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康奈郡的巴格裏達小鎮,這鎮子不大,四周的農田也極為貧瘠,假如這小鎮從南部而來的商人旅客去往首都耿納的必經之路的話,那麽想必這小鎮會更荒涼頹敗,不過這獨特的地理位置賦予了這小鎮活力,在小鎮的主幹道上,一溜的全都是旅店,名頭五花八門,從親王旅店到妖精旅店,極盡能力吸引過往旅客的眼球。


    弗萊德就不自覺的被發富旅店的名頭吸引住了,雖然這旅店的名字多少顯得有點庸俗,有點市儈,但是,在某一方麵來說,這更代表了絕大部分旅行與冒險者最直觀的願望。況且,弗萊德也覺得自己確實又要走運了,當他接到那位大人物的信箋開始。他正在去往權勢聚集之地,而他也相信,這正是他所追求的權勢之路。


    起初,當他還是霍林格商行一個不起眼的小夥計時,他的夢想是能成為一名神甫,而最後,他依靠著一名大人物的提攜,實現了這個夢想。不過,當他真的成為了一名神甫,一名為神聖意誌服務的奴仆時,他開始深刻的了解出,這絕不是他人生追求的全部。


    他離開了默恩,靠著舉薦信的功勞,在悖拿恩郡的懷林教區成為了一名神甫。在這之前,他隻是一名平凡的商行小夥計,所以,他起初謹小慎微,對任何職位高於自己的人們都卑躬屈膝,樂於服從他們的意誌,而他這種難得的品性也終於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賞識,他成了主持整個教區的克勞維斯大主教的貼身神甫,這“貼身神甫”的名頭或許聽起來有點古怪,但按照“貼身跟班、仆人”的定義來了解又簡單的多了。


    不管如何,他成了克勞維斯大主教的貼身神甫,這可倒算是一件光榮的事,也算是人生追求的一個重大進步,當然,這種進步對弗萊德來說並不僅僅是地位的提拔,更有著對他人生觀念的重大影響,可以說,正是這段日子,才讓他徹底認清了要如何更好的為神聖的意誌服務。


    他立下要成為一名神甫的誌向究其原因也隻是因為兩件事,其中之一是,他曾在昆紮爾教堂的角落裏親眼看到一名神甫向一名虔誠的老婦女收取賄賂,而其所要付出的僅僅隻是在安排這位老婦女單獨的在祈禱室裏向主教做一個懺悔。另一件事就是,他曾見一名神甫,以神聖的布道者的名義,成功的勾引了一名富裕但寂寞的女主人,在滿足了自己生理欲望的同時,又讓自己獲得了一個能源源不斷掏出金幣的錢袋。


    因此,起初弗萊德是這樣理解這個為神聖服務的職業的,也因而萌生出了極大的憧憬。不過,當他成為克勞維斯大主教的貼身神甫半年的時間內,他又了解到,他之前的了解還是未免太過膚淺了。


    他從沒見過如此貪婪之人,這貪婪簡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也從沒想到神聖竟然也可以成為一個交易,在這半年的時間裏,他起碼牽頭過幾十個人和克勞維斯秘密會晤,當這些人付出一個能讓克勞維斯大主教滿意的價錢時,這些人就會得到一張加蓋了印章的授權書,按照價錢的多少,這些人或成為神甫,或成為小教堂的執事者。


    每次完成這份工作,弗萊德都會獲得一份不錯的獎賞,這獎賞的份額當然要遠遠超過商行小夥計的報酬,但是,與克勞維斯的收獲相比,就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此外,他還安排過形形**的女人與克勞維斯在祈禱室裏秘密會晤,這些女人中年齡最小的僅僅剛滿十四歲,最大的也絕不超過三十歲,而且,克勞維斯對女人的樣貌極為挑剔,凡是前來者,必都是能被大多數男士認同的長相,此外,這種樣貌的需求還往往隨克勞維斯的心情而有所變遷,比如,有一段時間,克勞維斯不知聽了怎樣的耳聞,他就對弗萊德這樣吩咐:盡可能安排一些奧提雷籍的女人。弗萊德就知道,這位大主教先生對那位整個王國最高貴的女人還抱著一份覬覦之心。


    這些女人中不乏有讓弗萊德極其動心的幾位,無論是樣貌還是所擁有的地位,但是,這些女人從來也不拿正眼瞧上他一眼,這一點,讓他覺得極其惱火,也越來越明白地位和權勢能給人帶來什麽。


