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羅浮從房間之中出來,循著聲音朝著紅蓮的方向走去。


    還沒有等到他見到紅蓮呢,他就先聽到了韓非那不斷向紅蓮告饒,故意壓低了的聲音。


    “紅蓮,求求你了,快別鬧了,九哥這次真的有要事,這樣,九哥答應你,隻要你現在先回去,等九哥忙完之後,不管你有什麽要求,九哥都答應。”


    “九哥,你果然在這裏!哼,我就知道,這兒的女人肯定在騙我。”紅蓮惱怒的瞪了一眼無辜的紫女。


    隨即根本沒有理會韓非剛才說了什麽,徑直開口道:“九哥,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認識那個什麽羅子,那你告訴我,如果我想要對付他,該怎麽做?”


    韓非頓時心中一沉,也顧不得去安撫紅蓮了。


    雖然在一些小事上,韓非的確很寵紅蓮這個妹妹,但羅浮顯然不是小事。


    不說羅浮本身那七國關注,走到任何一國,都能夠輕易的成為國君座上賓的名聲,百家側目的儒家第六子的身份。


    僅僅是現在,需要借助羅浮,來讓姬無夜暫時投鼠忌器。


    韓非就絕對不能讓紅蓮搗亂。


    “紅蓮,你告訴九哥,是誰跟你說了什麽嗎?”現在韓非最擔心的就是,明明之前,並沒有多少交集,甚至父王不斷的安排紅蓮和羅浮見麵。


    雙方也沒有任何私下接觸的紅蓮,為何現在會突然這般詢問,對付羅浮的辦法?


    韓非可不知道這位刁蠻任性的紅蓮小公主,到底是出於何等目的,他唯一能夠猜到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很可能被人騙了。


    作為法家弟子,韓非雖然本性的確善良,但他卻是清楚,權勢之爭到底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別的不提,諸子百家之中,凡是法家一脈的弟子,幾乎絕少能夠有好下場的,甚至越是受到了君王重用的法家弟子,就越是不得好死。


    創造了魏武卒這個堪稱當代無敵軍隊的吳起,在楚國主持變法,雖然強大了楚國,但吳起本身,卻是慘遭楚國權貴殺害,更慘的是,就算死後,吳起也被新即位的楚肅王,車裂屍身,可謂是死無全屍的典型了。


    當然了,吳起大概是法家之中,最狠毒的一個,在被楚國權貴圍攻時候,這廝直接撲到了楚悼王的屍體上。


    結果雖然吳起依舊免不了一死,但那些想殺死他的人,也不可避免的傷害到了楚悼王的屍體,僅僅是被牽連滅族的楚國權貴,就達到了七十多家。


    可以說,吳起是自己死,也不能敵人好過的典型。


    吳起如此,主持了秦國變法,讓秦國從當年,誰都能夠欺負一下的西陲弱國,一躍成為了如今虎狼暴秦的商鞅,也同樣沒有好下場,甚至就是死在了那些受到利益侵害的權貴們的反噬之下,而且還是以自己所定之法被誅殺車裂。


    從儒家橫跳到了法家的那一刻,韓非就清楚的認識到,權勢之爭到底是何等的喪心病狂,也就是韓非本就出身韓國王室,不然的話,他也定然會隨時牽連三族。


    別忘了,韓非的師弟李斯,未來也在被殺死之後,夷滅三族。


    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了,權勢之爭的可怕,韓非此刻才會懷疑,妹妹紅蓮會不會遭到了蠱惑。


    要知道,韓國本身就弱小,而羅浮的身份,無論是行走魏、趙、燕,乃至依舊留在齊國,俱都是受到了列國權貴的重視,甚至魏王、趙王和燕王,在羅浮周遊至本國時,不止一次的宴請過羅浮。


    若是羅浮在韓國遭到了紅蓮的針對,列國根本不會在意緣由,他們隻會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韓國王室對於羅浮這位儒家第六子的迫害。


    百家定然也會站在韓國的對立麵上,甚至就連秦國說不定都會趁著這個機會,借助為羅浮複仇的理由,對韓國出兵。


    對於弱小的韓國來說,針對羅浮就等於是點燃了滅國的導火索了。


    “你……”剛才還有些任性的紅蓮,此刻感受到韓非的認真嚴肅,頓時心中生出了怯意來。眼眶微微一紅,紅蓮色厲內荏,嗔怒道:“九哥,我討厭你,連你都欺負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紅蓮含著眼淚,扭頭朝著紫蘭軒外衝了出去。


    紫女見狀,不禁提醒道:“紅蓮公主好像真的傷心了,難道九公子就不跟上去勸說一下嗎?”


