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戲劇社的演員們正在卸妝,衣服也都已經換下來了。段飛走去了,對其中一個男生說道:“喂,老朱,你們什麽情況啊?原先的女主角不是鵑嗎?怎麽突然換人了?”那個被稱為老朱的男生聞言回頭一看,見是段飛,便無奈地苦笑一聲,含糊地說道:“老段啊。唉,鵑那邊出了點事情,定好的演出又不能鴿了,隻能換人。怎麽,演得不好嗎?”段飛也沒有多想,爽朗一笑,說道:“怎麽會,演得非常好,你們在上麵是沒看到,好多小學妹都被你們虐哭了。我就是好奇,所以才來多問一聲。對了,鵑現在還好嗎?”這個問題老朱哈哈了兩聲沒有回答,反而看向曹秋瀾他們問道:“這幾位是?該不會是你們漢服社的新成員吧?你這是把我們的演出當集體活動了嗎?”段飛向來心大,很容易就被老朱轉移了注意力,說道:“差點忘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戲劇社的社長,朱登攀,老朱。這幾位是我剛認識的朋友,最近要在我們學校住一段時間,正好看到你們的演出有點興趣,我就帶他們一起過來看看。恭喜你,校外知名了。”聽到段飛的調侃,朱登攀又是哈哈一笑,伸出手來和曹秋瀾他們一一握手招呼,一看就是很擅長社交的人。當然,如果不擅長社交,也當不上戲劇社的社長。第21章 滄海大學(6)曹秋瀾他們也一一和朱登攀打過招呼,又在後台四處看了起來,女主角就坐在一麵梳妝鏡前,正在由一個姑娘給她卸妝。她演出的時候穿的那件和服已經被脫了下來,被掛在旁邊的架子上,近距離看的話,越發能夠看出這件和服價值不菲了。曹秋瀾靠近觀察著這件和服,不由微微皺眉,遠看還看不出什麽來,現在靠近了他才發現,這件和服總給他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朱社長,這件和服不便宜吧,你們哪裏買的?”朱登攀也當他是漢服愛好者,沒想到他還對和服有研究,有些驚訝地說道:“曹先生還對和服感興趣啊,這件和服看起來確實很高檔對吧?其實這件和服不是我們社團購置的,是一個已經畢業的學姐送的,她畢業前也是我們社團的人,聽說我們排的劇,就送了這件和服。”曹秋瀾卻比他更驚訝,說道:“我對和服不算特別了解,但對布料還是有些研究的,這件和服不說做工值多少錢,單布料就要上萬了。你們這個學姐,可真夠慷慨的。”回答這個問題的不是朱登攀,而是旁邊另外一個聽著他們說話的女孩子,她說道:“其實不是的。我跟那個學姐關係很好,她之前跟我說過和服的事情。衣服是二手的,她也是在網上買的,當時就是看到覺得很漂亮,價格也就幾百塊錢,所以她就買了。”“結果衣服到手之後,學姐自己也很驚訝,質量居然這麽好,根本不像幾百塊錢的東西,幾千塊錢恐怕都有人願意搶。學姐本來打算自己留著,後來聽說我們的劇,才決定送給社團。”曹秋瀾狀似了解地點點頭,沒有再問關於和服的問題。時間也不早了,接著段飛又和戲劇社的人聊了幾句,眾人便也離開了大禮堂,婉拒了段飛夜宵的邀請,回到了研究生宿舍。他們本來以為此時劉遠應該已經在宿舍裏了,但回到宿舍卻沒見到人,他的房間鎖著,敲門也沒有反應。高星雨皺了皺眉,拿出手機說道:“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好了。”雖然不太喜歡這個人,但大家到底是同伴,同處險地也不好對他不聞不問。電話很快就撥通了,但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聽。高星雨不放棄,連續打了三四個電話都沒接,便不免有些擔憂起來,“劉遠他該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曹秋瀾臉色也不太好看,勉強寬慰道:“也許隻是沒聽到或者不想接吧,說不定等一會兒就回來了。而且現在時間都已經這麽晚了,外麵不安全,我們也不可能出去找他,先就這樣吧。我們先討論一下戲劇社的事情,如果晚上劉遠都沒回來,明天我們再去找人。”其他人也都是齊齊點頭,他們固然不希望劉遠出事,但也絕不可能冒險去找他。而且,今天晚上大家要一起去看戲劇社的演出是昨天就決定好的,也是劉遠自己不肯去的,發生了什麽怪不了他們。