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跑了小受之後,渣·毀容·炮灰攻同學,在難以置信之餘,依舊十分理直氣壯地覺得這一切都是小受錯,然後他就一邊罵著小受,一邊等著小受滾回來求自己原諒,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炮灰攻不安了,暫時也顧不上自己“冷豔高貴”的形象了,四下裏不著痕跡地打探小受的消息,一打探就差點氣歪鼻子。 小受有人追了有沒有!那個人是個高富帥有沒有!現實裏對著小受各種死纏爛打,連在小受玩的網遊裏也各種膩歪有沒有! 原主氣得眼斜鼻子歪,他就像一個瀕臨爆破點的氣球那樣,差不多是一戳就會炸。他心裏想著小受他就一個玩爛了的貨,居然還有人這樣追?嗬嗬。越想越不能接受,越想心裏越陰暗,輾轉反側半地趴床上,原主想著想著,頂著一張可怕的臉就是猙獰一笑。因為有了高富帥的追求,小受就丟下毀容的自己離開了,真是個賤人啊。 這樣想著的“宋觀”全然忘了,當初就是他自己作死作活,才生生把小受給作跑了的。不過深度中二了的少年“宋觀”同學,自然是根本不可能考慮這種問題的,他就想著小受有人追是吧,那又怎麽樣,他就不能遂了小受的願,一定要拆了他們。現實裏他不敢頂著一張被毀容了的臉四處亂轉,網遊裏卻不需要一張臉。 這樣想著,原主陰陰地笑了兩聲,想著小受最後沒有人要之後,又回來求自己,光想著這畫麵,原主就感到一陣熱血沸騰。 宋觀看完前情回顧:“……” 真是…… 對於這樣燃燒生命在作死的人,他就不多說什麽了。 可想而知,這隻中二毀容炮灰攻的下場肯定沒個好的。故事期間,炮灰攻同誌就各種蹦躂膈應主角攻受兩個人,以負數的智商,襯托得正常智力的主角攻,形象無比光輝,又以各種猥瑣的負麵形象,凸顯出了主角攻的深情強大。 “宋觀”使盡各種辦法,甚至現實裏動用裏父母那邊的關係,摸到了小攻的信息,結果發現小攻家庭背景比他還厲害。“宋觀”怒了,媽的蛋,你長得比我好,家裏背景比我牛逼,還來泡我的男仔,這能忍麽?在毀容之後,自尊心便也變得跟臉一樣千瘡百孔的炮灰攻覺得,這一切絕對不能忍。 本來呢,炮灰攻宅縮在家裏,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黑爪隻伸向網遊裏,但在這種打臉的情況下,他終於憋不下去地徹底爆發了。即使毀了容,也要堅持出來溜兩圈,炮灰攻黑爪果斷伸向現實裏,本來想著小攻家那種背景肯定不能接受小攻搞基,他就想把小受和小攻的事情捅到小攻家,讓小攻家對這兩人施壓,結果…… 任他想破腦袋都無法預測到,小攻家裏人居然欣然接受了啊!欣然接受啊!欣然接受你妹啊!本來以為能讓攻受兩人的關係出現裂痕,結果感情反而升溫了有沒有。沒能拆了攻受,反而讓這兩人越發走近了,原主惱羞成怒,氣急攻心之下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報複方法——拿硫酸給小受也潑一臉。 讓你們真愛!毀容了你也愛麽? “宋觀”陰慘慘地一笑就兜了硫酸進桶裏,務必要貫徹“糊你一臉硫酸”的計劃。當然,原主的這個計劃自然是沒有成功的,當他扛著那一桶硫酸出現在小受家附近的時候,就被小攻發現給阻止了,並被痛打一頓,本來就扭曲的鼻子居然被打得掉在地上。 原主傻眼了,原主震驚了,原主瞬間淚如尿崩了!撿起掉地上的半截鼻子,一臉的血和淚,原主嚶嚶嚶大哭著跑開,結果太沉浸於自己的悲傷之中,他罔顧了紅綠燈的指示,低頭飛奔到馬路中央時,正好一輛車子自西向東地疾馳而來,它“呯”一下就撞飛了闖紅燈的“宋觀”。 