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奧斯科睡醒之後,他睜開眼的第一個感覺是頭疼欲裂,這種感覺他在和卡利德飲酒時也曾碰到過幾次,但是他發誓,從未像這次這般的嚴重。他認為,假若任何一個魔法師也處於這樣的一個狀況裏,那麽,這魔法師就必不能成功的施放出任何一個魔法。


    這頭疼的症狀從早上一直持續到晚上,他們的行程也就因為奧斯科的不適而耽擱了下來,然後,在這一天中奧斯科才發現昨天那店夥分明就是欺騙於他,誰說這旅店裏的飲品隻有那該死的安特酒呢?不是還有熱水嗎?那招牌上已經表達的明白。不過,喝熱水顯然不是一件什麽值得稱道的事情,所以,這一日的三餐奧斯科就不敢在樓下的大廳裏享用,而是囑托旅店老板送進房間裏。


    又一晚的休息,奧斯科才總算從那頭疼的症狀裏解脫裏出來,要說功勞,除了時間之外,奧斯科認為對他最有幫助的無疑就是那美味的魚湯了,那魚湯清淡,卻回味無窮,剛好能壓製胃部的抽搐感,想來,這魚湯在依雷正是擔當著艾爾多醒酒茶的職責。


    第二日一大早,奧斯科就親自找上了旅店老板,向其詢問起了代步馬車的事情,這旅店老板想來也時常碰上客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就沒費什麽事的幫奧斯科聯係到了三個因某種緣故希望將馬車售出的人,奧斯科一番挑選之後,就選定了其中一輛最為寬敞的四輪馬車,當然,他也為這選擇支付了一筆不菲的代價。


    這馬車的式樣與艾爾多常見的馬車,迥然不同,除了木料格外厚實之外,兩個開在車廂兩側的氣窗還十分狹小,這就導致了車廂裏的光線十分昏暗,與之相對應的,車廂裏的兩側就各安置了一盞玻璃燈,想必車廂的門一關上,這兩盞燈就必須得點上了。接下來,車廂的內部包了整整一層的氈布,那氈布被刷成了灰藍的色調,與車廂裏的光線十分搭配,有這層氈布的存在,那馬車車頂就不可能特意開上一扇天窗了,甚至,在車廂的前部那原本應有的和車夫方便交流的小窗口也被舍棄了,讓奧斯科懷疑,在這馬車裏的人要和車夫交流恐怕得靠暗號了。除此之外,這車廂裏有著兩個十分寬敞的座位,那座位上原本應鋪著厚實的毛毯,但現在空空如也,想來出售這馬車的人不附帶提供新的毛毯,這倒也符合道理,不過,這兩個座位卻有點寬敞的過了份,與其說是座位,幹脆不如說是兩張小床了,最後,這車廂的正中央還有一個奇妙的圓形凹槽,底下有根鐵皮管子向後彎曲延伸了出去,這凹槽究竟是做何作用,奧斯科暫時還不知道。剩下的就是車夫駕駛的座位,這座位也著實夠古怪的,是一個完整的木箱子,有著一扇能開啟合閉的木板,那木板上上方還有一道孔隙,大約兩指寬的程度,這孔隙的用途倒不難猜測,因為車夫總得看路,才能駕好馬車,除此孔隙之外,下方還有兩個圓形的孔洞,這孔洞的用圖也不難猜測,因車夫總得伸出手來,才能握住韁繩。這古怪而奇特的設計讓奧斯科覺得這簡直如同為騎士提供最好防護的鎧甲一般。


    看清了這馬車的構造之後,奧斯科就明白他需要購置一些東西了,他和庇卡底人一起出發,花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在馮?道格爾城的大小商鋪裏進進出出,總算購置完善了旅途要上用上的東西,這些東西包括五張厚實的毛毯,一個銅質的臉盆,毛巾,梳子、等雜物,此外,奧斯科還買了一個精巧的小火爐,以及一袋上好的木炭,最後,奧斯科在走進一間鐵器加工店時還買了一個小水壺,算是和小火爐搭配的東西。