    韓非凝視著紅蓮離去的方向,眉頭緊鎖的搖了搖頭道:“現在不是時候,現在關鍵的是,羅子先生,而且,我擔心,紅蓮可能被人騙了,若是羅子師叔能夠接受弄玉的話,不管紅蓮闖下什麽禍來,都有幾分轉圜的餘地。”


    “哦?這麽說來,弄玉對你的計劃很重要了?”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韓非道:“這個自然,羅子師叔……”


    猛地一頓,韓非瞬間扭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當看到羅浮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時,韓非頓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愣了一刹那,韓非連忙躬身行禮道:“弟子韓非,見過羅子師叔。”


    “恩!”羅浮微微點頭道:“你還是先跟我說說,這個弄玉到底關乎到了你的什麽計劃,竟然對你來說,這麽重要?”


    韓非心中暗自叫苦,眼神中隱含幽怨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紫女一眼。


    紫女卻是分外委屈。


    羅浮雖然是以才學聞名天下,但這不代表,羅浮就像是韓非一般,是一個文弱書生。


    千萬別忘了,羅浮在前往桑海城小聖賢莊的時候,可是一路橫掃各處匪寇,他真正引起了諸子百家在意的,首先是強橫之極的武力。


    以羅浮的實力,等到紫女發現羅浮的到來時,已經來不及提醒韓非了。


    韓非訕笑一聲,插科打諢的說道:“師叔何出此言?弟子不過是擔心師叔來了我韓國後,未曾體會過韓女之清麗!特意為師叔選擇了一位出色的琴姬罷了,隻是擔心如此作為,有損師叔名譽,所以才會以這麽婉轉的方式,讓師叔收下弟子的這份孝心!”


    羅浮哈哈一笑,話鋒一轉,認真的道:“韓非。”


    “弟子在!”韓非猛地一個激靈。


    韓非很清楚,他臨陣磨槍下編出來的理由,別說是羅浮了,任何一個腦子正常點的人,都未必會相信。


    現在韓非隻能賭。


    賭羅浮真的看重了弄玉,也唯有如此,才能夠揭過這一點。


    “我不在乎你在算計什麽,畢竟韓地非我故國,但我要提醒你,莫要覺得天下隻有自己是聰明人,而且,你覺得將一個心懷叵測的人,送到想要交好的人身邊,真的合適嗎?”


    “師叔。”韓非連忙解釋道:“弟子絕無此念。”


    “羅子先生誤會了。”紫女也連忙跟著解釋道:“弄玉的確並非是九公子安排到先生身邊的探子,她隻是紫蘭軒的琴姬罷了,並未和九公子有什麽牽扯,更加不會是探子。”


    羅浮笑了笑,道:“有時候,高高在上太久了,不妨先低頭看看。”


    丟下了這樣一句,讓紫女有些無法理解,讓韓非若有所思的話。羅浮旋即離開了紫蘭軒。


    送走了羅浮之後,紫女詫異道:“九公子,羅子先生最後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何要提醒我們低頭呢?”


    韓非沉吟片刻,道:“師叔不是讓我們真的低頭,或許……弄玉可以給我們一個答案。


    很快,當韓非、紫女、衛莊和張良四人,齊聚之前為羅浮安排的房間時。


    弄玉正一副惶恐的姿態,站在四人的麵前。


    等到弄玉將之前,和羅浮交流的話,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番後,哪怕是冰塊臉的衛莊,此刻都不禁有些動容了。


    紫女更是情難自禁般的,主動上前,擁住了弄玉,道:“傻妹妹,你為何這般……我和九公子將你送到羅子先生身邊,並非是為了讓你成為探子,而是為了讓你有一個好的歸宿,你根本不需要為了紫蘭軒和流沙做什麽,隻需要你留在羅子先生身邊,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


    弄玉頓時有些愈發不安了。忐忑的道:“紫女姐姐……我……我是不是搞砸了?”


