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羅浮的的確確猜對了。


    現在這裝著水箱似的馬車裏,藏著的正是焰靈姬。


    房間之中。


    等到羅浮到來的時候,等待已久的翡翠虎,在聽到腳步聲的瞬間,就忙不迭的站起身來,一副恭順的樣子,對著羅浮的方向行禮道:“翡翠虎,見過羅子先生。”


    “夜幕四凶將,翡翠虎?”羅浮玩味的打量了翡翠虎一眼後,道:“姬無夜讓你來找我,難不成是因為擔心我會幫助流沙?”


    不等翡翠虎開口羅浮就自顧自的緊接著說道:“看來,姬無夜現在的處境也不是好啊!”


    是的,不要以為流沙被夜幕的打壓,以至於讓韓非都不得不選擇送弄玉給羅浮這種反噬,拉虎皮扯大旗,借用羅浮的名聲,就真以為,夜幕是全方位在和流沙的對抗之中占據了上風。


    雖然夜幕整體上的確可以碾壓流沙,但這是在夜幕講規矩的前提下,而一旦等到姬無夜徹底不講規矩,開始和有誌於韓王之位的韓宇合作。


    那麽流沙的覆滅,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翡翠虎心中一緊,幹笑一聲說道:“羅子先生慧眼如炬,在下佩服。”


    “韓非為了借我的名聲,將紫蘭軒的頭牌琴姬送到了我這裏。”微微一頓,羅浮意味深長的道:“你們姬無夜將軍,不會是打算東施效顰吧?紫蘭軒頭牌琴姬,韓國難不成還可以拿出第二個來?”


    在翡翠虎等到羅浮到來之前,他的腦海中想過無數次和羅浮的對話。


    但無論如何,翡翠虎都沒有想到,羅浮會一見麵,就如此開門見山,甚至根本不加半點婉轉,將流沙和夜幕之間的爭鬥,盡數拿到了台麵上。


    苦澀的一笑,翡翠虎旋即捧讀般的說道:“將軍一心為國,怎麽會像是流沙和紫蘭軒一般,專門去培養色藝俱佳的少女呢?”


    沒有打斷翡翠虎,羅浮隻是玩味的看著他。


    翡翠虎咕嘟一聲吞下了一口口水,說道:“先生,將軍的禮物,不會讓你失望的,雖然我們沒有紫蘭軒的頭牌琴姬,但卻為先生準備了一個柔情似水,熱情如火的絕世尤物。”


    羅浮心中瞬間篤信,翡翠虎送來的,肯定是那個打火姬了。


    看到羅浮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來,翡翠虎急忙說道:“先生請隨我來。”


    跟著翡翠虎來到了停靠著馬車的院落之中後。


    院落內,除了一輛蒙著黑布的馬車外,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翡翠虎獻寶一般的雙手捧著一個密封的小竹筒,送到羅浮麵前,道:“先生,此物可為助興之用,我就不打擾先生的好事了,明日我再來拜訪先生,若是先生滿意的話,相信將軍一定會給先生送上更多的驚喜。”


    隻是將羅浮帶到了馬車麵前,翡翠虎就徑直選擇了告辭離開。


    而他最後送給羅浮的小竹筒,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就是那種,讓焰靈姬無法使用百越巫術的特殊藥物了。


    目送翡翠虎離去之後,羅浮這才來到了馬車前。


    伴隨著羅浮瞬間扯下了蓋在車廂之上的黑布。


    一塊巨大的密封水晶箱中,一個衣著簡陋,身材妙曼,宛如美人魚般的身影,正在這狹小的水箱裏,不斷的掙紮著。


    羅浮瞬間判斷出來,這個水晶箱,似乎另有玄機,最起碼,身處水晶箱外的羅浮,可以清楚的看到箱子內,焰靈姬的一舉一動,但在水晶箱內的焰靈姬,卻像是根本看不到、也聽不到外麵的任何景象和舉動。


    正在羅浮手中摸索著小竹筒時。


    一道身影,飄然來到了羅浮身上。


    當看到羅浮竟然站在一個囚禁了少女的水晶箱麵前。


    饒是這段時間,一直沉浸在羅浮傳授的遁術之中,此刻的東君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對於羅浮愈發情根深種的東君,雖然不介意羅浮有其他的女人,但這不代表她能夠接受羅浮像是其他權貴一般,有著另類的愛好來。


    眉頭深深地皺起,東君道:“先生,這是改變了喜好嗎?”