    等奧斯科和庇卡底人將這些東西妥善的安置在馬車上之後,奧斯科才明白了那車廂裏原本被他搞不懂的圓型小凹槽究竟是做何用處的,因為那凹槽與小火爐十分般配,將之安放進去之後邊緣緊實的不留一條縫隙,這樣一來,馬車的顛簸幾乎就不能對這小火爐產生作用了,奧斯科原本購買的時候還考慮要怎樣的固定的問題,現在,一切都有了妥善的解決。至於那凹槽之下的鐵皮管子的用途,奧斯科也大致明白了過來,因為小火爐的底部也有個活動的閘門,方便將炭灰方便快捷的送出車廂。


    然後,馬車就上路了,徐徐的駛離了馮?道格爾城,等出城之後,呆在車廂裏蓋著毛毯發呆的奧斯科還沒感覺出這馬車獨到的設計究竟有何作用,擔當車夫的庇卡底人卻有了深刻的體會,因為從那孔隙裏吹來的寒風讓他感覺到,假如不是有一塊木板替他擋著,他想必不過一會兒就得被凍的瑟瑟發抖,而現在呢,他裹了一張厚實的毛毯,除了眼睛有些發冷之外,其他的地方卻十分暖和,這種身體上的暖意才最為重要,它十分容易的就幫助庇卡底人抵消了眼睛感受到的寒冷氣流。


    至於這馬車究竟駛向什麽地方,奧斯科已經做了決定,他離開多爾尼維亞,來到這雪原的國度之後,一開始並無太明確的目標,但正如一個尋常的旅人一般,他準備沿路旅行過去,一直到抵達依雷的首都,布蘭德路特。


    他想著,這漫長的旅程也足夠讓他繼續靜下心來思索命運的問題了。


    就這樣,沿途經過了奧斯科已經記不清名字的城鎮,也經過了讓他記不清名字的旅店,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幾乎每間旅店靠近壁爐的好位置都空著,隻要有人嗓門大的壓過其他人,那麽,他就有榮幸坐上這好位置,當然,還有榮幸接受其他人的挑戰。


    在認清了這個事實之後,以後每逢進旅店,奧斯科就特別低調,寧願講話讓店夥聽不清楚,也不願意在幹之前出頭露臉的事情,安特酒的滋味依舊讓奧斯科心有餘悸,但他也逐漸明白,這烈酒在這酷寒之地存在的道理,隻要身體發冷,喝上那麽一小口之後,這種狀況就會得到改善,所以,奧斯科倒是在車廂裏也儲藏了那麽幾瓶。


    然後,奧斯科也逐漸了解了一些關於依雷的風俗,這些依雷男士們,評斷一個男士是否夠男人的標準隻有三個,一個是嗓門是否夠大,一個是是否能一口氣喝掉足夠多的安特酒,最後,穿的越厚實的依雷男士就越被大家瞧不起。這些依雷男人們在外粗放不已,但是一捱回到家中,就仿若從雄鷹變成了鵪鶉一般,誰也不敢大聲講話,誰也不敢提到在外的雄姿,在依雷男人的心中,愛和怕幾乎是等同的。


    而依雷的女人們也有讓自己男人懼怕的理由,隻因這些依雷女人們個個健壯的不下於男人,在身體上不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下,她們手裏掌有的權利就多的多了,家裏每個房門每口錢箱的鑰匙都歸她們保管,是否給人準備飯食也全看他們的心情,是否願意和自家男人睡在一張床上,也全看她們的心情。


    所以依雷王國表麵上是個以男人主導的國度,但實際上卻是一個以女人為主導的國度,這在一個更為鮮活的例子上得到了最好的證明,因為奧斯科已經聽說,這王國的國王不是男人,而是位女王,在傳聞中,這女王性情十分暴戾,時常用鞭子對付她的大臣們,還對付他的丈夫,比起這位親王的可悲遭遇,大多數依雷男人早就有了足夠的心理安慰。


    這一路上,除了以上的種種所見所聞之外,奧斯科竟還僥幸的在幾家毛皮店買來了兩張貨真價實的白熊皮,要知道,這種珍貴的毛皮在艾爾多該是多麽的罕見,一個公爵的也見得能擁有這麽一張,但在這雪原的國度,這毛皮倒似乎並不太罕見,那價錢也完全不離譜,奧斯科想著,假若還碰上這樣機會的話,最好能多買上幾張,即便自己用不上,在以後也能送給值得贈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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