又瞬間融回本體。


    此時的陳陌虛影的笑容又大了一點,雙手猛然分開,斜錘在兩旁,而後,兩把虛幻的刀出現在手上。


    出刀。


    一個虛影出現。


    又是一刀。


    又是一個虛影。


    每一次動作,這個空間中就出現一道虛影。


    十道。


    百道。


    千道。


    萬道。


    數量還在增加。


    此時的虛影與之前的虛影的差別就是,此時的虛影都是陳陌每一個動作招式。而之前的,都是各種姿態的陳陌,有走路,有跑步,有跳躍,有睡覺,各種各樣,不僅如此,還有小時候的樣子,也有老的時候的樣子。


    虛影增加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不在增長,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下一刻又或者很久之後的某一刻,這些虛影開始收縮,回到最開始那個自信相送那裏。


    一個接一個,好開始的時候間隔的很長,但之後的一個比一個快,最後快到好像同時在收縮回去。


    這片空間之中,又剩下一個陳陌虛影,此時的他,依舊雙手持刀站立著,臉上的笑容消失,但那股子自信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始至終,虛影腳下的像水一樣的東西都以它的波動在浮動著,絲毫不受之前陳陌虛影的影響。


    這邊空間中的陳陌神識,是此時的陳陌虛影,也是周圍的空間,陳陌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進入這樣的狀態,好不知道那如水的東西是什麽,總覺得它是自己的某一部分,卻有說不出是什麽。


    神識凝望了很久,某一刻,陳陌虛影緩緩的抬起一隻手臂,抬到最高處,他要把腳下的水給劈來,看能不能劈出個結果出來,這一刻他沒有考慮過後果。


    我有一刀,可劈山峰。


    我有一刀,可斷江河。


    我有一刀,可破雲霧。


    我有一刀,可摧天地!


    一刀落下,腳下的“被”斬開,形成一條深不見底的淵溝,而兩邊的水,依舊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被一分而二了而已。


    陳陌一刀落下之後,沒有猶豫,虛影緩慢的落下,一丈又一丈,而此時,劈來的水開始慢慢匯合。


    陳陌沒有理會,繼續下降,他不知道下方的盡頭是什麽,但一往無前。


    水,重新閉合了,陳陌完全被水包裹,而他此時動彈不得,像是被禁錮了一般。


    陳陌沒我慌,似乎是接受這樣的結果,又或者他知道事情沒有結束。


    果然,在下一刻,水開始翻湧起來,然後開始朝一個方向旋轉著,旋轉的中心,就是陳陌那裏。


    此時的陳陌就像一個無底洞,周圍的水朝著陳陌湧入。


    此時,陳陌看見了很多零碎的畫麵,那些零碎的畫麵開始慢慢拚接,畫麵裏的內容也慢慢的完全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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