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玻璃般的冰冷


    給了最深的鋒利


    有了最薄的脆弱


    淚,被允許流下


    背著背包,耳朵裏塞著隨身聽的耳塞,丁思菱依約地邁向攝影柵。昨天和文石頭、剪刀、布,輸了,所以今天也隻有乖乖前來報到的分,雖然,她比較喜歡在家裏睡懶覺,聽聽音樂,看看閑書的感覺,


    啪!


    在通向攝影棚的走廊上,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上,“小菱,你來啦!”


    “啊,杜大哥。”摘下了耳塞,丁思菱向著杜涵打招呼道,“你是今天的攝影師嗎?”


    “是啊,今天要排煒羽的係列宣傳海報。”杜涵輕拍著掛在脖頸上的相機,笑著說道,“對了,小菱,聽說最近你和煒羽的感情很好。”以煒羽在娛樂撰中的地位,若非鄭重向公司要求過不把小菱曝光,恐怕她和煒羽之間的關係早就上報了。


    “你聽誰說的?”她的臉驀地一紅。


    “大家都在說啊。”最近的緯羽,少了以往的冷漠難測,多了一分溫柔,讓人覺得溫暖。


    大家都在說?不會吧!她和他交往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


    “別擔心,隻有華氏的人。”杜涵像是看出了丁思菱的擔憂,笑著說道。


    呼,還好,差點嚇死她了。丁思菱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


    他為她的舉動感到好笑,“小菱,你知道嗎?你很幸運且幸福。”他撫著她的頭,像是在對待妹妹般。


    “幸運?幸福?”


    “因為你被像煒羽這樣的人愛著。”就他所知,煒羽甚至放話若是華氏有誰把小菱的事泄露給媒體知道,他馬上就離開華氏,被人這麽用心地再保護著,她是幸福且幸運的。


    “被……愛著?”她低呼一聲,連連擺手,“杜大哥,你搞錯了,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之類的話,頂多也就喜歡而已。”而她,卻是愛上他了,差別隻是沒開口說出來而已。


    他輕笑一聲,“喜歡嗎?喜歡的程度若是不斷加深,也就是愛了。”他看得出,煒羽是真的愛上了小菱,“他”看她的目光就像他看著雅一樣,所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苦澀與無奈。


    喜歡的程度加深,就是愛了?他會愛上她嗎?她愛他,理所當然的希望他也愛著她。“杜大哥,你也是喜歡某個人喜歡得多了,才發現愛上了對方嗎?”


    “我?”他訝異於話題轉到了他的身上,“不是,我對她,該算是一見鍾情。”不可思議,對自己的感情,他會坦白地對一個隻能稱之為小妹妹的人說了。


    一見鍾情,原來真的存在著這種感情,“那她呢?她也同樣地愛上了你?”雖然杜大哥所愛的人曾經想要害過她,但杜大哥人挺好,她還是希望他幸福。


    “她?”杜涵白嘲地笑了笑,“小菱,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付出了愛,同樣也得到了愛,那種人是幸福的;而另一種……是付出了愛,卻怎麽也得不到回報的那種,那種人是被束縛的,是不幸的我就是屬於後者。”


    後者……丁思菱扶了扶眼鏡,杜大哥並沒有得到他所要的感情,“我——對不起。”她道歉道。


    “怎麽了,為什麽道歉呢?這是事實。”他揉著她的額發,不希望她對此感到介意。


    “我……”


    “喲,我當是誰站在走廊上,原來是你們兩個呀。”嬌媚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嘲熱諷,隨著來人的走近而越來越清楚。“怎麽了,杜涵,原來你喜歡這種小女孩啊!”康洛雅不屑地掃了一眼丁思菱,目光狠狠地射向站在麵前的杜涵。


    他靜靜地看著她,她的話,永遠不會留給他任何的餘地,“我沒有。”他麻木地為自己辯解著。


    “沒有?你說我是信還是不信?”


