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看來,是的。”魏秋歲說,“我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資格再提審洪曉真和馮愷,這些案情知情人士。”他抽完了這根煙,電話就響了。是陳暉彬的來電。魏秋歲接了起來:“喂?”“魏哥。”陳暉彬說,“我在你樓下。”陳暉彬把車給魏秋歲送了回來,魏秋歲就喊他上來坐。“曾隊剛回警局,一群人就來把他拷走了,”陳暉彬垂著頭說,“徐隊暫時接任了我們隊的支隊長工作。”魏秋歲眉頭緊鎖,點了下頭:“知道了。”“曾隊到底……我不相信曾隊會這樣。”陳暉彬說,“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誤會不誤會的,眼下也不是要去解決誤會啊。”餘非拍拍他肩膀,“還有很多要緊事兒呢。”“嗯。”陳暉彬點頭,“也是。”……晚間的時候,魏秋歲打開了電腦,手指在鍵盤上停留了一會,說道:“他們那些人殺死的,都是對於自己而言有著長期的精神和身體折磨的人,洪曉真要照顧的殘疾的弟弟,銀杏河的浮屍和他的兄弟,還有秦雯……”“你覺得他們所有人的背後都是一個人嗎。”餘非挪著椅子坐到他旁邊,“就像銀杏河浮屍案的凶手,他是被護士教唆上的網站,洪曉易是不是秦家兄妹我們暫且不提,但也是被蠱惑唆使的。這些唆使的人、以及背後出謀劃策凶殺案的人他們可能是很多很多人組成的一個成熟團體,不是嗎。”魏秋歲思考了一下,眼睛倏然睜大:“沒錯,一個長久的,有序的成熟團體。”“難度更高了呢。”餘非癱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在考慮用一根棍子撬動地球是否可行。”他掰著手指:“我之前就在想,秦家的兄妹明明說了是自己和一個神秘人物一起策劃了這起綁架案件,但我仍覺得她一開始背後的策劃是馮光義,但最後因為種種原因,這個人惱羞成怒殺了他們全家。他們這麽積極地要找的這個幕後的黑手,會不會才是個控製整個網絡的核心人物?”他坐了一會,忽然坐起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變成需要這方麵事物的人呢。”“什麽?”魏秋歲看著他。“比如我要病死了,呸呸呸,比如我腿瘸了!”餘非指著自己的腿,還用力掐了一把,“我腿斷了,你要長期照顧我,但凡我們把這件事散步出去,會不會有人自己上鉤!”魏秋歲的薄唇吐出兩個字:“臥底?”“對對對,臥底。”餘非打了個響指,“咱們臥底進去!”“我們基本已經是被他們密切監控的人了。”魏秋歲說,“這件事絕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餘非湊到他的身旁,用手指點點桌麵:“如果老居民區是這群人的‘老巢’,這會他們是不是算元氣大傷寸步難行,可能會邊休整邊找新地址吧。我們何不在這個時候乘勝追擊呢。”“不行,很危險。”魏秋歲又立刻否認,“我不能讓你這麽置身危險。”“魏秋歲,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餘非把他的臉擺正,讓他的雙眼直視自己,“你聽好,我們的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你不要考慮這麽多別的有的沒的,現在就定計劃,你現在隻有一件事要完成,就是把這案子查得水落石出。”魏秋歲的灰色的眸子看著他,慢慢垂下去,過了半晌,他抬起眼時,眼裏閃爍過一絲光:“我們或許可以換個身份。”“換個身份?”餘非鬆開他的臉,“怎麽換?” 59.【五十九】王圖慢慢喝下一口咖啡,看向眼前的人。“你說的是真的?”林濮的手指漫不經心地點著桌麵,一雙看似對任何事物都毫無興趣,毫無情感的雙眼在眼前的合同文件上掃動了一下,又看向了王圖。“當然,不過你也大可以隨意去找一份計算機方麵的工作。正經的公司可不一定要雇你,你之後會變成什麽樣,遊戲代練?遊戲代練倒是不錯的職業。”王圖慢慢舔了下嘴唇,似乎在思考,沒有說話。“和警方合作,不光有望消除案底,得到一份可觀的收入,還能向所有人證明你的才能。”林濮垂下眼捧起咖啡,“考慮一下,如果你考慮清楚了,我就去叫警察來。”過了半晌,王圖猶豫再三,點了點頭。林濮勾嘴笑笑,坐在位置上打了個電話。一會,魏秋歲就推門進入了咖啡館。……這是王圖和魏秋歲第三次的見麵。“魏隊。”王圖和魏秋歲握了握手,開門見山道,“你提供的那個視頻和標誌我都看過了。視頻是經過重重加密處理,說實話我的實力不夠,如果要破解,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王圖用手點了點桌麵,“這個logo標誌,我倒是看出來了一些。”他劃拉了一下魏秋歲的手機:“這個、這個、和這個標誌我見過,基本等同於一個代號。比如黑入服務器後留下的一個logo,就像是犯案後在現場簽名,在我們看來是種玩笑和挑釁。”“每一個黑客都有?”“不,有時候是一個團隊,有時候是個人。”王圖說,“但是具體誰是誰,背後是什麽人,我們自己都不了解。”魏秋歲想,和他們猜的也算八九不離十。“謝謝。”魏秋歲說,“現在我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在王圖的家中,他坐在電腦前,手指飛速在鍵盤上打著。魏秋歲和林濮從咖啡館中出來後與舒蒙餘非匯合在了王圖的家中,四人進了他在地下室的出租房。餘非看著王圖麵前這台電腦,開口道:“我怎麽感覺你這個黑客特別窮,我之前看見過的那位可是滿牆屏幕啊。”“不要叫我黑客,我已經答應魏隊從良了。”王圖手指又頓了頓,雙目緊盯著黑底白字的屏幕,“隻要能做事就行,沒必要搞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