    這個問題,連紫女也沒有辦法回答,畢竟她對羅浮的了解,多半都是來自於道聽途說,哪裏比得上韓非這個羅浮的師侄呢。


    韓非卻是皺眉沉思了片刻之後,突然長出一口氣,道:“無妨,羅子師叔不會在意的,甚至恰恰相反,弄玉表現出來的這份重情重義,反而會讓師叔更加在意的。”


    “真的嗎?”弄玉眼神一亮,滿是期待的問道。


    “沒錯。”韓非肯定的點頭道:“我想,這也是師叔之前提醒我,我高高在上太久了,也需要低頭看看的原因,我對弄玉姑娘的安排,忽略了弄玉姑娘本身的想法。”


    話音一頓,韓非站起身來,朝著弄玉欠身行禮道:“今日師叔和弄玉姑娘,為我好生上了一課,韓非受益良多。”


    韓非的這般舉動,頓時把弄玉嚇了一跳,忙不迭道:“九公子切莫如此。”


    衛莊仿佛專門是為了潑冷水一般,道:“說來說去,今日羅子先生,始終沒有接受弄玉。”


    “不。”韓非自信的笑道:“師叔已經接受了,隻是現在要看弄玉姑娘的想法!”


    微微一頓,韓非認真的道:“弄玉姑娘,若是沒有我和紫女姑娘的要求,你可願意服侍羅子師叔嗎?”


    弄玉遲疑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了身旁的紫女。


    紫女瞬間猜到了弄玉的心思,輕輕地撫過弄玉的發絲,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紫蘭軒,但紫蘭軒並非是久留之地,能夠追隨羅子先生,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一個好的歸宿,你既然稱呼我為姐姐,我自然希望能夠過上安定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在紫蘭軒中,賣笑為生。”


    垂下眼簾,弄玉仿佛有些感動一般,抽了一下鼻子道:“紫女姐姐,弄玉多謝姐姐。”


    既然弄玉主動答應。


    接下來韓非自然迫不及待的開始大張旗鼓起來。


    將弄玉送到羅浮身邊,可不僅僅隻是為了交好羅浮那麽簡單,畢竟,從一開始,韓非等人就打著借助於羅浮的名望,來製衡姬無夜的念頭。


    大名鼎鼎的羅子先生看重了紫蘭軒的頭牌琴姬,自然要大張旗鼓的宣揚一番。


    把這件事情搞的越多人知曉,那麽流沙和紫蘭軒,就越是安全,姬無夜甚至反過來要擔心,羅浮留在韓國的這段時間裏,有心之人,去針對紫蘭軒和流沙了,因為會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當然了,姬無夜以莽夫的形象示人,不代表他真的是一個沒腦子的夯貨。


    恰恰相反,凡是小覷了姬無夜智慧的人,都成為了他的踏腳石。


    韓非也沒指望著,僅僅靠羅浮的名望,就能夠和姬無夜抗衡。


    他需要的隻是暫時遏製一下姬無夜的力量罷了,畢竟,作為法家之集大成者,韓非自身的理念,就是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反過來也一樣,借助於他人名與器,最終也不過是空中樓閣,根本無法滿足韓非在韓國變法的計劃。


    即使是他這個九公子,在韓國完成變法,都可能不得好死,更別說是借助於羅浮這個儒家第六子的虛名來完成變法了,甚至變法還沒有完成,他可能就要慘遭橫禍了。


    借助於七絕堂等勢力,隻是一夜之間,一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韓國新鄭。


    大名鼎鼎的儒家第六子,羅浮先生,看中了紫蘭軒頭牌琴姬。


    大將軍府。


    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姬無夜,氣憤之下,甚至直接用青銅巨刀八尺,一刀砍斷了麵前的矮幾。


    “該死,這個什麽儒家第六子,難道就不怕走不出韓國嗎?竟然敢跟我為敵?”


    “萬萬不可啊將軍。”身材肥胖的翡翠虎聞言,頓時被嚇了一跳。


    他雖然是夜幕四凶將之一,但卻也不是貨通天下的巨賈。


    也正式是因為如此,翡翠虎才愈發明白,羅浮的存在對於當今天下到底意味著什麽。


    除非現在有人能夠證明,羅浮的學術是錯的,否則的話,飽受五百多年戰亂之苦的諸夏,會讓羅浮成為天下所有追求致太平之人的一麵標杆和旗幟。


    在羅浮被全天下的有識之士,認為是致太平最大的希望時,那麽一切以陰私手段針對羅浮的人,都會迎來全天下的針對。


    別說姬無夜這個韓國百年最強之將,本身隻是韓國這個弱國的大將軍了。就算是他那所謂的百年來最強,也依舊要劃上一個問號。


    在這種情況下針對羅浮,那不是主動在給其他六國送上針對韓國的理由嗎?


