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顏溯沒休息多久,就讓嚴衍帶上,去了位於墨湖區的紅燈區,做私服走訪。經過調查,王娟生前最好的朋友是同一家洗腳店的員工,名叫朱全麗。朱全麗,女,二十九歲,已婚離異,在洗腳店工作約三年。嚴衍找了這家洗腳店老板,點名要朱全麗,他和顏溯兩人在包房裏等著。朱全麗敲門進來,看見兩個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下,麵露遲疑:“大哥,你沒說有兩人啊。”嚴衍和顏溯對視一眼,嚴衍站起身,出示了警察證:“我們不是來找樂子的。”朱全麗一看見警察就發怵,她麵帶愁容,繞了個彎兒到對麵坐下,點頭:“我們都是幹淨生意,隻洗腳不幹別的,您別多琢磨。”嚴衍笑了下:“此地無銀三百兩,我還沒說來幹嘛呢。”朱全麗幹笑兩聲:“是,是,您說,有什麽事?”“王娟是你朋友吧。”嚴衍在她對麵坐下。朱全麗把露胸緊身裙往上撈了撈,低眉順眼地答:“是,是我朋友。上回有兩個警察來找我,拿著照片,問我是不是她……她……真死了嗎?”“你看照片裏的樣子,像還活著嗎。”嚴衍反問她。朱全麗彎下身,兩隻手撐住腦袋,長長地歎氣,她在哭。顏溯抽出紙巾遞給她。朱全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抽一抽地哽咽,接過了顏溯的紙巾,擦花了濃烈鮮豔的妝容,露出一張在紅塵中打滾、疲憊的臉,她說:“我們這樣的人,總是活不長的。”“她活該!”朱全麗哭罵:“她活該!”“早說了男人不靠譜,怎麽會有人對我們這種人上心!”朱全麗悲慟:“她真是著了魔了!”顏溯站遠了些,不至於和嚴衍一樣懟她麵前,給朱全麗太大心理壓力。他立在窗戶邊旁,淡淡地說:“我們要找出殺害她的凶手。”朱全麗扯了下嘴角:“你們找不出的。”顏溯不答反問:“你一早便察覺不對勁了是嗎,娟姐和某個人關係親密,你覺得那人不懷好意。”朱全麗賭氣似的,使勁擦眼睛,冷笑:“人都死了,說這些有啥用!”顏溯沉默,嚴衍問:“為什麽不早點報警?”“報警?”朱全麗好似聽到了笑話,丟了揉成一團的紙巾,憤怒地尖聲叫喊:“報警有用嗎?!警察搭理我們這些人嗎!你們高貴,你們保護有錢人,你們保護大官,你們從來不在乎我們這些渣滓!”“死了就死了。”朱全麗霍然起身,發泄似的嘲哂:“遲早大家一塊玩兒完!!!”嚴衍深吸口氣,搖頭:“隻要你是這片土地上的公民,你就有得到警察保護的權力。”“呸!”朱全麗啐他:“別他媽跟我講大道理!”“貪汙的、仗勢欺人的、用錢買命的,什麽樣的我沒見過?”朱全麗一屁股跌坐回椅子裏,彎下身,雙臂抱攏,臉埋進臂彎間,嚎啕大哭。兩個人默默地等她平複情緒。好友慘死,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情。十分鍾後,朱全麗抬起眼睛,抹掉眼淚,問:“你們真能替她報仇?”嚴衍不太喜歡報仇這個說法,但這時候沒工夫計較這些,他重重點頭:“抓不到凶手,你盡管去投訴我,找紀委,我給你留個電話號。”朱全麗深吸口氣,緩緩呼出,擺手:“我不要,我不敢跟你們這些人打交道。”“前幾天,娟姐跟我說,有個富豪看上她了,她說那富豪就喜歡年齡大的。”朱全麗吸吸鼻子,嗓音有些沙啞:“兩個人手機上認識的。”手機?嚴衍納悶:“交友app?”朱全麗皺了下眉毛,點點頭:“應該是吧,我記得娟姐提起過一次,好像叫……藍調。”“反正我沒聽說過這東西。”朱全麗喃喃。“謝謝,有這條線索就夠了。”嚴衍道。朱全麗怔怔地看他。嚴衍起身,望向顏溯,用目光詢問他還有沒有別的要問,顏溯搖了搖頭。兩人同朱全麗道別,離開了墨湖區。路上,嚴衍忽然開口:“我知道藍調。”顏溯雙眼平視前方,神情淡漠。“上流人士的玩物。”嚴衍簡單解釋:“會員邀請製,聚集了一堆全國有權有勢的人物。除了他們,還有明星、高級白領……就是俗稱的高級妓,有男有女吧。”藍調,富豪專用約炮app,服務器在海外,創建者是某位上流人物之一。藍調用戶都是通過邀請加入,這個隱秘的淫.亂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用戶都是匿名聊天,看對眼了才解除匿名。匿名時的聊天記錄無法保存,對約炮雙方來講,十分安全,不必擔心信息泄露。“按理說,王娟這樣的底層,應該沒機會接觸藍調。”嚴衍疑惑:“她怎麽加入藍調?誰邀請她?”顏溯推測:“會不會,主犯指使吳永桂為他物色受害者,吳永桂和受害者聯係,然後在凶手與主犯間傳遞消息。凶手看上受害者之後,就邀請受害者進藍調,直接與受害者交流。”這種方式更加謹慎隱蔽,通常無法直接查到受害者與凶手之間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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