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唯看著他的臉,對著他吐了口口水。“幹什麽!”餘非再也忍不住了,馬上就要上前。魏秋歲又一次側頭阻止了他:“餘非,沒事。”魏秋歲抬手,用袖口抹了一把臉:“我說的沒錯吧。”“那又怎麽樣。”吳唯坐下去,“你說的沒錯又怎麽樣?你還指望我告訴你什麽?”“你能告訴我的很多,你現在隻是坐在這裏,還能和我又喊又叫的,等黑溪的警方來了,他們的審訊員會怎麽對待你,我不好說。”“你到現在還覺得秦客會來救你。”魏秋歲說,“你們所有人都非常自大狂妄,以為世界盡在自己手中。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們這種自信是誰賦予你們的。”“你們警察都蠢。”吳唯獰笑起來,“如果你們警察不蠢,這個網站怎麽會運營這麽長的時間?”“是,我們都蠢。”魏秋歲往後退了兩步,“那我們就來試試,秦客最後會不會來救你。”魏秋歲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還有三分鍾,你思考一下。”吳唯不再發聲,魏秋歲也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裏。這個空間之中,隻有牆上的鍾在一步一步走著,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動靜。“等你回白津之後,我們會帶你比對指紋和血液dna等,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在黑溪待著。”魏秋歲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你的一口唾沫我就不還了,白津見,至於回了白津之後怎麽定罪,我沒法給你答案了。”“等一下。”吳唯忽然叫住了他們。魏秋歲和餘非一起側眼看他。……“那天,洪曉易的弟弟洪曉真叫了他的兩個朋友一起在白津二中的樓頂。他的本意是,殺死自己的弟弟後,嫁禍給那兩個小孩兒。”那時候的洪曉真已經感染了肺炎,他知道,在此刻任何一場病,都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他不得不把一些話去和自己曾經兩個要好的夥伴說清楚,於是洪曉易找到了這個機會。吳唯那天找到洪曉易的時候,洪曉易還在猶豫不決,吳唯罵他婦人之仁,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在猶豫什麽。到了樓頂,洪曉真在和楊峰說話,劉友霖還沒有來,吳唯怕洪曉易再生變故,於是想都沒有想,當場解決了兩個人。他把假護照塞到洪曉易的手中:“我把你們所有人的證件都做好了,現在那個姓劉的還沒來,我們把你弟弟偽裝成他的樣子,但是警方不是傻子,到時候他們發現死的不是劉友霖而是你弟弟,肯定會生疑。”“那怎麽辦。”洪曉易說。“我們就嫁禍給劉友霖,到時候就直接做了他。”吳唯說。吳唯看著魏秋歲,邊看著他邊搖頭:“但顯然我們低估了你們警方的辦案能力,沒想到你們當晚就能發現劉友霖並非他本人,情急之下,他隻能把劉友霖給殺了。”審訊室的門外有人敲門,一會,市局刑偵大隊的隊長進來了。他看了一眼魏秋歲:“怎麽樣?”“嗯。”魏秋歲站起來,拍拍還未回神的餘非:“我們差不多了,走吧。”吳唯看著他們二人走向門口,餘非跟在魏秋歲的背後,一直沒說話。直到他推門出去,門快關上的時候,他才回頭看了吳唯一眼。……曾健來到黑溪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看見魏秋歲和餘非的時候,顯出了一絲非常不耐的表情:“我現在收回我之前的話,我現在希望你們立刻分手。”餘非雙眼一瞪:“為什麽!”“你們怎麽做哪兒哪兒就要發生事兒。”曾健邊搖頭邊走進黑溪市的市局,“謔,好久沒來了,黑溪的市局還是這麽亮堂,再看看我們白津的,嘖嘖嘖……”魏秋歲:“……你就是來接我們的麽。”“當然不是,還要和局長談談關於津溪別墅案的事情。”曾健說,“你們倆忙到現在,還沒找機會看看新聞看看微博吧。”“啊。”餘非點點頭,“怎麽了?是不是輿論都炸了。”曾健沒回答,就是擺了擺手:“老魏一起吧。”談了整整下午,不知道他們在市局的結果如何。餘非就去了醫院陪著魏夢夢,魏夢夢精神已經不錯,知道毒舌和懟人了。“你不找你男朋友來看看你嗎?”餘非給她剝著桔子,掰了一瓣放到她的手裏,“你受了那麽大驚嚇和受了那麽重的傷,”“路那麽遠,看什麽看。