    “那你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


    “我要你永遠都不許和她說話!”康洛雅的手指著丁思菱道。丁思菱,不但霸占了煒羽,還讓一向對她死心塌地的杜涵對她有說有笑。


    “雅,我……”


    她冷笑一聲,“辦不到是嗎?那就不要說要我相信你的話。”


    丁思菱怔怔地聽著兩人的對話,“杜大哥,你所愛的人是她?!”會是康洛雅嗎?溫文慈愛的杜涵會愛上跋肩的康洛雅?在文拍片的現場,她亦見過她幾次,對於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千金小姐,她沒有什麽好感。


    “愛?嗬嗬!”一旁的康洛雅大笑著代杜涵回答道,“是啊,杜涵愛的人就是我,怎麽樣,看你的表情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不行了,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爭吵是她向來覺得無意義的事,但——


    “既然你知道杜大哥愛的人是你,那為什麽還要說那些話?”那麽多傷人的話,怪不得上次在咖啡後,杜大哥的眼裏會有著苦澀。


    “說和不說,隨我的喜歡,你好像管不著吧。”一個小女孩也敢來對她說教。


    自私的女人,她算是開了眼界了,“你就不管對別人的傷害會有多大嗎?”


    “傷害?他愛的人是我,受傷害也是他自找的,不過,好在追本小姐的人多的是,不差杜涵一個,你若是喜歡,就拿去好了。”康洛雅不在意地甩甩頭發,說得一臉的輕鬆。


    “杜大哥不是貨物!”氣死人了,竟然會有這種女人存在。


    “算了,小菱。”杜涵輕拍著丁思菱的肩膀,“你為我說話我已經很感謝你了。”雅的這些話,她聽得太多太多了……


    “不行。”丁思菱一把把杜涵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康洛雅這個女人,讓她徹底地嚐到了憤怒的感覺,說不清自己是為了什麽,可能是看不慣有人這麽糟蹋一份愛吧,“你不喜歡杜大哥對嗎?那麽我會來喜歡他,我會讓你如道,他是一個多麽值得喜歡的人,他善良,也真實,我隻覺得是你配不上他!”她大聲地說著。


    杜涵動容地看著丁思菱,“小菱……”


    “你……”康洛雅動了動唇,想要開口反駁。


    啪!


    玻璃碎裂的聲音同時驚動了對視著的三人…


    “你說你喜歡他?!”陰陰的聲音,猶如撒旦地低吟,血,順著手指滴落在了地上。一滴、兩滴……像是要滴盡似的。


    是文!他怎麽會在這裏?丁思菱震驚地看著出現在走廊另一端的南宮拓文。


    “文,你的手……”在走廊上的碎了的玻璃上有著駁駁的血跡。他的手,需要包紮。


    “手嗎?”南宮拓文把手舉起,舔著受傷的手,血,好苦,“你真的是喜歡他,喜歡杜涵?”他的眼仍是盯著她,他的腦中反複存在的隻有這句話。因為她的遲來,他才出來找她,卻聽見了自己做夢都想不到的話,不,他寧可現在是在做夢,所聽到的都是假的。他想聽到她對他說的字,她卻先對別人說了。


    “我……我是說過喜歡杜大哥,可……”這種喜歡,隻是單純的對兄長的喜歡。


    “那麽我呢?對我,你又是怎樣,從頭到尾都隻是在欣賞嗎?欣賞著在娛樂圈中高高在上的煒羽竟然會對你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孩說喜歡!”他壓抑不住地吼道。氣她,更氣自己控製不住地受她影響。


    “我沒有,我是——”話卡在了喉嚨間,在他狂怒的眼神下,“愛”這個字怎麽也出不了口,他的脾氣,她第一次看到,想解釋,頭腦卻又一片混亂,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煒羽,你聽我說,其實……”一旁的杜涵急急地插話進來想要解釋,這件事本身隻是小菱對他的保護,卻連累了小菱,是他的錯吧,自己的愛已經是如此的不完整了,竟還害得別人……


    “住口!我隻是在問她,用不著你來說!”他的舉動,隻會讓他更痛恨他們關係。他看著她,冷笑道:“是什麽?說不出口了,對嗎?”他眼神中閃爍著逼人的冷光,淡淡的聲音,接近零下的溫度。為什麽,他會喜歡上一個不會喜歡自己的女孩呢……對自己太有自信,從沒想過她會先他而喜歡上別的男人。喜歡的人,卻也是傷害他的人。他要冷靜,他不想要她再影響著自己,既然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那他倒不如瀟灑地鬆手。放了她,也解脫了自己。平凡如她,至少該高興自己曾經得到過他的喜歡。隻是,他真的放得下手嗎?