    對身側的東君招招手,羅浮隨手將手中的小竹筒丟給了東君,道:“這是夜幕剛剛送來的禮物。”


    “夜幕?”東君瞬間了然。


    雖然這段時間,一直沉浸在對於遁術的學習和研究上,但不代表東君就真的不知道,韓國的境況。


    更別說,就在不久之前,韓非這邊還大張旗鼓得將紫蘭軒第一琴姬送到了羅浮的宅邸之中。


    這也讓東君,很快知曉了夜幕和流沙之間的種種矛盾。


    流沙剛剛送了一個第一琴姬,轉過身夜幕就送來了這樣一個妖嬈的女人。


    即使是東君也不得不承認,在引起男人的原始欲望這一點。


    現在羅浮身邊,無論是就娃娃魚驚鯢,還是剛剛被送來的弄玉,亦或是東君本身,都無法和焰靈姬相提並論。


    倒不是說,驚鯢、弄玉和東君在姿色上比不上焰靈姬。


    而是相比起焰靈姬,那種讓人一眼看到,就下意識會想到床的女人來,東君的氣質,尤其高貴,娃娃女驚鯢則是一種禁欲係的清冷,弄玉則是溫婉的小家碧玉。


    隻能說這幾個女人算是梅蘭竹菊,各有特色。


    可無論如何,東君能夠接受羅浮手下驚鯢和弄玉,但卻無法接受,羅浮被夜幕蠱惑。


    倒不是說,東君對於焰靈姬有意見,而是在她心中,羅浮應該是一個以致太平為理想和目標的君子,而焰靈姬,卻像是夜幕專門用來引誘羅浮的毒餌一般。


    東君對於焰靈姬的不喜,不是因為焰靈姬本身,而是因為對羅浮的擔憂。


    打量了焰靈姬一番後,東君突然眼神一凝,道:“這個女人是百越女巫。”


    陰陽家自從於道家之中分裂出來後,就偏執的以劍走偏鋒的方式,不顧代價的追求天人極限。


    這個過程中,隻要能夠快速達到目標,陰陽家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而和中原諸夏的文明和理念迥異的百越一脈,陰陽家自然也接觸過。


    隻是因為百越覆滅了多年,這才造成一眼看到了焰靈姬的時候,東君並沒有察覺到她的身份。


    在看到焰靈姬的第一眼,東君注意到的隻是她在水中,那宛如美人魚一般的嬌媚身體罷了。


    當冷靜下來後,東君才注意到了焰靈姬身上的異樣。


    焰靈姬的身上那些奇怪的仿佛紋身一般的化身,赫然正是百越一代,特殊的巫術才有的效果。


    當年陰陽家從道家分裂出來之後,陰陽術中,也逐漸吸收了不少類似於百越巫術的手段來,逐漸發展出來道家雖是同源,但卻又走向了不同方向的特殊體係來。


    隻是,相比起有著道家的核心的陰陽家來,百越巫術就顯得蠻荒、粗暴了太多,甚至於百越巫術本身就是不成體係的。


    羅浮在聽到東君竟然輕易的認出了焰靈姬的身份後,很快羅浮就反應過來。


    似乎,焰靈姬在未來,有很大可能是死在東君手裏的。


    在沒有羅浮出現的情況下,韓非因為姬無夜和韓宇的合作,不得不西入大秦,成為質子。


    而焰靈姬就是負責保護韓非的人,那個時候的東君,恰恰正在大秦,而且,作為陰陽家,還正好將韓非這個韓國的公子當成了目標。


    蒼龍七宿的力量,可是分別儲藏在由七國王室保管的銅盒之中。


    韓非甚至本身就是死在了陰陽家的陰陽術下,焰靈姬既然負責的是保護韓非,那麽死在東君手中,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沒想到,未來會勢不兩立,甚至導致一方徹底死亡的兩個女人,此刻竟然以這種奇妙的方式,在自己的麵前相聚了。


    在確定了焰靈姬的身份之後,東君的反應變得愈發堅決起來。


    “先生,百越蠻夷也,非我諸夏,不可信。”東君神色嚴肅的道:“況且,十數年前,百越被韓楚兩國夾擊覆滅,與我諸夏仇深似海,先生,姬無夜將此女送來,定然是心懷叵測。”