    同樣山東五國也就罷了,千萬別忘了,韓國可是虎狼暴秦東出的必經之路。


    隻要秦國覬覦山東六國,那麽韓國就是第一個挨打呢,誰讓弱小的韓國,所處的地理位置,對於秦國來說,簡直就像是卡在了喉嚨裏的魚刺一樣。


    不解決韓國,大秦東出也會成為無稽之談了。


    翡翠虎現在就怕姬無夜腦子突然一熱,做出了針對羅浮的動作來。


    眼下這種情況下,哪怕明知道,這一切都是韓非和流沙搞的鬼,姬無夜和夜幕唯一能做的,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甚至就算是針對那個已經被送到了羅浮身邊的琴姬,都有可能引起列國輿論來。


    這樣的做法,或許有些謹小慎微,甚至矯枉過正了一點,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這種小心和謹慎,才是韓國這樣一個弱國,國祚一直延續到了現在的關鍵原因。


    憤憤不平的掃了一眼那被斬斷的矮幾,姬無夜怒吼一聲後,隨即來到了翡翠虎麵前的矮幾上,奪過翡翠虎的酒壺,大口的喝下了幾口酒水來,壓下了內心的憤怒,隨即看向翡翠虎道:“老虎,我們不能這樣被動。”


    微微一頓,姬無夜道:“之前我隻是覺得,羅浮這個所謂的儒家第六子,不過是徒有虛名,就像是那些誇誇其談的儒生一般,但這個家夥或許不能助我成事,但卻敗事有餘,就算是不能拉攏他,也不能讓他成為韓非針對我們的工具。”


    “將軍,您的意思是……”翡翠虎似乎有些明白了姬無夜的意思。但卻又不敢擅自決斷。裝著膽子,道:“將軍,那些新貨色,可是侯爺專門要的啊。”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姬無夜大手一揮,道:“白亦非那邊,你再去給他搜刮新的,現在這些,全都給我送到羅浮府上,我就不相信,區區一個琴姬,能夠比得上你搜刮來的七國絕色。”


    “將軍,您這就有些為難我老虎了。”翡翠虎苦笑著說道:“將軍,您有所不知。紫蘭軒的那個頭牌琴姬,琴技超絕,不但在新鄭名聲斐然,甚至就連七國都有所流傳,而且……”


    微微一頓,小心翼翼的看了姬無夜一眼,翡翠虎壯著膽子說道:“侯爺要的人,耽誤不得啊,這些女人除了姿色之外,一無是處,即使是數量再多,也未必比得上那位琴姬。”


    “怎麽可能!。”姬無夜搖了搖頭,不相信的說道:“我們都是男人,男人什麽德行,難道你我還不懂嗎?女人,不就是那點用處?長得夠漂亮,數量又多,如何比不上區區一個自命清高的琴姬?你找人,好好教導一下這些女人,讓她們懂得該怎麽伺候男人,然後給我全部送到那個羅浮府上。”


    “不能啊,將軍。”翡翠虎連忙解釋道:“將軍,儒家弟子,速來追求高雅,更何況,這個羅浮還是儒家第六子,流沙送他一個紫蘭軒的頭牌琴姬,算是風雅之事,但……但我們將這麽多女人送過去,那就是對他的侮辱了!”


    “他媽的。”姬無夜怒聲說道:“老子送他女人,難道還有錯了嗎?”


    “沒錯。”翡翠虎連忙說道:“但要送符合對方心意的女人才行,不然隻會結仇的。”


    還想要說什麽的姬無夜突然一愣,仿佛想到了什麽似得,看向了翡翠虎,到:“老虎,你好像很了解這個羅浮啊?那你說,我們該怎麽對待這個羅浮?還是說,你手裏有能夠讓這個羅浮接受的女人。”


    “您這就有點為難我了。”翡翠虎無奈的說道:“就算是我老虎手裏真有這樣的女人,不是送到了王宮之中,就是送到了您和侯爺府上,況且,這個羅浮,從齊國離開之後,遊曆,魏國、趙國、燕國三國,卻隻是收下了魏國送的那位琴姬,眼光定然是很高,是看不上庸脂俗粉的!”


