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同事生氣了,物證科的同事趕緊把人拉住,雖然話都沒毛病,但眼前這個嫌疑人家屬脾氣不大好,萬一真點著了,他們又上哪兒說理去?  李豈示意了一眼,讓同事好好安撫小姑娘,然後讓手下對高父高母進行問詢。他餘光瞥見時寒隻是在參觀房子,並沒有動作,於是問道:“沒找到線索嗎?”  時寒搖了搖頭,“主臥已經有另一個女主人住過了,死者生前很多生活習慣都被抹掉,不好分清,所以隻能等物證的證據了。”  高母脾氣不好,但剛才被李豈的話嚇到,又被高父拽著,兩人總算是安分地坐在沙發上等著問話。  “警官你看……我們都好好配合了。你們能幫忙問問,我兒子什麽時候能回來嗎?”高父小聲詢問道。  李豈直言,“高穹涉嫌經濟糾紛,這個案子不歸我們管。”  高母一聽就不樂意了,抄起手邊的水杯往做筆錄的同事身上潑去,為了防止又有人說她“妨礙公務”,她一臉無辜地說道:“我這是不小心的,誰叫你們在這兒這麽礙眼!”  高父也被妻子的蠻橫嚇到,又不敢教訓妻子,隻能趕緊找了一塊布給小同誌擦擦。  高母仍舊不依不饒,拿走高父手上幹淨的布,從角落拿來一塊舊抹布扔給他,氣憤道:“你們要辦案,東西能拿的都拿走!現在我要休息了,你們所有人都出去!”第24章 2-10 李迎玫、小春卷  不能去現場,言然百無聊賴地坐在辦公室裏,溫緩書架上的書,他感興趣的都翻了個遍,還是覺得沒什麽興趣,於是便站在ics門口,翹首以盼地看著路口。  溫緩拿著杯咖啡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看著言然已經保持這個姿勢一個小時了,忍不住咋舌道:“這都成望夫石了。”  他一邊喝咖啡,一邊靠著周曉帆的辦公桌,聽著他劈裏啪啦的鍵盤聲,覺得挺酷的。  “在查什麽?”溫緩轉頭看向周曉帆的電腦。  周曉帆看了溫緩一眼,挪了一點位置給他看,解釋道:“隊長讓我查查李迎玫以及高穹的名下所有財產,以及財政收支。”  溫緩聞言,挑了挑眉,疑惑道:“這東西,劉隊應該也查了,你直接找他要不就好了,省的辛苦。”  “他們找的都是明麵上的,顯然李隊不止需要這個。”周曉帆說話的功夫,手上依舊沒有停下來,遇到難關的時候,周曉帆緊皺著眉,在辦公桌上翻了好一陣,總算從一堆文件裏找到了一袋手指餅幹。  見周曉帆熟練地把手指餅幹叼在嘴裏,溫緩愣住,問了一句:“不抽煙了?”  周曉帆敲擊鍵盤的手頓住,沉默了許久,再響起鍵盤聲時,他吐了一句:“早就不抽了。”  言然左等右等,沒等到自己想等的人,轉身想回辦公室找點水喝,就見溫緩和周曉帆僵持著,明明就站在身邊,但一句話也沒說,可看樣子兩人也不像是在討論案情。  “溫前……”  還沒等言然說話,網絡部的小毛馬上上前拉住了言然,小聲說道:“你還是別打擾他們了!”  言然疑惑,“他們怎麽了?”  小毛看了兩人一眼,偷偷衝言然招了招手,帶他去了休息區。  “果汁兒成嗎?”小毛從冰箱拿出一瓶飲料,遞給言然。  “謝謝。”言然接過飲料道謝,轉頭又看了一眼溫緩他們,又問,“他們到底怎麽回事?”  小毛喝了一口飲料,說道:“你剛來,時科長也不是會說這些閑話的人,所以你不知道他們以前的事也正常。”  “以前的事?”  小毛點頭,“溫科長和我們老大以前在一起過。”  “咳咳咳!”言然差點把嘴裏的飲料噴出來,強忍著吞了下去,還是把自己噎著了。  剛才他想和時寒一起去死者家中,但溫緩以過來人的經驗讓他別去提這件事,要能屈能伸,不讓時寒對他有厭惡感,他也覺得溫緩說的有道理,所以就沒固執要求自己一定要去現場。  但沒想到溫緩的對象是周曉帆!ics偵查隊裏的天才黑客少年!  見言然反應這麽大,小毛笑了笑,“你也覺得不搭對吧!我們都這麽覺得,一個學心理的,一個學程序的,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莫名其妙在一起,又莫名其妙分開了,搞得我們都莫名其妙的。”  言然同意地點頭,確實意料之外。想著,他轉頭看向辦公區,見溫緩氣哄哄地回辦公室,又氣哄哄地回來,拿了一盒牛奶重重放在周曉帆桌上,轉身離去。  溫緩關上辦公室門的悶聲,整個ics都聽得到。  “李隊剛接管ics那會兒,隊裏的情況非常糟糕,留下的幾個人每天無所事事,幾乎就要被上頭取消了。