    微微一頓,仿佛是覺得自己這般堅決語氣,有些不妥。


    東君話鋒一轉,對羅浮微微欠身,道:“先生若是喜好顏色,我陰陽家中,自有不少無望天人極限的少女,自可服侍先生左右。”


    別看東君是陰陽家的繼承人,實則東君本身的性格,戀愛腦的同時,並非是那種乾綱獨斷的性格,反而是有種夫為妻綱的感覺。


    自從鍾情於羅浮,東君心中,羅浮就變得越來越重。


    不同於被燕丹忽悠,最終淪為失去自我般的戀愛腦,在羅浮的身上,這種反應要更加誇張一點。


    首先是羅浮本身的學術,的的確確給出了天下人一個能夠致太平的道路來,其次則是羅浮,傳授的遁術,讓東君隱隱的感受到了,陰陽變化之妙來。


    雖然羅浮傳授給東君的隻是忍界之中,最為粗淺的幾種忍術,但千萬別忘了,查克拉的體係,核心是源自於陰陽五靈。


    除了五行五靈上的區別外,作為能夠被譽為陰陽術第一奇女子的存在,東君資質之高,當真正沉浸在了對遁術的研究之後,很快就察覺到了查克拉的玄妙來。


    隻是因為這個世界,並不存在查克拉的體係,這才讓東君一直感覺,自己距離真正突破那一層看不見的隔膜,仿佛窗戶一樣一捅就破,卻遲遲無法做到。


    羅浮沒想到,東君不知是因為受到了焰靈姬的刺激,還是因為焰靈姬身份的原因,竟然給出了羅浮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選擇來。


    這幾乎就等於是在說,東君緋煙這個下一代陰陽家的掌門,完全要拿整個陰陽家給羅浮培養出色少女了。


    嘴角微微一抽,羅浮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姬無夜送來的,你我不必參與到韓國之爭。韓國作為七國之中最弱小的一個,卻是廟小妖風大,小小新鄭,竟也是各種勾心鬥角,這個女人就暫且留下吧!”


    為了避免東君誤會,羅浮還專門解釋了一句。“這個女人,就交給你來個管束,隻要不殺她,也不放她走,免得讓人懷疑我選擇了幫助韓非,其他的就看你的心意了!”


    東君頓時鬆了一口氣,百越巫術的邪門,在她看來,雖然比不上諸夏傳承之玄妙。


    但若是以譎詭邪異來說,就算是陰陽術,也比不上不成體係的百越巫術。


    實在是,百越巫術,著實沒有什麽體係可言,這也就造成了,百越一族中,掌握著巫術的存在,什麽邪門的手段都可能出現。


    焰靈姬操縱火焰,還算是一種最普通,最容易應對的能力。


    像是驅屍魔,這廝竟然能夠掌握操縱屍體,甚至從屍體之中提取記憶的手段來,簡直不可思議。


    正是因為知曉百越無數的邪門,東君才會表現出對於焰靈姬的抗拒來。


    此刻聽到羅浮的這番話,鬆了一口氣的東君,卻是又萌生出了幾分愧疚來。


    甚至覺得,自己實在不該以這樣的心思揣測先生。


    自我pua了一番的東君,反而萌生出了要將這個女人,調教的乖乖聽話的念頭來。


    “先生放心,妾定然不會讓先生失望的。”


    不知道這一刻東君的內心做出了何等決定。


    羅浮在將翡翠虎留下的那支小竹筒也一並交給了東君之後,隨即就將焰靈姬完全交給了東君處理。


    而羅浮這邊,近乎堂而皇之的接受了翡翠虎進入自己的宅邸之中。甚至就連翡翠虎送上的禮物,也一並笑納的消息。


    很快就在韓國新鄭傳播開來。


    而關注著夜幕一舉一動的流沙,自然首當其衝。


    紫蘭軒中。


    張良不滿的道:“夜幕這般做法,簡直就是在挑釁我們,羅子先生為何……哎。”


    幽幽的歎息一聲,張良心中萌生出了幾分無力感來。


    “靠他人,終究不如靠自己。”衛莊沉聲說道。隨後看向韓非道:“看來你這次的計劃失敗了。”


    “不。”韓非卻是一臉自信的樣子道:“恰恰相反,這次我贏了,而且和姬無夜一樣,都贏了。”


    紫女皺眉道:“我們和夜幕乃是敵對,怎麽可能都贏呢?”