隻見“宋觀”騰空飛起三米高,血淚鼻涕一齊飆飛,連個尖叫聲都沒有,如同一口裝了厚重被子的麻袋一樣,越過軌跡的最高點之後,急速地下墜,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悶響。血沒流多少,半截鼻子的地方滲出一點乳白色的漿糊狀液體,那是腦漿。 唉,都摔到腦漿從鼻孔裏流出來。 那肯定是沒救了。 於是毀容炮灰攻“宋觀”同學,就這樣被撞死升天去見了上帝。 這是“宋觀”的結局。 至於小攻小受? ╮(╯▽╰)╭ 渣渣死後的不久將來,他們很快就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啊。 that is all. 宋觀看完全部的劇情介紹之後,實在是有些語塞。滿滿的都是槽點,感覺已經然讓人無從下嘴去吐了。不過劇情奇葩,人設奇葩,這一周目的劇情任務,倒是無比清晰的,一條鏈的便是: 宅在家裏玩網遊-->聯係主角攻的父母,透露主角攻受的戀情-->繼續宅在家裏玩網遊-->準備好硫酸去潑小受-->在指定時間到指定地點前去潑硫酸被小攻逮到,於是被小攻打斷鼻子哭著跑走,被車子撞死。 而且作為炮灰的原主,是毀容出院之後,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單獨住在外麵。大綱裏並未交代明白這個炮灰攻的父母相關事項,沒有給出任何的相關描寫,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原主一個人居住的話,宋觀的確是能省很多事的,而且也免得尷尬,畢竟家不是自己的家,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就算反複對自己說不要在意這些,自己僅僅是來角色扮演的,可心裏仍舊是會無可避免地不自在起來。 再說這周目裏的炮灰同誌,畢竟和主角攻受都沒啥正麵的接觸,所以全部的劇情任務,還真是簡單明了地讓人要流淚,甚至連遊戲裏的應該有的聊天記錄什麽的,《劇情大綱》這次都給詳細地列出來了。 ——雞蛋君這回還真是給他找了個相當輕鬆的任務。 宋觀手撐著洗手台,在看完了這周目的劇情之後,做出了這麽一個粗略的評估。然後他就這對著鏡子腦袋裏放空了發了一會兒呆,直到窗外有不知名的飛鳥振翅掠過,那翅膀撲動的聲音把他從發呆的狀態裏驚醒回神。 用力晃一晃腦袋,他打開水龍頭,望了一眼鏡中那張讓人看著心有餘悸的毀容臉,馬馬虎虎地洗了一把臉後,宋觀從衛生間裏出來,他沒費什麽功夫就找了一卷膠帶和一疊報紙。重回衛生間,一番搗鼓,宋觀將衛生間裏鏡子上貼著的報紙給恢複了原狀,他把鏡麵給貼得嚴絲合縫——實在是自己現在長得太嚇人了,這鏡子果然還是不要把人照出來比較好。 處理好鏡麵之後,宋觀步出衛生間,慢吞吞的,以一種龜速的緩慢步伐,在房子裏悠轉了一圈。 原主日子過得頗不講究,房子的裝修怎麽看,都是最初商家給的樣板房的模樣。這家裏的生活用品也非常少,若說起食材的話,冰箱裏更是隻剩了年糕麵條之類的東西,蔬菜瓜果都沒有,連方便麵這樣的也沒有,而調味料隻有鹽。 實在是簡單得讓人覺得有點可怕。 但盡管麵對如此稀缺的食材,宋觀也隻是心中略略掙紮了一下,隨後就進了臥室趴到床上,一副鹹魚挺屍的模樣。他倒在床上覺得很疲憊,像徒步旅行在外,還沒有手機和同伴地漂泊了好幾年。宋觀現在是什麽都不想幹的,他既不想出門買菜,也不想查詢電話號碼去叫外賣。