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要點逐一排除下來,最可能的人選有且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杜娟女士那個辭職後即告失蹤的陪護,diau。 並且邦特農場裏還有個叫bon或者ban的家夥,應該是diau的共犯。 diau成功弄死了杜娟和解東解南等人之後,便和他的共犯來到金城。 然後,diau以某種身份潛入了金城司法警察局,這令他能夠隨時監視案情的進展,並在發現葉懷睿在查當年的劫案時,展開了針對他本人的行動。 跟蹤、竊聽,甚至發生在單位附近的那場驚險的高空落物,很可能也是diau或是他的同夥幹出來的好事。 葉懷睿不知道自己被監聽了多久,但很明顯,對方肯定知道他來了暹羅,而且正在調查解泰平遺族的案子…… 而現在,他的手機忽然沒有了信號,網絡斷線,連內部電話也被切斷了。 diau和他的同夥可是殺過人的,還不止一個。 葉懷睿完全不認為,換成是他或是嘉兒,對方就會心慈手軟。 而且最要命的是,diau和他的幫凶曾經在邦特農場,特別是這間屋子裏工作過不短的時間,對環境極其熟悉,而他隻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客人。 “——走!” 葉懷睿抓住女孩的胳膊,對她說道: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 幫傭在做完晚飯以後就離開了,現在這棟房子裏,隻有葉懷睿和嘉兒兩個人。 葉懷睿飛快地將他們可能遭遇的險境告知了嘉兒,然後迅速檢查整座木屋的門窗。 木屋有前後兩扇門。 前門是厚實的木板門。 葉懷睿確認前門已經從內部落了鎖後,還和嘉兒搬來一隻大花瓶,抵在了門前——這樣,即便門被撞開,他們也能得到花瓶破碎聲的預警。 “他們真、真的在外麵嗎?” 嘉兒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恐懼,努力表現得鎮定,但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既、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逃走?逃出去,然後報警!” “不行。” 葉懷睿一分鍾都沒有耽擱,領著嘉兒直奔後門。 “現在我們不知道外麵有幾個人,又埋伏在哪裏!貿然出去,反而可能正正撞到他們手裏!” 有些話,葉懷睿沒對姑娘說得太細。 此處偏僻,就算他們一離開房子就有機會報警,等警察趕到現場,也起碼得是半小時以後的事了。 而且葉懷睿和嘉兒兩人,一個是從來沒打過架的文弱書生,一個是隻有十七歲的嬌小少女。就他們倆的身體素質,若是真被凶徒逮住,哪怕以二對一,恐怕也毫無勝算。 最要命的是,暹羅可是個不禁槍的國家! 萬一那些人手裏有槍,那他倆基本上就死定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趕到了後門處。 木屋的後門在廚房旁邊,比前門窄小得多,看著也不甚牢固。 好在現在門還好好地鎖著,沒有被侵入的痕跡。 葉懷睿和嘉兒合力將門邊一個櫃子推倒,讓它橫在門前,又怕不夠結實,還將一張四人座的餐桌也抵在了上麵。 然後葉懷睿開始叮叮咣咣,飛快的砸爛了一大摞陶瓷碗盤,同時問嘉兒: “屋裏有釘子錘子一類的木工工具嗎?” 嘉兒不知葉懷睿想幹嘛,但還是一邊點頭,一邊在櫥櫃的角落處拖出了一隻木箱子。 葉懷睿打開箱子一看,十分滿意。 他朝角落裏的兩箱蔬菜水果一指: “把那兩個紙皮箱給我,快!” 生死危機麵前,葉懷睿的動手能力被迫發揮到了極致。 他撕開瓦楞箱,在紙板上釘好釘子,做出了十多條釘板。 然後葉懷睿和嘉兒分頭行動,關好一樓的所有窗子,拉上窗簾,並將釘板和碎瓷片布置在所有方便闖入的窗戶下方。 “這樣真的能行嗎?” 嘉兒仍覺忐忑難安。 “不知道,希望有用。” 葉懷睿關掉了屋裏幾乎所有的燈,摸黑領著嘉兒摸索到樓梯處。 “可、可是……” 嘉兒全身哆嗦,死死揪住葉懷睿的衣袖。 “要是他們真進來了呢?我們呆在這裏,遲早會被他們找到的!” 女孩越想越害怕,強忍眼淚,顫抖著問: “那時我們應該怎麽逃出去?” “嗯,我有辦法,隻是可能有些危險。” 葉懷睿回答: “不過,如果真到了那時候,也不得不冒險了……”第84章 16.發現-05 “咚!” 就在這時, 一聲悶響從某個地方,仿佛一記重拳,重重落在葉懷睿和嘉兒兩人心頭。 嘉兒渾身一激靈, 差點兒沒失聲尖叫起來。 好在關鍵時刻她理智尚存, 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隻在喉頭滾過一聲好似哭泣般的哀鳴。 “噓!” 葉懷睿回頭, 朝女孩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壓低聲音警告道: “別慌,別大聲說話!” 嘉兒捂住自己的嘴巴,在黑暗中拚命點頭。 下一秒, 又是“咚”、“咚”兩聲悶響。 這次兩人都聽出來了。 這是有人企圖撞開後門。 “他們要進來了!” 嘉兒轉頭,盯著通往廚房的那條走廊,麵露驚恐。 此時屋裏稍亮些的燈都全關了,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但從他們的角度望過去, 走廊隻剩黑漆漆的輪廓, 仿若通往鬼蜮的黃泉路, 令人瞅一眼便隻覺心底發寒。 咚咚的悶響仍不住傳來, 外頭那些人似乎還想破門而入, 卻被矮櫃和餐桌擋住,未能如願。 嘉兒扒拉著樓梯扶手的手都在哆嗦,幾乎要控製不住上樓的衝動。 大約又過了數秒,撞擊聲停止了。 嘉兒顫聲問道:“……走、走了嗎?” 然而下一秒的動靜完全打碎了她心中的僥幸。 “砰!” 客廳的窗戶被砸碎了。 “走!” 葉懷睿抬起手,在女孩兒的胳膊上用力拍了一下,示意她立刻上樓。 嘉兒嚇得腿都軟了, 但這時候若是矯情就隻有死路一條, 她手腳並用, 撲騰著爬上了樓梯。 葉懷睿跟在後麵,一邊盯著身後的動靜,一邊也上了樓。 同一時刻,一雙戴著手套的手正將打碎的窗戶玻璃迅速扒拉下來。 那名叫bon的男子半身探入屋內,看到木屋裏一片昏暗,回頭用暹羅語罵了一句髒話,又對身後的某人說道: “看不到人,不知躲哪裏去了!” 有人開口回答: “我們進去找!” bon聽聞,便翻過窗欞,跳了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bon根本沒注意腳下,跳下來時,正正好一腳踩在了葉懷睿布置的釘板上。 這機關很粗糙,但對付自以為對手很弱雞很好收拾的入侵者卻無比好用。 一枚鐵釘釘穿了bon的右腳,疼痛之下,他朝前撲倒,雙手落地,又剛好按在了滿地的碎瓷片和碎玻璃上。 “啊、啊啊啊啊!!!” 瓷片和玻璃紮破了他的乳膠手套,bon的腳掌被鐵釘紮穿,手掌都是傷口,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媽的!媽的!地上有釘子!” bon一邊慘叫,一邊罵道: “狗娘養的他們在地上放了釘子!” 這時,另一個人也從窗戶裏鑽了進來,緊接著是第二個人。 隻是有了bon的教訓,這兩人謹慎了許多,特意留意了落腳處,避開了釘板和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