再說了,如果劉遠一個人好好呆在宿舍裏,不也什麽事情都沒有嗎?高星雨見狀也隻能是點頭了,他說道:“也好,暫時也隻能這樣了。那我們先坐下來討論一下戲劇社的事情吧,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個演千子的女主角和給女主角卸妝的那個女孩子,手腕上都有腕表,她們應該也是任務者。”張鳴禮點頭說道:“我也注意到了。我本來還以為戲劇社臨時換女主角的事情,可能和任務有關係,可是如果新的女主角和化妝師是任務者的話,換女主角的事情很可能是她們做的。”他說著搖了搖頭,稍微有一點點斷了一條線索的遺憾。曹秋瀾卻說道:“也未必。你們注意到那件和服了嗎?那件和服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而且,你們不覺得那件和服的來曆,未免也太奇怪了一點嗎?”張鳴禮也點點頭,說道:“這個確實有點奇怪。我之前說過,我是個銷售員,雖然是個很普通的銷售員,但是我賣過的東西很多,除了醫療器械、車子、房子,還有就是奢侈品。”“雖然我賣的大多數奢侈品都是手表或者高檔首飾,但偶爾也會倒騰一些高檔的二手服裝。就像之前曹道長說的那樣,那件和服不說做工,單就布料的價格也得上萬,哪怕是賣的二手,如果是我的話,沒有上萬塊錢,也是絕對不會願意出手的。”“尤其那件和服做工還很好,料子也相當漂亮,有的是有錢有收藏欲的女孩子願意高價買下來,幾百塊錢到手除非其中另有貓膩,否則絕對是相當不合理的。”“而且,朱登攀口中那個主動把和服送給社團的學姐的行為也有點奇怪。據那個女生所說,那個學姐對這件和服非常喜歡,又怎麽可能一聽說社團的新劇就馬上把和服送給戲劇社呢?就算她真的對戲劇社很熱情,也完全可以另外買一件和服送給他們啊。”曹秋瀾點點頭,沉聲說道:“這也正是我想的,她倒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和服出手。”高星雨說道:“那接下來,我們就重點調查和這件和服有關的事情。”曹秋瀾說道:“不錯。尤其是將和服送給戲劇社那個學姐的情況,還有就是之前穿著和服拍過照片的那位前任女主角鵑的情況,如果和服真的有問題,她們可能已經出事了。”張鳴禮也讚同地點點頭,說道:“不錯,還有那兩個任務者,我認為我們也有必要接觸一下。尤其是今天晚上扮演了女主角的那位,她也穿上了那件和服。”王黑水不由感慨道:“如果任務裏的死亡陷阱就是那件和服的話,那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畢竟我們一群大男人也不可能去穿女性的和服。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那個扮演女主角的任務者有點慘啊,直接就觸發了死亡buff,該不會成為任務裏第一個死的人吧?”眾人聞言都沉默了下來,雖然誰都沒有說出口,但其實在他們心裏,目前失聯中的劉遠已經是半個死人了。即便他似乎是個資深任務者,但在任務中,是什麽人都有可能會死的,資深任務者也沒有不死之身,一不小心做了什麽不該做的,還是照死不誤。曹秋瀾說道:“任務裏未必隻有一個死亡陷阱。尤其這個死亡陷阱明顯是針對女性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任務對我們來說未免也太簡單了,這不是任務的風格。即便死亡陷阱真的有且隻有和服,那肯定不會是穿上和服才觸發的,說不定隻是靠近就有危險。”聽完這話,王黑水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說道:“那我們剛剛全都靠近過和服,不是全都有危險了?既然這樣,我們剛才為什麽還要去後台,遠遠離開才最好吧?”曹秋瀾卻笑了笑,說道:“王同學是新人吧?無限恐怖遊戲的任務沒有那麽簡單,不是遠離就能解決的,如果不主動去了解解除危險,說不定你以為自己什麽都沒做也會死。”其他人也都認同的點點頭,雖然他們這些人裏,除了失蹤的劉遠之外,並沒有真正的資深者,但無限恐怖遊戲的尿性,經曆過一次任務之後,就差不多能明白了。王黑水卻有些愣神,沒想到自己莫名就被看穿了新人的身份,也對無限恐怖遊戲的危險程度有了疑慮。