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很久沒睡這麽沉了。”魏秋歲坐到床上,餘非把手上的飯放在床頭櫃,一邊掏出手機。“魏夢夢說打不通你手機,打到了我這裏來,我和她報了個平安。”餘非說,“她讓我轉告你……”餘非咳嗽了兩聲,學著魏夢夢有些尖又冷漠,怪裏怪氣的語氣,“咳咳,希望下一次我聽見這消息魏秋歲已經死了。”魏秋歲被他逗得眉眼彎了彎,低著頭淺淺笑了一下。“曾隊之後一直沒來過。”餘非說,“他來海潭做什麽了?”“處理一些武進學之後的事。”魏秋歲道,“我和他通過電話了,三天後我出院,和他一起回白津。”“曾隊不會有事吧。”餘非擔心道,“他確實身不由己,又有什麽辦法。”“回白津怎麽處理還要等後麵的意見。”魏秋歲說,“但願是好的結果,不是孤軍奮戰。”三天之後,廖應龍依然在昏迷。餘非一度覺得他可能就這麽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來了,連同他背負的秘密。魏秋歲恢複得不錯,除了手上纏著厚重的紗布,吃飯和洗澡一點也不方便,腿腳也隻能走路不能跑跳,但對於那一場巨大的災難,他的恢複速度簡直可以用“喜人”來形容。餘非本來以為隻有曾健一個人來,結果沒想到,感覺整個白津市局的人都來了。滿滿當當塞了一屋子的人,跟供個皇帝似得把魏秋歲給接出醫院,弄得周圍以為什麽明星大腕兒出院要開記者會,請了烏泱泱的一眾保鏢似得。“有必要麽。”餘非和舒蒙作為倆無關人員,默默走在隊伍背後吐槽。“畢竟是在人家海潭市的地界上,魏秋歲先演了個‘大變活人’,又演了個‘生死時速’,最後回家當然也要風風光光的,人家是白津市局頭牌,人人都想嫁的男人no.1,市和市之間也存在攀比的嘛,理解理解。”“……”餘非無語道,“攀比就攀比,這個‘人人想嫁的男人no.1’是怎麽調查出來的?你給我說清楚。”“餘非弟弟,誇張手法啊。”舒蒙說,“這是誇你男人呢。”餘非翻了個白眼,看了看前方:“不過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是不是少了小跟班兒?”遠在白津的陳暉彬結結實實打了個大噴嚏。 64.【六十四】離家一段時間, 回到熟悉的地方時,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魏秋歲重傷未愈卻要和曾健一起回市局,餘非千萬個不願意, 但還是隻得自己打了個車回自己家裏, 當車行駛入金耀路時,餘非看見路口那個大型商場,       他熟悉的餐館便利店和網吧一一在他麵前掠過時, 他忽然覺得鬆了口氣。他感覺飛機坐久了有點暈,於是要求司機在路口停了。付了錢下了車, 餘非順著路一直往回走, 還沿途買了袋包子準備回去對付午飯。“拿好了, 別掉出來了!”賣包子的大娘一如既往的凶,雖然餘非覺得她更多的是傲嬌。餘非接過包子, 心道你知道我一周前在海潭那麽牛逼地飛車追人,差點他媽死了, 社會安定還不是靠我這種有為青年,難道靠你賣包子嗎!“還要什麽?”大娘斜了他一眼,一臉不耐煩,“你好幾天不來了!所以豆腐沒了!你別想吃了!”餘非心道我好幾天不來和豆腐沒了有什麽關係。但是大娘居然還記得自己愛吃豆腐的, 莫名有點感動。餘非剛想開口, 大娘又從籠屜裏掏出倆包子往他手裏一塞:“騙你的!拿去吧!”“……”餘非咽了咽口水, 笑出了聲,又掏了兩塊錢出來,大娘甩甩手:“不要, 送你吃了!別煩我。”“我不來是去拯救世界了。”餘非認真道。大娘又瞪了他一眼:“那你快去吧!讓讓, 後麵有人來了!”餘非愉悅地掂著包子,心想, 收回我之前的話吧,拯救世界說不定真是靠包子。嘴裏啃著包子,熱乎乎地讓冬末溫暖起來,雖然身心疲憊,但這種微小的幸福感讓他渾身都舒爽起來。手機震了一下。餘非叼著包子低頭看手機,看見了銀行短信的入賬記錄。餘非:“???”他忽然想起來魏秋歲之前說會給勞務費。失業青年餘非頓時來了精神,給魏秋歲發了個微信:“謝謝!”