    “為什麽不能?”韓非笑了笑,道:“我們需要一段時間,來緩解一下來自於夜幕的壓力,而夜幕,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紫女、衛莊和張良等人的臉龐。韓非道:“籠罩韓國的夜幕,已經被我們撕開了一道裂縫,當漆黑的夜幕不再純粹的時候,也就意味著而黎明的到來了,而時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衛莊冷笑一聲道:“你的計劃,隻是讓我們和夜幕,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起點罷了。”


    韓非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不是回到了之前的起點,之前的我們有什麽?而現在呢?我們卻是已經有了讓夜幕都不得不亦步亦趨的能力,這等於是我們將夜幕拉到了我們的規則之中來,在我們的規則之中,那麽一切都是可控的。”


    “如果姬無夜不打算按照你的規則來呢?”衛莊想了想後,問道。


    “他沒得選,就像是當初的鬼兵劫餉,姬無夜唯一能做的就是被我玩弄於鼓掌,而現在,我越發的明白了姬無夜的底氣和顧忌所在。”韓非站起身來,道:“無論是夜幕,還是流沙,都是因為韓國而存在,最少,在現階段,姬無夜和我們都應該清楚這一點,所以我們和姬無夜之間,無論怎麽鬥,都需要保證韓國的存在,而在這個前提下,姬無夜不會是我們的對手了。”


    雖然衛莊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也被韓非那濃濃的自信所感染了一般。


    沉默了片刻後,衛莊道:“那羅子先生呢?”


    對於羅浮接受了弄玉後,不過短短時間裏,就又接受了夜幕送上的禮物。


    無論是衛莊還是韓非等人,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


    要知道,齊宣王甚至都敢親自開口承認,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好色這一點,根本算不上是什麽弱點,甚至反過來,還是一種風雅之事。


    除非是超越了天下人所默認的規矩。


    就像是被汙名化了的商紂王,沉溺於酒池肉林,這才是罪過,而有限的愛好,並不算什麽。


    更何況,羅浮身邊,現在也就隻有三個少女相伴罷了。


    除了魏國和韓國之外,在燕國和趙國遊曆的時候,羅浮可是不知道拒絕了多少燕女和趙女。


    燕女雍容,趙女多姿,在當下這個時代,可不是一句空話。


    現在唯一讓衛莊有些看不透的,就是羅浮了。


    他凝視著韓非說道:“羅子先生,既是儒家第六子,和荀子齊名。如今他遊曆韓國,會是最大的變數!不論他站在夜幕一方還是站在流沙一方,都會是決定性的力量。”


    不得不承認,韓非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羅浮竟然真的像是受到了誘惑一般,這麽簡單就接受了夜幕送上的禮物。


    雖然現在,流沙還沒有調查出,剛剛翡翠虎送到羅浮宅邸之中的馬車上,到底是什麽。


    但所有人卻是默契的認為,夜幕定然是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了一個足以與弄玉比肩的絕色來。


    紫女皺了皺眉,道:“那我們是否需要聯係一下弄玉呢?”


    “萬萬不可。”韓非連忙開口道:“弄玉既然被羅子師叔所接納,便不再是紫蘭軒的人了,若是我們和她聯係,她或許會因為顧念舊情,但如此以來,弄玉在羅子師叔身邊如何自處?”


    俏臉上閃過一抹愧疚,紫女道:“是我想錯了,弄玉跟隨羅子先生,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隻要她留在羅子先生身邊,就是對我們的幫助,即使是羅子先生接受了夜幕送的女人,也不過是讓我們處於同樣的起點。”


    看到紫女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韓非點點頭,話鋒一轉道:“我們要想辦法,讓羅子師叔離開了,他留在新鄭,雖然的確讓那個流沙和夜幕,不得不暫時停下爭鬥來,但對於韓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冥冥中韓非心中有種感覺,當羅浮遊離到了最後一國,恐怕也就是他要真正開始推行自己三世說,致太平的理想了。


    據亂世、升平世,太平世。


    據亂世的終究代表著的是紛爭五百年多年的諸夏,回歸一統。


    隱隱的,韓非覺得,羅浮應該是和自己的師弟李斯一般,都選擇了秦國。


    畢竟秦國之強大,有目共睹。


    哪怕是韓非,也不得不承認,如今最有可能一統天下的就是秦國了。


    即使是韓非,在建立流沙時,以三姬分金的故事,為流沙定下了一個能夠在韓國進行變法圖強的方略來。


    但不可否認的是,隻存在於設想之中的方略,如何比得上真正的實力呢?