    “那你說現在怎麽辦?”姬無夜著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應付羅浮了。


    雖然姬無夜的確不像是表麵上表現出來的莽夫形象,但他的行事風格,卻是趨向於簡單粗暴的一麵。


    畢竟姬無夜從爬上了韓國大將軍的位置上,靠著就是韓王安的需要。


    韓國的朝堂之上,可是有著號稱四世相韓的張開地。


    韓國上上下下的好處,幾乎都被張開地的家族掌握了七七八八。


    想想看就不難猜到,在張良反秦的時候,打的旗號,動不動就是五世相韓,乍一看這的確是一種榮耀和資曆,但站在韓王安的身上想想,身為韓王,本身弱國的韓國,卻存在著這樣一個盤根錯節的恐怖家族。


    韓王安怕是不知道多少次,睡覺都睡不安穩了。


    姬無夜這個所謂的韓國百年之將,幾乎就是韓王安一手扶持起來,和張開地打擂台的存在。


    雖然韓王安表現的好像很是昏庸無道,但當年的他,那可是能夠與楚國聯合,共同覆滅了曾經的百越,正是靠著振奮功績,韓王安才一躍奪取了韓國國君的寶座來。


    現在的韓王安之所以顯得很是昏庸無道,恐怕也是感受到自身的無力之後,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的原因。


    而被韓王安一手扶持起來的姬無夜,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開始失控了。


    隻是無論怎麽樣,能夠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姬無夜本身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在針對流沙時,除了一開始,姬無夜的確吃了虧,在之後跳出了韓非熟悉的套路之後,姬無夜完全對流沙形成了壓製,和韓宇聯手,逼的韓非不得不入秦為質子,更是提出要迎娶紅蓮的計劃來。


    某種程度上,這已經足以證明姬無夜的強大了。


    翡翠虎現在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畢竟羅浮現在的聲望,越來越誇張了。


    雖然他離開了齊國桑海城的小聖賢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但羅浮造成的影響,卻是在不斷的擴大,這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羅浮那大雜燴一樣的學術理念。


    正是因為羅浮,簡單而粗暴的融合了程朱理學、陽明心學和現代馬列的核心,這卻是讓羅浮的學術,隨著時間的流失,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可。


    那些簡單粗暴的學術核心,甚至很多在自身還有著衝突,但也正因如此,幾乎每一個翻閱了羅浮學術著作的人,都能夠從中找到符合自身理念的一點來。


    程朱理學、陽明心學的純粹唯心主義,加上現代馬列的唯物主義,對於當下這個時代,簡直就像是放出了一個核彈一般,而且,這個核彈還是剛剛爆炸,衝擊波和恐怖的輻射,依舊在不斷的擴大和蔓延。


    針對這樣一個被天下有識之士,視為致太平希望的儒家第六子。


    翡翠虎再怎麽是豪商巨賈,他也沒有這個勇氣和膽子啊。


    但在姬無夜的逼迫之下,翡翠虎卻也不敢不敢開口,咬了咬牙,差點急出一身冷汗的翡翠虎突然眼神一亮。


    “將軍!我們或許……可以給這位羅子先生一點刺激的。”絞盡腦汁的翡翠虎,終於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


    那些庸脂俗粉,送到了羅浮府上,簡直就是對這位聞名七國的名士的侮辱,但那如果是換一種方式呢?


    姬無夜明顯沒有聽出翡翠虎話裏的意思來,他皺了皺眉,道:“老虎,你之這話是什麽意思?說明白一點。”


    “是!將軍。”到了現在這一步,翡翠虎也隻能出一點餿主意了,“將軍,您忘了那位被關押起來的百越女巫了嗎?”


    “百越女巫?”姬無夜眼神一凝,腦海中頓時回憶起了那位看似柔情似水,實則熱情如火的女人來。


    當初姬無夜也不是沒有打過對方的主意,但奈何,姬無夜隻是橫煉強橫罷了,對於能夠操縱火焰的女人,還是頗多顧忌的,尤其是在察覺到無法輕易拿捏對方之後,姬無夜很快就將其拋諸腦後了。


    在姬無夜的眼裏,女人隻是消遣的道具罷了,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呢?


