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臻屏幕上難得出現的電話號碼,尋思著李豈今兒個是轉性了?納悶著接起了電話,卻得到了他手上的嫌疑人竟然也是ics的嫌疑人。  “這麽巧?”劉臻很是不解,剛從他手上轉走一個死嬰案,現在又轉一個金融案,這麽趕趟?  李豈很不耐煩地回答:“誰想要這種巧合啊!你下午把人帶過來,我們問完話,要是沒什麽關係就不轉交了,你原路再把人帶回去。”  這種倒黴的事,是個人都不想挨著,但總要有人上前頂著,大概他們ics就是這種人吧!第20章 2-6 李迎玫、小春卷  “成!下午就把人送過去,回見。”劉臻翻看著資料,很是好脾氣地回答李豈。  見頭兒笑臉盈盈的,手底下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和ics的隊長打電話,於是問道:“頭兒,李隊又不領情,您老這麽熱臉貼冷屁股,怪掉價的!”  劉臻看了一眼手下,說道:“你懂什麽?他們如果沒有案子,每個月喝西北風嗎?”  ics既然成立就有它的用處,既然上頭執意要留著它,那麽他就搭把手。  “大概是直覺吧!我總覺得ics馬上就迎來他們的主場。”劉臻說著,看向桌上擺著的合影,照片裏有他和李豈,算起來他們還是同一批進入警隊的。  以前他們關係不錯,隻不過李豈突然被調去ics,同事裏有人開玩笑說他這是被發配了,當時他坐在人群裏,李豈就以為他也是開玩笑的一員,從那以後,李豈就不愛給他好臉色。  想著,劉臻看了看表,起身走向審訊室。  高穹現在是經濟糾紛的嫌疑人,本來是法院的事,但奈何對方還是報警,說高穹欠錢不還,還涉及詐騙,他們隻能把人帶回來。  原本打算雙方律師法庭判決之後再做定奪,但現在高穹似乎又牽涉上了別的案子,隊裏對高穹的關注明顯更高了。  這一點,坐車上的高穹也注意到了。  “警官,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高穹笑問道。  劉臻看了一眼後排被手銬銬著的高穹,說道:“我們懷疑你和另外一起案件有關,需要你配合調查。”  高穹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隨後說道:“警官,我可是良好市民,怎麽會牽扯到什麽案件,包括這次,明擺著就是被人陷害了!”  他說著,示意了手上的手銬,一副“我真的是無辜的”表情。  劉臻沒有多說什麽,很是合規地說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是無辜,隻要配合我們工作,我們也不會為難你。”  高穹立即很是配合地回應:“是是是,一定配合!”  劉臻見高穹沒有大動靜,真就老實坐在後排,示意了一眼後排同事繼續看著,自己則是看向前路。  他們的車開到ics偵查隊時,劉臻看著門前聚著一堆人很是納悶,ics的選址挺偏僻的,平常這裏不會來人,更別說是這麽大陣仗。  今天這些人不哭不鬧,一點也不像死者家屬,他們到底是誰?  劉臻讓其他人先在車上坐著,自己先下車查看。隻見ics的門前站著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人人手上都揣著手機,還有人拿著手機支架正在打招呼,人群中的記者竟然沒幾個。  隻見那些個拿著手機、相機卻一點也不像記者的人麵對著屏幕正在打招呼,說的話大差不差,基本都是:“大家好,我是你們的主播,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ics偵查隊的門口,他們負責本次的海邊沉屍案,聽說又送來了一具沉屍,可能和第一個死者有關係,到底是什麽樣的結果呢?主播會在這裏為你們等第一手消息,如果喜歡主播的話,記得點一波關注哦!麽麽噠!”  劉臻看著一些人對著鏡頭搔首弄姿,全然忘記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偵查隊的門口,對他們深感無語。  見ics大門緊閉,劉臻敲了門也沒回應,就打電話進去了。  “怎麽回事?大白天關著門?”  電話那頭的李豈也滿是無奈:“能不關著嗎?我們ics不像你們警隊有人護著,我們要是不把門關上,外頭那些人一個個如狼似虎的,一準衝進來了。”  李豈說著,扒開百葉窗往外看,見外頭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聲音,立即說道:“你們來了?原地等著,我來開門。”  外頭的網紅主播一看到ics的人出來了,一個個全堵上去,裝作記者追問結果。  李豈聽著亂哄哄的聲音就是頭大,招呼劉臻趕緊進來。  盡管警隊同事把高穹手上的手銬擋住,還是有人眼見發現了高穹,一下子全把他圍堵了起來。  “你是海邊沉屍案的家屬嗎?