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偉東再次醒來,眼前又是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白大褂,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也有一些不同,屋頂上沒有了天花板,換成了一層斑駁的塗料。


    還好,看來自己重生的這幾年,是真切的,並不是上輩子彌留之際出現的幻覺。


    唐偉東扭了扭腦袋,嗯,腦袋沒問題。


    動了動手腳指頭,也都在。


    不錯,不錯,自己竟然能撿了一條命,身上的零件還都挺全乎,值得慶幸。


    想坐起來活動活動,剛一欠身,腹部卻傳來一股撕扯般的疼痛,唐偉東疼的悶哼一聲。


    唐偉東的動靜,驚動了病房裏的人。


    母親陳秀娥一下撲到了唐偉東的身邊。“偉東,你醒了,是不是感覺哪裏不舒服?”


    陳秀娥的眼眶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媽,別擔心,我沒事。剛才想坐起來,扯到肚子了。”唐偉東怕陳秀娥擔心,想安慰她一下,結果一開口,說話的聲音把自己嚇了一跳,幹裂的不似人聲。


    說了幾句話才順過勁來。“媽,我躺幾天了。”


    “你都昏迷兩天了,可把我嚇死了。”


    唐偉東給母親個笑臉,結果腮幫子又扯的疼,哎呦了兩聲。


    “你別動,老老實實躺那兒,我去喊醫生。”


    為了不讓母親過度擔心,唐偉東盡量讓自己不動,因為隻要一動,身上就疼,“哎喲”兩個字是控製不住的,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醫生進來看了看監測數據,又給唐偉東把了把脈。


    “小夥子,你感覺哪裏不舒服?”醫生很和藹,笑眯眯的問唐偉東。


    和誰都可以說謊,就是跟醫生不行。諱疾忌醫,玩的是自己的命。


    “頭有點暈,身上的肌肉疼,稍微一動就疼,我現在連笑都不敢笑了,一笑臉上的肉也疼。”


    醫生嗬嗬一笑,轉身對病房裏的其他人說道:“問題不大,不過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能做劇烈運動,這幾天盡量不要翻身,骨頭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其他多是外傷,隻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嚇,我去,醫生的話嚇了唐偉東心裏一跳。“我骨頭有問題?哪裏斷了,我沒是出來呀?”


    醫生走後,病房裏的一群人圍了上來。唐偉東的父母都在,老師也在,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


    父母陪著一對中年夫婦先來到了唐偉國的病床邊。


    中年男子一身書卷氣,像個知識分子。他妻子的氣質也跟廠裏的大部分女職工不太一樣,更不像農婦。


    男子拍了拍唐偉東的手說道:“小朋友,你好,你叫偉東是吧?我是何春燕的爸爸。”


    小朋友?何春燕?唐偉東一臉懵逼,他是真不認識這兩個人,更不知道何春燕是誰。


    難道像穿越小說裏狗血劇情寫的那樣,自己有一個娃娃親,未婚妻?這人是自己的嶽父?可兩輩子,父母都沒給自己提過這茬兒啊,難道有什麽隱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唐偉東看了父母一眼,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知子莫若母,母親陳秀娥看出了唐偉東的疑惑,趕緊介紹道:“這是咱們廠的何副廠長,何春燕是何廠長的閨女,就是你那天晚上遇到的……”說到這裏,陳秀娥打住了,畢竟事關女孩子的名聲,有些話不方便說。


    噢,唐偉東明白了。


    原來是當事人的家屬,竟然還是自己母親的領導,自家這小門小戶的,以後還要在人家手底下混呢。


    “何叔叔好,阿姨好。何姐姐現在怎麽樣了?”唐偉東趕緊打了個招呼。


    “好,好。小朋友你也好。”何廠長夫人接過了話頭道:“這次多虧了你,阿姨是來向你表示感謝的,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來阿姨家吃飯,你姐姐一直想見見你,親自向你表達感謝。你姐姐沒事,就是當時受了點兒驚嚇啊,休息幾天就好了。”


    有些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有些話也不能說的太明白,大家心裏明白就行了。說得太露骨了,那是毀人家小姑娘的清白,人家以後還要做人呢。不是什麽深仇大恨,沒有人願意刻意去提起當天的事。尤其是當著人家父母的麵,那是打人家的臉,要結死仇的。


    客套了幾句,留下一些罐頭,麥乳精之類的營養品,何氏夫婦就告辭先走了。


    老師也上前說了幾句,意思就是讓唐偉東安心養傷,不要急著上學,也不要擔心功課,老師會幫他補回來的。


    謝天謝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老師的話是唐偉東最想聽到的,隻要不用去上學,多躺幾天就多躺幾天吧,自己認了。


    其他人都走了之後,病房裏隻剩下父母。唐衛東看了看沒有別人,小聲問道:“媽,那幾個家夥抓住了沒有?”