你以為我是你和魏秋歲啊。”魏夢夢翻了個白眼,“再說了,我又不是沒他不行。”“吵架了?”餘非問。“沒有。”魏夢夢把那瓣桔子塞嘴裏,氣鼓鼓地嚼著,“他今早跟我說電視上那個黑溪綁架案的受傷女主長得好像我,我沒化妝就這麽難認嗎?!”“……”餘非默默吞了口桔子。“你說,我化妝和不化妝有什麽區別。”“沒區別。”餘非老實回答,“都挺漂亮的。”“直男真可怕。”魏夢夢說,“我要好好考慮一下和他的關係了。”餘非坐了一會,翻了翻新聞。果不其然,微博上不光是本地新聞,連很多大v公眾號都已經開始說這件全國轟動的事件。雖然這件事之中沒有人受傷,但很多人都開始說起,這位‘小醜’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讓警察重開調查一件當年已經結案的重大案件,都在紛紛猜測他的身份,雖然也不乏有人說是不是當年事件之中的兩個孩子中的一位沒有死,也有人猜測就是知情人士,或者那起事件主角的親朋好友一類的人來主持公道。總之,這麽一件案子,在塵封了五年,連那個替死鬼死刑犯執行死刑的時候都沒有一點波瀾的案子,在微博的熱搜上掛了一夜。新聞媒體發達了就會有這樣的事情屢屢發生,言論自由的今日,大家可以通過網絡說自己想說的話。餘非翻翻評論,一些主流媒體的評論尚且能看,都是什麽“希望還原真相”一類的話。當然還少不了憤青的評論:“警察都是幹什麽吃的!當年這麽大一起時間都會抓錯人嗎!”“心寒,不知道現實中還有多少這樣的案子,凶手不能繩之以法,會有莫名的不安感。”餘非撇撇嘴,繼續往下看。評論裏居然還有挺秦客的:“覺得那位小醜有情有義,我現在還有點希望他不要被抓住!”“我真是服了一些人的三觀了。”餘非坐在病床旁邊有些生氣,想到他和魏秋歲上下玩兒了命的奔波,就是讓這些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心中的不爽都要衝擊天靈蓋而出了,“什麽叫‘有情有義’,他們小學及格了麽。”魏夢夢捧著水杯喝了一口:“你指望鍵盤俠說什麽啊,他們沒給那小醜加油,直呼小醜好帥就已經不錯了。”餘非往下劃了兩下,看見了評論中的:“希望小醜加油!打倒黑溪警方!”他把手機一扔,揉了揉眉心,希望自己淡定。“怎麽了?”病房的門被推開,魏秋歲和曾健兩人走了進來。餘非趕忙把手機摁滅,他不想讓魏秋歲看見這些言論:“沒事,你們開完會了?”“開完了。”曾健走過去和魏夢夢打招呼,魏夢夢有點認生,隻是應了一聲點了點頭,沒再說別的話。“我們晚上就準備準備回白津了。”曾健說,“時間緊迫,所以隻能委屈委屈魏大小姐了,跟著我們的車一起回去。”“這麽趕?”餘非愣了愣,看向魏秋歲。“白津二中的案子重開,我們要回去盡快準備材料,這一次,希望是真正的結案了。”魏秋歲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四人連夜趕回白津,開到白津市區之後,都已經將近半夜兩點。魏夢夢早就撐不住睡下了,曾健連續工作了倆晚上,前半路跟著餘非還說會話,後半夜在後排已經呼呼大睡了很久。而魏秋歲開著車,餘非坐在副駕駛,車裏安靜沉默了一段路,餘非總是錯覺魏秋歲會睡著了。“困嗎?”魏秋歲率先開口,“再開一個小時,就到家了。”“不困。”嘴上說不困,餘非立刻打了個大哈欠,“……哈啊啊,什麽玩意兒,還要一個小時啊?”魏秋歲平穩地開著:“嗯,前麵修路,我們隻能從另一個入城高速過了。”餘非怕魏秋歲無聊犯困,說:“要不我和你說說話吧,反正後麵倆睡那麽死也聽不出。”“我不困。”魏秋歲道,“你困了睡一會也沒事。”“不,我想陪你。”餘非往下縮了縮身體,數著高速公路上一個個往後倒退的路燈,“我現在渾身輕鬆。”“為什麽?”魏秋歲說,“因為劉友霖嗎。”“對。”餘非點頭,“我聽見他不是凶手的時候,真的特別高興。人的感情真奇怪啊,他都離開那麽久了,我居然還會覺得因為這樣的事情開心。其實他是又怎麽樣呢,我還能把他拉起來打一頓嗎。”魏秋歲輕輕道:“因為你真的很喜歡他,你到最後都在相信他。”“……是啊。”餘非笑起來,“我雖然常常覺得我特別不會看人,但是他,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好孩子。三個多月了快四個月了吧,你說他投胎轉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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