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在睡夢之中被宰了。”步黎的聲音跟她的外表很不搭,外表人畜無害,又粉嫩又精致,可她的聲音總在不經意間會流出幾分滄桑和幽森。步黎跳下來兩級台階,“丁蘭竹、安白秋、萬沉雲,除了開啟人之外,就隻剩我們了……還沒被歐南殺掉的人。”她瞥了一眼林子獄身上的傷痕,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要是你跑得慢些,現在就隻剩我了。”“所以你想跟我聯手?”林子獄挑眉。剛才緊要關卡他放出飛廉戒擊退了歐南,不過自己一身的傷,跑了幾步就兩眼發昏,還是步黎突然跳出來將林子獄帶到鍾樓藏了起來。步黎食指摁在自己的唇上摩擦了幾下,“不,我是來威脅你的。”第98章 無法逃離的教堂(七)“威脅?”林子獄笑了一下, 扯得他身上的傷口疼,“說來聽聽。”步黎沒有因為林子獄不屑的態度而惱火, 她以一種對待螻蟻的眼神看著林子獄, “我知道你過去是關卡傳說級別的人物,可惜風水輪流轉,現在你隻是我手上的魚肉而已。”步黎說著, 一把揪住林子獄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強迫林子獄與她對視,“沒有人能反抗我,你也一樣。”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帶著無限的癢意朝著林子獄的雙耳鑽去, 一下子就將林子獄的意識剝離出來。他人還是醒著的,能說能聽也能思考, 可是跟世界的聯係好像斷開了, 自己被單拎出來成了一個新的次元。步黎原本是一雙標準的杏仁眼,不知何時眼尾被拉長了,勾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冷豔風情。“不要說話,去歐南身上實驗你的禁令。”步黎雙唇開合, 字字句句都是極致的纏綿,蘇入骨髓,“乖,什麽都不要想, 天快亮了。”林子獄的雙眼空洞,愣愣地越過步黎盯著牆壁上的照明燈。步黎放開林子獄, “去吧。”林子獄機械地邁開步子,緩緩離開,步黎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他們沒用太久就找到了歐南。歐南跟花齋相對而立,兩人沒有動手,但周身的氣勢已經凍得僵硬。聽到腳步聲,兩人一起回頭看到了林子獄和他身後幾步遠的步黎。“這下人倒是全了。”歐南道。剛才林子獄催動飛廉戒傷了歐南,現在他身上還有痕跡,被扭斷的右手也以一種扭曲的弧度垂著,不過除了衣衫不整之外,整體看來傷得並不重,這會也跟個沒事的人似的,還有餘力跟花齋正麵懟。花齋掃了林子獄一眼,沒說什麽,很快收回視線,對著歐南道:“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什麽嗎?”“什麽?”歐南一笑,“我對你說過的話多了去,沒必要每一句都拿個本子記下來反複誦讀吧。”花齋也笑,表情有些微妙的扭曲。步黎拍住林子獄的肩,對他耳語:“去吧。”林子獄渾身一震,猛地朝著歐南跑去,全然不顧他身上的傷口。歐南饒有興致地看著突然發狂的林子獄,左手悄然捏住了長針,隻等林子獄靠到近前就……可在離歐南隻有一步遠的時候,林子獄突然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腳步,方向一調,改朝著花齋撲去。步黎肩膀下意識一聳,雙眼瞪得恐怖。歐南還保持著捏針的姿勢,差點就要扔出去的長針僵在手中……花齋本來就站得不遠,林子獄速度又快,眨眼之間就來到了花齋麵前,將花齋死死抱住。他衝撞上來的力道太大,兩人差點一起翻到在地,還是花齋退了一步才勉強穩住。林子獄抱著花齋,手從背後穿過他的長發,順著發絲向上,“不準梳頭,無論用什麽梳都可以吧,梳子可以,手指也可以。”花齋反而回抱住林子獄,“嗯”了一聲,“當然。”林子獄抬高的手緩緩滑下,花齋的頭發順滑得很,毫無阻礙地在林子獄的指間流過。幾息之後,林子獄的手指到了底,發梢也徹底離開了他的手指。一聲輕響,花齋原地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隻留下林子獄還抬著手維持著擁抱的動作。“嘶……”步黎倒抽一口冷氣,花齋的強悍有目共睹,雖然心裏想著要除掉花齋,但真的見到這一幕又不由得開始懷疑動搖起來,她穩了穩心神,朝著歐南的方向看了一眼。歐南手中把玩著長針轉了幾圈,“不愧是你,能掙脫公主的控製。”林子獄平緩地放下手,扭過頭,壓低聲音,“你不是早就料到了麽……團長,或者該叫你萬沉雲比較好?”說著,林子獄右手握拳朝著“歐南”平舉起來,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之下緩緩放手,掉出一個印著白鷺的銀質懷表。見到懷表的瞬間,“歐南”臉色劇變,他猛地後撤幾步,拉遠與林子獄的距離。林子獄卻不管“歐南”怎麽反應,他一個晃身,朝著步黎衝了過去。步黎也想逃,但是林子獄忍了這麽久,怎麽可能給她逃脫的可能,一下子就攔住了她的退路。擋在步黎麵前,林子獄手指輕輕甩著懷表,轉了幾圈之後重新將其握住,掀開了表盤。步黎知道林子獄肯定要做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但變故來得突然,一切本來走得順風順水的,怎麽林子獄就……她一時間沒有繞過這個彎來,直接後果就是反應滯緩了兩秒,她愣神之後才回過味來——剛才林子獄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