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謝載月臉色不豫的打斷道,“那張配方呢?”趙新南一個激靈,連忙起身,在袖中一陣摸索,不多時,找出一個小錦囊,顫顫巍巍的奉上,哭喪著臉道:“要不是這個配方,我也不至於惹上一身麻煩!大人您趕緊去查那少年,我現在想想,估計是他使了一石二鳥之計啊!”謝載月接過錦囊,取出裏麵的紙卷,仔細看了起來。趙新南看著謝載月的臉色,小心道:“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小孩,至於小人,完全可以自我反省!”顏寒冷道:“那少年叫什麽?容貌可有特征?”趙新南道:“好像姓吳,叫啥我就不知道了,特征……也沒啥特征,就是個子高。”“難道又是吳念?”謝載月蹙眉道。“好像是這名!”趙新南猛地點了點頭。“知道了。”顏寒輕輕頷首,“趙新南,你偷拿贓物,這筆賬還記在大理寺,之後到底怎麽處理,全看你的態度,知道嗎?”語速不疾不徐,聲調不高不低,毫無感情,毫無溫度,讓趙新南膽寒異常,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室內恢複平靜,旺旺立馬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蹲在書案上,正色道:“你們覺得這是吳念的一石二鳥之計嗎?”“不是,《生死薄》異動並非因吳念而起。”謝載月一口否決,錢相是被惡念附身之人,這是他們早都知道的事實。旺旺用一種看考試作弊之人的目光打量著謝載月,不鹹不淡道:“這倒是個理由。”“作惡,不一定非要有惡念附體。”顏寒慢悠悠開了口。謝載月一凜,“你是說吳念有問題?”此案伊始他便被困在了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裏,那便是他和顏寒來地府就是要揪出被惡念附身之人。可是世人千千萬,會殺人越貨的人也有不少。錢相固然有問題,可是他的死未必沒有別的蹊蹺。眼下經過旺旺和顏寒一明一暗的點撥,他恍然想到,真相可能和他的推測還有這不小的出入。顏寒默然片刻,肅然道:“吳念,我們查查便知。”“這張配方研究出什麽了?”旺旺拍拍謝載月的手,手裏攥著的薄紙也簌簌作響。謝載月將那紙放在桌上,沉聲道:“這張配方確實是錢相的筆記,但是夾竹桃有毒,他不可能不知道。”“將此物添進配方裏,他要麽是想害人,要麽是想……警告人?”旺旺低頭喃喃自語。“應該是想警告秦言,如果他以為吳念是趙新南派來的人,那麽之後的品香會,他不會不小心。”顏寒冷靜道。謝載月點點頭,“錢相和秦言同為嶺南人士,都知道夾竹桃有毒。錢相之所以這麽做,大概是認為對方看到配方後,就會明白偷配方這可恥的陰謀已經敗露。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卻被吳念從中利用。”說罷,謝載月站起身,道:“事不宜遲,眼下咱們要趕緊去找吳念。”大理寺一行人緊趕慢趕,可是還是晚來了一步,吳念早已經不知去向。秦府上下一問三不知,都說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再也沒見過吳念。不過,吳念平日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所以他最後出現在哪,這幾天有什麽異常,也沒有任何人關注。“這小子怎麽知道我們要來。”老劉罵了一句娘。顏寒沉吟道:“他這個陰謀早晚要敗露,要跑路也在他的計劃之中。”謝載月的視線掃過秦府眾人,最後落在了垂手而立的秦言身上。秦言看上去比第一次相見是蒼老了不少,沒了那股意氣奮發的勁頭,隻是沉默不語的站著,從謝載月他們進門起,一句話也沒說過。那麽他……是否會是知情人?吳念又為什麽會知道那配方有問題?第三十四章 謝載月盯著秦言看了一會,對方竟然抬起頭,坦然的與之對視。“秦某知道各位大人為什麽找吳念。”秦言雙眼重新聚焦,慢慢煥發出淡然卻堅定的光彩。霎時,他好像又成了那個溫潤沉穩的秦老板。“哦?秦老板似乎有話要說?”顏寒也淡淡回道。秦言轉過頭,直視著顏寒的眼睛,一字一頓果斷道:“人是我殺的。”一石激起千層浪,秦府下人們麵麵相覷,竊竊私語的交流著老爺是不是瘋魔了。老劉咳嗽一聲,道:“找個安靜地方說話。”秦言點點頭,屏退下人,又將大理寺一行人帶到了書房。一進書房,秦言便急著開口,“各位大人,人真是我殺的,你們將我帶回大理寺吧。”顏寒找了把椅子,拉著謝載月坐下,接著淡定的搖搖頭,道:“不是你做的。”秦言道:“是我!真是我!”顏寒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問道:“為什麽替吳念認罪?你和錢相又有何過節?”這句話好似冰錐直插心髒,秦言立刻麵色蒼白,身形不穩,他扶住桌沿,喃喃道:“我替他坐牢,替他去死,他還是個孩子,你們放過他。”老劉攙扶住秦言,好言相勸道:“秦老板,你也是個明事理的人,肯定知道代人受過這種行為是行不通的,坦白從寬才是唯一的出路。”秦言道:“他都是為了我,這孩子是好心啊。”老劉肅然道:“好心辦壞事也是不行的,秦老板你還是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吧。”秦言推開老劉的手,緩緩走到謝載月和顏寒麵前,含淚一笑,道:“二位大人,這事卻是因我而起。你們可知吳念是誰的孩子?”老劉:“你的?”秦言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