    冰冷的言語、冰冷的眼神,他的冰冷讓她的心也同時迅速地降著溫,他一直是這麽看待她的嗎?認為她是在看好戲般觀賞著他對她的喜歡?他不知道她是在多麽認真的考慮他的事情,為他思考、為他心疼、為他高興。動了動嘴,丁思菱發現此刻的自己說不出半個字。他是個好演員,可以在瞬間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是她不是,麵對他的冰冷,她根本就無從反應。


    沒有解釋,沒有任何的解釋!如果她現在給他一個解釋,即便是騙人的解釋,他也會試著去相信,可是——她沒有,“你真的喜歡杜涵?”他問得很輕,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人。


    她沒有回答,還是看著他。為什麽,幸福可以走得那麽快……


    “想要我給你祝福嗎?”他走到她的麵前,輕撫著她的秀發,“很可惜,我永遠都不會給這樣的祝福……”他的手重重地扯著她的發,像是在傳遞著他的憤怒。轉過身,他踏著大步走開,他不想再待在這裏,聽著她永遠說不出口的解釋。


    丁思菱呆呆地望著南宮拓文的背影,明明隻是別人的事,卻可以讓他和她變成這樣,是不是……她和他並不適合在一起?他們所處的環境差了太多,多到其實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為什麽鼻子好酸,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邁開腳步,她向著大廈的門口走去。眼前像是在走馬燈般,一一掠過以往相處的情景,初次相遇有火氣的他、被她潑水大笑的他、對她說喜歡的深情的他、在日本溫柔的他、在草坪上孤獨的他……好多個不同的他,最後卻給了她一個冷漠的他…


    “小菱……”杜涵迫了上來,輕聲地叫住了丁思菱,“對不起,都是為了我的事……”這分歉意,他不知該怎麽表達。


    “為什麽要道歉,你是一個好人,一直都把我當妹妹,我也是把你當哥哥般看待。對康洛雅說的話,也都是我的真心話,至於被他聽見,那是……”是什麽呢?想要找一個詞來形容,卻發現無從找起。


    他看著她受傷的表情,“我去向煒羽解釋,不管怎樣,你們都不能為了這件事就分開。你放心,我相信隻要把事說清了,你們一定沒事的。”有感情是美好的事,但當感情受到了傷害,卻是最痛苦的事,隻要是有愛的人都會痛的,他不希望小菱嚐到這樣的痛,她還小,這樣的痛,來得太早了……


    她搖晃著頭,拒絕了他的建議,“不用了,杜大哥。”他們的感情太不穩定,所以——僅因為這樣的事就跨了。


    “可是……”


    “真的不用了。”


    淚,湧出眼眶,順著臉頰下來,她——該開心的,她可以像以前一樣,雙休日可以在家睡懶覺,不必擔心會上報,可以完全回到自己的平靜、平凡的生活中……


    緩緩地步出了大廈,陽光照耀進了眼簾,冬天的陽光竟如夏天般刺眼,也許,可以讓眼淚快些蒸發……——


    ***◎***——


    傷口還在流著血,他靜靜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微亂的長發像是不受束縛般地散在身後,冰冷的藍色眼珠沉沉地盯著受傷的手,偶爾才忽地轉動一下。


    受傷?他的手傷了,心也同時傷了。早在自己因為是私生子而被別人欺負時,他就承諾過自己決不再讓任何人傷害自己,而今天,卻再度地受傷了……在他聽見菱菱對杜涵說出喜歡的時候,心像是炸開了。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想要見她,是為了保護自己嗎?在自己受到傷害前,先把傷害的源頭徹底地斬斷。一開始的偶遇,一開始的想把她留在身邊,是所謂的緣分嗎?如果是的話,他和她的緣分可能是沒有結果的緣分。


    菱菱,他所認識的菱菱,若是說了喜歡那就真的是喜歡了,她真的那麽喜歡杜涵?所以,才會沒有任何的解釋?


