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留意著點。”馮長宇招呼其他人:“走吧,別湊熱鬧了。”有人猶豫不肯動,被馮長宇強行拉住,低聲告誡:“在這也是添麻煩,別傻了吧唧的,走。”待到人全部離開,唐星辰總算鬆開了胖子,嫌棄地拍了拍衣袖。胖子屁滾尿流爬到一邊,連忙摸脖子,確認自己沒缺斤少兩。剩下的混混們開始冷笑,各自甩起手裏的彈簧刀。光頭說:“既然你這麽講義氣,那就陪他一起受著。”“等會兒,”唐星辰悠悠喊了句,“我們沒打算和你兄弟當病友。”“這可由不得你。”“是嗎,”唐星辰換了個語氣,無所謂般警告,“這樣吧,你們打個電話讓孫六過來,看他怎麽說。”光頭不屑:“我已經看在孫六麵子上,放了你那些同學,你以為他有多大本事?我就算廢了你又怎麽樣,他敢動我嗎?”“別人不敢,”應程走到唐星辰身邊站定,忽然開口,“你猜羅天錫敢不敢?”聽見羅天錫三個字,光頭驀地怔愣一瞬。隨即臉色慢慢變了。“老大,別聽這狗王八蛋放屁,”混混們迫不及待想砍人,唆使道,“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他倆,今天誰都別想跑。”光頭哪能在小弟跟前丟麵子,心一橫,管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甩著刀就要衝上來。誰知應程漫不經心舉起手機晃了晃,屏幕顯示通話中。“王三湧,”羅天錫的聲音傳出,在室內裏顯得格外清晰,“你要廢了誰?”光頭王三湧心底一咯噔,氣急敗壞爆了句粗口,想帶人跑路。然而下一秒,電話掛斷。關上的體育館大門被人一把推開。羅天錫笑吟吟站在門口,身後跟了堆光肌肉就能把人嚇死的高壯猛漢。唐星辰:“喲謔,大佬來了。”羅天錫腳步停了幾秒,胳膊一抻。攀住身旁某位和黃毛如出一轍的緊身衣男子,閑庭信步似地走進來。“來,孫六,你認認,”他側頭對緊身衣說,“這裏麵有幾個是你兄弟。”孫六跟個鵪鶉一樣,沒了平日的威風,使勁剜了眼連累自己的王三湧,口頭否認。“沒有,不認識。”“怎麽沒有?”唐星辰卷起舌尖打了個響,“我不是嗎?”孫六仿佛吃了屎一般被噎住,顴骨高凸的臉憋得黑紅,成了塊豬肝。他險些脫口而出麻痹的怎麽又是你!幾個月前,唐星辰和潘冕馮長宇在外邊上網,遇上了孫六等人,和他手底下一個叫鄧遠的起了衝突。兩撥人打起來前,唐星辰用孫六老大嚇唬他,又威逼利誘給了點好處。最後隻有鄧遠被趕來的路倏揍了個半死。沒想到今天唐星辰又依葫蘆畫瓢,孫六搖身一變,成了他“好兄弟”。誰料王三湧還當真了。看在以前有過交情的份上,賣了孫六一個麵子。而應程電話撥過去的時候,羅天錫正巧在敲打孫六,讓他最近收斂點,結果莫名其妙就被算上了。想到這,孫六恨不得一榔頭錘死王三湧。眼瞎到太平洋去了,搞誰不好偏偏搞這幾個,全他媽是惹不起的!王三湧也沒想到應程真認識羅天錫,麵上強掩慌張:“他們該打的也打了,我兄弟現在重傷不醒,你還想怎麽樣?”羅天錫收回搭住孫六肩膀的手,插進褲兜。而後踱步到不省人事的黃毛身邊,看了兩秒,腳尖勾住他折掉的右臂,隨意往上抬了抬。旋即猛地一腳踩下去。黃毛身體無意識痙攣起來。霎時,包括王三湧和孫六在內的所有人,臉色全變了。羅天錫抬眼,涼颼颼目光落在王三湧身上:“要是我沒來,你打算做什麽?”