魏秋歲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到家了麽。”“沒,買個午飯。”餘非說。“……吃包子?”魏秋歲問。“……我靠,你在我身上裝攝像頭啦!?”餘非驚恐道。魏秋歲歎了口氣,說:“這幾天局裏忙,下午還要開會討論事情,之後我會和局裏說明你的情況。你先在家休息兩天吧。”“你呢。”餘非皺著眉頭,“你傷還沒好,不會給你派什麽奇怪的任務吧。”“沒事。”魏秋歲說,“就是老城區的一些收尾工作,我們可能要去跟進一下。”餘非還是覺得不放心:“你什麽時候下班,我去找你。”“好吧。”魏秋歲說,“下班之前我叫你。”魏秋歲掛了電話,轉身進了市局。聽說副支隊受了傷,市局上上下下的人都過分擔心。魏秋歲一上午說了幾十句“謝謝”和“沒事”,收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保健品。他看著辦公桌,把東西一一歸攏到一個大袋子中放到角落,還從桌子上撚起了一袋“女士紅糖”,上麵赫然寫著“補氣血,經期要對自己好一點。”魏秋歲:“……”他默默把它扔進了袋子裏,又瞥向了自己不在期間,桌麵上那堆文件。過了一會陳暉彬進來了,看見魏秋歲的手哭喪著臉:“魏哥,你手什麽時候能拆啊,這麽嚴重啊。”“沒事。”魏秋歲搖搖頭,把藍色的檔案夾慢吞吞地翻開來,“老居民區現在什麽情況。”“居民都在安置房裏暫時待到月底,安排其他住處。”陳暉彬說,“聽說之後都會被安排到新的住戶區,是政府和幾個房產開發商一起出資的。”魏秋歲的手頓了頓,想起了曾健的話。“曾隊怎麽樣了?”魏秋歲問。“一直在陳局辦公室,還沒出來呢。”陳暉彬低聲說,“曾隊之前也是陳局喊他去接你的……我當時以為曾隊的事兒結束了……沒想到……哎魏隊,真沒事兒吧,師哥怎麽樣啊?”“沒事。”魏秋歲說,“對了,之前讓你查的幾個人,查了沒有。”“哦!”陳暉彬一拍腦袋,“說起這事兒,我本來打算等你回來之後告訴你的呢。這四個人裏有三個人已經去國外了,最早能查到的出境記錄都是去年的。兩個移民了,一個準備今年移,還有一個……”陳暉彬說,“那個叫劉習的,好像還在本地。”魏秋歲抬眼:“劉習在白津?”“對,在本地做酒店生意。”陳暉彬說,“就開在白澱湖度假村那邊。”魏秋歲喝了口水,門口就有人敲門:“魏隊,曾隊喊你過去。”“嗯。”魏秋歲應了一聲,對陳暉彬說,“再幫我個忙。”“您說!”陳暉彬立馬站直挺了胸。“幫我訂一下湖岸餐廳的位置,晚上八點的。”“湖……湖岸?”陳暉彬眉頭一挑,一臉恍然大悟狀,“好!好好!”魏秋歲走進陳局的房間,被內裏的煙霧嗆了一口。陳局坐在位置上用手扇了扇,咳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魏大病初愈的,被我們這倆老煙槍熏。”“他自己也他媽是個老煙槍。”曾健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對著旁邊的椅子一使眼色,“坐。”魏秋歲和陳局打了個招呼,坐了下來。“小魏,辛苦了。”陳局手交叉放在胸前,說道,“之前隊裏一直沒有和你明說一些事情,是我們的過錯。你來我們刑偵支隊那麽些年了,曾隊一直說你是個好孩子,踏實冷靜,勇敢肯幹……哎。”他看著魏秋歲身上的傷:“是我們一意孤行了。”“這是我的工作。”魏秋歲淡淡道,“無論如何,都是應該的。”“我知道你關心這些案件的情況,也聽了你對這些案情的分析。”陳局說,“其實在你去海潭之前,我們又重新提審了洪曉易。”魏秋歲微微張嘴:“結果如何?”“我們合理懷疑他也是通過這個暗網論壇中教唆殺人的方式殺了自己的弟弟。”陳局說,“不過我們證據缺乏,也始終不能從他口中得知到底是誰進行的教唆殺人。人證物證都缺乏,本人還認罪的情況下,過了那麽長時間,不太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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