    “煒羽,你的手流了好多血,不如,我來幫你包紮吧。”一旁的康洛雅輕擺著柳腰,從皮包裏取出手絹,靠近一臉陰鬱的南宮拓文,想要為他包紮。現在,是男人最需要溫言暖語安慰的時候,也是她讓他注意的大好時機。


    他的目光由手上漸漸轉移到了她的臉上,為什麽這張精致細心修飾的臉不是另一張戴著眼鏡的平凡麵孔,雖然平凡,卻能夠鎖住他的目光……“走開。”冷冷的聲音由他的口中溢出,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感情。


    康洛雅縮了縮手,這樣的煒羽是她所沒有見過的,“嗬,我隻是想幫你包紮而已。”即使心中害怕,但她知道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她很可能就一輩子和他無緣了。他該來愛她才對,隻有緯羽現在的名氣,才能最快地把她托上天後的位置。不死心地,她又靠向了他,把手中的手絹輕觸他的傷口……


    “走開!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他一把甩開她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站起身來,指著門口,“你滾,我現在根本就不想要看見你!”


    “可是……”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他靠近她,目光陰沉地望著她,“沒有人需要你留在這裏。”


    “那丁思菱就可以了嗎?”不再低聲下氣,康洛雅恢複本性地叫問道。她向來是千金小姐,沒人會給她這種氣受。


    菱菱……“住口,我不想聽見這個名字。”他現在隻想要遠離這名字,遠離它的主人。


    “我偏不,為什麽隻有丁思菱可以,我康洛雅卻不可以,而且華氏總裁的女兒,你不覺得比起丁思菱,我更適合你嗎?”


    華氏——又如何呢?他從來都沒有把華氏放在眼裏,“你再不走,我會計你如道什麽叫做後悔。”他淡淡地說著。口氣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威脅成分。


    “我不……”


    “不?”他眯著眼冷盯著她。


    太冷了,像是暴風雨前的過分寧靜,康洛雅再怎麽不甘心也知道要識時務,“好,我走。”一個大好的機會竟然會被這樣錯過了。轉過身,她昂首高傲地走出了休息室。


    一個人的空間,南宮拓文靜靜地站在鏡子前,冰冷的藍色眼珠,如撒旦般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孔,這——是他嗎?


    喀


    門再度被推開,“拓文,你在這裏啊,我剛才看見康洛雅從……你的手怎麽了?1”翁廣言走了進來,才說著,卻發現老友布滿血的右手而嚇了一跳。


    “沒什麽。”為她受的傷,也夠了,“廣言,我要去美國。”


    “美國?!”像是鴨子聽雷般,翁廣言楞楞地重複著尾音。


    “對,去美國,既然tjk已經超過了庫可卡曼,就按原定的計劃進軍歐美。”


    “那小菱怎麽辦?”去美國,上次不是還說要延遲半年後再去的嗎?


    菱菱……藍色的眼眸黯了一黯,她怎麽辦?她應該己經有了別人的陪伴了……——


    ***◎***——


    南宮拓文走了,在杜涵還沒有來得及解釋的時候去了美國,康洛雅在他走的隔天也追去了美國,而丁思菱,留在了中國。一年半的時間,不算太長,卻已足夠讓“緯羽”這個名字紅遍歐美,對於娛樂圈來說,他就像是一個奇跡,在剛來美國時加入了tjk,此後以廣告、影片、歌曲不斷地充斥著歐美的市場,讓歐美人在最快的速度裏接受了他這個中美混血兒。他又在娛樂圈中創造了一個不敗的神話!