王三湧頭皮發緊,心底蔓起恐懼,嘴硬道:“你別以為”羅天錫不輕不重哦了聲,視線下移,盯著對方手裏的螺絲刀。“想玩刀是嗎?”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以極快的速度掠近。一手扳住王三湧後頸,另一手扣住對方手腕,沒有遲疑地往裏一推。刀尖毫不留情紮進了腹部。王三湧青筋暴起,眼珠猛然睜大。他聽見那人在耳邊說“好不好玩。”羅天錫笑著舉起雙手,輕輕吹了聲哨,王三湧躬身倒地。帶來的人將混混們一個不落地揍了遍,再挨個警告。最後貼心地替他們叫了救護車。應程瞥了眼滿地的血,輕描淡寫說:“跑吧,我替你頂罪。”羅天錫心情明朗,不在意道:“放心,我避開了要害,頂多看著嚇人點。”“你來挺快啊,飛來的?”唐星辰說。從馮長宇他們走後到羅天錫出現,中間隻過去了十分鍾,飛也沒飛這麽快的。“我在附近呢,”羅天錫說,“閑著沒事幹,收收保護費。”唐星辰由衷稱讚:“羅總改天也教教我,怎麽做到這麽目中無人的?”“獨家秘笈,概不外傳。”羅天錫笑笑,招手說,“走吧,別待在這,多晦氣。”留下小弟們和不敢吱聲的孫六善後。在救護車來之前,兩人坐上羅天錫的車,離開了體育館。作者有話說:現實生活中暴力不可取,大家有事要找警察叔叔第15章 不規則車上有羅天錫買的一堆火鍋食材,原先他準備敲打完孫六再去找應程吃飯,所以連鍋碗也一塊兒買了,現在正好,三人回到出租房,打算搞個家庭式火鍋。抱著大箱啤酒進門,唐星辰追隨潮流不係褲頭繩,褲子差點被德德扒拉下來。啤酒放桌上,他把褲頭拽上腰,撈起德德先揉了一通。“想你爹沒?”德德哈著舌頭賣力衝他臉上舔。唐星辰嫌棄地仰臉避開,瞥見它腦門上歪掉的發卡,對應程說:“也不給你幹閨女梳梳頭,亂成雞窩了。”應程在洗碗池邊洗蔬菜,不鹹不淡道:“我又不是幼兒園老師,不會。”“這有什麽不會,多簡單。”唐星辰原地給他表演了一個速成麻花辮。羅天錫坐在簡陋的小沙發上,偏過頭,視線在兩人一狗之間來回徘徊。好半晌,他表情複雜道:“你倆生的?”唐星辰:“我生,他養。”羅天錫:“怎麽著,他播種了?”“你兄弟欠的債,問你兄弟。”應程:“……”無視掉兩人的胡說八道,他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是曹章他們。那頭七嘴八舌問著情況,應程有條不紊道:“嗯,出來了,沒事……行,你們先看著,我下午去。”簡短說了幾句,電話掛斷,唐星辰問:“你隊員?怎麽樣了?”應程答道:“受傷那個右肘脫臼,有點輕微腦震蕩,要住院觀察幾天。”唐星辰了然頷首,並未多言。羅天錫感慨般說:“家長也來了吧,估計有得鬧了。”假若曹章幾個實話實說,是和混混起了衝突,方淮家長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指不定還得怪在應程這個隊長頭上,再牽扯出一堆沒完沒了的麻煩事。羅天錫在社會上混了十幾年,對這種東西早見怪不怪了,幾乎能預料到後續會是什麽發展。“多大點事兒啊,”唐星辰手上回著馮長宇消息,不以為意道,“隻要你那隊員還活蹦亂跳,他家長就掀不起浪,能用錢解決的都不叫事兒。”羅天錫揶揄:“富二代說話就是囂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