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已經不愛魏寄遠了。”他竟然知道,我驚訝:“那你為什麽揪著魏寄遠不放?舊事重提,對千夏、對孩子,不好。”“不,我隻是覺得,你對我,沒有當初對魏寄遠的感情那麽深,難道是因為先來後到?”嚴衍納悶地嘀咕:“你們才認識半個月就扯證了,可直到現在,你都沒答應和我去民政局。”“……”我該怎麽解釋,我當時隻是為了混口飽飯。爺爺給我的現金,完全不夠我吃吃喝喝。寧北的物價實在太可怕了。“因為那時候…我連婚姻意味著什麽都不清楚。”我試圖解釋:“而且那時魏寄遠…人的確很好。”“我不好嗎?”“好。”“我對你好嗎?”“好。”“那麽明天扯證?”“……不好。”我將沾了洗潔精的瓷碗衝洗幹淨。嚴衍摘下我的圍腰,大高個悶悶不樂。我想了想,轉身擁進嚴衍懷裏,他摟住我:“顏溯,你別想渾水摸魚,每次話都不說清楚……弄得咱倆……”“噓。”我伸手解他襯衣紐扣,笑著貼他喉結,咬了咬:“嚴衍,你知道真相在何處嗎?”他將我扛起來扔上床,受不了我慢條斯理的動作,抽了皮帶扒下褲衩,三兩下直奔主題。我倒抽涼氣,他按住我的肩膀,逼迫我直視他:“那你說,在何處。”我閉上眼睛:“不言。”一切盡在不言中。於是剩下的,隻有沉默。嚴衍汗流浹背,我咬緊牙關。“顏溯,叫一聲。”他的嗓音磁性而沙啞,就貼在我耳邊,輕咬舔吻。聲音卻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我的視線越過他,怔怔地投向虛空。“顏溯,說話。”嚴衍掐起我的下頜,凶狠的姿勢,再加上懇求的語調和委屈的神情。“啊……”我笑:“二哈。”“顏溯,”如我所料,嚴衍惡狠狠地說,“咱倆今晚沒完。”我睡不著,直到嚴衍結束,我都沒有絲毫困意。這不合理,我向來不會失眠,尤其在又累又餓的情況下。嚴衍似乎也沒有睡著,我們倆背對背,他麵朝床裏,我朝著窗外。我動了動,手腕上的鏈子輕響。嚴衍將市局的手銬順回家,纏上軟布,一端係著他,一端困著我,這是我們每天晚上入睡前的必備項目。他怕我跑了,不聲不響的消失,讓他無處可尋。嚴衍堅持認為他這樣的擔心沒錯,我雖然沒有承認,但事實上…他確實很了解我。“嚴衍,”我說,“我睡不著。”他一聲不吭地爬起來,摟著我的腦袋,按到他肩膀上,我嗅著他身上的氣味,閉了眼睛。“顏溯……”嚴衍顯然不甘心白天未盡的話題就此結束,他啞聲問:“和魏寄遠分開後,你後悔過嗎?”“什麽?”我無力地說:“不要再提魏寄遠了好不好。”“不好。”嚴衍一口回絕:“你後悔認識魏寄遠嗎?”“……”“說真話。”我翻身跨坐到他身上。此刻的嚴衍肖似柳下惠,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我悻悻地翻下來,他又將我抓回去:“趕緊說。”“…後悔。”因為cats芯片,我幾乎很難對嚴衍說謊,如果要用謊言欺騙他,就要繞過無數繁瑣的程序命令,這令我頭疼。“我不應該…”我斷斷續續地說:“不應該將他拖下泥潭……假如…沒有我…魏寄遠…就沒有那麽多…遺憾。”“他難過了很久……”我不得不承認:“直到現在…也未曾釋懷……”“那我呢?”嚴衍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語氣失落:“十年,我連你性別都記錯。你把我忘了,後來又因為你的計劃,將我拖入其中,什麽活棋死棋,cats命令。我們都成了你玩弄在股掌間的棋子。”嚴衍追問:“你後悔過嗎?利用我?”嚴衍總是不自覺地將自己和魏寄遠比較,但他們,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