    豪華的會議室中,男人仁立在落地玻璃窗前,俯視著整個華盛頓城。長長的黑發被一根白色的絲帶鬆跨跨地縛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更加襯出他完美的身材。香煙,夾在了修長的手指間,卻沒有抽,隻是任由其慢慢燃盡。徐徐上升的白煙,迷眩著湛藍的眼眸。


    己經過了一年半了,在他來美國後,就沒有再大聲地笑過,除了在拍片的時候必要的笑外,沒有任何事能讓他笑了。他成功了,登上了全美年收入最高藝人的排行榜,用tjk來打壓庫司卡曼,讓庫司卡曼一路下跌,跌落到如今的全美娛樂廣播公司十名以外。這一切,比他所預計的時間短了一倍。他該高興的,在一方的領域上讓自己登上了頂點,可是——笑,這麽簡單的事,他卻怎麽也沒辦法做到。


    叩!叩!


    兩聲有序的敲門聲響起,一身套裝的秘書小姐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總裁,庫司卡曼的總裁皮耶羅-庫司卡曼來了。”


    “讓他進來。”南宮拓文轉過身吩咐道,隨手熄滅了手中的香煙。他是tlk的總裁的身份,除了廣言和他的秘書如道外,再無他人,而今天,他要讓“他”知道。


    皮耶羅-庫司卡曼走了進來,一身褐色的西裝,配上一米八三的身高,金黃色的頭發和一雙藍色的眼眸,像是童話中王子的典型,即便是人到中年,但保養得依然很好,可以想象其在年輕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無怪乎會有這麽多的女人甘願跟隨。


    “你……是煒羽?!”皮耶羅吃驚於麵前站著的人。現在他要見的不是應該是tjk的總裁嗎?為什麽是紅遍了整個歐美和亞洲的“羽王”?對於煒羽,他是又愛又恨,因為tjk有他的存在,使得庫司卡曼的風光大不如前,而“煒羽”的名號又太紅了,他曾經想要重金使他成為他旗下的藝人,卻被一口回絕了。


    南宮拓文靜靜地打量皮耶羅,“我是煒羽,我想,你應該是認識我的。”他該是他的父親,但卻像陌生人般的相遇。


    “可是……我今天該見的是tjk的總裁!”


    “我知道。”他輕彈了一下手指,在會議桌的主位上坐下,“我的真名叫南宮拓文,同時——也是tjk的總裁。”他說得雲淡風清,卻猶如一顆炸彈震得皮耶羅當場目瞪口呆。


    一個是天王巨星,一個是全美娛樂界第一大公司的總裁,兩人可能是同一人嗎?”你真的是tjk的總裁?”他問得不是那麽確定,但心中卻隱隱明白這可能是真的。


    “對,知道我這個身份的人不多,你很幸運,可以站在我麵前,讓我以tjk總裁的身份來和你談話。”幸運,卻也是他該為做錯了的事償還的時候了。


    皮耶羅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在商場待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在年輕人的麵前感到緊張,可能是因為這次談話關乎到庫斯卡曼的存亡吧,“既然你是tjk的總裁,那麽我想我們可以談談這次我來的目的了。”他頓了一頓,在看到對方微點了一下頭後,拿出了準備好的合同書放在會議桌上繼續說道,“這次在美舉行的音樂全球大賽,我如道貴公司己經拿到了承辦權,所以庫斯卡曼希望這次能和tjk來共同承辦,當然,我們也會有相對的回報。這次的人力和資金,我們可以出一半,而所得的利益,可以隻要三成。你認為怎樣,南宮總裁?”隻要三成的利益,是他的最大極限。畢竟,庫斯卡曼現在的狀況,極需要來協辦這樣的音樂盛典來再度提高自己的地位。


    南宮拓文隨意地翻弄著放在會議桌上的合同書,“你的提議不錯,可是,我為什麽要答應你呢?”他欣賞著他的緊張,內心卻無法感受到一絲的喜悅。


    “光憑tjk一個公司是無法辦好的,我相信隻有聯合tjk和庫斯卡曼兩大公司才能讓這次的音樂盛典舉辦好。”皮耶羅急急地說道,深怕對方拒絕。這場談判如果破裂,那庫斯卡曼就真的完了。


    “笑話,既然tjk可以拿到主辦權,當然也有能力辦好。”他的報複,他花了那麽多時間布下的後,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可是……為什麽他還是不開心呢?