時科長和溫科長都是李隊同校的學弟,李隊又是出了名的狗皮膏藥,兩人一開始沒同意,他就一直跟著他倆身後求,總算是把兩人求來了ics,所以他們就是最早帶著ics重整旗鼓的一批人。”  言然聽聞點了點頭,他知道時寒來的早,但不知道時寒和溫緩是同校同學關係,難怪他們關係挺好。  “那周科長是怎麽回事?”言然問道。  小毛繼續說下去,“我們老大是因此李隊偵破網絡黑客案抓到的,因為看中我們老大的才華,而且老大實在嫌棄ics的土豆防火牆,所以就留下來了。”  說著,大概是講到兩人之間的貓膩了,小毛也來了興趣,搓搓手說道:“兩人一開始的確八竿子打不著,但一次英雄救美後,他倆就走到一起了。”  “溫科長有時嘴挺欠的,我想你現在應該有點體會了。當時因為他說多了,就得罪了嫌疑人家屬,被他們掛在網上大罵,我們老大看不下去了,就把嫌疑人家屬的手機電腦所有能聯網的東西全黑了,循環了三天的《愛的奉獻》,把人逼到親自登門道歉才罷休。”  “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倆就有點意思,不過他倆就在一起不到半年,後來溫科長要出國深造,兩人就不歡而散了。”  小毛說著,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自從溫科長不再管著他們老大,他們老大真就是頹廢小青年了。不管有沒有案子,老大能在辦公室睡,就不回家,還老熬夜。  也就是老大年紀輕,沒有嚐到脫發的痛苦,不然哪還會這麽作?  言然倒是不這麽認為,不知道這件事之前他覺得都是巧合,但知道他們曾經處過,好像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溫前輩辦公室拉窗簾的時候,總會留一條縫,那條縫不偏不倚,坐在溫緩的位置上正好能看到周曉帆。  之前他在溫前輩辦公室裏看到不少編程之內的書,還以為他是涉及廣泛,現在想來,應該不是他的,又或者他是想學點對方的專業,找一找共同話題?  “誒,對了。那你和時科長是怎麽回事?你們也……”小毛說著,嘴角肆意上揚,眼裏滿是探究。  言然抿唇,有些局促地輕咳了兩聲,“不是,你們時科長出淤泥而不染,我有賊心沒賊膽,暫時成不了。”  大概除了時寒本人,誰都看的出來他喜歡時寒吧!他也不想瞞著,他喜歡時寒的事,就是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  小毛意會,看來李隊的八卦小分隊確實有點東西,說的還真是對的。  還沒等小毛繼續問,言然就聽到外麵傳來的汽車停下的聲音,連忙站了起來往外走,“謝謝前輩告訴我這些,我先去找時寒了。”  他剛走到門口,迎麵撞上提著工具箱進門的袁薪,打招呼道:“袁科長好!”  袁薪見言然衝了過來,不用想就知道不是衝著他來的,於是指了指後頭說道:“時寒就在後麵,馬上就來。”  說罷,他抬腿就要往裏走,忽而想起什麽,於是對言然問道:“你要不要一起來,發揮一下你的神通?”第25章 2-11 李迎玫、小春卷  言然當然是願意去的,馬上答應了下來。  時寒拎著工具箱回到ics時,隻看到言然跟隻小雞仔似的,跟著袁薪往物證科走,輕哼一聲,語氣裏滿是不快地說道:“有奶就是娘,不看看是什麽人就跟著。”  李豈路過時瞥了時寒一眼,咋舌兩聲,對身邊的同事說道:“隊裏誰中午吃麵放了一缸醋啊,一股酸味。”  時寒冷眼看向李豈,冷哼一聲,留下一句:“袁薪出報告了再叫我。”然後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言然沒敢叨擾物證科正在工作的人,老老實實坐在等候區,等著裏頭的人做完化驗再給他看。  ics處理的都是比較緊急的案件,所以物證科的化驗儀器都算得上是頂配,等了一下午,基本完成了大半的化驗,一疊又一疊的報告送出去。  袁薪是感覺到餓了才停下手裏的活,走出實驗室才想起自己讓言然就等了,趕緊把證物拿來,一一擺在言然麵前,當然還有兩份盒飯。  “謝謝前輩,我不吃。”他還準備看完這些東西,一會去找時寒一起吃飯來著。  袁薪一愣,看來言然是誤會了什麽,於是說道:“哦,沒事,其實是我太餓了,想吃兩份。”  空氣突然凝固,袁薪指了指桌上的證物,“小神童,您瞅瞅,給掌掌眼?”說罷,他打開盒飯便吃了起來。  其實他對言然所說的通靈術不抱什麽希望的,但李隊越說越玄乎,他也想著試試看,萬一是真的呢?  