此時他覺得,哪怕餓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不管誰來都不能阻止他黏著躺在床上。 然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宋觀來到這個周目世界差不多是上午八九點,也不曉得原主先前用過早飯沒有,總之他是賴床上一直趴到了晚上六點,這滴水未進的肚子到了晚飯點,開始不受主人意念控製地唱起了“空城計”,此起彼伏,一聲響似一聲,大有“唱”到天荒地老的意思在裏頭。原本打定主意做隻人形鹹魚的宋觀,在餓得似乎開始要胃疼了的情況下,隻得爬起來去廚房,用清水煮了年糕又放了點鹽進去,就這麽沒滋沒味地,湊合解決了自己在這個周目世界裏吃的第一頓飯。 再之後的日子,因為自原主毀容之後,原主那些與主角攻受兩人相掛鉤的劇情部分都還沒有開始呢,“毀容炮灰小渣攻”的原主目前正處在“得知主角受跟主角攻曖昧不清”而氣得七竅生煙的緩衝階段,所以宋觀倒是自由自在得近乎無所事事了。可盡管手裏多出了大把的空閑時間,他卻一點都不想出去走走逛逛,就像是陷入冬眠的動物一樣,宋觀成天睡睡睡的,睡個沒完沒了。 可能是睡得太多睡糊塗了,某些時刻,比如在夜裏突然醒過來看著漆黑不見五指的室內的時候,又比如厚重的窗簾將晨光遮蔽得隻能見著零星天光的時候,宋觀會恍惚覺得,好像一切都還是他原來的生活,仿佛他從來沒有戳開過那個坑爹的網頁遊戲界麵,也從來沒有遇見過係統,之前的經曆就好像隻是一場荒唐的大夢。 ——當然,他也知道這一切感覺,不過都是“仿佛”。 衛生間裏那麵被報紙貼得嚴實半身鏡是這樣提醒著他,他如今就是個被毀容的模樣。這身軀體,這軀體過去所經曆的事情,全都不屬於他,他不過是暫時被放置於這個世界裏罷了。 原主曾經在這段時間裏想了什麽,做了什麽,是不是會一直念著主角受的名字一直到心焦難耐——這些都不是宋觀會花時間去考慮的東西。他現在吃得好睡得好,隻是很多時候會突然做事情做到一半,就開始眼神放空地開啟發呆模式,好幾次他站在鍋子前煮麵的時候,煮得鍋裏的湯水咕嚕嚕地都冒出來了,才“啊”的一聲回過神來。 總之他現在做什麽事情好像都有點懶懶散散的,實在不是個什麽非常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但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宋觀閑著閑著,閑得簡直身上能長出黴菌來。他有時候在夜裏,也不開燈,半裸著身子,光著腳,像是個自殺死在這個房間裏,以至於被縛此地而無法投胎轉生的鬼一樣,四處瞎亂轉著。結果某個晚上,在這屋子的一個角落裏,倒是叫他找踩著了一疊卡紙。 宋觀開了燈,將那疊色彩繽紛的卡紙慢悠悠地撿起來。 他看見最上頭幾張是被人寫過字的,黑色馬克筆的墨跡,也不知寫的什麽,因為被人重重的又拿馬克筆抹成了一灘黑色的顏料塊,最後兩個字塗改得不是很嚴實,隱約可以分辨出一個是“想”,一個是“你”。而右上角的大塊空地處,料想原本畫的是個笑臉,卻被人惡狠狠塗改了幾筆之後,變成了猙獰的鬼樣。第57章 第五彈 鄰居一兩個都是謎 所以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木地板的地麵雖然不像大理石那麽冰涼,但夜裏在上麵站久了,還是會覺得寒氣上湧。宋觀一隻腳踩在自己另一隻腳的腳背上,反複換了幾次左右腳,他將卡紙翻了個遍,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但也不敢隨便把原主的東西丟掉,於是他就把那些被人寫過字的卡紙留在原地,剩餘的都拿回房間裏去折紙青蛙了。 