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線任務裏有個藏信物的要求,稍微玩過—次的玩家就都能推斷出,這肯定是每個玩家都會有的支線任務。而大家在玩遊戲最開始的態度,基本也都是和諧共處,共同富裕的。  你不說我,我不說你,人人都能得1分,多好啊。  枕流看看雪滿,雪滿看看枕流,然後齊齊給了林梳頭—個漂亮的笑容。  什麽叫燈下黑?這就是燈下黑啊。第31章 陣營本·雪滿(五):  在林梳頭打量枕流的時候,枕流也在打量著這位一身粉色宮女裝的女玩家。  這宮裝不屬於任何一個枕流已知的朝代,卻又實實在在是古代服飾,有熟悉的影子,也有獨屬於架空世界的時代烙印。這全息遊戲的沉浸式做的真是沒話說,也不知道設計者費了多大的功夫在裏麵。  能夠成為大熱本,果然是有理由的。  說起來,林梳頭好像是唯一一個選了女性角色的女玩家。這和性別對立無關,隻是大家更傾向於在劇本殺裏選擇與現實截然不同的人生,職業,性格,性別,越是戲精的人,越喜歡選擇差異很大的角色。  這也是劇本殺越來越有受眾的原因,幾個小時內,你可以是任何人,感受別人的喜怒哀樂,體會特別戲劇化的悲歡離合。  林梳頭就是那個選了88的妹子,好像還是一開始枕流在店裏碰到的一個jk一個lo裏穿jk的萌妹。當時枕流以為這對閨蜜會一同進入遊戲,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三個女玩家,發現竟沒有一個是穿洛麗塔的。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這些對於現在的枕流來說並不重要。  他重點看了一下妹子身上的飾品和著裝,因為支線任務裏要求,他們的信物不僅必須隨身攜帶,還要擺在明處,還不能被其他玩家猜出來。總之,限製條件極多,特別不是人。  但這些自相矛盾的要求,倒不是遊戲故意不讓玩家得分,而是目標所需。  枕流也是在進入第一幕之後,才得到了他在這一幕的目標,一共就倆:  一,完成對鄭貴妃的刺殺。  二,找到與自己接頭的人。  這便是枕抱貓一舉兩得的心思了,既想完成貴人的任務,又想救下美人。  與人接頭,自是需要信物的。但坑爹的是,遊戲裏隻給了與自己接頭之人信物的提示,並沒有明確的說對方的信物是什麽。  這大概也是遊戲的環節之一,需要玩家自己辨別誰才是自己的隊友。  莫名的,枕流想起了早起以前小品裏的一句話,地雷地雷,我是地瓜。  枕流想的比較多,甚至懷疑同為探子的隊友存不存在拿著背叛劇本的情況,總之就是要小心為上。  枕流得到的信物提示是一句詩——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對於一個理科生來說,這詩還敢再抽象一點嗎?如果隻按照字麵解,枕流能夠想到的接頭信物可就是琉璃了。而琉璃在大啟是十分珍貴的存在,所以,與我接頭的人身份是比較高的玩家?  枕流不敢確定,但至少他覺得,林梳頭很大概率不是他的接頭人。  因為他打量了林梳頭一圈,也沒找到與那詩能夠對上的地方。  乍看上去,林梳頭盤頭上一朵與眾不同的花簪,比較像她的信物,可就是太顯眼了,反而有些刻意,更像是一個擋箭牌。然後,枕流就回憶了一下在人物小傳裏看到的其他小宮女的打扮,在腦海裏展開了一場快速的“大家來找茬”,對比出了林梳頭和那些宮女的區別。簪子算一個,腰間掛著的荷包花紋也略有不同,不顯眼的耳環、手腕上的銀鐲……  女性角色還真是便利啊。枕流都有點羨慕了,自己當初為什麽沒選女性呢?哪怕是宮女,在等級允許的範圍內,都有不少的首飾可以裝點自己,可想而知類似於公主的角色該多能藏啊。  枕流都想好如果他是公主,他會怎麽藏自己的信物了——葉藏於林,他會直接插滿一頭的簪子,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移動的飾品展示櫃,就明晃晃的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信物就在這堆首飾裏,有本事你就猜。  猜中的概率肯定是不大的。  然後,林梳頭就帶著躲到了暗處,她匆匆而來,看樣子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兩人躲好後沒多久,就聽到有人站在偏殿之外說話,聲音壓的極低,還刻意有些變聲,無法分清男女。隻能知道是有兩個人在對話,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又或者是有什麽計劃。  