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木自然不會覺得張鳴禮的做法有什麽問題,本來就是張牧他們不仁在先,更何況,張朝宗這個熊孩子,趁著現在管教一番讓他吃個大虧,說不定還能讓他記住教訓。說完張鳴禮的家事,宋子木本來還算多陪陪張鳴禮,可惜後天就是他的大日子了,張鳴禮不像耽誤他準備和休息的時間,直接把人趕走了。即便是第二天,宋子木也沒撈到多少和張鳴禮獨處說話的機會。對於心上人的好意,宋子木受用之餘,心裏多少也有些鬱悶。宋子木拜師之日,也是他正式傳度的日子。李筱雨道長作為他的父母自然擔任傳度師,另外由曹秋瀾擔任監度師,護法師則是玉清宮另外一位和李筱雨道長同輩的道長,也是宋子木的師叔。張鳴禮在旁邊觀禮,十分為好朋友感到高興。其實張鳴禮還有點奇怪,宋子木為什麽突然決定要拜師,畢竟他皈依都已經很多年了,卻從來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不過總歸是一件好事,張鳴禮也沒有刨根問題。他覺得這樣挺好的,宋子木現在就是他最特殊的一個朋友了。曹秋瀾他們的留香市之行十分順利,包括之後在碧玉村的開光儀式也沒有任何問題。感覺到自己靈魂之中萌芽的哪一點神性,董一言感覺有些古怪,做了那麽多年鬼,他還要又要向著另外一種生命形態轉化了。當然,就目前來說,他現在就算能被稱為神,也隻是偽神而已。想要稱為真神,這點信仰是不夠的,除非他能夠得到世俗政權的冊封,得到的舉國的供奉。但這條路在現代顯然是走不通的,畢竟封建帝製已經被推翻了,冊封一說更是無從談起,現在的國家政權也不可能公開承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神。所以隻有第二條路,得到天庭的冊封。但這條路也同樣不好走,需要董一言積累足夠的功德。如果是以前無牽無掛的董一言,肯定是不會去走這條路的。他雖然想要活著,卻不想為了活著,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現在他有了曹秋瀾,那就又不一樣了,為了能夠和曹秋瀾永世相守,做善事就做善事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同時他對無限恐怖遊戲的熱情也高漲了一些,畢竟有些時候,想要做功德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善意也不會自己跳出來等著他。不過董一言覺得,若是能徹底解決這個遊戲,功德絕對不會少。巧合的是,曹秋瀾也是這麽想的,對於特殊部門的計劃,他不免更上心了一些。開光儀式結束之後,曹秋瀾他們沒有繼續在留香市停留,直接返回了淮城市。宋子木很想跟著張鳴禮走,可他剛剛拜師,李筱雨道長根本不放人。沒辦法,宋子木隻能忍痛送曹秋瀾一行人去了機場,跟心上人依依惜別,並約定了微信聯係,以及下次見麵的時間地點。時隔幾天回到淮城市,張鳴禮本來以為自己又要麵對張牧和莊敏的狂轟濫炸,卻沒想到淮城市一片風平浪靜、歲月靜好。張鳴禮有些奇怪,這麽輕易放棄可不是這兩個人的性格,便疑惑地找到了日常在前殿活動的林靖悉道長詢問情況。問題既然存在,總是要解決的,張鳴禮不想拖延。林靖悉道長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情況,不過張鳴禮的問題他倒是能回答,“你說的那兩位,原本倒是確實天天來道觀問,不讓進門就在門口問,執著得很。不過,兩天前他們就突然沒來了。”至於他們突然不來的原因,那林靖悉就不知道了。張鳴禮謝過林靖悉道長,便往後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思考著這意外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反正他是不相信張牧和莊敏會突然良心發現的。能讓他們主動放棄繼續糾纏他,多半應該還是老家那邊張朝宗出了什麽事情。這樣想著,張鳴禮順便想了一下該找誰去查了一下其中的貓膩。