對,折紙青蛙。 宋觀折紙青蛙的手法是堪稱爐火純青的,隻見他三兩下就折好一隻。那些意外收獲的卡紙都叫他收好了放抽屜裏,是準備留著日後慢慢疊。便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之後的整整一個禮拜時間裏,宋觀除了要滿足自己基本生的理需要時,會不得已地下床一下以外,其餘時候,他就一直窩在床上疊紙青蛙。 他疊完一隻青蛙,就往地上丟一隻,再疊好一隻,就再往地上丟一隻。等宋觀把手上那一遝卡紙都折完了,這滿地的青蛙也是讓人沒眼看了。密密麻麻的紙青蛙,一隻疊一隻,數量很是驚人。也不知道是因為卡紙耗盡,還是因為折紙青蛙的這個行為,終於折得宋某人不再情緒那麽低迷——總歸宋觀好歹是在折完了自己手裏頭的最後一隻紙青蛙之後,離開了他那張一直黏著的,幾乎要和他長到一起去的大床。 此後的行為和作息終於正常了,宋觀也終於開始會出門丟垃圾,點外賣,收快遞了。原主在床頭櫃那兒擺了一堆口罩,櫃子裏還有一打的立領外套和各式各樣的帽子,想來這些就是原主為了掩蓋如今形貌的裝備穿著。但現在,這周目世界的天氣已經開始慢慢轉熱,再穿這些東西就有些不太適合。大熱天的戴這些,肯定是會汗流浹背的,那畫麵真是想想都太遭罪。 可若是要宋觀什麽都不遮掩地就出現在外麵,也是不妥當的,畢竟他這模樣,萬一冷不丁把有心髒病的路人給嚇死,就要攤上人命官司,麻煩。但若要他真的戴齊這些東西出門,宋觀對此沒有別的想法,隻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呼“蒼天饒命”。結果如此一通思來想去,倒是叫宋觀琢磨出了一個新辦法來,他從家裏的醫療箱裏找到了繃帶,宋觀用這繃帶,將自己一張臉像個木乃伊似的纏了個嚴嚴實實,連整個脖子一起包住,因為他的脖子也被硫酸腐蝕得很厲害。 再不用戴悶死人的口罩,如今臉上也還是該遮的都遮了,能方麵露的都露了,對比先前全副武裝的服飾,這繃帶果真叫人一身輕鬆。至於身上的衣服,宋觀都是挑清涼的穿。盡管他現在的這殼子,那胳膊腿的也都是遍布不少腐蝕的傷口,可他圖的是方便涼快,又不會像原主那樣“觸景傷情”十分在意自己毀容的痕跡,再說他這殼子身上的腐蝕痕跡,也不像這作為“重災區”的麵部傷口那麽可怕,所以宋某人也就是十分無所謂地把自己皮膚露在外頭的。 隻不過他那一臉繃帶的形象,依舊是叫路人們看得心中發怵。比如說樓下早餐店的老板,老板他首次瞧見纏著臉的宋觀時,就一副“老天我是不是遇到恐怖分子”的驚悚表情。再比如偶爾他出門丟個垃圾,若是路上遇見這棟樓裏的其他住戶,住戶們見到他,普遍都是會被嚇得貼牆走,那一副貼著牆壁尋求安全感的模樣,就好像生怕宋觀會突然精神病犯了而突然暴起殺人一樣。 對此宋觀並不是很在意地聳聳肩,倒是住在他屋子對麵的鄰居,在碰見臉纏繃帶的宋觀三四次之後,便開始有話沒話地攀談起來。 說起來宋觀對門的這個鄰居還是個小孩子呢,一頭黑色的卷毛,帶著個黑框眼鏡,也不知道是在初中還是在讀高中,看起來挺調皮搗蛋的,實際上也很調皮搗蛋。 當初這熊孩子第一次碰到宋觀,是在電梯裏。宋觀正要往電梯裏走,而這熊孩子正要往外走。兩人初初一照麵,那卷毛的小鬼抬頭看到宋觀立刻嚇得大叫一聲,他手裏捏著一瓶剛從超市買回來的番茄醬,被宋觀一臉繃帶給嚇得愣是直接開瓶一擠就飆了宋觀一臉。 那糊了人一臉的小鬼乘著宋觀抹臉的當兒,機靈地便要腳底抹油開溜,結果挨著宋觀身子邊時,就叫宋觀眼明手快地一把撈住了卡了在懷裏。 卷毛的熊孩子被摟著之後嚇得一臉慘白,直叫喚:“救命啊!