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科一路跟過狗熊街,又繞過聖連加昆斯教堂,他瞅著跟蹤的人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他就有些按捺不住,決定提前下手。他猜想著這個跟班的身上可能藏著什麽東西,或是一封信箋,或是一張紙條,也可能是主人的信物,總之,奧斯科準備將跟班截下來,搜搜身。


    恰巧,哈裏頓拐進了一條十分冷僻的小巷,奧斯科幹這件事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他首先就扯了一塊布,蒙住了臉,十足一副準備幹壞事的模樣。


    他急跑幾步,就挨近了哈裏頓的身後,他原本打算從背後襲擊,放倒這個跟班,然後仔細搜身,但突然間他靈機一動,竟然繞到了哈裏頓的身前。


    跟班哈裏頓驟然看到一位蒙麵人攔住了路,心裏就一陣慌張,接下來,他看到這個蒙麵人打出了一連串的手語之後,他的情緒已經不能用慌張來形容。


    跟班哈裏頓是貨真價實的受到極大的驚恐,以至於臉色發白,小腿發抖,隻因這個蒙麵人比出的手語的意思太過駭人,那手語翻譯成艾而多通用語的話,意思就是:站住,先生,我要雞奸你!


    剛才奧斯科突然轉了念,一方麵可能是動了玩笑的念頭,另一方麵則是想要用這手語來給跟班一個驚嚇,看看能不能讓對方自動暴露出秘密,他本來比的手語是完全複製卡爾先生最後的那段手語,也就是“小心,別被人跟蹤”的那一段,可是,他學藝不精,幾個手勢稍微出了些差錯,意思就大不相同。


    他瞅著哈裏頓臉色驚恐,就以為他的計謀已經起到了效果,他可不知對方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害怕萬分,奧斯科覺得他得趁勝追擊,因此,他就用眼睛直直的盯著哈裏頓,同時,手撫劍柄,腳步向對方挪動,做出一副威脅的姿態。


    哈裏頓大張著嘴,想要呼叫,嘴巴裏卻隻能發出嘶啞的“嗬嗬”聲,他看著蒙麵人的眼睛裏充斥著饑渴的目光,他就不自覺的夾緊了大腿,腳步異常別扭的一步一步後撤著,直到他的屁股貼到牆,他還覺得有些不太保險,又用手牢牢的捂住了身體上讓對方覬覦的區域。


    “噢,他可真惡心,竟然將秘密藏在了那裏!”


    奧斯科明顯會錯了意,他還自以為對方已經因驚恐而自我暴露了,他上前兩步,拔劍出鞘,架在了哈裏頓的肩膀上,然後,他就打算動手去解哈裏頓的褲腰帶。


    哈裏頓臉色頓時變的煞白,然而對方明晃晃的劍架在他的肩膀上,他也無從反抗,他絕望的以為今日必將失身於此,隻期望對方能夠溫柔一些。他還害怕自己正被**的過程中,被某個路人瞧見,傳遍整個耿納,他就將外套往上一拉,蒙住了他的頭臉。


    這樣一來,奧斯科倒是有些驚詫,他不能理解為何對方要用衣服把頭蒙起來?


    “也許這是此人遭遇危險時的習慣。”奧斯科也不做過多的猜測,就下手扯開了哈裏頓的褲腰帶,他正準備忍著強烈的惡心去探索那片還從未被開發過的區域,可是,他突然看到,從哈裏頓的外套口袋裏有一張紙條已經露出了一個角,他猶豫了一下,就先抽手拿出了這張紙條,打開一看,上邊隻簡單的寫著這樣一句話:


    “明日或許有撕殺,我有失手被擒的覺悟。”


    奧斯科將紙條左看又看,前看後看,卻再沒有別的信息。這年代,男士往往會對未來做些無端的臆測,然後書寫成紙條,送給情婦,以使對方因擔憂而加重一份牽掛的愛意,這是一種流行的調情手段。


    “不,這也許…”奧斯科又有了別樣的猜測,他想著,假如衛隊劍士卡爾就是內奸,那麽,沒有比撕殺之中失手被擒到公爵府邸更安全和妥善的辦法了,這極有可能是個早就準備好的周密計劃。


