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巫師帽再度睜眼,“友情提醒,雙方提供線索皆為模糊指向,僅縮小範圍,未確定最終答案。但本店保證,雙方線索等價。若無異議,對賭立刻開始。”雙方自然無異議。對賭開始的瞬間,桌上的貨品就不見了,出現在雙方麵前的是一模一樣的兩個光團。左右各兩個,一共四個。雙方同時伸手抓取。靳丞選得快,放得也快,手掌攤開,空空如也。他聳聳肩,轉頭看向唐措,一臉的無辜和純真。唐措麵無表情,抬眼看向對麵,雖然看不到對麵人的表情,但能看到他們手上拿著的盒子。你說人與人之間的運氣,怎麽就差那麽大呢?對賭結束,兩個空間即刻分離。唐措看向巫師帽,問:“對方的貨品既然已經被你們收回,那現在,我們可以直接從這裏買,對嗎?”巫師帽歪著腦袋,“沒錯,客人真聰明。”靳丞也衝他眨眨眼,滿含誇讚和討好。唐措絲毫不吃這套,說:“我來選,你退後。”“我怎麽覺得你很嫌棄我?”“你是對的。”“信不信我嚶給你看?”“。”靳丞覺得這次的句號,有殺氣,嚶嚶雖可愛,生命價更高,遂閉嘴。唐措幹脆不理他了,徑自跟巫師帽做交易。可他的運氣其實也就一般,換了三次才把東西換到手。與巫師帽做交易,給出去的東西就都是實物,六件高級裝備換了一條線索,看著還有點虧。線索的答案是係列套牌《七宗罪》。“七宗罪,那就隻有七張,七分之一的概率。”靳丞抱臂。“這七分之一一定在藏起命匣的那個人身上,他要把命匣藏進去,必定要用到卡牌。”唐措稍微一想,就得出了答案。轉念一想,又道:“你上次不是說,相同的副本每個玩家隻能進一次?那代表這個人已經不能再進去了。”“沒錯,如果我是他,我會把這張卡牌銷毀前提是我真的對深紅忠心耿耿。否則,這張卡牌就會成為深紅的催命符。”靳丞說著,愈發覺得這個藏命匣的人,真是個人才。從藏匿地點的選擇,到觸發物品的選擇,每一步都走得妙不可言。唐措和靳丞在這邊分析卡牌時,餘一一也還沒有離開夢幻無限市場,因為就在他收起盒子忙不迭想要跑路時,黑帽子忽然出現了。“我很好奇,你為什麽不選樂章的線索?”黑帽子抄著手,巫師帽遮住大半張臉,皮膚有些病色的蒼白,笑起來陰惻惻的。“我連紅榜前十都沒進,十二樂章這種東西,也得有命拿吧。”餘一一答道。“你不是號稱歐皇,別人沒這個命,你有。”“那是你太看得起我了。”餘一一姿態謙遜,又表現得毫無野心,任誰都不能從他那張笑盈盈的臉上看出什麽來。黑帽子盯著他看了半天,又說:“靳丞和唐措遲早會猜出來,甲方是你。”餘一一嗬嗬兩聲,不答話。黑帽子:“明哲保身是不錯,可當樂章過度集中到一人手上時,未必是件好事。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麽你們在潛意識裏總是相信靳丞,好像樂章到了他手上,他就不會拿來害人。一個東十字街安全區、一條自殺禁令,就把你們都收買了?”“沒有啊。”餘一一矢口否認。“那又是為什麽?”黑帽子此刻是真心發問,因為餘一一確實算得上一個遊走在邊緣的局外人,哪方勢力都不沾,他很想聽聽他的心聲。“首先靳丞現在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其次,不信又怎麽樣?大家都是憑本事搶的樂章。除了靳丞,永夜城裏拿到樂章最多的就是黑帽子先生您了吧?您不願意拿樂章幹好事,別人幹了,您也不能埋汰人家啊。說不定靳丞這麽做,是想積點陰德,以後投個好胎呢。”“…………”黑帽子覺得自己倒是小看了餘一一,看著慣會打太極,實際上牙尖嘴利。這是諷刺他不積陰德麽?剛才又是誰在他這裏換了不少好東西?轉頭就翻臉。雙方最終不歡而散。離開雜貨鋪時,餘一一還是鬼鬼祟祟的,確定外頭沒有靳丞和唐措,才走出去,並火速離開。隊友一路小跑跟上,等到了偏僻處,才問:“剛才黑帽子說那番話幹嘛呢?”餘一一:“挑撥離間啊。他就是不希望靳丞做大吧,萬一靳丞真成了永夜城的無冕之王,回頭就把他做了怎麽辦?他這人,我看著挺記仇的。”隊友:“那幹嘛讓我們去拿樂章,他自己去不就好了。”餘一一:“笨,他是npc又進不了副本,樂章還不得從我們玩家手上拿!”隊友這才恍然大悟,“對哦。”餘一一擺擺手,目光掃過四周。活屍都被靳丞引走了,玩家們大半都在副本裏,又因為深紅折損了不少,此刻街上略顯空曠。街邊有幾個活屍的屍體被人摞到了一起,這樣的情形每隔一段路就會有,也有的屍體甚至還散落在路上,壓根沒人管。略作思忖,餘一一決定先去副本裏避避風頭。他剛得了傳說級武器的線索,正好趁此機會去拿回來。與此同時,靳丞和唐措跟安寧碰上了頭。他們剛從黑帽子雜貨鋪出來,就有人從雜貨鋪斜對角的暗巷裏朝他們招手。唐措覺得他眼熟,稍微一想就想起曾在安寧身邊見過他。“大姐頭讓我們一直在這裏看著呢。”那人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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