    想要實現自己占據七國天下九十九的理想來,那麽,羅浮抵達七國遊離最後一站之前,就是韓非最後的機會。


    他必須在這段無比關鍵的時間裏,徹底在韓國展開變法。


    否則的話,韓國必亡。


    “你有把握嗎?”衛莊凝神看向了韓非。


    搖了搖頭,韓非道:“羅子師叔不會在新鄭久留的,我有一種感覺,羅子師叔的離開,需要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馬上就要來了。”


    韓非這邊,開始謀劃的將羅浮禮送出境的時候。


    大將軍府中。卻是傳來了姬無夜的猖獗大笑來。


    “哈哈哈……好,有這樣的一條惡犬,即使是真正的聖人,也要被我們拿捏了。”


    “將軍,您想的太簡單了。”一襲殷紅如血的長袍,蒼白的肌膚和發絲,讓這位剛剛從邊境返回的血衣候,愈發的顯得如妖似魔。


    笑聲一頓,姬無夜皺眉看向了白亦非道:“侯爺的意思是?”


    “惡犬雖然被套上了項圈,但依舊有反噬主人的風險,更何況,將軍和老虎,不是剛剛將那位百越巫女送到了這位羅子聖人的身邊嗎?”白亦非道:“百越餘孽肆意妄為,羅子聖人固然有失察之罪,但真正的罪魁禍首,反而是我們。”


    臉色一沉。姬無夜不滿的道:“這麽說來,我和老虎將那個女人送到羅浮那邊,反而讓我們束手束腳了?”


    “當然不是。”白亦非笑道:“你們這是走了一步妙棋,現在最希望羅子聖人離開的,不是我們,而是……流沙。”


    對於姬無夜這邊來說,羅浮的存在,毫無疑問是一個巨大的阻礙。


    但對流沙而言,羅浮的作用,也是有短暫時限的。


    將弄玉送到羅浮這邊,令夜幕顧忌羅浮,而暫時隻能停下對流沙的針對,讓流沙得到一段喘息之機。


    這就是在韓非和流沙眼裏,羅浮最大的作用了。


    對於他們而言,羅浮的存在,就好像是廟中神像,平時沒事進廟拜神,但相信沒有多少權貴真的希望世界上有神仙的。


    而羅浮無論是流沙還是夜幕,都等於是神仙一般的存在,需要的時候,可以搬出來拜拜。但沒有誰希望神仙長期住在自己的家裏,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韓非清楚這一點,而白亦非,卻想的是另一方麵了。


    夜幕到底籠罩韓國多年,權勢財富之強大,足以碾壓流沙,要不是韓非這個公子的身份,還有世代相韓的張家張良,讓姬無夜等人好歹沒有直接打破規則。


    流沙是根本撐不住夜幕打擊的。


    當韓非以送上紫蘭軒琴姬弄玉的方式,拉上了羅浮的虎皮後,隨著姬無夜和翡翠虎將焰靈姬也送到羅浮身邊。


    韓非就隻能盡快送羅浮這個大神離開了。


    相比起區區一個紫蘭軒,夜幕若是真在羅浮身上做文章的話,那可是不知道能夠給羅浮大張旗鼓送上多少少女,這卻是流沙傾家蕩產都比不上的。


    看清楚了這一點,白亦非當然不著急了。


    “那侯爺的意思,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姬無夜滿腹不爽的問道。


    “將軍不要著急,我們現在隻需要等就夠了。”白亦非伸出一隻手來,仿佛淩空抓住了什麽一般,道:“現在該著急的是那位九公子。”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雖然羅浮並非韓國之民,但他特殊的身份,卻是就連韓王安都不得不禮敬有加。