救命啊!著火啦!救命啊!” 宋觀:“……” 事後這小孩的解釋是:“你這扮相太可怕了……我、我還以為你要殺人呢。” 宋觀一臉囧然的表情——哦,他臉上還纏著繃帶,就算有表情也是浪費表情,所以這表情不做也罷。總之呢,宋觀當時頂著一臉番茄醬,再配上滿臉的白色繃帶,看著誠然十分可怕,感覺再給他一把水果刀,他就能捅破天去。路人們若是見到這般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撥打電話報警,如此危險分子,應該早點送進局裏關起來喝茶才有利於社會和諧發展。 當時宋觀聽那小孩解釋,無語了一會兒,才說:“我要殺人的話,穿成這樣不是太高調麽?” 小卷毛臉紅了一下,是覺得自己今日行為過激,委實還挺丟臉的,他一臉不好意思地拿了手裏剛買回來的擦桌子抹布,遞給宋觀:“要不你先將就用這個擦擦,我這剛買的,沒開封呢,是幹淨的。” 任誰被糊一臉番茄醬都難有個好心情,況且是最近情緒一直相當低迷的宋觀,他言簡意賅地謝絕了對方的好意:“不用。謝了。” 小鬼頭伸出食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尖,一臉更加不好意思的表情,然而說出來的話顯得情商略低:“那你要不要把繃帶拆一下,我看你臉上都是番茄醬,一定很不舒服的吧、” 宋觀心想,小朋友,你現在說說是讓我拆繃帶,但我很怕你一會兒見了我的真麵目,就直接嚇昏過去好嗎——沒錯,他對自己一張毀容臉的殺傷力,就是這麽有自信。 不過雖然被糊一臉番茄醬讓人感覺很不爽,但對方小朋友顯然也不是故意的,若是為了這麽一件小事同個小孩子為難,也實在是太沒品了。所以宋觀最後也隻是將手上多餘的番茄醬蹭在了自己的衣袖上,他跟那小屁孩子說:“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先回去了。” “誒誒誒!”卷毛短發的男生從背後叫住宋觀,撓了撓頭,“今天真的是很對不起啦,我平時看動漫裏麵,就有很多殺人犯都是纏著一臉繃帶的,所以當時見到你,是真的有點被嚇住了,就想著‘完了要被殺掉了’,可我又不想死,哈哈哈……”笑聲幹巴巴的,像剛被甩幹的毛巾,捏在手裏能感覺到一點濕意,然而是擠不出什麽水來的,“唔,反正……反正很對不起你,要不這樣,你手裏這袋垃圾我幫你丟吧?不然我心裏是在過意不去啊。” 宋觀此刻一臉細密纏繞的繃帶,配著半身番茄醬,還搞得真是很像個剛從殺人現場離開還沒來得及換裝的變態殺人犯。他拎著垃圾袋站了一會兒,心裏頭對自己如今這眼下的形象也很不知道怎麽形容,所以腦中思索不過一小會兒,他就把手裏的袋子十分幹脆地轉交給了那男生,還道了一聲謝。 男生笑嘻嘻地給了宋觀一個拳頭,是那種中學男生之前常見的嬉笑打鬧方式,不痛不癢的一下,當然不是真打,隻是表示關係親近的一種方式。對著第一次見麵的人能揮出這樣一拳,由此可以看出這男生是個“自來熟”無疑。 也就是這般的,宋觀同對門的小鬼有了交集。 不過這交情甚是薄弱,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麽。 又過些時日,某日,發生一件事情。 這事發生在宋觀如常丟完垃圾回家的時候。 在說此事之前,便先說說此處小區內樓層的構造好了。 這小區的單元樓,除了頂樓之外,每層樓都有門對門的兩個住戶。而兩個住戶的中間,又一塊公共區域的過道空間。這過道兩側,一側連著單元樓的電梯大門,另一側是連著樓梯通道。 