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這個可能,但是我總覺得哪裏不是很合邏輯。”“嗯?”“學生,不都穿校服的嗎?哪來的皮帶鞭打他呢?”莫望也意識到這一點了,校服都是橡皮筋的運動褲,根本用不到皮帶,“那會不會是他們專門帶去打人的?像他們用圓規刺上他一樣。”顧也兮搖頭,“圓規基本學生都有,隨手就能在學校拿到的,而皮帶,則是要專門帶,我覺得他們不像那麽有準備的人。”莫望突然意識到顧也兮剛才問那個問題的原因了,“你覺得是他父母或者其他長輩打過他?”顧也兮突然傻笑,“我小時候特別皮,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和鄰居家的孩子離家出走,學電視上的人去行走江湖。差點沒把他們嚇死。那天晚上就被逮住了,抓回家被我爸狂打一頓,用皮帶抽得我屁股都開花了,一個星期都是趴著睡的。”莫望腦補了一下,笑了,“我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他們不舍得打我。包括潘叔叔在內,我有8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叔叔,他們也從來沒打過我,一句狠話都沒跟我說過。”“那是因為你是乖孩子。話說,我以後去見潘老頭一定要帶著你,否則他每次都要欺負我。”“你不是他的得意門生嗎?”“狗屁,那是因為隻有我忍得了他。他天天吼我,你以後可得幫著我。”“嗯。”堵到要命的路段終於過去了,顧也兮加速開向目的地,“說回案子,校園暴力對於凶手來說,已經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覺得凶手為什麽要現在才作案呢?”莫望:“他兩個月前失業了,我猜這是他的刺激源。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失敗了,不願意把錯誤歸咎在自己的身上,於是怪罪於他們,覺得他們把自己給毀了,現在他也要來毀了他們。”顧也兮:“嗯。高中被欺淩的陰影,讓他無法正常與人交際。他身邊可能沒有朋友,在公司也是個隱形人,經常被人遺忘,這也導致他工作上的不順利,甚至和他被開除有關係。他內心自傲,覺得自己比人高人一等,但是與人交流時,尤其是身型比自己大一倍的人,他又禁不住自卑。隻有當他裝作女人,把自己放在另一個身份的時候,才能自如地去交際。殺害他人,讓他覺得自己重新掌握了力量和自信。”莫望有些擔憂,“你覺得,他會在家等著被我們抓嗎?”顧也兮把車停下,看著車窗外黑兮兮的巷子口,說:“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曾霆玉所住的樓在這城中村的最裏麵,要在一條髒兮兮又黑漆漆的巷子裏走五分鍾,陰暗狹窄的巷子裏潮濕得很,垃圾桶裏的臭味熏得讓人想吐,顧也兮用衣袖緊緊地捂住鼻子。突然,一隻碩大的老鼠停在兩人的麵前,擋在了路中間,肆無忌憚地盯著他們,好像在問他們要過路費。顧也兮停下腳步,拍了一下莫望的肩膀,“去,跟鼠老大交涉一下。”莫望一臉懵逼,“啊?”顧也兮推了他一把,“啊什麽啊,快去。”莫望不敢相信顧也兮竟然怕老鼠,他向前走兩步,對著老鼠踱步了一下,老鼠動也不動,用眼神無情地嘲笑他。莫望無奈地回頭看了看顧也兮,向他求助,“怎麽辦?”顧也兮攤手,“我哪知道,或者,你色誘他一下?”莫望臉色像便秘一樣,又轉頭望向老鼠,不知道何時它身邊又來了兩隻一大一小的老鼠,可能是一家三口,也可能是桃園結義的兄弟。他東張西望了一下,看到旁邊有一個髒兮兮的掃把,拿了過來對著三隻老鼠猛烈地亂掃一通,終於把他們給趕跑了。他氣喘籲籲地回頭對顧也兮說:“好了。”顧也兮對著他豎起了兩個大拇指,“你洗手前不要碰我。”莫望:“......”上了樓,顧也兮讓莫望不要說話,自己敲了敲門,“外賣!”裏麵沒反應。他又敲了一次,“外賣!有人在家嗎?!”還是沒有反應。顧也兮看了莫望一眼,後退了幾步,“踢吧。”莫望猶豫了一下,“你不是會撬門嗎?”顧也兮眨了眨眼睛,“我忘了。”莫望:“......”顧也兮熟練地撬門,莫望都沒看清楚他幹了什麽,就已經把門撬開了,內心不禁感歎,如果顧也兮下崗了,靠著這個手藝估計過得可能比現在還要滋潤。裏麵是一個很小的單間,進去就是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布藝衣櫃,再進去一些就是廁所+浴室,旁邊有一個僅一人寬的陽台,黑漆漆的一點陽光都沒有,晾著幾件滴著水皺巴巴的衣服,莫望懷疑這衣服到底能不能被晾幹。顧也兮用腳踢開了浴室門,“莫。”莫望:“嗯?”顧也兮:“洗手。”莫望:“......”他確定,顧也兮肯定有潔癖。房間裏的東西不多,一點家的感覺都沒有,更像是一個臨時住所。書桌上隻放著一個老式不鏽鋼杯子,和一台待機狀態的筆記本電腦,顧也兮想要看看裏麵的東西,但提示要密碼才能進入。抽屜是鎖著的,顧也兮兩秒就打開了,裏麵全都放著化妝品。莫望打開布藝衣櫥,拿出了一條裙子,“看,卡哇伊蓬蓬裙,和監控視頻的拍到款式一樣。”顧也兮走過去,衣櫥裏還有好幾條其他風格的裙子,“看來凶手是他沒跑了,不過他現在人在哪呢?”莫望:“有事出去了?或者是去找下一個目標?”顧也兮:“翻一下這裏,看有沒有相關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