是你害死了死者的嗎?情殺還是仇殺?”  高穹麵對著這麽多鏡頭,有些緊張,慌亂中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家裏的什麽大事都是迎玫做主,我都是聽她的。就是前幾個月,她接了一通電話就突然失蹤了,家裏人怎麽都聯係不到她,我們也很著急。”  高穹三兩句話就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給自己樹立了一個無辜形象的同時,影射了他妻子獨攬大權、可能與別人私通等可能,而且還將自己亡妻的真實姓名也暴露了出來。  這些網紅平日裏就愛捕風捉影,為了點熱度,一個個搶破了腦袋,緊接著就問道:“請問你有孩子嗎?你的孩子是不是也失蹤了?”  說到這個,高穹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將頭埋得極低,一副非常傷心地模樣,哽咽了許久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老婆生產以後脾氣就非常不好,說一不二,家裏人都讓著她。她不讓別人碰小春卷,所以平時都是她自己帶著。但是有一天……”  高穹說著,突然一副很是惶恐的模樣,“小春卷哭了,她很生氣,竟然對小春卷動手。為了孩子,我隻能把孩子搶走,讓我媽帶。誰知道……誰知道她後來失蹤了,還帶走了小春卷,這麽久過去了,到現在才有消息。我多希望裏麵躺著的人不是我的妻子和孩子。”  高穹一邊說一邊哭,一旁的人紛紛安慰他,一時不知道這些人說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溫緩靠著窗戶,看著外頭的場麵,不禁咋舌:“這個人就算不是凶手,多半也是知道真相的。”  言然好奇地往外看了兩眼,求解地看向溫緩。  溫緩沒多解釋,無聊地攤手說了聲:“你不覺得他的演技很假嗎?也就是世俗的眼光對男人有優勢罷了,這要是個女的,外頭那些人多半開始批判這個人白蓮花了。”  瞧瞧高穹這哭的,還“希望妻子孩子不會出事”,老希望工程了。真要是有這個期望,還和外頭這些假記者、真網紅聊半天幹嘛!  時寒路過窗戶的時候也向外看了一眼,對偵查科的人提醒了一句:“還不出去幫忙?”  這要是等李豈自己解決,天都黑了。  偵查科的同事馬上反應了過來,出門給隊長和劉隊開路,總算把嫌疑人帶了進來。  時寒先帶人去辨別身份,雖然李迎玫的麵部已經無法識別了,但他問了高穹關於李迎玫身上是否有什麽獨特的印記。  在看到死者手背有一條陳年疤痕後,確定了李迎玫確實就是高穹的妻子,而第二具屍體,高穹也認出來,就是他的女兒,小名叫小春卷。  “小春卷的長命鎖還是我親手給她戴上的。”高穹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已經裝進證物袋的長命鎖哭泣。  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痛失愛女的父親。  時寒看了朱寞一眼,朱寞立即會意地安慰了高穹兩句,把人帶出了停屍間。  人馬上就被帶進了審訊室,在確定身份之後,審訊的事情就交給李豈來解決了。  溫緩是心理學教授,審訊的時候是要在外旁聽的,這次也不例外,他坐在外麵的操控台,一邊聽著裏頭的審訊內容,一邊寫下嫌疑人說話的可疑點,難得忙了起來。  偵查科正在緊鑼密鼓地排查死者生前去過街道的監控,突然就被網絡安全部吸引了注意。  “這群網紅,真是太可惡了!”有人突然罵了一句。他剛才看手機,點到了熱搜,沒想到這才發生了一個小時的事,就被別人以訛傳訛,全部傳開了。  現在這些網友全部都覺得高穹是無辜的,李迎玫是殺害自己女兒的罪魁禍首,自己是因為愧疚才自殺的。  “時科長明明都查出來了,女死者並非自殺。”偵查科的同時也趕忙查看新聞,也跟著有些氣憤這些不知真相的網友。  “我們知道有什麽用,這些網友隻願意相信他們相信的。”  現在網上造謠成本多低,外頭那些主播可不管自己說的話到底是對是錯,他們想要的就隻是流量變現。  周曉帆聽到這個消息,也默默打開了新聞頁麵,看到底下評論更是皺起了眉頭,“他們已經人肉到死者了。”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一些網友已經找到死者李迎玫生前用的小號,小號上記錄著李迎玫的心情,以及一些生活瑣事,被曝光了以後,這些自以為正義的網友全部衝到李迎玫的小號底下肆意謾罵,話語何其難聽。  周曉帆敲了敲桌麵,提醒道:“大家,該幹活了,不能讓這些謠言散播。”  網上那些“正義感爆棚”的網友看到自己的評論莫名其妙消失,新聞話題突然不見,又一個謠言出現了,“真相都被幕後黑手掩蓋了,死者背後勢力非常強大,很有可能就是他協助死者殺害自己女兒再逃走,死者可能不是自殺,是被情殺。”  