晚上的時候,宋觀丟完垃圾坐電梯回來,到了樓層,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而緊跟著電梯門緩緩展開的視線裏,宋觀抬頭看見的,就是那幽幽地蹲在公共區域地上的,鄰居小弟弟。 若隻是蹲著也就罷了,偏偏此時的小卷毛弟弟是一身古怪著裝,他頭頂女士蕾絲內褲,手舉蠟燭,因為聽到響動,小卷毛的那一張不知道是本身表情就如此哀怨,還是因為光影效果而意外顯得哀怨的臉,就這麽緩緩地,緩緩地轉了過來。 然後他那幽怨的目光,毫不意外地對上宋觀的視線。 宋觀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地看到這麽個畫麵,嚇得心中響起一聲驚天臥槽,手裏的鑰匙因為驚嚇後的一哆嗦,差點就拿不穩地要掉地上去了。 鄰居小卷毛的幽怨目光,在和宋觀四目對視上後幾乎凝結:“……” 宋觀:“……” 宋觀還挺震驚的,而他從他對麵小卷毛的臉上表情可以看出,小卷毛此時也顯然是十分震驚的,並且其內心世界約摸很是崩潰的。 兩人就這麽隔著敞開的電梯門,悄無聲息地大眼瞪小眼瞪了足足有五秒鍾。這五秒鍾不過幾個計數的瞬息,可在這樣尷尬到氣氛僵住得都快凝成實質的氛圍之下,愣是被催生出了一種仿佛經曆了半生之久的迷幻錯覺感,若要說得更誇張點,那是叫做一眼萬年。 小卷毛舉著手中蠟燭,咬咬牙,一臉要去英勇就義般的表情,十分堅強而勇敢地和宋觀繼續對視。 宋觀被看得嘴角一抽,最後決定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他也沒打招呼——打招呼隻會讓雙方更尷尬吧?宋觀不這麽確定地想著,然後拎著手中的一串鑰匙,十分淡定地繞過了小卷毛,十分淡定地開了自己的門,又十分淡定地轉身合上門。 大門將將要合上的那麽個間隙裏,宋觀瞧見對門小卷毛家的大門從裏打開了,有幾個人扶著門框,捂著嘴漏出幾聲斷斷續續的嘻嘻哈哈,聲音不高,但麵部表情甚是豐富地隻管對著過道裏的小卷毛擠眉弄眼的。 目擊了這個過程的宋觀,心中隱約掠過一點微妙的不詳感覺,但這個預感來得並不強烈,且又叫他說不出什麽名堂來。所以他隻是鎮定地反手將門合上,就好像這樣做,是能把心頭的這一層怪異感,給一起關在門外一樣。 轉身踢了鞋子換上拖鞋,宋觀安心穿過客廳給自己接了一杯水,結果他回自個兒臥室之後,還沒能拿出手提電腦玩上一會兒呢,就聽見門鈴響了。這麽晚的時間點,還會有誰來找他?宋觀不知,又同時心中隱約裏覺得敲門者可能是對門那隻小卷毛,而且這份猜想感覺莫名十分篤定,但他也沒細想,也沒透過貓眼往外查看,結果等他一開門,宋觀看見的,就是一個謎一樣的陌生男孩子。 這人宋觀是完全不認識的,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在這周目見過此人。眼見開門之後,這男生擺出一個無比做作的姿勢,噘著一張塗得大紅的嘴唇,上半身光裸著什麽都沒穿,下頭隻穿了件女式情趣內褲,內褲襪帶連著藍綠色的網襪,可以看到濃密的腿毛從貼身的網格中間漏出來,特麽的兩腿的腿毛要不要這麽性感?那麽粗!那麽黑!那麽長!還迎風抖了兩抖! 宋觀隻覺得自己一雙鈦合金狗眼已經頂不住地要瞎掉了,心中“哎呦我艸”了一聲,偏偏此時這位謎一樣的男孩子還凹了一個高難度的s型的造型,然後對宋觀拋了一個媚眼,無限嬌媚的,就這麽嬌滴滴地來了一句:“先~生~不來一發麽~一晚上100哦~” 能想象宋觀當時的心情麽。 宋觀:“=皿=!” 媽蛋這是誰啊! 是誰啊!他不認識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