    在這半年的時間裏,弗萊德還耳聞了一件完全可稱得上是駭人聽聞的事情,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因為,他能想象貪婪到達頂點會讓人幹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據說,克勞維斯大主教有個女兒,曾在三年的時間裏連續嫁了七次,每次的結果都是讓克勞維斯大飽私囊,而最後,他的這個女兒可能受不了這種被當成交易物的生活,而不知所蹤了。


    半年的時間,那種時常瞧著別人的欲望一次次得到滿足,而自己則如一條豢養的狗一般,隻能得到骨頭的賞賜,這對任何人來說無疑都是痛苦的,尤其是對弗萊德來說,但這種痛苦同樣也給他打開了更廣闊的眼線,他發現他的欲望越來越多了,所以,他時刻期待著時來運轉的那一天。


    而當他終於接到那位大人物的信箋時,可想而知,他是如何的喜出望外,他時刻留意著那位大人物的消息,也知道他在耿納那顯貴聚集之地是擁有如何讓眾多顯貴為之發抖的權勢,所以,他迫不及待的上路了,而當他向克勞維斯告別時,這位大主教講過的話,他發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好吧,弗萊德,你是個好小夥子,從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而我也確定,你會有飛黃騰達的一天,我唯一能對你所做的叮囑是,千萬別忘了我們這份深刻的友情,老克勞維斯總有一天會需要你的幫助的,你得相信這一點。”


    於是,帶著這種依依不舍不情,以及一個被裝的鼓囊囊的幾乎要被撐破的錢袋,弗萊德揚眉吐氣的上了路,十天以來,他馬不停蹄,絲毫也不在意加緊趕路的疲憊,而路上瞧見的他的人也完全想象不出為何一位神甫要將馬趕的如同奔喪一般。


    “也許這位神甫是要趕路去主持一個親人的彌撒。”路人大多都隻能做如此的猜想。


    這一天,弗萊德趕到了巴格裏達小鎮,這裏距離耿納也隻有三百五十公裏的路程了,而這距離也隻需花費三、四天的時間。他要投宿旅店的時候恰巧就看見這樣一個名頭讓人感到愉快的旅店,所以,他就住進了這間的旅店。


    也許是因為白天在馬背上顛簸的太劇烈了,更可能是離耿納越來越近,就越讓弗萊德心緒躁動,總之,等弗萊德吃完了晚飯,躺在床上時,卻發現久久都難以入睡。


    人人碰上這種情況,都隻能做一件事,弗萊德也不例外,他發現自己睡不著後,就開始胡思亂想,用幻想也描繪那美妙的不像話的未來。


    這樣過了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弗萊德越意 淫,那腦袋也越來越活躍了,同時,那顆心靈也躁動的難以自己,這樣一來,他更是睡不著了。當他發現這一點時,他趕忙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幻想,而是打算采取另一種辦法,這種辦法百分百的能讓人馬上睡著,但卻會有少許的後疑症,但為了明天能趕路,弗萊德也隻能這樣辦了。


    他穿戴了衣服,推開門下了樓來到了櫃台前,旅店的老板已經開始趴在櫃台上打盹了,看來一會兒就得關上大門,畢竟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至少得午夜一點鍾。


    “麻煩給我兩瓶葡萄酒,越有勁越好,最好能趕走這該死的失眠症狀。”


    弗萊德喚醒了旅店老板,講了這樣一句話,而他這句話一講完,這位先生也馬上變的精神了起來,想必是因為值此深夜之際,他還能賺上最後一筆錢。


    “神甫先生,我要對您講,隻有一種酒能最好的滿足您的需求,您想必明白這一點——越好的葡萄酒,就越是酒勁醇厚,而更重要的一點的是,您完全可以放心飲用,不必擔心明早起床後的頭疼症狀。”


    說著話的工夫,旅店老板就從櫃台下拎出了兩瓶葡萄酒,這兩瓶葡萄酒從外觀上就讓人覺得價值不菲,而當老板帶著笑容報出這兩瓶酒的價錢時,更是讓弗萊德覺得有點肉痛,幸好,旅店老板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動心了,而他懷裏還揣著一個十分鼓囊的錢袋。


    “這高檔的葡萄酒是這裏僅有的存貨,原本是留給那些品位高尚的顯貴之人,但我想,既然您提了這樣的要求,我也隻能優先滿足於您,神甫先生。”


    旅店老板的臉上帶著些意味深長的微笑,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都知道,所謂的顯貴,大多數並不見得要比神甫有錢。


    “那倒是得感謝您了。”


    弗萊德付了錢,拎著這兩瓶貴的嚇人的酒,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麽,正準備上樓的工夫,身後那旅店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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