一時間“幕後黑手愛而不得”、“知道真相卻不能發聲”這樣的陰謀論在網上掀起一陣陣熱潮,縱使李迎玫沒有出意外,如今的網絡已經給她判了死刑。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有的時候眼睛也會騙人,更何況是從別人那裏打聽到的消息。”言然坐在一旁,看著熱搜上的東西,無奈地搖了搖頭。  突然有個同事拿著個袋子走了過來,“言同學,剛才嫌疑人把這個帶出來了,你幫忙給時科長再送回去吧!我這兒有點走不開,麻煩你了!”  同事手上的袋子正是裝著小春卷長命鎖的證物袋。  “不麻煩,我這就……”言然剛接過,突然聽到一聲嬰兒的哭喊,同事叫喚他的聲音逐漸聽不到,慢慢的,他再看不見周遭的事物,身體不斷往下墜。第21章 2-7 李迎玫、小春卷  “不要!”言然驚恐地大叫一聲坐了起來,迷茫地看著四周。  他剛才好像又睡著了。  言然總覺得自己哪裏怪怪的,低頭一看,自己胸前貼著貼片,腦袋上也插了一堆針。  “別害怕,就是給你做了個心電和腦電檢測,不會傷害你的。”溫緩見言然醒過來了,上前幫他撤掉身上的東西。  言然皺眉問道:“為什麽給我做這個。”  溫緩聞言,默默看了一眼一旁沙發上坐著的人,然後才回答言然的問題,“根據你剛才的狀況,很類似正常人做噩夢時的心腦電波動,所有數值其實都在正常範圍內,你很健康。”  言然看向電腦屏幕上的波形圖,“這就是你所謂的用科學對抗科學?”  溫緩麵色一滯,有些心虛地說道:“先試試嘛!”  坐在沙發上等了許久的時寒聽到兩人談話,冷聲輕咳示意,說道:“突然就暈倒,看來我還是得帶你去看看正經醫生。”  溫緩聽他這話就不樂意了,立即問道:“時寒,你說誰不正經呢!”  時寒沒搭理他,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走向言然。言然聽到時寒這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但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著,言然拿起證物袋遞向時寒,“剛才有人讓我交給你,我是抓到它才暈過去的。”  就在時寒準備把長命鎖拿去做毒物監測的時候,就聽言然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說,我會睡過去的原因,經常是因為摸到死者的載體,可能是他們徘徊在死亡現場的孤魂,也可能是附著在舊物上的執念。總之,我隻要碰到這些,就能看到他們的生前記憶。”  言然說著,走到了時寒麵前,認真說道:“我看到了這個長命鎖主人的記憶,她是被人用枕頭悶死的,悶死她的人做了美甲,肯定不是被你們帶回來審訊的嫌疑人。”  如果他記得不錯,第一個死者,也就是長命鎖主人的母親,是沒有做美甲的。總不可能在殺死自己孩子之後,還去卸了甲?  按照這個設想,這個案件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時寒沒有急於反駁,而很是探究地看著言然,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言然確實存在異樣。  因為他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李豈剛發給他一份資料,嫌疑人高穹疑似婚內出軌,高穹的情人手指的確做了美甲。  “美甲什麽圖案?”時寒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問完他就覺得有些欠妥,如果言然答上來了,他該怎麽收場,但如果言然答不上來,他要怎麽給言然台階下。  言然愣了一下,憋了許久才說道:“她還隻是嬰兒,我通過她的視角隻能看到很模糊的色塊,具體是什麽樣式看不出來。”  時寒沒有多說,剛出生的嬰兒的確看不清事物,但這樣一來,並不能證明言然之前說的就是對的。  “行了,你們也不用著急爭一時的高低。”溫緩突然從兩人之間鑽了出來,雖然當電燈泡挺不合適的,但他倆擱他這兒吵,是不是更不合適?  溫緩指著言然說道:“你如果想讓時寒相信你,你就發揮自己的特長,幫助ics破案,案子真的破了,他不信也得信。”  隨後他又指向時寒說道:“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不相信,不代表有些靈異現象真就不存在了。行!你現在不相信言然也沒關係,但你查案的時候,稍微留意一下他提供的線索,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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