    皮耶羅掏出手帕擦拭著額頭的汗,“可是……”該死,他竟說不出話來,煒羽不是隻有二十七歲嗎?卻可以逼得他這個五十一歲的人所不出話來。


    南宮拓文冷眼看著皮耶羅,即使保養得再好,也依舊有歲月的痕跡,變得稀疏了的金色頭發,眼角的魚尾紋,鬆弛了的皮膚,以及微微發福的身材,惟一不變的,是那雙藍色的眼眸吧…


    “你知道嗎?你的眼眸很漂亮!”她的話,仿佛又響在了耳邊。藍色的眼睜,像“他”一樣的藍色,也像是罪惡的烙印刻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眸,傳承於“他”,有著她所喜歡的清澈……為什麽,他還是忘不了她呢?不是己經下定了決心要把她徹底地從頭腦中忘卻的嗎?可到頭來,卻像是自欺欺人般忘不了,難道是……潛意識裏他根本就拒絕想要忘記?


    “你的藍色眼眸相我很像……”他像是對他在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所喜歡的是清澈的藍……


    “嗯,是啊!”雖然不解南宮拓文為何會說這個,但皮耶羅還是賠笑著答道。


    報複的果實,並不如他想象般的甜美,“我可以答應你提出的要求,但——tjk和庫斯卡曼不會再有第二次合作的機會。”隻有這次,絕不會再有下次,就當是為了那雙湛藍的眼眸吧……


    “啊,你能答應真的是太好了,可是……”以後不再合作,這……


    南宮拓文冷冷地打斷了皮耶羅的話,“沒有可是。一個星期後,你來正式簽署合同吧。”


    “那,既然如此,我就……希望我們這次合作愉快。”雖然以後不能合作了,但他相信,這次的合作會給庫斯卡曼帶來新的契機。皮耶羅伸出手想要握手告別,卻發現對方並無意握手時,諷鈉地收回了手,“那……我先走了。”


    他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忽地,“你認識一個叫南宮雨的女人嗎?”他問道。


    “南宮雨?”皮耶羅想了一會,“對不起,我想我應該不認識,有問題嗎?”他認識的女人太多了,實在想不起是否認識一個叫南宮雨的女人。


    “沒什麽了,你走吧。”他淡淡地說道。目光黯了一黯。她說過,報複並不是一件好事……母親記了“他”一輩子,“他”卻早已忘了母親。報複……也許真的不是一件好事,隻是一件無意義的事……


    翁廣言緩緩地由會議室的暗門走出,“你真的就這樣放過‘他’?”對於老友反常的行為,他有些不解。


    “對,這次我是準備放過‘他’,我以為把庫斯卡曼逼到了絕境,以為讓‘他’來求我會計我有著報複後的快感,可是……很累,我一點也不快樂,像是在做一件無意義的事……為什麽,我一直努力的事卻讓我完全笑不起來。”他說得有點疲憊。


    “是因為——小菱吧。”自從到美國後,拓文給人的感覺就不同了,像是從身體裏抽去了快樂的源泉般。


    小菱,兩個字,像是針挑開了過多的回憶,“廣言,如果你還是我的朋友,就不要再提這個名字。”每每想起她的時候,他部會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拓文,”翁廣言輕拍著南宮拓文的肩膀,對於老友和小菱之所以會分開的原因,他並不清楚,隻是隱約地知道像是和杜涵有關,“你不要再逃避了,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在感情的路上,習慣做一個逃兵。既然這麽愛小菱,就去找她啊,就算有杜涵又如何,你不是一向都會努力地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嗎?”


    “愛……小菱。”難道真的是愛才會讓他變得如此的失落?


    “還不肯承認嗎?如果你這樣還不算是愛的話,那麽我就不知道愛究竟是什麽了。”也許是拓文從來沒有愛過人吧,所以即使愛得如此之深卻還不自知。


    長長的睫毛漸漸地垂下,覆住了湛藍的眼睜,他愛她,所以才會在離開她後如此的不快樂,即便是完成了他一直以來曆努力達成的事……而她呢,在他離開後,和杜涵在一起快樂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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