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砰!餘非抬眼的時候,聽見了一聲悶響,而後,他看見了門前魏秋歲掄著一瓶消防器,重重砸響了一個角落。餘非馬上意識到,那裏可能就是在觀察他的攝像頭。“艸!”耳機裏的秦客罵了一聲。餘非迅速脫掉耳機呼出一口氣,轉身跑去給魏夢夢解腳上的繩子。魏夢夢看起來已經不害怕了,恢複了往日麵無表情的臉,當然還是在隱隱地抖動著,壓抑自己的恐懼。“沒事了。”餘非安慰道。門口的玻璃硬困難,警方卻已經請來了特殊的切割機。黑溪市局的黑科技確實不容小覷,但餘非還是不滿他們來得那麽慢,他差點就把那句誓給發完了。玻璃碎裂之後,魏秋歲不顧自己手上還有舊傷,直接從外麵鑽進來,先把魏夢夢背起來,他身後的防爆隊幾乎第一時間把那黑色的□□蓋入了一個小箱子中,並對著餘非道:“走!”餘非點點頭,立馬跟了上去。大樓內的作亂份子已經基本被控製住了,除了方才在三樓和魏秋歲對峙的幾個人,其餘人都要撤出大樓外。接下來就是防爆隊的工作了。而大樓外的廣播也好像一夜之間消失了,所有秦客的聲音頃刻間褪去,隻剩下在原地莫名其妙的人們。魏秋歲帶著魏夢夢和餘非,還有身後一幹黑溪市局出動的特警下了樓,樓下停了好幾輛救護車,他輕輕把魏夢夢放到了擔架上,魏夢夢一雙漆黑的眼看著他,低低喊了聲“哥哥。”“放心吧,沒事了。”魏秋歲說。“餘非……”魏夢夢又說了一聲。“餘非也沒事。”魏秋歲說著,把她的手放入被子中,“我還要看一下現場,你好好休息,我晚點接你一起回家。”魏夢夢被台上了救護車,魏秋歲看著那門關上後才轉身,忽然發現餘非不見了。“……”魏秋歲刹那間急道,“餘非!”“你找剛才和你出來的那小子嗎?”旁邊一個警察道,“他下樓時好像腳崴傷了,剛腳疼得站不直路,醫生把他帶到一邊噴藥去了。”魏秋歲到了聲謝,快步繞過救護車,在兩輛救護車的縫隙內看見了餘非。他正艱難地把一瓶噴霧噴在自己的腳踝上。餘非似乎有什麽感應,也抬眼去看他。魏秋歲把外套脫了,隻穿著一件毛衣罩衫,然後一把把外套罩住他外麵,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然後托起他的腳,把那瓶噴霧往他腳踝上噴。“嘶……”餘非被冰得低叫了一聲。“疼嗎?”魏秋歲問,“之前腳踝一直沒好透,跑急了就會有痛感。”“你受傷了嗎。”餘非捧著他的臉左右看看,看了沒見什麽傷才放心,又問,“夢夢呢?”“被救護車帶走了,應該沒什麽大事。”“秦客的聲音也沒了,徹底消停了。”餘非說。“他的目的達到了,他讓所有人都知道津溪別墅的事情了。”魏秋歲歎了口氣。“現在怎麽辦?”餘非問,“……話都說出去了,我們是不是逃不掉了,這件事得追查到底了?”魏秋歲沒有回答,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倆一起坐的地方身後是兩輛救護車,他們停靠的角度正好形成了一個直角,把兩人圈在了其中。餘非抓著魏秋歲的衣服脫下來,給魏秋歲穿上。“你穿好。”魏秋歲沒有接受,擋了擋。“我不冷。”餘非堅持道,又雙手環繞了一圈給魏秋歲披上,這個動作太像要抱住他了,魏秋歲本來還想推辭,卻因為餘非越來越靠近的氣息,終於忍不住把他抱進了懷裏。餘非環著他舉著衣服,還要昂起一些頭,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餘非,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魏秋歲抱著他說。……兩輛救護車紅藍燈交錯著閃爍從他們眼前開走了,沒有車子的遮擋,他們二人轉身,看見了警戒線後陸陸續續開始撤走的人群。警員拿著指揮棒指揮著交通,金世廣場的工作人員也開始陸續進入商城,警方要在商城中進行善後工作,幾輛警車帶著方才的疑犯,慢慢穿過人群開辟的一條小道。餘非的目光隨著那輛警車運動著。“你說殺死洪曉真楊峰和劉友霖的凶手,就在裏麵是嗎。”他開口。這句話沒有什麽什麽波瀾起伏,像一句稀疏平常的問句,或者說是陳述句。魏秋歲站在他身後,目光卻沒有看車,而是一動不動看著餘非的後腦勺,和脖頸。他伸手,輕輕捏了捏餘非的脖子,像某種清熱的愛撫,慢慢上下滑動著。“我能見見他嗎。”餘非還是看著那輛車。“可以,但今晚不行。”魏秋歲說,“明天吧。”餘非終於收回了目光,看向他:“好。”……魏夢夢被安排在了市局不遠的人民醫院內。“據說是已經快將近二十四個小時被綁繩子,一直處於黑暗裏。她現在有點暈光狀態,除此之外就是疲憊,腳上的血不是她本人的,是豬血。除了被綁住的部位有擦傷之外,其他地方沒有傷痕。”主治醫師和魏秋歲餘非匯報完,轉眼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魏夢夢:“好了,很晚了,她也要休息。你們看完也盡快回去休息吧。”“謝謝。”餘非衝醫生鞠了個躬,送他走到了門口。他歎著氣轉身過來,魏秋歲坐在床沿看魏夢夢,餘非看著魏夢夢蒼白的臉頰上有明顯被布勒過磨破又結痂的一條細線,不忍道:“她被綁後一直蒙著眼,這麽長時間不知道害怕不害怕,對了,要通知她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