林梳頭也是沒辦法,如果可以,她自然是不想讓別的玩家參與進來的,可她一進殿,枕抱貓就在這裏,她這個時候把人趕出去已是來不及了,未免打草驚蛇,隻能拉著枕抱貓聽了這一場。幸運的是,遊戲裏的線索不會給的特別赤裸,就這模模糊糊的感覺,林梳頭自己都沒聽清,更不用說枕抱貓了。  但林梳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心,就看到枕抱貓沒有抱貓的那隻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拿出了記錄儀。  他是沒聽清,可是他可以錄下來,後麵慢慢琢磨啊。  林梳頭笑的比哭都難看了。  枕流也知道妹子倒黴,但畢竟這是一場遊戲,他想贏,就不太可能憐香惜玉。他唯一能夠安慰妹子的,就是把雪滿往妹子眼前湊了湊。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rua嗎?  林梳頭……  很不爭氣的點了點頭。rua!這貓的手感真的太好了,和真貓沒有任何差別,還特別乖巧聽話,嗚嗚。  等妹子rua了個爽之後,枕流才帶著雪滿從容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不那麽專注的投入到了一場即將來到的宮宴之中。他的主要關注點都在於與人接頭,在認親之前,枕流已打定主意要先把所有的玩家都看一遍再做決定,搞諜報活動,總是要慎之又慎的。  但身份真的是個很大問題,一直到天黑之前的準備時間裏,枕流都隻看到了林梳頭。  枕抱貓的工作是看著年幼的貴人們與小動物接觸,哪怕小貴人們還沒來,他也得和動物綁定,不能擅離職守,接下來的所有時間,他都被固定在了原地,寸步未動,想以更衣的名義離開都是不行的,掌事姑姑給他的眼神就是,想小解?憋不死就一直憋著!  所以說,必須要打到封建主義啊!在這個階層明顯的時代,底層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枕流就這樣從天亮守到了天黑,從宴前守到了宴中,連宴會早已經開始都是好不容易聽別人說的。宴上的熱鬧與繁華,那是一點都和他沾不上邊。隻有他的貓,和嘰嘰喳喳的小貴人們。  幸好,雖枕流不能動,但能動的玩家還是有的,他們也和枕流差不多的心思,都看了一圈其他玩家。  在天上一片烏雲,遮擋住了所有的月光的這段時間裏,枕流被看了個夠。他見到了一身華服、前呼後擁的蘇皇子,也看到了隻帶著一個婢女的金公主。金莊是的思路與枕流不起而然的對上了,那真的把能上身的首飾都掛在了自己的身上,遠遠的走來,便是叮叮當當,響徹天際。  審美什麽的肯定是才不存在了,但卻也是真的讓人猜不透這些玩意裏,哪個是他的信物。  但枕流把金公主標記為了自己的疑似接頭人,因為他在他身上看到了不少琉璃的裝飾,哪怕是在冷宮中長大的公主,也比別人富貴的多。  後麵枕流還看到了艾姑姑和錢公公。  艾姑姑就是陸斯恩那個腦子不太聰明的朋友,身份是貴妃身邊的掌事大宮女,確實是一等一的得意人,她身後跟了四個俯首帖耳的小宮女,比金莊這個公主的排場還要大。  然後就是錢公公錢小錢了,他身邊也跟了個爺爺長、爺爺短的徒弟兒子。  真真是個人就比枕抱貓待遇好。  錢小錢遠遠看見枕流就是一臉看見了親人的喜悅,指望他貼合劇本演繹自己的角色很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朝著枕流就開開心心跑了過來。打發身邊的小太監替枕流值班,然後就拉著枕流去了一旁的廊下咬耳朵。  錢小錢一股腦為枕流帶來了不少的消息,那這是全無保留,就在他把自己的信物也和盤托出之前,枕流不得不打斷了自己同樣不太聰明的朋友。  “這遊戲,咱倆很大概率是不是同陣營。”  “為什麽啊?”錢小錢一愣,他們都是太監啊,不應該是他們合力推翻腐朽王朝嗎?錢小錢是個典型的“清穿不造反,菊花套電鑽”思想,滿腦子自立為王、征戰沙場。  但很顯然這並不是一個能夠給錢小錢充分發揮的劇本,很大概率它就是個宮鬥了。  “我伺候的主子是美人,你伺候的主子是貴妃,對吧?”  “對啊,鄭貴妃娘娘可好啦。”錢小錢雖然不貼合劇本角色,但也是多少會受到人物小傳的影響的,不同的人看到的視角自也是不同。在枕抱貓看來,鄭貴妃就是宮中最大的邪惡勢力,但在錢公公這樣貴妃心腹的人眼中,貴妃娘娘自然是極好的。  枕流一臉“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好友。  但錢小錢卻好像並沒有懂枕流的意思:“再說了,你伺候的那個美人那麽壞,你怎麽都不可能效忠她啊。”  枕流一愣:“誰告訴你的啊?”  