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想要和母親一起睡,可是母親一直在哭,囡囡很害怕】【1923年12月28日囡囡害怕,叔叔】……接下去的內容裏,“母親在哭”和“囡囡害怕”交替出現,雖然每一頁都隻有寥寥幾字,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那可能就是她的全部生活。新來的鋼琴老師應該就是閣樓住客,他在教學的過程中跟夫人產生了私情,可這事兒為什麽又會牽連到於望月呢?唐措忽然想起小姐說的,夫人喜歡的是於望月。她愛而不得,所以瞧見一個跟於望月很相似的人,產生了移情嗎?最後事情敗露,她又因愛生恨,幹脆嫁禍給於望月保住情人?這倒與靳丞說的“替身論”很像,可11月26的那條日記又可以作為“私生子”的佐證,因為小姐在旁邊畫出了藥瓶上的蝌蚪文,仔細辨認,就是herzmon。爺爺也有一樣的病,而且是心生病了,那就是遺傳的心髒病。私生子、替身、於望月和夜半琴聲,從最初的犧牲者到最後的滅門,這種種串聯在一塊兒,唐措突然有了一個與癡男怨女的愛情故事截然不同的版本。如果,這一切都是精心策劃的陰謀呢?第73章 黎明之前(十二)唐措在研究日記的時候,靳丞過來了。他一邊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夫人的鬼魂,一邊道:“琴房裏什麽都沒有,也沒有鑰匙。”這麽說,小姐房間的鑰匙隻有在1936年才能獲得。這副本環環相扣,少了哪環都不行,對於玩家來說太不友好。這時,唐措終於又看到幾條有用的信息。【1924年6月4日二樓的浴室裏有血,我看到了。我問父親,父親說林醫生也走了,他又為母親換了一個醫生。】【1924年6月9日我又做噩夢了。囡囡害怕,叔叔。】【1924年7月11日我終於偷到了閣樓的鑰匙,可裏麵是我的老師,不是叔叔。我沒有告訴母親。】接下來是最後一條,大半年後。【1925年3月4日囡囡再也沒有見過叔叔。】日記到此戛然而止,但誰都知道,小姐還在這裏生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是什麽促使她拿起了那把剪刀,已經不需要再深究了,因為當一個孩子用純真的雙眼去打量世界時,世界是什麽樣子,就會在她的心裏投下什麽樣的影子,毋庸置疑。唯一令唐措好奇的是“林醫生”這個人。原先唐措不知道他的身份,隻將他當做一個倒黴的不小心撞破秘密的普通客人,可他如果是醫生就不一樣了。這位林醫生還在為林婉治病,那林婉吃的有毒的藥是不是就出自他的手?如果是,他必定對於公館的事有所了解,說不定就是於家的家庭醫生,而他被滅口,也不單單隻是因為撞破私情了。“於望年真正想要隱瞞的,或許不是林婉的私情,而是他弟弟的死。”唐措道。“這也有可能。”靳丞摸著下巴,“林婉的私情這整個於公館的人都知道,但於望月的死卻被瞞得嚴嚴實實。”唐措道:“12月17日,小姐說叔叔不見了,可見他是這一天被關起來的。僅僅過了一個禮拜,12月25日,於望月就死了,這麽短的時間、再加上他身上沒有外傷,很大概率是死於心髒病發。也就是說,可能是於望年把他關起來的舉動,不幸導致了他的死亡。”靳丞:“於望年隻是想略施懲罰,根本沒想讓弟弟去死,所以他會愧疚,因為無法接受弟弟的死亡,甚至把屍體保存下來,不讓任何人知道,不斷地折磨自己、也折磨林婉?”“這樣一來,你的替身論就徹底說得通了。”唐措把日記放下,“故事的前半段,林婉把閣樓住客當成於望月的替身。故事的後半段,於望年也把他當做於望月的替身,他從始至終都是替身,永遠沒有自己的名字。”靳丞順著他的話頭繼續接下去,“最有趣的是,第一個把他當替身的林婉並不知道故事的後半段,她把這個替身當成了真正的於望月。”齊輝聽著他們一唱一和,腦袋裏的水晃蕩得太厲害都快蒸發了。恰在這時,夫人的鬼魂又出現,靳丞隨手一把香灰灑出去,再度開打。唐措繼續搜索,因為管家從銀行拿回來的禮物還沒找到。可小姐的房間和琴房都找過了,其他的房在不同的時空也都搜過不止一遍,難道說禮物並不是什麽特別的東西,所以被忽略了?還是說禮物放在唯一還沒打開的夫人的房間?可管家在一周前剛把東西拿回來,它可能存在的時空隻有1926和1936。而且這副本裏還有榮弋,他們不能耽擱太長時間,等十二點一到,必須去1916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唐措的眉頭漸漸蹙起,齊輝更是心急如焚。他終於大著膽子跟唐措提議打電話給周大海,問問他那邊的情況。周大海在1923,但他那裏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穿越過去隻能等天亮,而且會把自己當前的位置暴露給榮弋。可1923或許還有什麽重要的線索被遺漏了,他們不過去,就隻能找周大海。齊輝正是想到這點,所以才充滿期待地看著唐措,希望他能答應。唐措看了他幾秒,才道:“不要說多餘的話,一切聽我指令。”齊輝重重點頭。不多時,電話通了,周大海焦急又欣喜的聲音從電話傳出,“阿輝是你嗎?!你那邊情況怎麽樣?我這裏都過淩晨四點,還有一會兒就要天亮了,怎麽辦!”聞言,齊輝心裏的那塊大石不禁又沉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