宋子木自然可以,他師父也在查這件事情。另外,其實張鳴禮自己在家鄉也是有一些人脈關係的,大事雖然指望不上,但隻是查查這種小問題倒是沒什麽。正思索間,張鳴禮已經走到了後院,就看到他師父坐在院子裏朝他招手。張鳴禮連忙走過去,沒等他開口詢問,曹秋瀾便把事情跟他說了。原來曹秋瀾已經得到了張鳴禮家鄉那邊傳來的消息,被張牧和莊敏留在家裏交給老人帶的張朝宗確實出事了。張朝宗的性格,張鳴禮其實也能想出來,肯定是不會安分的。兩個老人年紀大了,又怎麽可能壓製得住他,出事是早晚的事情。隻是他沒想法,不過這麽幾天功夫,張朝宗就又出去惹事了。看來他同桌的事情,並沒有給張朝宗帶來任何教訓。張鳴禮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張朝宗這惹禍的頻率,張牧和莊敏恐怕餘生真要不得安生了。不過,這也是他們自找的。原來張朝宗被學校停課回家之後,不僅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反而十分高興,覺得隻有了,可以好好玩了。張牧和莊敏在的時候,他還稍微安分一些。後來張牧和莊敏來淮城市找張鳴禮要錢,張朝宗就被他們托付給了父母,然後張朝宗就徹底放飛自我了,每天就去出去瘋玩。不僅如此,他還和一些社會上的小混混混到了一起。這次的事情就是那些小混混引發的,張朝宗和他們混的時候,還參與了打架鬥毆。他以為這是很酷的行為,但這種行為肯定不會給他帶來什麽好處,反而釀成了他無法承受的惡果。他和其他人追打的時候跑到了馬路上,被車撞了。張朝宗的命雖然是保住了,但是雙腿卻是廢了,以後都隻能在輪椅上度過。那些小混混看出了大事一個個全都跑光了,根本沒人管他的死活,還是路人和肇事司機給他叫的救護車。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肇事司機當然是酒駕,主動表示全額負責張朝宗的醫藥費,包括後續治療的費用。除此之外,對方還另外賠償了一筆錢,就是為了拿到張牧和莊敏開具的諒解書。出了這種事情張鳴禮也不確定張牧和莊敏是什麽心情,但至少以後他們應該不會在那錢的事情來煩他了。至於張朝宗變成瘸子的事情,想想他差點無緣無故弄瞎了同桌的眼睛,張鳴禮便也隻有報應一個想法了。既然都不用他出手,事情就直接解決了,張鳴禮也不再關心。反倒是他們的下一個任務終於出來了,新任務的地點和以前不同,是在一個廢棄的建築裏。說是廢棄建築,其實曆史也十分悠久,有一百多年了,是舊時代的產物,當時叫做製造局,用現在的說法其實是工業製造公司。這樣的地方,原本應該算是曆史的遺產,是應該被繼承和發展的。不過,他們這次的任務地點在當時也隻是小地方成立的一家小製造局,其實根本沒有好好經營過,即便沒有改朝換代的事情,也遲早會被曆史淘汰。時至今日,這家製造局的曆史,已經沒有多少人清楚了。隻知道這家製造局的名字,是根據當地的地名小瓊縣被命名為小瓊製造局,至於別的,甚至於就連這家製造局當初到底是生產什麽的,都已經沒人能夠弄清楚了。其實如果小瓊製造局所在的位置換一個地方,這麽多年過去,它所在的突然可能因為被征用用作他途了。建立新的工廠也好,開發成為居住用地也罷,或者當做商業用地也不錯。奈何小瓊縣這個地方,真的應了縣名,那叫做又小又窮,名不虛傳。雖然現在夏國很多地方都發展地很不錯了,但小瓊縣也並不包括在內,是個有名的貧困縣。而小瓊製造局的位置又在小瓊縣的郊區,縣政府沒錢也沒精力去管這個沒什麽用的地方,就一直荒廢著不管他了。不過這倒是方便了任務者們,既然是一個沒人管的廢棄工廠,任務者們想要進入就簡單多了。任務的時間是10月6日到10月11日,一共六天時間。曹秋瀾覺得有點煩,因為10月6日正好國慶假期還沒結束呢,而且國慶假期期間,眾所周知夏國的交通肯定是十分擁堵的。雖然他覺得應該沒有什麽人會那麽想不開跑到小瓊縣那樣一個名不見經傳也沒什麽旅遊景點的地方去旅遊,但架不住路上肯定會堵啊,這就很糟心了。不過這也沒辦法,任務肯定是無法改變的,曹秋瀾唯一能做的就是提早兩天出發,以免因為路上耽誤了時間而無法在規定的時間裏趕到任務地點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距離任務開始的時候還有好多天呢,曹秋瀾覺得大可不必太著急,還是先享受一下舒服的生活吧。