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周圍搜查的劉渝折返,帶著一臉失望之意,衝顏寒和謝載月搖了搖頭。謝載月明白,老劉這是沒有任何收獲的意思。一場殘忍至極的凶殺,卻沒有留下任何證據,足見凶手是有備而來。謝載月定定心神,繼續問道:“你說你昨夜在寇府做工?可有人證?”古大威悲戚的看了一眼謝載月,憤慨道:“大人這是在懷疑小人?小人……”顏寒冷然打斷:“例行公事。”古大威怔怔的看了片刻顏寒,又輕輕歎了口氣,才道:“昨夜下工,小人就睡下了,不過同屋之人都在打牌,他們可以為我作證。”謝載月想想,又問道:“寇府在哪?”古大威道:“城西桑和巷。”雖然人證還待考察,但桑和巷在西,這裏則是汴城東南,距離很遠,一來一回差不多要三個時辰,古大威作案的可能性確實不高。沒有嫌疑人,沒有任何線索,凶手難道真的毫無破綻可言?第四十章 出了古家,迎麵碰到了白虎旺旺。旺旺興致不高,估摸著也是一無所獲。謝載月抱起旺旺,轉頭發現大理寺眾人也是垂頭喪氣,不由開口鼓勵道:“你們別這樣,隻要咱們強強聯手,什麽凶手能逃得掉?”這番話不怎麽起作用,士氣低落依舊,老劉的頭堪堪就要垂到了胸口。謝載月一咬牙,道:“中午我請客,大家隨便吃!”說著請客,那語氣卻好似要和殺父仇人同桌吃飯。橫波笑道:“謝推官最喜歡蹭飯,怎麽今日舍得出血?”謝載月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我也該表示表示。”謝載月平時除了對顏寒大方,在別的人事上一概精打細算,不為別的,隻為了離恨山下姚金戈領著的一群孤兒。顏寒淡淡道:“謝大人說的有道理,但這頓飯還是本官來請。”老劉歎口氣,道:“顏大人,我實在吃不下飯,適才看見毛安安的慘狀,我……我……”一向豪爽的老劉想起安安慘死的模樣,也不禁紅了眼。一屍兩命,還是那樣的死法,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會有所觸動。對於大理寺的人來說,還要加上一層煎熬,那便是本案凶手殘忍,卻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顏寒道:“雖然現場沒有線索,但還是有很多工作要做,中午一起吃個飯,大家打起精神,下午老劉去查古大威的不在場證明,我們去古家周圍走訪。”謝載月點點,道:“而且我總感覺,凶手還會再次犯案。”中午的得意樓依舊賓客盈門,掌櫃忙得不可開交,可一見顏寒來了,還是立馬親自接待,將大理寺眾人一路引至包廂,邊走還邊寒暄:“大人們就是福氣好,小店剛從寇記進了一批新鮮河豚,今天不少人都是慕名而來,怎麽樣,各位大人要不要嚐個鮮?”“河豚?”老劉皺起眉,“那不是有毒嗎?”掌櫃一笑,道:“寇記的老板是個老饕,平日裏最喜愛研究美食,對這河豚自然也不會放過。你還別說,寇老板真是個能人,經過他篩選養殖的河豚,毒性極低,輔以寇老板獨家處理河豚的方式,各位大人啊,盡食無憂!”老劉擺擺手,慘白著一張臉,“我可不敢吃。”郝一點卻目光如炬,高興道:“太好了,早聞河豚肉質鮮美細嫩,沒想到今日有此機緣可以一嚐。”橫波拍拍郝一點的肩膀,讚道:“剛見過那麽可怕的現場,你胃口還能這麽好,真是個人才。”郝一點道:“那是自然,我們仵作的心理承受力,想必橫波姑娘還知之甚少。”掌櫃一聽有案子,八卦雷達立刻啟動,打聽道:“咱們汴城又發生了什麽大事?”劉渝板起臉,嚴肅道:“少瞎打聽!”謝載月示意劉渝稍安勿躁,接著笑道:“掌櫃將河豚說的神乎其神,那便來一隻試試吧。”估計有閻王爺鎮場子,即便中毒而死估計也能立即救活。再說了他謝載月本就是生魂一個,早死的透透的了,哪還有中毒的風險?謝載月依著每個人的口味,又點了幾樣菜,掌櫃將菜品複述一遍,確認無誤後,道了句:“各位貴客稍候。”便小心掩上門退下了。大家各自坐著,思緒又飄到了案子上。老劉道:“這凶手心裏素質不賴,會不會是個有前科的人?”郝一點沉吟道:“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汴城裏有前科的人成百上千,一個個去查也不是個辦法。”橫波斟酌道:“不如先查查死者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麽吃過牢飯的人?載月,你說呢?”謝載月最愛得意樓的毛尖,隻顧著低頭眯眼喝茶,一直不曾開口,驟然被橫波問道,愣愣道:“啥?”顏寒也好奇的抿了一口茶,接著又拿過謝載月那杯端詳一番,笑著一飲而盡,接著評價道:“是不錯。”老劉和郝一點看呆了,有著異於常人的潔癖的顏少卿,怎麽會用別人的杯子?橫波亦是神色複雜的看著顏寒手裏的杯子,還有膝上的旺旺同樣一臉不開心。謝載月未曾察覺,隻問道:“你們剛才說要查有前科之人?”老劉醒神,道:“對,凶手的手法嫻熟,知道如何清理現場,下官推測很可能是曾經犯過事的人。”“可以查查。”謝載月沉思道,“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性……也許是凶手知道時間充足,所以從容不迫。顏大人,我說的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