王黑水未必完全相信了曹秋瀾他們的說辭,但至少也信了七八成,心裏不免有點慌。他畢竟還隻是涉世未深的大學生,也不像高星雨,已經經曆過一次任務,對即將麵對的危險早有心理預期,甚至於希望能夠從危險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機遇。討論地差不多了,眾人便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至於失去了室友隻能一個人呆著的高星雨,那也沒有辦法了。誰讓他的室友是劉遠呢,而且他還是小隊的組織者,作為臨時隊長,總是需要做出一點犧牲的。當然,也或許再晚一些,劉遠就又自己回來了。曹秋瀾和張鳴禮關上了寢室門,暫時沒有回到自己的小房間休息,兩人仿佛組成了一個小團體,坐在小客廳裏聊天。當然他們聊的其實不是什麽重要的話題,就是閑扯而已。曹秋瀾說道:“張善信成為任務者多久了?會影響到你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嗎?”張鳴禮沒有直接回答曹秋瀾的第一個問題,隻是爽朗地說道:“哈哈,我成為任務者也沒多久,而且銷售員雖然累是累了一點,但是工作時間比較自由,所以也沒有很大的影響。如果將來兩者發生衝突的話,我可能會選擇辭職,然後自己單幹吧。”曹秋瀾聽了,不由笑道:“聽說做銷售的業績好的話,收入很高,看來張善信就是屬於高收入的銷售員了。”畢竟不管是房子、車子,還是醫療器械和奢侈品,都是價格不菲,隨便賣出去一件,光是提成估計就夠張鳴禮開張吃三年的了。第22章 滄海大學(7)張鳴禮聽了也笑了,說道:“哪裏哪裏,就是賺點辛苦錢而已。而且我們做銷售的,雖然做得好的話,提成比較高,但是底薪低啊,萬一業績不好,吃飯都沒有保證。倒是曹道長,一看就是不需要為生活發愁的,才真真是讓人羨慕啊。”曹秋瀾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道袍,倒也不奇怪張鳴禮有此一說。確實,他雖然是個孤兒,但從小被師父收養,的確是從來不需要為錢財之類的東西煩擾,他煩惱的是命啊。其實小時候,曹秋瀾還一直挺奇怪的,明明他們那個小道觀,平日裏都沒有幾個信眾,為什麽他和老道士卻一直是衣食無憂的。後來等老道士走了,他接手了道觀才明白。他師門雖然沒什麽名氣,卻底蘊深厚,向來一脈單傳,積累下來不菲的財富。這筆財富,就算曹秋瀾是個喜歡揮霍的,也一輩子都揮霍不完它。而曹秋瀾和董一言成婚之後,董一言作為一隻千年老鬼,生前本就是王侯之尊,身家不菲。再加上死後一千多年的積累,擁有的財富比起曹秋瀾的師門來隻多不少。這筆財富,董一言原本不太用的上,變成一隻貓就更用不上了,還不是曹秋瀾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所以曹秋瀾是真的不需要為了錢財而煩心的,他雖然沒有良好的投胎技術,但是他有一個好師父,還嫁了一個好丈夫啊。尤其,董一言作為一隻古代鬼,還堅定地認為,曹秋瀾師門留給他的財富是屬於他的嫁妝,輕易是不應該動用的,平時花他的錢就好。至於曹秋瀾自己的嫁妝,將來留給弟子繼續傳承下去就好,或者曹秋瀾有什麽別的打算也行,反正正常男人/男鬼,是絕對不會打妻子嫁妝的主意的。想到這裏,曹秋瀾揪了揪懷裏黑貓的耳朵,笑道:“這卻不是貧道自己的功勞,於錢財之事,貧道是一竅不通的。”唔,這樣說可能也不對,曹秋瀾雖然不會賺錢,但是他對花錢還是有些擅長的。如果按照純粹的古代人的觀點,他這種人大概是做不了董一言這位王侯之尊的正妻的,都不會管家理財嘛。想到這裏,曹秋瀾又忍不住揪了揪懷裏黑貓的尾巴。沒原因,就是不高興。黑貓完全不知道自家媳婦突然不高興的原因,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了笑盈盈的媳婦一眼,明智地不去招惹,愛揪耳朵就揪耳朵,愛揪尾巴就揪尾巴吧,反正他也沒覺得很疼。張鳴禮不由看了黑貓一眼,說道:“曹道長養的這隻貓真乖啊。”換一般的貓早就炸毛跑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