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一直有兩個對於父母的坎,一個是沒有成為一名警察而是老師,都是因為父母當年的堅持和不許。一個就是魏秋歲。餘非很小的時候就和家裏說了,自己對女孩子沒有任何感覺,隻喜歡男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雖然對於同性戀這樣的事物之前沒有任何的接觸,但因為疼愛孩子,願意去查閱資料和了解,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他和魏秋歲在在一起之後,也帶著魏秋歲見過父母。但是父母一直對魏秋歲這個職業不滿意,連帶著看人也不順眼。和魏秋歲分開的種種原因裏,父母當然也算是一個。好像是有一段時間沒來看過二老了,餘非歎了口氣走進樓道裏,剛走了沒兩步,莫名感覺樓道夾角黑暗的陰影之中有什麽人在一動不動盯著自己。他用餘光瞥見之後,沒有停下腳步,他害怕是自己最近被這些事情弄得疑神疑鬼的,但正這麽想著,陰影之中倏然衝出了一個人。餘非反應很快!馬上向後倒退兩步摸到了樓梯邊準備往樓下跑,但那陰影裏的人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把他以一個挾持的動作往後一勾。餘非重重撞在那人的胸膛上,悶哼一聲,於此同時,感覺到了自己的腰部受傷的位置被一把刀死死抵著,似乎再向前一點就會戳入。身後抓著他的人低低喘了口氣,似乎很滿意現在這個結果。餘非眯了下眼,沉聲道:“怎麽?這是跳身份了嗎,老馮。” 22.【二十二】背後的人笑了笑,微微鬆了點胳膊,但刀還是死死抵著他。“跳身份是什麽?你們年輕人講的東西,我是一點也聽不懂。”馮愷的聲音穿到他的耳朵裏,餘非的背部就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他努力穩住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些:“……艸,我早該懷疑你……”“你不早就這麽做了嗎?在我桌子底下鬼鬼祟祟做什麽。”馮愷的聲音冷冷的,“老餘啊老餘,原來是你,我恨不得現在就捅死你!”他說罷這句話,往後狠狠一勒緊,餘非頓時嗓子卡得想咳嗽,而後是一口氣提不上來的窒息感。這老家夥平時文文弱弱的,關鍵時刻勁兒那麽足!!“但我至少也要折磨一下你……讓你也覺得痛。”餘非學過擒拿格鬥,想製服馮愷還是容易的,但他現在站在樓梯邊,稍有動作就是要和他兩人抱作一團滾下去,而且這動靜之大,勢必會驚動樓道裏的人。別人也就算了,別人他肯定就直接開打了,管你誰。但這樓上住著爸媽還有大姨,如果馮愷身上背著兩條人命,那也根本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生死。餘非已經被勒得喘不上氣了,雙眼冒著金星,想咳嗽又咳不出,都來不及去細想馮愷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再被勒上一會,估計眼前可以飄走馬燈了。此時,樓上門忽然開了,一陣喧鬧聲響。馮愷一愣,隨即伸手把餘非往後一圈推到一邊,餘非猛地吸入大量的空氣,緊接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樓上就傳來一個女聲:“喔唷,餘非!樓下是不是餘非,怎麽咳嗽啦?”餘非手扶著牆大口喘氣,從遮在眼前的頭發之中望出去,看見了迅速消失在樓道裏的馮愷。樓上的人已經往下走了,餘非一手摸著脖子一手扶著腰,在自己親媽看見自己之前,努力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你怎麽站這兒啊,是不是嗆到了?”餘媽走到他麵前,後麵還跟著大姨,餘非立刻調整表情甜甜一笑,對著大姨一招手:“大姨!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哎喲小非這臉都咳紅了,快上去喝杯水。”“哎。”餘非拿手機出來揚了揚,“我工作上有點兒事兒,打個電話。你們倆先上去吧。”“周末還工作啊。”餘媽雙手抱臂,拉了一下肩頭的小披肩,“大忙人呐你。”餘非笑嘻嘻地揚了揚手機:“給我兩分鍾。”說罷,快步跑下了樓。趕集樓下哪裏還有馮愷的身影,餘非左右張望了一下,馬上打了個電話給魏秋歲。魏秋歲接了起來,似乎在開車:“怎麽了?”“我遇見馮愷了!那個紙巾!”“在哪兒?!”魏秋歲愣了一下,“他跟蹤你?”“他直接在我家蹲我。”餘非掐了一下眉心,“人沒逮到,他……”“受傷沒?”魏秋歲打斷他。“沒。”餘非下意識覺得嗓子癢,咳了一聲。“……好,那你聽我說。”魏秋歲道,“你提供的紙巾證物上的dna和指甲中的血跡的人並不吻合。”“……哈?”餘非握住手機,“……不吻合??就是不是一個人的意思咯?那老馮為什麽捅我??他有病?”魏秋歲還沒說話,餘非深深吸了口氣:“而且他剛說了,是真的想讓我死……還想讓我什麽嚐嚐痛的滋味??我弄不懂了,他什麽意思?”“……證據即便現在看起來和這案子沒有關係,馮愷還是故意傷人了。”魏秋歲說,“你幾點回來,我去你家接你。”“我吃個午飯就走。”餘非說。“行。”魏秋歲應了一句。馮愷既然亮了身份,之前也正式立了案,無論是否和劉友霖的案子有關,他都可以以故意傷人被起訴。某種意義上,這可以讓魏秋歲進一步了解一些事情,是好事。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夠多了,現在越理越亂,有任何機會都不能錯過。餘非下午急急忙忙從自己家裏出來,一眼就看見了魏秋歲停在他樓下的車子,他左右看看,快步裹著風衣走上前。魏秋歲就背對著他站在車頭,餘非以為他在抽煙,走近了才發現他在打電話。餘非繞到他的旁邊,魏秋歲“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壞消息。”魏秋歲看著手機,“至今還沒找到這位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