言然點了點頭,拿起證物袋仔細端詳,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奇怪,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這些東西沒有死者的精神寄托,我什麽都看不到。”  他話音剛落,實驗室便傳出了一聲:“誰把這塊抹布塞進來了,我差點上手了!”  這聲之後,從實驗室走出來一個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人,將一塊抹布隨手丟在了門口的垃圾桶中。  “抹布?”言然的視線從在證物袋上移開,看著垃圾桶沉思。  袁薪回頭看了一眼,隨後繼續扒飯,把今天他們在高家遇到的事說了出來。  言然“騰”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向垃圾桶,從中拿出那塊看起來有些髒的抹布。  時寒見小孩子家家一天天的不學好,開始學著翻垃圾了,過來就要攔著,他才剛靠近,隱約聽到言然說了一句:“這是……死者最不情願的事?”  言然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他以為自己要跌倒在地的時候,時寒再一次接住了他。  “時寒,等我醒來,我要吃飯……”言然說完,沉沉的睡去,他是真的餓了。  記憶中的李迎玫雖然算不上高挑,但受到優秀家庭教育的影響,她有著非常不錯的氣質,處事果斷,又溫柔大方,辦公室裏很多小姑娘都以她為榜樣。  但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對她求追不舍的男人,那個男人許諾會一輩子對她好,還暢想了他們的未來。  李迎玫自認為自己見多了大風大浪,但沒想到被這麽一個不起眼的茅屋打動了。  他們很快就結了婚,婚姻一開始是甜蜜的,沒過多久他們就迎來了他們第一個寶寶。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李迎玫察覺到自己的丈夫不對勁了。  高穹以她懷孕為由,把自己的父母也接來了她的家中。是的,就連他們兩人結婚用的婚房也是她出的。當時高穹說自己會努力,會在給他們掙一個家,她信了,現在想來,都是糖衣炮彈。  高母一住進家中,諸多要求,礙於自己是兒媳婦,抹不開麵子,她隻能一一應下。  她不嫌棄高家是鄉下出身,但婆婆的習慣太過粗鄙,她懷著孕,隻能請家政阿姨幫忙做家務。  誰知道婆婆以此為借口,對她肆意辱罵,“有錢沒地方花了是不是?本就這點家務活嗎?自己做不行嗎?嗬,你這麽有錢,也沒見著你給我幾個子兒啊?怎麽對外人這麽闊綽?”  她並不知道作為兒媳婦,還要給公公婆婆零花錢,而且高穹每個月從她手上拿走不少錢,竟然沒有給公公婆婆一些。  出於麵子,她還是禮讓了,決定每個月給他們一些錢,但請家政的事,她還是覺得必要,“我現在懷孕了,家務事……”  “懷孕怎麽了?以前我懷高穹的時候,還天天下地幹活呢,你怎麽這麽矜貴啊!在我們高家,你可不是大小姐,得聽我的!”  看著婆婆丟給她的抹布,她雖然生氣,但還是沒有反駁,畢竟麵前的人是她的婆婆。  懷孕初期,她一直覺得身體不舒服,強撐著做完家務活。等到丈夫回家後,本希望他能安慰自己兩句,卻沒想到他也覺得這些理所應當,並且繼續向她伸手要錢。  她也不知道婆婆從哪裏知道的偏方,說喝了就能生兒子,她當然是不相信的,但婆婆逼著她喝,如果她不喝,婆婆就在丈夫麵前大哭,她不知道該怎麽辯駁,隻能繼續忍氣吞聲。  辛苦懷胎十月,本以為卸貨後就能輕鬆一些,但因為她生的是女兒,婆婆非常不高興,衝著剛出產房的她罵人的話張口就來,就連醫院的護士都覺得驚訝。  婆婆重男輕女,所以她坐月子期間沒有得到婆婆一點關心,本來請了月嫂幫忙照看,但婆婆故意把人趕走,她萬般無奈隻能搬回自己父母家住。  她懷孕了,也生產了,但婆婆根本就沒有走的意思,整日罵她好吃懶做,隔三差五地詢問房子的戶頭是誰的名字。  “你們夫妻倆結婚了,房子就是共有財產,房產證上必須要有我兒子的名字。”高母如是說道。  高穹當時就坐在沙發上,雖然他沒說話,但她知道,高穹也有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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