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聆聽了男爵先生的回答之後,就再次惋惜的歎了口氣,為了這件事變的如此的糟糕,他看事情無挽回的餘地,就準備打招呼動手,但他卻沒想到,竟有團員先知一般的提前動上了手。


    原來奧斯科聽著這位男爵先生的張狂話,又看著露娜臉上那越來越惱怒的神色,他就覺得自己有義務替這位女士出氣,他向來是個衝動派,幾乎想到就做。他一個前衝,隔著柵欄門就將攥緊的拳頭湊近了康納瑞男爵那張可憎的臉。


    一聲沉悶但悅耳的聲音響起,康納瑞男爵一聲慘叫,就粹不及防的捂著臉倒在了柵欄門前,四名家丁呆了一呆,完全想不到這樣的事都會發生,但卻馬上反映過來,放開了獵狗,揮動著細刺劍朝著奧斯科包圍了過來。


    維爾也是麵色一呆,正準備發話的嘴巴張開了卻說不出一個字來。祖賓看到奧斯科已經動手,他在某些方麵的品格和奧斯科有些相似,也是不加考慮的跨前一步,一斧子就劈碎了柵欄門。


    可是,祖賓馬上發現自己幹了一件錯事,那柵欄門一碎,八條凶狠的獵狗就再無阻隔,直朝著他衝了過來。用斧子砍人,他從不覺得是件麻煩事,但碰到八條牙尖嘴利的獵狗,他就覺得事情有些難辦。


    幸好新加入的成員正是打狗高手,奧斯科一拳擊倒男爵先生之後,他看著那八條衝過來的獵狗,隨手從碎裂的柵欄門上取下了一條趁手的木棍,就把住了柵欄門。這些獵狗剛才的狂吠已經引發了奧斯科的不快,他教訓完主人之後,就打算教訓教訓這群獵狗。


    這時,那四名家丁幾乎就緊挨著獵狗衝到了奧斯科的近前,露娜突然一個跳躍,就翻過了過胸的柵欄,動作竟然是說不出的敏捷、瀟灑,她攔住了四名家丁,手中的細身劍就像一條刁鑽的毒蛇一樣,隻第一擊,就有一名家丁左肋受傷,她搏鬥技巧高超的讓人讚歎,一個人就完全攔住了四個人的攻勢。


    奧斯科與獵狗的驚險戰鬥之中,還抽空的看了看露娜,他完全被露娜女士的劍技所吸引,以至於有兩條狗突破了他的防線,撕破了他的褲子之後,他才醒覺了過來,他麵前同樣有著凶狠的敵人,就隻能重新調整了一番,將大部分精力放在對付獵狗,小部分精力放在關注露娜女士的劍技。


    就在這激烈的戰鬥中,奧斯科竟然開始學習起了劍擊技巧,他在這方麵顯得很有天賦,沒過片刻,他就能將最簡單的刺擊技巧溶進手中的木棍裏,一條獵狗,被一根子狠狠搗中額頭,頭暈目眩的退出了戰場。


    其實,奧斯科在學習劍技上表現出極大天賦的真正的原因是——他曾在海外孤島晉級了大師級的叉魚境界,擊刺對他來說,隻是將叉魚變成叉狗,這些體格巨大的狗總也不會比水中的遊魚更機靈。


    又過了一段時間,奧斯科的刺擊越用越純熟,剩下的幾條狗先後被他捅翻在地,哀號聲拚湊成了勝利的曲調,奧斯科誌得意滿,心氣正高,頗有些意動,想馬上加入露娜女士的戰鬥中。


    可是,他看了看閃爍的劍光,又看了看露娜那敏捷的身影,最終判定自己上去隻有可能受傷,而不可能對戰局產生任何的幫助,他也就按捺住了躁動,隻定睛瞧著,期望能再多學些東西。


    柵欄門前的戰鬥一結束,等待已久的祖賓就生龍活虎的跳進了戰鬥圈裏,本來四名家丁隻對付一位女士就心力交瘁,祖賓一加入,那沉重的斧頭馬上就碰上一柄細刺劍,這類輕巧的武器在撞擊上怎麽會是單刃斧的敵手,兵器一脫手飛出,這位愛惜性命的家丁就果斷的後撤了一步,抱著頭蹲在了一旁,意思再明顯不過。


