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小樹林,莫鋒全身戰栗絲毫沒有覺察到大腿根部被紮了一針。陳嘉將麻藥緩緩推進的時候,腦子裏一閃而過洛哲羽的樣子,如果這個人是洛哲羽他還下得去手嗎?答案是肯定的。這個人不是,陪著他去了黃泉路又如何?他停止了注射,拔出針頭。將莫鋒拖到了路邊,希望被人早點發現,然後快速離去。“如果孟涵東並沒有hiv,之前把你拉進監控拍不到區域的那個人也沒有hiv,你這樣做算。。。?”齊楚琛問,最後沒找到一個準確的詞來總結,所以最後幹脆省略了。“濫殺無辜是嗎?”陳嘉冷笑著問了句。“他們算哪門子無辜??對感情不忠貞,濫交的人有什麽無辜?他們有錢可以買最好的藥去找最好的治療延續生命,沒錢的我們就該死嗎?就因為我們喜歡的是同性就有錯嗎??”陳嘉緊握雙拳暴躁的不停砸著麵前的桌麵,紅腫的雙眼淚水再一次決堤。門外迅速衝進來兩個警員控製住陳嘉,陳嘉動不了,發出絕望的嘶吼:“我該去問誰我無辜不無辜,我隻是想要一個人可以和我好好過一生,如果不是他們這樣的人,我會像現在這樣生不如死嗎?我應該去向誰討要這一切!!”陳嘉吼到最後嗓音已經嘶啞,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審訊看樣子沒辦法繼續了,齊楚琛指指打印機,旁邊的警員迅速打印出厚厚一摞筆錄,拿到陳嘉麵前,讓陳嘉確認簽字,摁手印,陳嘉行屍走肉一樣在每一頁簽字畫押。齊楚琛看他確認完筆錄了,揮揮手,兩個警員將陳嘉帶了出去。陳嘉帶走後,幾個警員整理了筆錄,收拾了下就出去了。齊楚琛一直坐在椅子上沒動,這場審訊沒有什麽鬥智鬥勇,短兵相接,陳嘉坦坦蕩蕩的把自己做過的事情毫不隱瞞的全盤托出。但是結束後,齊楚琛卻覺得比自己經曆過的任何一場審訊都累,他就是不想動,一直坐著直到張潮走進來,“回辦公室休息吧,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張潮拍拍他肩。“一天?幾點了?”審訊室全封閉,看不到外麵的天光。“馬上9點了。”張潮無奈的說。齊楚琛愣了一下,起身和張潮走回了辦公室。回到辦公桌拉開抽屜拿出手機,看到上麵赫然十幾個未接來電,一看都是嚴暮。他趕緊回撥過去。對方不到5秒就接通了,還沒說話。齊楚琛脫了力的聲音先張了口:“我沒事,審訊剛結束,晚點跟你說。”然後也不等對方反應,掛掉了電話,頹然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來早上那盅湯,趕緊從櫃子裏拿出來,打開已經涼透,齊楚琛也不管了,捧著喝起來。高睿拎著盒飯走過來,“齊哥,盒飯到了,你先吃口。”“吃不下,你吃吧,我這有湯喝完就好了。”齊楚琛揚了揚手裏的杯子。“哥,你哪變出來的湯,這日子太好了吧。嘖嘖,比不上。”高睿捧著盒飯酸不溜秋的走了。喝完湯,歇了下,齊楚琛覺得自己手臂隱隱作痛,脫去外套,一看手臂愣了,紗布已經明顯透出了鮮血,而且似乎還在緩慢擴散,齊楚琛盯著手臂發愣的時候,張潮捏著一遝東西走了出來,一看齊楚琛的手,“去醫院。”拽起齊楚琛就走,出門前把手裏的東西丟給朱臻,你們看下這個處理下先,其他我回來再說。張潮拉上齊楚琛,開車直奔市中心醫院。到了醫院,掛了個號,就開始坐在清創室外麵等,前麵剛進去幾個喝醉打架的一頭一身血,醫生護士在裏麵忙的不可開交。“噠得滴”,一條新的微信。齊楚琛滑開。“你怎麽樣了?”齊楚琛想了想,把手臂舉起來側著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好的很,還在加班,晚點說哈。”齊楚琛揣起手機說了句:“你說,我今年除夕年夜飯是吃的餿飯麽?”張潮憋不住笑了:“哪能啊,我看你今年火力全開啊。”“我都快趕上姑娘月月紅了,你看我今年這見血的架勢。”齊楚琛抬了抬手臂。“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已經在鳳棲市整個公安係統出名了?”張潮笑著問。“我在審訊室待了十幾個小時?我怎麽就出名了?你們幹了什麽?”齊楚琛一臉疑惑。“不是我們幹了什麽,是你幹了什麽。你之前在酒吧的那個狀態簡直讓我覺得你是下了班天天都去酒吧釣魚的吧,太專業了太自然了。簡直是臨場發揮巔峰狀態,大家都覺得你演技可以拿個奧斯卡,然後犧牲奉獻精神今年可以評個先進吧。”張潮壓製著強烈的笑意,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齊楚琛聞言,整個麵部表情開始扭曲,想到了酒吧裏自己各種被吃豆腐的畫麵,雞皮疙瘩一層層的起。“別說了,我特麽的要吐了。。。那裏麵那些人我真的是想想就惡寒,加上後來陳嘉交代的,我覺得我是不是也要去做個檢查。”張潮終於再也憋不住笑出來:“你又沒有深入接觸,檢查個p啊!!”身後清創室門再次打開,陸陸續續出來幾個手臂,頭包著紗布的人,醫生伸頭對著齊楚琛一招手,“進來吧。”第28章 直男癌齊楚琛舉著手和張潮走進清創室,醫生讓齊楚琛坐好,先動手把手臂上的紗布全解開,看了眼,“怎麽弄得?”“今早抓捕時候,被罪犯劃傷的。”張潮說。“你們是警察?執勤時候可要保護好自己啊,現在不要命的人太多。你等等啊,我給你換個刺激小點的藥水清理。”醫生一聽是警察,語氣都柔和了很多。齊楚琛和張潮沒有注意到,此刻身後開著的門悄無聲息滑進來一個人輕輕站在了他們兩身後。醫生端著不鏽鋼小盤子過來,輕輕給齊楚琛把傷口以及手臂上的的血汙清理幹淨,露出了長長一道傷口,泛著紅腫。“怎麽這麽紅?”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齊楚琛瞬間寒毛倒豎,扭頭看向身後,電光火石間,彈起身子,伸出左手就去捂傷口。在場三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直接驚呆了,一個按著肩膀強壓回椅子坐著,一個拽左手,一個拉右手。“你見鬼了啊,遮住我就看不到了啊!!!”身後來人直接吼了起來。“不要碰,都感染了,不想好了啊。”醫生怒道。齊楚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你怎麽來了?”“嘿嘿,我來看熱鬧行不。”恩,是嚴暮沒錯了。在開口第一句話時候,張潮就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再說這句的時候,扭頭看了眼:嗯,那天電話裏那個聲音,所以這是?嗯…………齊楚琛不知道為什麽,關於他受傷的事情就是不想讓嚴暮多知道,莫名心虛,這是吃人嘴軟??“需要縫針嗎?”嚴暮問。“這個傷口雖然長,但是不深,本來很好愈合,居然感染了。你白天做了什麽??”醫生一臉疑惑看著齊楚琛。“審訊室裏待了十幾個小時,沒曬到太陽消毒??”齊楚琛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