    當夜幕翡翠虎為羅浮送上了遮遮掩掩的大禮之後。


    韓非明顯可以感覺到,原本還很支持他的韓王安,也開始變得遲疑了起來,甚至在朝堂之上不止一次的向姬無夜表達善意。


    這就讓韓非心中愈發迫切的希望羅浮能夠離開韓國新鄭了。


    隻是驅逐羅浮,卻是絕對不能表現在明麵上,畢竟羅浮的身份之特殊,注定了韓國絕對得罪不起。


    韓非所等待的契機,遲遲都沒有出現,這卻是讓韓非也不禁開始有些的心思沉悶起來。


    羅浮的宅邸之中。


    相比起韓國新鄭波詭雲居,此刻羅浮的宅邸內,也同樣是一番雞飛狗跳的景象。


    “想要讓人家留下來,用這樣的方式可不行哦!”換了另一身衣服的焰靈姬,周身烈焰熊熊。


    而在焰靈姬的對麵,東君雙手結著一個古怪的手印,而宅邸四周,卻是俱都被一團呈現倒扣半圓形的水壁死死地封鎖著。


    在東君的背後,羅浮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仿佛很期待東君和焰靈姬的戰鬥一般。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羅浮將焰靈姬交給了東君來負責之後,這樣的戰鬥,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


    每次,焰靈姬想要逃走,都會迎來東君毫不留情的打擊。


    而且隨著現在東君逐漸掌握五靈遁術。


    水火風雷土,運用自如,焰靈姬這個打火姬,在東君麵前,就愈發的隻能被來回吊打了。


    “百越妖女,竟然還敢勾引先生。”東君臉色一沉。洶洶水流,驟然朝著焰靈姬的方向包裹而來。


    宛如一個流水組成的囚牢一般,朝著焰靈姬團團圍困而來。


    “先生,你就眼睜睜看著這個凶巴巴的女人這樣欺負人家嗎?”焰靈姬被來回吊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後,雖然依舊沒有放棄逃走的念頭,但在東君麵前,卻是徹底失去了能夠打敗東君的信心。


    現在她和東君的戰鬥,與其說是戰鬥,不如是專門挑釁罷了。


    反正是打不過,再加上羅浮似乎也確實是饞自己身子,性命無憂,那為什麽,不能拿羅浮來氣一氣這個女人呢?


    羅浮曬然一笑,確實沒有理會焰靈姬的挑撥離間,反而饒有興趣的對東君道:“緋煙,你現在已經將五靈遁術入門了,甚至開始將五靈遁術,轉化為特有的陰陽術,進步如此之快,不愧是陰陽術第一奇女子!”


    “先生謬讚了。”東君心中一喜,一邊以水牢控製焰靈姬,一邊說道:“先生,五靈遁術之上,如何才能夠涉及陰陽呢?”


    陰陽為萬物之本,雖然天地以五行運轉,然則,按照陰陽家的理念,欲求天人極限,卻是非掌握陰陽不可。


    沉默了刹那,羅浮暗自想到,在這個世界,想要掌握陰陽遁,其實並不容易,甚至相比起來,陰陽遁的難度,無論是陰遁還是陽遁,單獨一種都比五靈遁術加起來都要強。


    更關鍵的是,陰遁僅僅隻是精神,陽遁才涉及到了肉身和物質。


    沒有查克拉這種能量,羅浮也隻能靠共享而來的能力本土化後,施展出陰陽遁的手段。


    可想要將這種能力傳授給他人,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因為共享的能力,在經曆了本土化後,羅浮本身並非是徹底掌握,準確的而說,他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就好像,嬰兒生下來就會呼吸,本能的會吃奶一樣,這是知其然。而所以然,則是嬰兒呼吸、吃奶的整個體係和過程。


    差之毫厘,則謬以千裏。


    說到底還是來自於忍界的查克拉體係,根源上就是外丹法罷了,並非是自身一點一點積累的,而是篡奪了神樹的查克拉果實得到了這份能力。


    整個忍界,除了六道仙人外,怕是根本沒有多少人能夠涉及到查克拉的本質來。


    包括大筒木輝夜這個卯之女神的查克拉之祖也不例外。


    羅浮現在想要將陰陽遁,傳授給東君,自然也無從談起。


    沉吟了刹那,羅浮道:“五靈遁術之上卻有陰陽遁,於人而言,則是心性靈魂和血肉之軀,前者為陰,後者為陽!”


    東君眼神灼灼,期待羅浮接下來的傳授。


    然則羅浮話鋒一轉,卻是說道:“然則,性命之道,需以循序漸進壯大到一定程度,方可有所成就和運用。”


    這番話卻是讓東君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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