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將殿下圈在懷裏,柔情似水的表白: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一刻離了我都不行嗎?可……抬頭看看顏寒,載月起了一身違和的雞皮疙瘩。沉默有頃,顏寒忽然問道:“櫟風,是怎麽回事?”謝載月一驚,接著臉憋得通紅,隻左顧右盼道:“櫟風?他怎麽了?”顏寒平靜道:“他說他喜歡你。”顏寒越是鎮定,謝載月越是語無倫次:“哈?有嗎?喜歡?喜歡誰?我我我,我可不喜歡他。”顏寒看著謝載月窘迫的模樣,一顆心忽然就軟成了人間的柿子果。“天晚了,先送你回去。”他溫柔說道。顏寒的不追究,絲毫沒讓謝載月好過,他反而有些被忽視的酸澀。一路魂不守舍的回到十八層地獄,接著魂不守舍的坐在柵欄前。謝載月這模樣,讓一眾惡鬼很是好奇,其中小惡鬼最甚。“喂,鎖仙,今天你幹什麽去了?”小惡鬼悄無聲息的靠近柵欄,趁著別的惡鬼呼呼大睡,他低聲問道。謝載月恍然,看著小惡鬼數十年如一日的麵容,嚴厲道:“小孩,睡覺去。”小惡鬼哼道:“我是比你小些,但早已不是小孩,隻是法力受限,才這副模樣。”謝載月指指群鬼,道:“你一會吵醒他們,少不了又要挨罵挨打。”小惡鬼道:“我不怕,反正你會保護我。”謝載月取笑道:“誰叫你不頂用。”小惡鬼甜甜一笑,沒頭沒腦來了句:“以後……我會對你好。”謝載月斜他一眼:“對我好?你在十八層地獄裏關著,怎麽對我好?”小惡鬼神秘道:“以後你就知道了。”謝載月看著他包子似的小臉,亦是輕輕一笑。隨著時間推移,小惡鬼和十八層地獄中其他惡鬼愈發勢同水火,眾鬼孤立他,嘲笑他,時不時合起夥來拿他當沙包玩。謝載月見不得以大欺小,便對小惡鬼時有維護。豈料這一點善因,全種在圈套中,更是地府日後腥風血雨的一環,若閻王能操縱時間,謝載月肯定第一個報名回去,也加入眾鬼打沙包的隊伍。可世事難料,從前的謝載月豈能先知?小惡鬼見謝載月又低下頭,下意識就想伸出手去拉他,可指尖一觸柵欄,鑽心痛立時襲來,他一激靈,連忙收回手,改為在虛空中描摹著謝載月的容顏。良久,他又問道:“今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謝載月抬眸,見小惡鬼目光中關懷之意甚濃,終於還是開了口,將今天的事情刪刪減減,大概敘述了一番。聽到櫟風表白的部分,小惡鬼暗處的手慢慢收緊,語氣卻依舊漫不經心:“這神仙好生唐突,不知道在地府何處供職?”謝載月毫無防備,隻當一般談天,隨意道:“是位門神。”小惡鬼輕聲一笑,一張包子臉,頃刻間治容婉麗,昏暗的地獄也為之一亮。此時,有惡鬼驚醒,四周張望,暗道:好大的殺氣。謝載月講述完畢,小惡鬼簡單評價了兩句,接著又嚴肅道:“上回我告訴你鑰匙一事,你可有想到什麽辦法?”“什麽辦法?”謝載月奇怪。“如何將鑰匙奪回來的辦法。”小惡鬼橫眉怒目,看向虛空。“我不會背叛太子殿下,就等於不會背叛冥界,閻王又怎麽會殺我。”謝載月不以為然。小惡鬼一噘嘴,不滿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滿腦子都是他。”小惡鬼不喜歡謝載月提起顏寒,回|回都是如此反應,謝載月一心維護顏寒,總要和他唱反調,可今天不知怎麽了,小惡鬼說完這句話,謝載月竟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小鎖仙,你怎麽了?”小惡鬼看著謝載月老僧入定般的神情,不由有些心慌。謝載月漫無目的的抬起頭,喃喃道:“是啊,為什麽滿腦子都是他。”這麽想著,謝載月腦中又一閃而過顏寒那美麗卻清寒身影。謝載月魂飛九天,神思不屬,絲毫沒有注意到那些十惡不赦的惡鬼,不知為何,都望著小惡鬼的方向瑟瑟發抖。等謝載月從夢中醒來,顏寒正坐在床邊看書。顏寒散著長發,低著頭,烏黑的發絲順著臉頰懸在胸前。一身寬大的白袍,鬆鬆垮垮穿在身上,幾乎和冰雪一樣的膚色融為一體。似乎聽見身側人有動靜,他偏了偏頭,意外發現謝載月已經睡醒,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你醒了?”顏寒唇邊不自覺有了笑意。顏寒一笑,謝載月的心便跟著酥酥麻麻,恍然間又想到方才夢境,對彼時的心境有了一些了悟,再看向顏寒,連他眉間那顆小痣都覺得嫵媚極了。謝載月瞬間覺得心頭火起,急需顏大人的體溫來祛除一二。於是帶著一個自認霸道至極的笑容,柔聲道:“顏大人,你是否還記得宋流光曾給過我一本畫冊,記載了許多讓人身心愉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法子,不如……今晚咱們就來研習一二?”“哦?”顏寒挑起眉,一雙眼光輝流轉,全是誘人的光彩。謝載月一邊咽著口水,一邊壯著膽子捧起了顏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