    現在翡翠虎再次提及了這個女人,卻是讓姬無夜有些猶豫了起來。


    倒不是說,舍不得一個女人,在姬無夜眼裏,再漂亮的女人,也比不上自己的權勢重要。


    真正讓他猶豫的是焰靈姬的桀驁。


    哪怕知道羅浮實力很強,可他是要交好羅浮,而不是得罪對方。


    “老虎,你覺得那個女人真的行?”姬無夜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都說到這裏了,翡翠虎又哪裏敢說自己隻是隨口應付呢?


    硬著頭皮,翡翠虎說道:“將軍,行不行也要試試啊,況且,那些道貌岸然的儒生,就喜歡這種,說不定……說不定這位羅子先生也一樣呢?”


    眼神一亮,姬無夜頓時大笑起來,道:“好,那就試試看,但老虎,我要警告你,就算是不能交好羅浮,也不能因為這個女人得罪了對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是!是!”翡翠虎連連點頭,一副狗腿子的神色說道:“將軍請放心,我老虎辦事,絕對不會讓將軍失望的!”


    “去吧!”滿意的看了翡翠虎一眼,姬無夜道:“這件事情要盡快,不然的話,那個什麽紫蘭軒的琴姬,真的蠱惑住了羅浮,我們就麻煩了。”


    “那屬下先告辭了。”翡翠虎躬身行禮,隨即緩緩退出了房間。


    此刻的羅浮,卻是渾然不知道,因為他收了弄玉的原因,卻是讓姬無夜這邊,即將給他送上一個大驚喜來。


    隻可惜,對於曾經的羅浮來說,或許會因為饞焰靈姬的身子,但現在他卻是已經今非昔比了。


    不說其他,光是身邊小家碧玉一般的弄玉、清冷的娃娃魚驚鯢、高貴的東君緋煙。


    就足以滿足羅浮的欲求了,雖然這個漂亮的女人,的確讓人心動,但羅浮卻不會沉溺於此。


    當然了,話雖如此,但如是主動上門的話,羅浮也不會拒絕身邊多出一個出色的伴侶來。


    翡翠虎的行動的確很快,從姬無夜的大將軍府離開之後,隻是短短幾個時辰,在夜幕組織中,掌握軍、政、財、諜之中財這一項的翡翠虎,就備好了重禮,前往了羅浮的宅邸拜訪。


    羅浮的這處宅邸,隻是韓王安所安排的臨時落腳之地罷了。


    但在這新鄭城中,短短時間裏,卻是成為了韓國權貴名流雲集之地。


    宅邸之中,剛剛納了弄玉的羅浮,還沒有和弄玉發生一點喜聞樂見的事情,就從韓王安安排的下人口中,知曉了翡翠虎的拜訪。


    雖然知道,自己在接受了流沙送出的紫蘭軒琴姬弄玉之後,以姬無夜的性格不可能什麽也不做。


    但在翡翠虎拜訪之前,羅浮一直以為,以姬無夜的魯莽,來的會是百鳥的成員,沒想到,竟然會是夜幕四凶將之一的翡翠虎。


    同樣對於翡翠虎的來意很好奇,羅浮當即選擇了見一見這位大名鼎鼎的韓國第一富賈。


    隻是很快,羅浮就從下人口中知曉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來。


    翡翠虎不是空手而來的,而是帶了一輛蒙著黑布的馬車。


    馬車行走之際,車廂裏,似乎有水聲蕩漾。


    不得不承認,這些韓王安安排的下人們,還是很稱職的。


    最起碼,在羅浮選擇了接見翡翠虎的時候,這些下人很快向羅浮稟報了一係列的異樣來。甚至包括翡翠虎的一言一行。


    當知曉翡翠虎竟然帶著一個大水箱過來時,羅浮愈發好奇了。


    要知道韓國可是身處於內陸,地域狹小的同時,雖然處於黃河、伊河、洛河三河之地。但奈何卻並不像是齊國一般,因為臨海的原因,多有以漁獲為食。


    翡翠虎弄一個大水箱過來,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腦海中猛地靈光一閃,羅浮心中瞬間湧出了一個連他都有些難以相信的猜測來。


    姬無夜不會是看到自己收了紫蘭軒的琴姬之後,將打火姬送過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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