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科看不見的地方,她輕輕咧開唇角。晚上,劉春滿的走訪結果也有了眉目。首先是顏溯提到的,大半夜碎屍,會有動靜。“這個我們挨家挨戶詢問過,”劉春滿攤開筆記本,“農村裏人少,問起來容易。沒有宰肉剁骨頭的聲音,大點兒的聲兒幾乎沒有,倒是大半夜的,聽見高全山莊裏女人尖叫……”那應該是劉巧,意外撞上了白衣女。嚴衍想起那半張臉是血的女孩,對著他森然一笑,後背頓時湧上寒涼。其次是江家。“江高全這個人風評不錯,起初在城裏邊做生意,後來回鄉下開了高全山莊。他的鄰居都說,江老板為人老實,很溺愛他兒子。”嚴衍點頭,劉春滿看著他,嚴衍一怔,回頭望向劉春滿:“沒了?”“沒了。”劉春滿攤開雙手:“都說他老實、有本事,沒了。”“沒有家暴、虐待老婆?”劉春滿吸口氣,搖頭:“沒有,我們同誌問起來,他們說不了解,看著這對夫妻關係還行,就是江高全在家裏可能比較懶,事情喜歡甩給他老婆做,但這種事兒怎麽說,還挺常見。”“有老婆還不珍惜,”單身經驗豐富的嚴衍同誌忍不住感歎,“誰要敢當警嫂,我給她當菩薩一樣供起來。”劉春滿哈哈笑,嚴衍想到了顏溯,要是顏溯……噫。嚴衍同誌一個激靈,他在想啥。……要是顏溯,不得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那麽柔弱…又強大。,嚴衍製止自己,甭胡思亂想。“至於江天源吧,特別不招人待見。成天跟他爸媽吵架,脾氣大,稍有點不順心就在屋裏大喊大叫,愛玩遊戲,找工作都嫌累,懶在家裏什麽也不做。江高全從來沒說過他。”劉春滿道:“在外邊,江高全從來都說兒子好話。”“不過江天源什麽德行,大家都知道。”劉春滿啜了口水沫子,將筆記本翻頁:“死者蔣麗雯,江高全的妻子,兩人結婚也有二十多年了。蔣麗雯平常默默無聞,存在感很低。”“她近期經常去教會,據說蔣麗雯加入教會也快十年了。”“什麽教會?”“天主教會,”劉春滿答,“規模不大,就十幾個人。當地政府對這種小團體管的不嚴。”牆上懸掛的石英鍾,指針指向了十二點,深夜了。嚴衍揉捏眉心,幾名警察同誌都跑了一天,說不疲憊是假的。劉春滿合上筆記本,等待嚴衍指示下一步。明明他才是本地的刑警大隊隊長,但嚴衍身上似乎有種很特別的威懾力,讓人不由自主將他當作領導,就仿佛,此人非常值得信任。嚴衍環顧大廳,窗外夜色濃稠。“先休息,明早六點準時集合。”嚴衍起身上樓。劉春滿站起身,在他身後行警禮,帶著其他同誌也去休息了。嚴衍摸出房卡,刷卡進屋。剛進去就察覺不對勁,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暗處似乎有雙眼睛,虎視眈眈盯住了入侵者。嚴衍沒猶豫,插房卡取電,燈光驟亮。顏溯坐在床沿邊,一絲情緒也沒有,危險而警惕的視線將他牢牢勾住。嚴衍微彎身,放低了自己的姿態,竭力讓顏溯感覺不到威脅,他柔聲試探著喊:“顏老板?”顏溯怔住了,嚴衍極緩慢地靠近他:“顏溯。”“嚴…”仿佛意識從冰冷的殼裏複蘇,顏溯眼底露出迷茫,他張了張嘴:“衍…”“是我,寶貝兒。”嚴衍進洗手間,將帕子浸滿溫水擰幹。顏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嚴衍上前擦拭他額間和雙手的汗水。顏溯指尖動了動,嚴衍握住他的手。“案子……”顏溯下意識問:“破了嗎…”“快了。”嚴衍摟著他,小心翼翼將他壓回床裏,曲肘抵在顏溯身側,用身體的重量壓著他。“我想起…”顏溯想說些什麽。嚴衍伸手,食指抵在他唇間:“噓…別想,別說,睡覺。”顏溯乖覺地閉上眼睛,嚴衍俯首在他眉心親了下,起身去衛生間洗漱。兩人睡到翌日大清早,生物鍾作用下,嚴衍到點就睜開眼睛,身旁的床頭燈亮了一小盞。嚴衍兩腿繃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回頭,顏溯已經醒了,正靠著床頭玩手機。嚴衍想也沒想,爬起來,大長腿一邁,就擠到了顏溯身邊,單人床狹窄,嚴衍又是人高馬大的個兒,顏溯隻能擠在他懷裏。嚴衍低頭一瞅,又是貪吃蛇。“寶貝兒,”嚴衍攬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問,“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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