    三兩下之間,又有兩名家丁與第一名家丁做出了相同的選擇,隻剩下的最後一人卻是個硬氣的家夥,他左支右躲,卻不放棄。直到最後,露娜的細身劍一個巧妙的轉折,抵上了他的脖子,他還麵不改色的後躍了一步,將他的武器在膝蓋上折成了兩斷,表示他寧死也不棄械投降。


    看著那折斷的細刺劍,奧斯科惋惜不以,他剛剛揀了三把,都被單刃斧砸的變了形,雖然他在木棍上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高超技巧,可是,奧斯科還是覺得一柄劍怎麽也要比木棍體麵許多。


    他想繳獲一件完好戰利品的希望徹底破滅了,但他也並不因此而痛恨這最後的一名家丁,相反,奧斯科還極為讚賞他。英勇無畏,即使表現在敵人身上,也總是受人尊敬。


    憑此,這名家丁也換來了露娜的饒恕。


    “你的名字?”


    露娜將劍收回了腰間,問出了這句話。


    “格尼森,格尼森?塞瑞!”


    “你雖敗了,但依然贏得了我的尊敬。”


    這番簡短的對話聽的奧斯科熱血澎湃,他覺得露娜女士簡直表現的豪氣萬分,就像那些大劍豪應該表現出來的那樣,可是,奧斯科卻總覺得,這番話不太適合一位女士來說,下一次碰上機會,要是由他說出來,該是如何的妥當?


    露娜點了點頭,就直直的走向了一旁仍趴在雪地上的康納瑞男爵。


    “露娜,我看,這件事還是由我處理比較好!”


    維爾這時突然開了口,他看著露娜的神色,就知道假如不製止,這位男爵先生隻可能有一個下場,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


    露娜遲疑了片刻,就聽從了維爾的建議,退開到了一旁。


    “您受到了教訓,就像我曾告誡您的那樣,您真不該將我們逼上你的對立麵。”


    維爾蹲低了身子,和顏悅色的朝著康納瑞男爵開口說著。


    “你們打了我,更打了我的家丁,這事絕不算完!你們已經成了我的敵人!我發誓,你們會用鮮血來償還這仇恨,我會通知臨近幾個領主,通緝你們,你們哪也跑不了。”


    康納瑞男爵撫著臉,嘴巴裏鮮血混著牙齒,話語含糊不清。


    “這都隨您樂意,我隻問您一句,我們完成了您的委托,您是否願意支付應有的報酬。”


    維爾的臉色愈加的平和。


    “別想從我這拿走一個子,除非你們馬上道歉,並且說服那位女士完全按照我說的那樣去做。”


    康納瑞男爵聽到打了人,還想領報酬,他就無比氣惱的嚷了起來。


    “那就十分抱歉了,男爵先生,您實在不該觸動我的底限,我其實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


    維爾又歎了口氣,仰著臉,麵朝天空,一把漆黑的匕首卻迅疾無聲的劃破了康納瑞男爵的喉嚨,噴濺出的鮮血將積雪的地麵染紅了一大片。


    他念誦了一句悼念的禱文,等他再次站起身之後,那匕首已經消失無蹤。


    剛剛他劃破男爵先生的喉嚨時,他背對著奧斯科,奧斯科對此就毫無察覺。等維爾站起身來之後,奧斯科才看到地麵上那灘鮮血,以及康納瑞男爵脖頸上可怕的傷口,他看著男爵先生奮力的吸著氣,裂開的喉管卻讓他這努力化為烏有,那張原本還不可一世的臉,已經全然變成了可怖的醬紫色。


    奧斯科心裏訝異無比。說實話,他根本就未預料到這個結局,更沒有預料到修士一般的維爾會毫無憐憫的殺掉這位男爵,剛剛維爾表示要替代露娜處理這件事時,奧斯科還以為維爾是擔心露娜做出這件事。


    可是,新加入這支冒險團的奧斯科又怎麽知道維爾究竟擔憂的是什麽。


    他腦子裏一團霧水,既不知道維爾使用的什麽兵器,又覺得自己是第一次認識這位言辭總是極為得當的維爾?格林,他呆呆的看著維爾,直到維爾撇了撇嘴做了個自嘲的笑容。


    “他不是個虔誠的教徒,我就知道,否則就換祖賓動手了。好了,我親愛的傑克,這沒什麽好驚訝的,我們的冒險旅途裏總會碰上這樣的倒黴事,這就是冒險者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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