    他眼睛轉了轉,就將這紙條重新疊好,塞進了哈裏頓的口袋裏,然後,奧斯科就走遠了一段距離,重新埋伏了起來。


    可憐的哈裏頓,在心裏不停的祈禱著,他本來並不對這祈禱抱太大的希望,可是,今天的他分明是被幸運之神眷顧著,他等待了片刻,那該來侵犯竟然遲遲沒來,狐疑的哈裏頓拉下了外套的衣服,他一瞅,眼前竟然已經沒了人,那色膽包天的街頭猥褻漢已經杳無蹤影。


    他無比喜悅,但也不敢在這裏多呆,幾乎一路小跑著,仍是前往他既定的目的地。他可不知奧斯科已經翻出那張紙條瞧過了,而奧斯科也不知道這其中出現了一個重大的誤會,他縮在街道的一旁,還以為這跟班在暴露了主人的秘密之後,應該馬上回去向他的主人報告,他原本打算仍綴在這跟班身後,看看卡爾是否有驚慌失措的表現,即而證實他的判斷。


    可是,這跟班分明就跟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這樣一來,使得奧斯科又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


    “難道這紙條真的隻是要送給卡爾的某個情婦?”


    奧斯科卻有些不太甘心,就仍跟在了哈裏頓的身後,這一次一路平安,直到奧斯科跟著哈裏頓到達漢克旅館。這旅店的老板娘正是斐歐納,這名女士對衛隊劍士卡爾頗有些愛慕之情,時常盼望這個有派頭的軍人能夠屈尊降貴,放下身份與她發展出一段戀情,可是呢,卡爾雖然並不是個真正的貴族老爺,也對一位旅館的老板娘不怎麽瞧得上眼,斐歐納女士有一手好的烹調手藝,卡爾偶爾光顧這間旅館,也隻是為了享受打折或免費的鵝肝醬。


    奧斯科也假裝成客人的模樣,隨後進了旅館裏,從一個角落裏緊緊的盯著哈裏頓,這一次,他果然又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之處。從哈裏頓一進這旅館裏,斐歐納女士就顯得意領神會,放下了正在招待的客人,徑直的與哈裏頓碰上了頭,兩方根本沒有任何的交談,更顯得一切早就在計劃的安排之中。哈裏頓將口袋裏的紙條交給了這位女士,而老板娘就將三瓶酒,連著兩份早就準備好的鵝肝醬一起塞進了籃子裏。


    之後,哈裏頓離開,奧斯科卻繼續的留了下來,隨便點了兩份菜,打發著時間。他瞅著這老板娘自從接過哈裏頓的紙條後,就有些神思不屬,既顯得焦急,又有些興奮,她就呆在櫃台那裏,從接過那張紙條之後,從沒有打開看上一眼,更顯得她對這紙條上要寫什麽話,早就知悉。奧斯科判斷著這位女士和卡爾之間應有一種他不了解的關係,更有可能的是,這位女士本身就是卡爾計劃中一部分。


    十點一刻,一位衣飾整潔,但仍能被人認出是屬於家丁、仆從模樣的一名女士來到了漢克旅館,這名女士奧斯科並不認識,也不知道她是耶德拉公爵的私人廚娘,每逢周五,公爵大人就必然要在正餐的佐料裏配上一小盤鵝肝醬,這是他許多年來養成的一個習慣,而他隻要居住在耿納,就必然會讓廚娘在每周的這個日子光顧漢克旅館,原因無它,斐歐納女士的烹調的鵝肝醬口味甘美,極為受到公爵先生的青睞。


    今天恰恰就是周五。奧斯科眼瞅著老板娘的神色一振,就知道這名新來的客人肯定就是她一直等待的人,他眼睛緊盯不放,先是看到兩位女士打了個平凡的招呼之後,即而,老板娘就進了廚房,一段時間過去,當斐歐納女士將烹調好的鵝肝醬遞給新來的客人時,奧斯科眼睛雪亮,窺見到斐歐納女士隨即又將那張還未打開看過的紙條遞給了這名客人,他靈敏的耳朵也功率全開,清楚的聽到了這樣一句細語叮囑之聲:“事關重要,請一定要將這張紙條送達公爵大人的手中。”


    廚娘臉色稍微一呆,就接過這張紙條,雖心有疑惑,也知道一件了不得的事已經交付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也沒過多的詢問,省的招惹上什麽是非,隻是拎起籃子就離開了這間旅館。


    事情已經越來越明朗,從奧斯科聽到“公爵大人”這個字眼時,就覺得他的推斷隻剩下最後一步就能獲得完全的證實,他拋了幾枚銀幣在桌子上,起身就遠遠綴在了廚娘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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