這次的人物,想也知道舒服不到哪裏去,畢竟都要廢棄了,廢棄的地方難道還能指望有什麽生活設施嗎?看來這次又要搭帳篷了,曹秋瀾不由想到了第一次任務的時候。不過想想,曹秋瀾又覺得,這次恐怕還不如第一次任務的時候呢。至少那次任務的活動範圍足夠大,他們還可以在山裏自由行動,至少山裏的空氣肯定比廢棄製造局要好。曹秋瀾在玄樞觀悠閑地度過了幾天時間,很快就到了十月份,張深也放假了。不過這次長假他並不打算回天師府,畢竟國慶節的交通狀況可不算好。實際上,他已經和家裏商量過了,除了寒暑假之外,他就都不回去了。不過放假第一天他就回了玄樞觀,順便還把室友給一起帶來了。說是室友,其實隻有家在淮城市的薑螢天一個人,張深的另外兩個室友家在外地,國慶假期這麽長時間他們肯定是要回家的。至於張深嘛,他回玄樞觀就跟回家一樣。張深進門就先領著薑螢天去上香了,動作十分熟練,值殿的道長們也都認識他。張深和值殿的道長們一一打招呼,還介紹了一下薑螢天,然後就帶著他往後院去了。曹秋瀾和每一天一樣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雙眼微閉,董一言站在他旁邊的大樹下,專注地看著他。張鳴禮在旁邊的樹蔭下練字,同樣十分專注。張深的到來打破了院子裏寧靜的氣氛,他走過去行禮,“秋瀾師叔、董師叔、鳴禮師兄。”曹秋瀾聞聲睜開眼睛朝著他和薑螢天點了點頭。薑螢天他們也都見過,也沒問他是誰,打過招呼曹秋瀾就繼續閉目小憩了。張深也不在意,輕手輕腳地拉著薑螢天一起去看張鳴禮練字了。張鳴禮如今的字已經寫得挺好看的了,至於風骨,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過幾年說不定還能看出來。看著張鳴禮的字,張深笑著輕聲說道:“鳴禮師兄,你的字越來越好了。”薑螢天看著也是真心誠意地點頭附和。他不同書法,欣賞的水平隻能看順眼不順眼,工整不工整。實際上,會寫毛筆字在薑螢天看來,本身就是很厲害的一件事情了,他自己毫無才藝!張鳴禮卻沒有因為他們的誇讚而高興,他自己書法的水平雖然一般,但鑒賞水平卻是不低的,自然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比師弟你還差遠了。”張深年紀雖然不大,但他是從小練字的,水平確實比他高多了,那是真正有風骨的字,不僅是外行看起來漂亮。對此張深也並不反駁,因為事實確實如此,他說道:“那是因為我練字的時間長嘛。對了,鳴禮師兄,剛剛在外麵聽曹厭師叔說你們過幾天要出差?”這個話題再談下去不免有炫耀的嫌隙了,於是張深果斷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他還挺遺憾的,難得他放假,結果秋瀾師叔居然要出差。張鳴禮也放下筆,點頭說道:“確實,我們4號出發。”注意到張深的表情張鳴禮笑了,“你現在在淮城市念書,以後見麵的機會還多著呢。你平時周末或者沒課的時候,不也都會回來?”所以說,也沒必要擺出這種仿佛錯過了一個億的表情吧?這當然隻是一個不恰當的比喻,畢竟就算真的錯過了一個億,張深也未必會有什麽遺憾的。張深向來不太在意金錢,這也可能是因為他從來沒缺過的緣故。對他來說,錢夠用就行了。又和張鳴禮聊了幾句,張深就帶著薑螢天回了自己的房間,嗯,他們還是不要打擾秋瀾師叔睡覺了。薑螢天在道觀裏呆了一天,晚上吃過晚飯才坐車回家了。雖然玄樞觀其實沒什麽好玩的,但薑螢天對道士的生活還挺好奇的,所以這一整天倒也沒覺得無聊,看什麽都新鮮。對張深,曹秋瀾倒是沒什麽不放心的,但看到他和室友相處的確實挺不錯,自然是更加安心了一些。之後兩天,生活一如往常,10月4日早上,曹秋瀾一行人便直接出發去小瓊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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