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斌不以為意:“間諜?不不不,不可能,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做什麽間諜。人家就是請我當總經理,當一把手,不行啊?”嚴衍和趙榮斌對不上腦回路,索性懶得解釋,開門見山地問:“來找你的外國人,都是誰?”趙榮斌睜開眼睛,癟嘴:“我怕說出來嚇死你。”“趕緊說,別磨蹭。”嚴衍撩起眼皮。“一個嘛,好像是m國律師,叫、叫什麽……”律師…嚴衍沉聲道:“安東尼奧。”“,”趙榮斌拍巴掌,“對,就他!”“還有呢?”趙榮斌歪著脖子仰天思索,半晌,砸吧嘴說:“還有一個,據說是紐約搞房產的吧,有錢著呢,坐擁幾百套市中心地產,棕櫚灘老貴族了。”“叫什麽?”嚴衍豎起耳朵,極有可能是那個金發碧眼的白人。趙榮斌歎口氣:“沒說,我隻聽到律師叫他…smith。”趙榮斌交代的兩個人目前都不在境內。嚴衍給張科打電話,想讓他查查m國有沒有叫smith的房地產商人,結果電話接通,他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張科比他更急:“老大,嚴哥,你跑哪兒去了?!你快回來!”“怎麽了?”嚴衍本來在回家的路上,聞言駐足,擰緊濃眉。“顏老板…”張科咽口唾沫:“下午你不在,分局報上來一樁毒殺案,死者鄧筠,死於食物中毒…”嚴衍吸口氣:“說重點。”“鄧筠早上到顏老板店裏取蛋糕,分局搜查中發現顏老板店中藏有蓖麻素!”張科回頭望向麵包店前形容冷漠的顏溯,警燈映亮了他的側臉,宛如冰冷琉璃,麵無表情。“……”嚴衍深吸口氣:“知道了,我馬上回來。你幫我查兩個外國人。”張科二話沒說:“好,你說。”嚴衍沒能和家人吃上一頓飯,嚴夫人在電話裏問他和顏溯處的咋樣,嚴衍實在沒好意思說兩人快掰了,簡短地說了句還行。知子莫若母,嚴夫人立刻便察覺到不對勁,不過嚴衍畢竟都三十的人了,當爹媽的沒必要管那麽多,嚴夫人輕輕歎口氣,囑托道:“你別和顏溯吵架,不管發生啥,一定要將話說開。”嚴衍揉著眉心,苦笑,顏溯願意對他敞露心扉就好了,可惜顏溯不會。上一次他希望顏溯解釋,顏溯直接騎他身上,那種情況下,就算顏溯有心情解釋,他也沒心情聽。顏溯真是,將他拿捏得死死的……嚴衍盯著車窗外,笑答:“好,知道了媽。”嚴衍買了最近的機票,飛回寧北。清早,寧北市局刑偵支隊大辦公室。鄭霖指著貼了受害人照片的白板,死者不止鄧筠,還有她的男朋友和閨蜜。“調查顯示,三人在民宿中死於食物中毒。死者鄧筠,二十五歲,訂購了顏溯麵包店的一款奶油蛋糕,昨天是她生日,其他兩位死者分別是她的男友和閨蜜,應該是陪她一起過生日的。”鄭霖回頭看了眼大步進來的嚴衍,嚴衍點頭,鄭霖繼續道:“在食用蛋糕後三小時後,三人毒發,根據屍檢和理化檢驗,初步懷疑蓖麻素中毒。”蓖麻素提取自蓖麻籽,是一種危險性極高的毒素,曾多次作為國際間諜的暗殺手段出現,一粒食鹽體積的蓖麻素就能導致成年人死亡,它的毒性比□□強上數千倍。一般屍體死於中毒,很難這麽快就查明死因,但分局直接順藤摸瓜,從死者死亡現場的奶油蛋糕摸到了顏溯身上,立即申令搜查,偏偏就那麽巧,在顏溯店子裏找到了冷藏蓖麻素。再結合屍檢結果,懷疑死於蓖麻素中毒,就順理成章了。顏溯變成了殺害三人的頭號嫌疑犯。圍繞著顏溯,疑點重重。嚴衍跌坐進辦公椅裏,雙手抹臉,平常精明能幹的刑偵隊長,難得露出一臉呆滯的神情。鄭霖拍了拍他肩膀,沈佳低聲說:“我覺得顏老板,不會無緣無故殺人。”鄭霖想了想,壓低嗓音道:“我說句話,你們可能不愛聽。”幾人視線投向他。鄭霖搬了張椅子坐下,食指輕扣桌麵,敲三聲停一下,似在斟酌:“張振海一案裏,顏老板用什麽方法撬開他的嘴?”眾人麵麵相覷,這也是他們的疑惑之一,嚴衍又想起那詭異的音樂,眉頭皺的更緊。鄭霖瞥了他一眼,繼續道:“侯玉磊案,是顏老板進去勸侯玉萍,說出她哥哥下落。說明顏老板,很了解一個人的心理。”沈佳猜到他想說的話了,的確,剝開情感因素,客觀地看待,顏老板很了解人性、人的心理,盡管他不是專業的心理側寫師,但他於幽微中洞察人性的能力實在是…了不得的犯罪天賦。“你別說了。”沈佳拍桌。鄭霖閉上嘴,嚴衍曲著食指抵在嘴皮前,若有所思:“沒事,鄭霖你接著說。”“以及童重春案,顏老板和我們失去聯係那五分鍾,他究竟對童重春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到目前為止,我們仍然一無所知。”鄭霖環視幾人。劉彬放下黑皮筆記本,何為看看沉默的嚴衍,再望向旁邊黑著臉的張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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