錢小錢壓低聲音:“我都知道啦,美人看似柔弱,實則最為心機,經常拿身邊的人撒氣,從她殿裏都不知道抬出去了多少被虐殺的屍體。”  枕流:“……”這視角差距,開的可太大了。  “總之,在找到自己的接頭人之前,我們先不要太親近。”枕流還是做出了決定。  錢小錢知道枕流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會回頭,他也沒辦法再勸,隻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枕流身邊。可以說是非常的舍不得了。  枕流也隻能狠心不再去看。  然後,枕流就沒再見到其他玩家了,陸太醫和李少傅也都是被壓迫的可憐人,身為外男能出席宮宴就不錯了,還想亂跑是絕對不可能的。  枕流耐下心陪著小貴人玩了一會兒,也有了不小的意外收獲。  這些孩子不是皇室宗親,便是勳貴之後,最次也是權臣子孫,年紀雖小,膽子卻大,知道的事情也是一點不少。畢竟他們就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裏,耳濡目染,隨隨便便聽一耳朵,都有可能是國家要事。  這一回的宴會,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到了,大部分後妃也到了,包括冷宮裏的討厭鬼。這個討厭鬼,枕流的猜測是金莊扮演的金公主,但也無法肯定就是他。  據說新來的少傅風流俊美,是不少人的夢中情人,無論男女。  然後,就聽到了有人大聲呼喊太醫的聲音,枕流一怔,這就死人了?他還什麽都沒做呢,既沒有接到頭,也沒有看到鄭貴妃,一眼都沒有。她不能就這麽死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瞎扯淡小劇場:  枕小太監:_(:3」∠)_求給個參與感。第32章 陣營本·雪滿(六):  前殿徹底亂成了一鍋粥,枕流這邊反倒是第一時間就被各家大人派來的忠仆給裏裏外外的保護了起來,因為他這邊集中了太多的金貴小朋友。  枕流一邊利用小動物安撫小朋友們的情緒,一邊趁機和趕來的人套了不少消息。  並不是貴妃出事了,而是宴上有大人物起了衝突,借酒生事,古已有之,不僅涉及到了太子,好像還有貴人被打了,往死裏打的那種。幸好貴妃宮中本就有太醫值班,第一時間止血的止血,包紮的包紮,仿佛早就算到了要鬧上這麽一場似的。  所以,出事是真出事了,但也不是什麽大事。  各家仆從來主要是被派來安撫自家小主的,免得他們受到不必要的驚嚇和衝撞。  枕流懂了,這個鬧劇不是第一幕的落幕,而是開始。正是因為有了這場混亂,才能給暗中不安分的各路人馬各行其是的機會。  甚至往深裏想一想,怎麽就那麽巧呢,會有這麽一場亂子?  這個亂子是不是故意的,又或者誰安排的?  不等枕流再想,他便再一次失去了對人物的控製權。他再一次回到了在人物小傳裏時那種看旁白電影的狀態,看著枕抱貓手裏的雪滿,就像是突然受到了驚嚇一般,“噌”的一下就從他的懷中躥了出去,快如閃電,腳下踏風。  枕抱貓一聲驚呼“陛下的貓”,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這話倒也不是騙人,隻不過卻很有技巧,如果他喊的是美人的貓,根本不會有人重視,可這一句陛下的貓,卻讓所有人都跟著緊張了起來,頭皮一麻的那種,因為大家都知道陛下對貓有多重視。  也因此,枕抱貓從從容容的就以追貓為名義,跑了出去,再沒了蹤影。  枕流看了一會兒也適應了,這不就是遊戲裏的過場cg嗎?隻不過遊戲你可以選擇看,也可以選擇跳過,但在這個本裏卻不能跳。  “受驚”的雪滿隻是轉了一個彎,便乖巧等在了無人的黑暗角落,可以說是非常的訓練有素了。枕抱貓追出去後,輕輕鬆鬆便重新把貓主子抱回了懷裏,獎勵似的從袖子裏變出了一個小魚幹,喂到了雪滿嘴裏。  大胖貓兩抓一捧,就穩穩當當吃起了小魚幹,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枕抱貓則趁著雪滿吃零食的功夫,利索的找出了自己提前藏在貴妃宮中的一套興頭,蒙上麵,披上鬥篷,然後把貓往懷裏特製的大口袋中一塞,就……  幾步輕功,飛上了廊頂。  雪滿已經吃完了小魚幹,習以為常的從衣口露出小腦袋,眼睛睜的滾圓,一邊看著外麵,一邊感受著風吹過臉上毛毛的愜意。  是的,枕抱貓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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