    “哼”,陳秀娥發泄似的,恨恨的道:“聽說抓住了四個,跑了一個。照我說,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抓住都該槍斃。”然後又不無擔心的說道:“你們說跑掉的那個會不會回來找偉東尋仇啊?那可怎麽辦?”


    唐建國瞪了他一眼。“別瞎操心,現在全城都在抓他,他躲還來不及呢,還回來尋仇?那不是往槍口上撞嗎?說不定現在已經被抓到了。”


    唐偉東為了打消母親的顧慮,趕緊轉移話題。“媽,我想上廁所。”


    果然,陳秀娥的心思馬上回到了兒子身上:“好,好,讓你爸扶你去。”


    可能是用力過度,也可能是被打的,每走一步,肌肉都扯的生疼。還不敢彎腰,一彎腰,兩邊的肋骨也疼。


    一進廁所門口,唐偉東嚇了一跳。“我草,什麽鬼?”


    廁所門口的洗漱台上邊是一大麵鏡子,鏡子裏自己的形象簡直慘不忍睹。


    眼角眉骨有縫合的痕跡。額頭纏著蓋著紗布,很定是有傷口。頭發被剃光了,成了一個光頭,上麵套著一個固定用的網罩,底下的紗布說明頭上也被開了瓢。


    兩隻眼睛腫的隻剩了一條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整個頭腫的像一個豬頭。


    低頭看了看全身,也沒找到幾塊好地方,好在多數是皮外傷,淤青過幾天應該就能自己消下去。


    看著鏡子裏的模樣,唐偉東差點都沒認出自己來。忍不住哀歎:“真夠慘的,這是被打的差點兒媽都認不出來啊,這做英雄的代價也太大了,以後說啥也不多管閑事了。”


    唐偉東一直在病床上躺著。這些天每天都有人來探望他。


    不管是誰來,都要先同情一下他的這副模樣,然後再誇獎一下他的光輝事跡,同樣的話,說的多了,聽的唐偉東都膩歪了。


    最“可恨”的是,老師竟然專門成立了互助學習小組,每天輪流來給唐偉東補他落下的課,恨的唐偉東真想把他們趕出去。


    人來人往也有點好處。通過這麽多人的描述,讓唐偉東慢慢還原了,從他失去意識到從醫院醒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的全貌。


    唐偉東不知道是不幸還是萬幸,就在他失去意識,歹徒要用石頭砸死他的時候,救兵趕到了。


    原來當時小夥伴拚了命的跑回去,把事情向保衛科值班的人一說,保衛科的人嚇了一跳,意識到出了大事。


    值班的保衛幹事趕緊集合了幾個人,為防萬一還帶了槍。(此時企業的保衛科都是配槍的)。跑著去太耽誤時間,為了搶時間,保衛科的人借用了職工的自行車。節約的這些時間,讓他們提前趕到了幾分鍾,這才讓唐偉東撿了一條命。


    突然出現的保衛科人員,讓歹徒大吃一驚,措手不及。領頭的歹徒顧不得弄死唐偉東,把石頭一扔就往河邊跑去,最後泅水僥幸逃脫。


    剩下的兩個人沒有他反應快,慢了半拍。想跑的時候已經晚了,被保衛科的人堵了個正著。加上地上被唐偉東弄暈的兩個,五個歹徒逮住了四個,也算是大功一件,隻可惜讓領頭的跑了。


    保衛科的人都顧著抓歹徒去了,不知死活的唐偉東竟然沒人去管,但凡他還有點意識,估計能活活的氣死。


    受害的女孩看到兩邊的人都跑了,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她更加害怕,現場唯一還算活人的就是唐偉東了,她本能的靠近想尋找一點安全感。


    她可是目睹了唐偉東被毆打的全過程,看著唐偉東慘不忍睹的樣子,又害怕又感動,叫了幾聲,搖晃了幾下,唐偉東毫無反應,他以為唐偉東被打死了,嚇得大叫起來。


    保衛科的人可能這會兒才想起來,那邊還有兩個人呢,急忙壓著抓到的兩個歹徒跑了過去。


    有眼尖的當場就認出來,受害的女孩兒是何廠長的閨女,吃驚之餘又大呼慶幸來的及時。


    再看躺在地下沒有人樣的唐偉東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太滲人了,這是遭受了多麽殘忍的毆打,才會被打成這樣。


    有大膽的,上去探了探唐偉東的呼吸,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竟然沒死?


    保衛幹事差點兒被一群手下氣死。剛才放著廠長的閨女不管不問,隻顧著爭功抓犯罪分子。現在看到另一個傷者躺在地上,不上去想辦法救治,卻在一旁傻愣發呆。這可都是本廠子弟,以後不想在廠裏混了嗎?


    “都他媽愣著幹什麽?趕緊送醫院啊!”保衛幹事氣的大吼。


    唐偉東看模樣傷的太重,廠裏的醫務室估計是治不了的,於是被幾個人抬著送到了職工醫院。


    這應該就是唐偉東從醫院醒來之前,發生的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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